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癔语

　　好长时间没发挥作用的水晶片跳出来对周围完成扫描，“疑似获得毁灭教派神明的援助，对方的位阶很高，随着你们对世界的了解逐步加深，我也获得了更多权限，老实说，我发现…”
　　“你又要说毁灭教派的神其实是宇宙意识分裂出来的一个劣化恶意单位，起因只是宇宙意思的一丝恶念之类的话？”
　　水晶片表现得十分震惊，“你怎么知道，难道你也有能够连接到意识碎片的网络？”
　　“当然不是这种经典剧情不难猜，我还知道你们意识碎片之间也有尔虞我诈，也会相互拉帮结派…”
　　水晶片绕着古烟转了两圈，似乎还有敬佩的眼神，“我还以为自己可以作为局外人给你们意见，怎么搞的你好像也能参与到对我们的讨论中。这太奇怪了…”古烟当然不会说因为真有一股从夏韵原体内留出的能量在宇宙外界向他传递信息，正好中途路过宇宙意思，也就了解到不少与主线无关的局外情报。
　　云上、地表怪物好像就没有杀完的一刻，植物之中涌出的木组织再一次铺天盖地，虫群居然还有数个巢穴，刹那间填充世界。虫子不论是翅膀振动的琐碎还是碰撞在一起的嘈杂，都让人严重不适，最可怕的视觉冲击是就算闭上眼睛在，也绝对无法说服自己已经处在安全环境。“这不就是折磨王的本性吗？杀不完好啊，大规模武器马上就开让我们看看它们还能稳固几时！”半空中飞过来一只平底锅，古烟想要躲闪奈何这锅还有制导能力，好容易矮身跟其插肩而过，才抬头，它有转了回来，还是被一锅拍在脑门上。“能动就做事，不能动别占着镜头。”
　　虫子的规模庞大到仅凭飓风没法限制，利昂跟着连补几炮才勉强将漏网之鱼格杀。古烟扭扭捏捏动起来，周围没有地鲸他又跟不上夏韵，也就在约束虫子的强风带外，开启喷火器，不过他的喷火器无需自己操作，自会自己调整角度，两只手还是空着，还是用枪，撕裂者弹药充沛，抬枪扫荡而过，一个面的虫子哗啦啦落地，但补上几乎没有间隔。强风制约虫子的行动也让它们出让密集恐惧症绝望的品质。
　　很快他又发现只要把枪架好，动作与否杀虫效率都不会有太大变化。只要别打到自己人，丹丽就在强风造成的封闭区，全力旋转越转越快，虽说比起隔壁大风声势稍差，同时观之，实感却要更强，类似搅拌巧克力和牛奶的差异。
　　“为行为背负罪孽，亲身体会业火灼热！”
　　古烟又是第一个趴下的，正好一口咬在舌头上，心口是气闷，仿佛一万座山压在上面，同时大脑也有经过高强度脑力活动的缺氧，脑内的想法骤然减少，绕之不去的就是那个声音的一句话，通过强调声音成功让两位原住民认识到自己的罪孽。不是杀死虫子而是没有把它找出来解决掉。
　　“你怎么又在危险区域！”古烟忍着疼趴在地上也要替读者吐槽一句。半场的虫子都在丹丽的绞杀下成为碎块，惯性下，绞杀盘没有立刻消失，瑞玲两只手朝丹丽成抓势，空气的两只大手抓住丹丽将之拔出。也因此停止杀伤虫巢中还在涌出飞虫，没人知道这些虫子靠什么活下来，眼下惊人的数量过境多半不剩寸草。
　　漏网之鱼朝古烟扑来，不过扑了个空，古烟一连串高难度体操翻转动作，流畅持续到最后抽筋前一段，不过已经够面前爆炸与虫子充分反应。就在火光之前，风沙在护目镜上，火焰的每一分反应都看得清清楚楚。伸手像是要抓住什么，第一目标是火球，爆炸散溢的能量远多于造成杀伤需要的能量，古烟一手将能量握住，抹在身上，“大炮朝我来！”
　　被火焰包裹正踏出第一步，强风给他让开一个开口，头还没伸进去就看到数据面板上护甲值不停地跳，赶紧退回。“你到底进不进！”瑞玲叉着腰一副老娘难得管你的样子。夜途其实微笑着过来一眼，只是她没有注意到。“不行虫子太多了，一层火根本挡不住。给我再来几层。”
　　利昂见其意志坚决，几发飞弹直接甩到古烟脸上，爆炸之后立刻被古烟双手抓住，填充身上。“差不多够了！战神意志，冲啊！”不自觉就将双手甩到身后，穿过封层才知道虫子多么可怖，一层层破开火焰，还有不少从脚下钻出来，他赶紧腾跃半空，光凭喷射流还不足以将虫子压制，非得从身上匀过去一点，虫子烧焦的烤肉味和烟火气都刺鼻，同时无边无际的虫群很快就会把人晃晕。古烟保持高速移动不在一只虫子身上消耗太多能量，纵横虫海，燃放青春的焰火，没有人把虫子摔在地上的声音当作炮仗，也不会被罚款。
