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私定终身

　　姜翼从床上爬下，过去摸了摸任里的被褥，发现还很暖和，显然刚离开不久。
　　他打开角落衣柜，发现外衣被拿走了，说明不是起夜。
　　不会是被三长老叫去了吧？那老家伙是做得出这种事的，可姜翼素来警觉，任里起床他应该也能惊醒，除非是刻意用幻术屏蔽了他的感官。
　　他想了想，还是穿好衣服，走出房间，御剑飞上天空，环视四方。
　　到达七阶之后，他对于灵力和魂力的掌控大大增强，并可以运用灵力强化感官，却天族本就突出的夜视和远视能力正好适用现在。
　　他把天幕穿在身上，与黑夜化为一体，今天是阴天，不见星月，地上的人要看到他很难，更何况天幕还能隔绝灵力流通。
　　没花多久，他便望见侧峰山顶，突出的观星平台栏杆上坐着两个紧靠着的人影，其中一个毫无疑问是任里。
　　这种天气，待在那种地方，肯定不是看星星了，但要是私会也太显眼了吧。
　　他悄悄靠近，两人的声音由断断续续的模糊转为清晰，姜翼保持着距离，躲在一两块巨石缝隙中，刚好能听清对话。
　　“……不必这样安慰我的。”女孩说道，声音很熟悉。
　　“我说真的，我在家里的的确确就是不受待见，不然也不至于冒险去和曾不让合作，现在也不会在这。”任里道，语气中难掩低落，但紧接着又用细不可闻的声音补了一句，“不过，在这也挺好的。”
　　女孩没注意他后面的话，笑了笑，道：“那我们还真是一对。”
　　是章惜橦，姜翼想了起来，没想到，任里之前一直还像躲鬼一样躲着她，现在又不知怎么跟她搭上了，难道自己失踪了几天，还成就了一桩姻缘吗？
　　不过真是巧了，明天要应付章家，今天就遇上章惜橦。
　　不对，不是巧，他晚上和任里讨论过章家的事，也说了章家明天要来阆风巅，当然，没说原因，章惜欢和章惜时出事的消息被瞒得很死。
　　任里和章惜橦现在见面应该是为了这事讨论章家来此的原因。
　　果然，章惜橦又接着道：“你说明天他们就会到阆风巅？呵，也许，他们会以为我也协助了杀大哥和五弟。”
　　等等等等，她怎么知道大哥死了的，还把五弟也说死了，是哪个不靠谱的告诉她的？姜翼既惊且疑。
　　任里道：“不会的，我可以为你作证，你前些日子一直待在阆风巅，从未离开。”
　　“有用吗？我说的是协助，也可以是提供情报之类，只要想，总有罪名。”
　　姜翼心中疑惑：任里是因为生理缺陷导致的自卑才惹得父亲厌恶，章惜橦又是为什么？听上去章家很讨厌她，竟然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这没有道理，他们证明不了你参与了这事，他们应该找姜翼！”
　　躲在一边的姜翼无辜躺枪，不，不算无辜，毕竟这事真是他干的。
　　章惜橦长叹一声：“却天族实力强大，又和人族关系紧密，章家势力再大，也只限于祖洲，哪是想动他们就能动的，柿子总得挑软的捏。”
　　“我带你离开！”
　　“你得阆风巅垂青，天大的机缘，还是别冲动了，这是我的命。”
　　“不，不是！”任里情绪激动起来，“明天，明天我会向章家提亲，从今往后，你就是我妻子，我绝对不可能让他们再动你，谁都不行！”
　　姜翼和章惜橦都听愣了，一个想的是“有能和无能真的不一样啊”，另一个则是被突如其来的告白冲昏了头脑，喜悦和苦涩交错，让思维都停滞了。
　　任里在阆风巅待了这么久，甚至还在三长老亦幸手下做了个先生，帝陵城那边不可能不知道，但到现在没派人来，估计是懒得管，又或者是任家已经把任里除名了。
　　“你……你……”章惜橦舌头打结，半天不成句子。
　　“我认真的。”任里柔声道，“你愿意做我妻子吗？”
