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质问

　　行到岔路口，任里和姜翼分开，去接章惜橦，打算和她一同前往守心殿。
　　姜翼先行御剑而去，很快到了殿外广场，三十只云影鸟齐齐望来，打量着他。
　　他不再压抑妖气，扫了鸟群一眼，云影鸟们便瑟瑟发抖，躁动起来，想要远离。
　　蛮兽没有灵智，纯靠本能行事，面对处于食物链顶端的却天，自是十分害怕。
　　殿前台阶上，几十名等候在外的章家子弟被惊动，将视线投在他身上，眼中饱含敌意。
　　姜翼感受到那几十人的魂力正在共鸣，暗暗地在向他施加压力，想给他一个下马威。
　　然而他还留着岳雨铃的护身符，升七阶后对魂术的抵抗能力也强了不少，虽然本身魂力很弱，但还能装作若无其事地从他们中间穿过。
　　一踏入大殿，便觉一阵狂风从身边掠过，几乎要将自己吹离地面。
　　他即刻运力抵抗，看似不受影响地走入。
　　高处的掌门瞪了坐在客位上的章浩一一眼，问道：“章老爷，这是何意？”
　　风是章家二公子章惜金刮的，但必然也是章家家主的意思。
　　章浩一没想到堂堂阆风巅掌门，号称“半步真仙”的人物，竟连这点小事也要计较一句，道：“吾儿少年轻狂，不知规矩，见笑。”
　　他下首坐着自己的两个儿子——老二章惜金和老三章惜力，阆风巅长老们都坐在另一侧，其中谷无虞因为有事外出，不在门内。
　　“哈、哈。”姜翼毫无表情地吐出两个音节。
　　章浩一凌厉的眼神扫了过来，道：“吾等因何而来，你应知晓，我便开门见山，你前几日失踪，是去了何处？”
　　“我遭人袭击，身受重伤，自然是去养伤了。”
　　章惜金道：“你遭何人袭击？”
　　“两个无门属的杀手。”
　　“他们在哪？”
　　离开飞空艇的时候，姜翼带上了那两名杀手的尸体，最后喂给了山中的猛兽，章家不可能找得到。
　　“逃了，具体逃去了哪，我就不清楚了。”
　　章浩一转向长老们：“阆风巅应有追踪之术。”
　　亦止解释道：“发现姜翼时，杀手留下的痕迹已经很淡了。”
　　年纪最小的章惜力冷哼一声：“怕是根本不存在那所谓杀手。”
　　“可有证据？”姜翼问。
　　“那你有证据证明真的遇袭？阆风巅称得上修仙圣地，两个无门无派的杀手，何来的胆子在这里行刺？”
　　“这你该问杀手，我能保住一命已是万幸。”
　　章惜金转而又道：“阆风巅找了你近七天，你若只是重伤，未出山门，怎会消失七天？”
　　“我和你一样，也怀疑杀手背后有人，他们知我未死，又莫名失踪，十有**会露出马脚，可惜并没有，那几天的搜寻只是阆风巅配合我演的戏。”姜翼早就想好了这一套说辞，话里半真半假。
　　阆风巅长老们微微点头，证明他说得属实。
　　章浩一忽然道了声：“带上来。”
　　遂见一名章家门客带着一个十五岁的锦衣少年走上殿来，那少年表情痴呆，双目无神，正是疯了的章惜欢。
　　姜翼嘴角微翘：“章小公子吗？我曾一时冲动，踩碎了他的右手，在此向公子和章老爷赔罪。”
　　章浩一面色阴沉：“惜欢，你看着这人。”
　　门客把章惜欢的脑袋转了过去，对准姜翼。
　　姜翼看着章惜欢的眼睛，道：“章公子，你的手好了？章家的医术果然高明，你怎么不说两句，是还在生在下的气吗？当时我救徒心切，还请大人大量了。”
　　章浩一见小儿子表情不变，姜翼喋喋不休，心里更加恼怒了。
　　他不知道，姜翼和岳雨铃为了摆脱嫌疑，已做了万全的准备。
　　在离开飞空艇前，姜翼收回天幕后，岳雨铃亲自跑到章惜欢面前，侵入了他的魂体，彻底摧毁了他恢复的可能，并将他在飞空艇上的记忆适当进行了更改，把他看到的姜翼换成了杀手模样，天幕则变成了实实在在的鬼。
　　他们一切可能的疏漏都通过这一方法堵上了，就算章浩一狠到去用搜魂术，也找不出什么东西，因为人的记忆本就会有偏差，替换掉一部分根本发现不了有错，外物刺激只能恢复缺失的记忆，恢复不了被更改的。
　　姜翼自觉胜券在握，说话也少了顾忌，明里暗里地嘲讽章家，连阆风巅长老们都有些听不下去。
　　“妖怪，闭上你的臭嘴！”章惜力暴怒，指着他大骂。
　　“臭？我可是天天刷牙，怎么，公子从来不刷的吗？莫要以己度人。”姜翼淡定回道。
　　章惜金拉着弟弟坐下，正要开口，门外走进两人，转头看去，认出了自己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