第17章以牙还牙

    144想了很多，做出了无数个假设，如果他没有和77对立，77或许会是唯一一个在他危难的时候能够站出来帮助他的人。如果当初他没有倡导战神天院派必须与静和舍廷派势不两立，或许所有人都会对235群起攻之，就算235再有神通，也不可能奈何得了234颗团结在一起的心。
    如果……还有很多如果，144坚信只要回到从前，他就能改变现在，其实他最大的错误就是相信了这一点。
    “快走，我可没什么耐心，要知道我对你算好的了，我的脚就摆在这里，刚才你的那只臭脚是偷偷伸出来的！”235神采奕奕，此刻他体会到了为什么全智能喜欢捉弄他，祖麻依喜欢捉弄他，还有这些已经失去自由的犯人居然也以捉弄另外一个失去自由的犯人为乐，它确实可以带来乐趣。
    当然，在235心中，如果这样的乐趣伤害了无辜的人，他绝不会以此为乐。144罪有应得，235觉得很快乐。
    144咬着牙跨出一步，然后把心一横，快步向那个障碍物走去。走到它面前的时候，他情不自禁停住了脚步，当他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准备再向前跨出一步，让障碍物将自己绊倒时，235及时阻止了他。
    “走到你原来的位置，重新走过来，不许停，速度要快！”235摸着后脑勺上参差不齐的头发，心中暗暗发笑，原来自己也有数不清的鬼主意，可以让别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144愣在原地，他那些花了几辈子的力气才鼓足的勇气向洪水一样倾泻而下。他双腿一软，扑通跪在地上，没有打算求饶，但那样子十足像个战败的俘虏。
    黄头发和另外几个同党赶紧上前将他扶起来，又扶着他走到原先的位置，不是出于同情和好心，只是希望144可以严格按照235的话去做，以免殃及池鱼。
    “别想太多，很快就结束了！”黄头发发出指令，同时在144身后轻轻拍了一下。
    144机械地向前走去，事态的演化从未在他的想象中构建过，即使在梦境中也不曾出现过。他梦游般摆动着手臂，迈开双腿，当他碰到235的脚时，重心不稳，结结实实摔在地上，发出巨大的轰隆声，此时他才因为疼痛而清醒过来。
    “发生了什么事？”他惊慌的看着一张张熟悉的脸和离他最近的一张陌生的脸。
    “哼，老老实实当一个犯人，不许再欺负其他人！”235撂下一句话，转身离去，朝着他早就看到的“235”字样牌子的方向，那方寸之地即将成为他未来的栖息地。
    几个小时之后，沉重的金属栅栏和石门哐当哐当作响，一个狱警走了进来，拖着一大车透明的袋装食物。
    这个狱警不是普宫吉，与普宫吉阴沉的脸刚好相反，他看起来轻松自在，嘴上哼着串烧起来的曲调，健硕的身体随着旋律有节奏地晃动，似乎极其享受这一份工作。
    他把拖车往前拉了几步便停了下来，随即转身离开，不用他命令，黑省壁的犯人都知道自行取食物，这一袋透明浆糊状的食物是他们一天的口粮，在夜幕降临的时候分发，尽管黑省壁内没有白日和夜晚的区别。
    狱警走后，囚犯一改往日疯抢食物的格局，没有一个人敢走出他们的区位，向拖车靠近。
    144躺在144区位一动不动，看来他不打算享用今日的餐食，饿着肚子可以让他更清晰的分辨出现实与幻梦的界限。他努力了好几把，将那不堪的一幕幕抹煞掉，最终没能成功，他只好把它们归到梦境一类。
    77不动声色地坐在阴暗的角落观察着235，两颗蓝色的瞳仁发出狡黠的光芒，脑中勾勒着重复了上千次的逃离计划，此刻他对这计划更有把握，因为235的到来。
    黄头发没有像平时那样，在食物车来到的时候一马当先冲到车前，替自己和144拿上食物。他也在观察着235，很想弃暗投明跟随235，不过这还取决于天时地利人和，他没有那么莽撞。
    235不知道拖车上的是食物，那样子与他所想象的食物差距实在太大，他转头问隔壁的234：“那是什么？”
    “噢！呃……是，是食物。”234受宠若惊，他在一旁观察了235很长时间，对他的崇拜愈渐增长，他一直想主动和他说话，但又有所顾忌，此刻他感觉像是天上掉下了馅饼，蜡黄的面颊容光焕发。
    “你……饿了吗？我去帮你拿一袋来！”234蹭的站起身来，没等235回答就像离弦的箭一样，第一个跑到了拖车旁，拿起两袋食物，又飞速的跑回了234区。
    “给！”234递给235一袋食物，低头看着手中自己的那一袋，想了一下，也推到235面前，“嘿嘿，你饿的话，我这袋也给你吧。”
    “噢，不用，你吃吧！”235朝他友好地一笑，低头看着手中的那袋食物。
    它只比巴掌大一些，也没有什么分量，这是什么？这种鬼东西就能吃饱吗？235将这袋食物在手中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不知要如何下手。
    “这里，”234指着袋子顶端的一个封条，“拉一下，撕掉封条，就可以吃了。”
    235照做，撕掉封条后，把袋子凑到嘴巴旁边吸了一口。一股没有任何味道的浓浆流到他的嘴里。
    “噗！”235扔掉食物，将浓浆从口中吐了出来，又恶心的哇啦哇啦吐了好几口，他不敢相信这就是所谓的食物，虽说没有任何臭味，但它像鼻涕一样黏稠，也正因为没有味道，他感受到的只有爬虫一般的蠕动。
    “这是什么？”235望着234，眼睛因为呕吐而充血。
    “这……”234为难的看着235，好像这种丧尽天良的食物是他制作出来的，“这是我们每天都吃的……以保证硬件和软件正常运作……”
    “硬件和软件？你们是……机智人？”235倒吸了一口凉气，“这里关着的全是机智人吗？没有生物人吗？一个也没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