　　章惜橦脸上流下两行热泪，哽咽道：“你……这是，趁火打劫！”
　　“那我向你自首。”
　　姜翼听得一阵鸡皮疙瘩，无声从石隙中溜出，御剑离开了。
　　我到底图个什么，大半夜的来吃狗粮，呸，姚一鸿才是狗！这仅仅一个多月竟然被他传染了。
　　一觉醒来，天已大亮，姜翼起床第一件事就是给放在窗边的迎寒花浇水。
　　这花花苞比之前大了许多，再过一个月应该就会开了，亦止说这花花期很长，但具体多长，古籍上说法不一，有说两年的也有说三年的，更过分的说有一个甲子，一个比一个能扯，姜翼是没见过能开超过半年的花。
　　不过，妹妹送的花有点特殊之处也可以理解吧。
　　任里还睡得香甜，想到昨晚的事，姜翼身上又冒了一堆鸡皮疙瘩，心中郁郁不快，走过去一把掀开了他的被子，喊道：“日上三竿了！”
　　“啊？啊！”任里惊吓坐起，不长不短的头发肆意翘起，看上去很是滑稽。
　　见他醒了，姜翼也没再多说，自个洗漱去了。
　　任里扯回被子，裹在身上，缓了缓，方才想起昨晚说了什么，今天又该做什么，突然间，有了一头撞死的冲动。
　　“翼哥，等等我，说个事！”他抓起衣服披在身上，急急忙忙爬下了床。
　　因为不知道章家几时会到，姜翼干脆把今天的课程全丢给宁玉去上了，反正也就是监督他们练习御剑，更多的没必要教，当然，如果宁玉打算讲点历史也是可以的。
　　“你跟着我反而不好，我现在顶着杀害章家兄弟的嫌疑，说不定章惜橦都在敌视我。”一边洗漱，一边听完任里坦白后，姜翼提醒道。
　　“可是，章家家主肯定来了，我只有五阶，要是他们用强，我找谁帮忙？”
　　“三长老算是你师父，放心，咱们阆风巅别的不行，护犊子程度还是一流的。”
　　“呃……”任里无言以对。
　　两人出门，往弟子区外走，姜翼道：“简单说一下你和章惜橦的事。”
　　任里放慢脚步，低声道：“那次，你失踪之前学生和章惜欢起冲突时，我也在场。”
　　“继续。”
　　“你走之后，章惜橦想去查看弟弟的伤势，却反被一把推开，章家人离开后，她一直站在那里，很久没动，看台上的人都走光了，她还在那。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她本人，她的表情，让我很心疼……”
　　姜翼打断他：“没让你说感想，简单把话说清楚，章惜橦为什么不容于章家。”
　　任里好不容易酝酿出的情绪硬生生憋了回去：“她是章家这一代唯一一个庶出，她的母亲很年轻很漂亮，很讨现任家主章浩一的喜欢，但她凭着这份喜欢，不断牟取私利，横行霸道，到最后甚至还入了魔。”
　　“又是魔，这和章惜橦有什么关系？”
　　“她们是母女，母亲入魔，被章浩一处死，女儿就算无罪也不可能正常生活了。”
　　“我知道，我是反问。”
　　“……”任里轻咳一声，“反正就是这样，章惜橦本人的存在就是不断地在提醒章浩一犯下的错，父亲都希望女儿消失，上行下效，她在祖洲根本没法正常生活。”
　　“然后你还拒绝了联姻。”
　　“她听说阆风巅招收妖族，便以监察为由，向家族申请，离了祖洲，孤身前来，也是不想在那多待。”
　　姜翼掏了掏耳朵，抬起头，说：“到了。”
　　任里跟着抬头，看见天空上掠过一个个巨大的影子。
　　“云影鸟。”
　　这是章家养的蛮兽，体型大速度快耐力强，专用来乘骑。
　　任里粗略数了一下，惊得张大了嘴：“三十个，姜翼，章家为了你，竟然搞这么大阵仗。”
　　“还有章惜橦呢，别把你老婆忘了。”
　　“我们还没……”
　　“也快了吧，这次事情结束，要办订婚酒吗？”
　　“太快了。”
　　“快吗？你和她正式认识才十天，不已经打算为她挺身面对章家了吗？”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