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听话的匕首

    235不懂144挥出的右拳是假拳还是真拳，他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只是本能的将匕首朝144的右胳膊划去。
    144的右胳膊迅速往上抬，235扑了个空，身体向一侧倾斜，144立即挥出左拳，击中235持匕首的手臂，235觉得虎口发麻，手一松，匕首落在地上，整个人也失去了平衡，摔倒在匕首旁边。
    “哈哈哈！哈哈哈！”旁观者笑的前仰后合，好像从来没有什么事能让他们如此开心，笑声像一团团烟雾冲出监狱，冲上了没有光亮的天空，神奇的变成一瞬而逝的闪光。
    235咬紧牙关，怒不可遏，那些笑声像一记记鞭子一样抽在他的身上。他的目光带着尖锐的剑锋从晃动的人群滑过，最后落在了他身旁的那把匕首上，只有这把匕首和他同病相怜，像他一样历尽艰辛，饱尝侮辱。
    “起来！我再给你一次机会！”144朝20米外的方向瞟了一眼，77正站在那里，默然的注视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他不会上前帮助235，尽管他与144是死对头，因为他还没有摸透235，对于不明朗的形势，他从不会轻易出手。
    235握住匕首，双手一撑，双脚一蹬站起身来，猝不及防朝144进攻。144的反应十分敏捷，并且从235身体扭转的方向判断出了那把匕首向他攻击过来的位置，他侧身避过，同时飞起，一脚踢中235的手。
    匕首再次从235手中脱落，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235焦急的目光追随着那把匕首，一时间竟鬼使神差的向匕首倾注了自己所有的希冀，希望它击中144，帮他惩罚无耻的罪行。
    匕首不可思议的停在空中，没有受到重力场的作用向下坠落，静静的漂浮在那里，似乎在等待着主人发号施令。
    235的视线刷的转向144，匕首接令，立即向144发起进攻。144惊慌失措，看了一眼匕首又看了一眼235，匕首近在眼前，他才开始飞速逃窜。
    他躲到那些曾经受他庇护的人身后，他们忘恩负义的像躲避瘟疫一样四处逃散，完全忘了尊贵的战神天院派宗旨——团结一致，相助相爱。
    77慢慢靠近这场闹剧的中心，他知道这匕首看中的是144，不会给他带来任何威胁。他想搞清楚这235到底是什么人？
    他的困惑和所有人的困惑一样，这块叫做“黑省壁”的地方是一块奇迹之地，由于宇宙未知射线的作用，被关在这里的机智人全都失去了非生物智能，变成一个相当于普通生物人的人，没有运行程序的能力，没有操控武器的能力。
    所以，无论他们来时带着什么样的武器，狱警都视若无睹。那些武器只能发挥最低级的作用，对狱警不能造成半点威胁。相反，它们或许会激化犯人之间的矛盾，形成对立，这正是黑省壁的狱警所需要的，他们绝不能容忍看见犯人们团结一致。
    77的目光在235和匕首之间来回移动，他发现235的视线转到哪里，匕首就走到哪里，他们之间像是牵着一根隐形的细线。
    这把匕首是什么神奇的物件，为什么它在这块黑省壁的土地上依旧可以大放异彩？
    235也正在为这不可思议的情形欣喜若狂，刚才他对这把匕首的期望，只不过是像祷告上苍给予好运一样随心一想，从来没有真正以为事情会像想象的那样发生。
    但它就是难以琢磨地发生了。235让匕首不紧不慢追着144，丝毫不急于置他于死地，一刻钟之后，144已经绕着黑省壁跑了整整两圈，他吓破了胆，精疲力竭，生存的**一点点丧失。
    “你杀了我！你杀了我！”144躺在地上，闭上眼睛，以免看见明晃晃的匕首扎进自己的身体。
    235摊开手掌，匕首乖巧的落到了他的手心中，他将它收好，插入腕带之中。
    “哼，我不杀你！”235走上前去，踢了踢像一滩烂肉一样的144，“起来！”
    “你杀了我！你杀了我！”144只懂得重复着同一句话，在他眼里，那把匕首追了他那么长时间一定是为了杀掉他。
    他曾经的同党没有一个人上前告诉他他不会丢掉性命，他们都害怕那把匕首将兴趣从144身上转移到他们身上。
    “你！”235指着一个黄头发的人，这个人刚才在144羞辱他时，夸张的甩动着黄色枯干的头发喝彩。
    “你把他扶起来！”
    “我？”黄头发指着自己的鼻子，不知道是幸运降临还是飞来横祸。
    他跨出的每一步都十分犹豫，但又不敢轻易将步子收回，也不敢向235投去询问的目光，只是低着头，不停转动眼珠，在内心中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直到走到144的身旁，黄头发都没有定下神来，以至于差点被144的身体绊倒。他踉跄了一下，局促的俯下身去，抓住144的胳膊，使劲往上拽。
    “起来，起来！”他的口吻急促又无礼，以前他从来不敢这样和144说话，那些动听的奉承语调一瞬之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144感受到了同仁的支持，尽管这支持单薄无力，他还是欣喜的睁开了眼睛，在黄头发的搀扶下慢慢站起身来，因为双腿疲惫不堪，他只能靠在黄头发的身上。
    “144，站直！”235说道，狱警的腔调也不会比他更加威严。
    144还没有集中好思想将松垮的身体整顿成一个整体，黄头发就着急的推了他一把，轻轻在144耳边嘀咕：“快，快，站直。”
    144趔趄了一下，最终靠自己的力量平衡了身体，并且将之拔直。
    235微微一笑，伸出一只脚，对144勾了勾手指，说道：“来，走过来。”
    所有人恍然大悟，原来这场好戏没有结束是因为235要对144以牙还牙。
    144环顾众人，那些曾经倚靠过他的人，那些他曾经以为会与他生死与共的战神天院派战友，在接触到他的目光时全都低下了头，表示出假惺惺的同情和深深的无可奈何。
    最终144的目光落在77身上，77没有低下头，一种旁人无从知晓的和解在他们之间默默流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