　　夏韵继续将注意力放在对付地鲸上，这些脑子不好的大家伙完全没有学习的自觉，夏韵无需选择角度，只要看到一头发射一枚水晶就能给它们深刻到足够失忆的印象。“韵儿，帮我！”灵霜突然在云层之上吼了一嗓子，夏韵只是应着，却没有多余动静。轰隆一声巨响电光划开云层，这只是第一声，紧接着闷雷滚动，从上面掉下的物件多起来，有的是手，还有的是脑袋。
　　在这里夏韵的好运气也能发挥作用，不需要她切实做什么，只要表达态度，运势就会朝她想要的方向去。灵霜的呐喊只起个强调作用。夏韵同时也是至今不论消耗还是受伤都最少的。
　　“申请通过！集群轰炸支援正在进行中。”毁灭教徒寻常活动都在城市，轰炸机没法发挥作用也让人憋着一口气，两派不少有更高威力高精度的武器，但都不比轰炸效果好，性价比高。“任务持续时间三分钟又十一秒，距任务开始还剩三十秒。请传奇英雄做好准备。”
　　“来得挺快！”轨道炮接连十几次发射进入冷却中，放在眼下战场它的作用远不如轰炸机，单点抹除或许是它伤害更好还有全世界支援的特点，科技含量更是高得多，但轰炸才能称得上浪漫，爆炸糙但是可称艺术。“先清理虫群，主要是几个虫巢，很可能还有隐藏的其他虫巢，重点对池子周围进行检查。”虽然是暗派的战机，古烟却也能指挥得动，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本方传奇英雄没有发话。
　　古烟快步跑出，弹头如梅，娇艳算不上却绝对新鲜，上秤也不缺斤少两，说百十斤分文不少，掷地有声，而后声响愈发浓烈，火光更是熏天，白来的土地空遭欺凌，一片一片抛开，那空中的飞虫，地下的青葱有一算一，皆付之一炬。天上还有雷霆滚动，这声势不必天塌地陷来得小，瑞玲松手控风，高墙也早在暴乱中七零八落，只她轻动，麦谷般倾倒下来，补偿地皮收刮的消耗。其实是往年也盼口袋里丰华。轰隆如雷坠，又不见地上电光，原是飞龙腾空振翅长天。再一轮过，每一次爆炸都在计算之中，一共五轮轰炸，别说虫子土地也要下沉三尺，烟尘就须得天上好游一场，遮日月辉光，当时是已经不见人面，古烟本觉得不见光的地头不坏，撒泼打滚也没人出意见，可在烟灰里，他又实在没有打滚的雅兴。
　　“韵儿，你在哪呢？我来找你了！”
　　“找你个头，你还在往烟里走！”在情况分析出来之前就开始动作，这是习惯。还有一重飓风没有停息在烟尘之中却也没有熄灭，反而越烧越旺。古烟转了半天走出来，抬头看上面，再高处轰炸机不是顾及不上，而是没有克制之法，他就想什么样的武器合适。不多时相对应的武器也进场，还真是吹风机，都知道灵霜的能力，把载有影魔的云朵吹至一处，本来就满是电离子的云层摩擦加剧容易灵霜火花闪电轮番上演。再不济也可以把雨落下来，让它们没地方站。
　　刚刚经历过生死时速，惊惧交加，还没有从地鲸的血盆大口之中回神，而他们也已经远在家外，看不到城市高楼，就不能产生回家的归属感，如何能放得下心。“不哭...不哭”怀里的孩子十分安静与她想的哭闹浑然两样。心脏猛颤，小心把手放在孩子鼻息之处，“啊！宝宝...”惨然凄厉尖叫，像是没能感受孩子的体温赶紧将之抱紧。“孩子…孩子怎么了！”
　　其他人的目光投过来，听那声尖叫已经让他们同样心口一痛，“让我看看，我是医生。”
　　“滚，不要带走我的宝宝，不要带走我的宝宝！啊！”孩子不满于母亲的大惊小怪，也大声哭起来。
　　“这不是没事吗？孩子怎么了？”
　　“不要带走我的孩子…”可能是哭得太投入，周围的声音她只听个模糊响，全然没发现孩子伸脚蹬腿，挣扎怀抱。
　　“你清醒一点！”她身后一位妇女也探头过来，在她耳边大声说道：“你孩子没事，你把他吓哭了！”
　　“孩子他爸呢？不在身边？怎么没个男人呢？”
　　女人犹自哀嚎，“他爸！对，他爸呢？”他爸本来就不在这辆车，女人在与爱人分开的惊吓之中还没有回过神来，手里的孩子这又不要了，甩下就在车内扒拉路人，当然找不到，直至被孩子的哭声吸引，缓缓靠过来。“宝宝，我的宝宝也该这么大了！”那眼里的柔情让孩子怀疑这女人是不是打算弃他而去。当即两脚踹过去，“我家宝宝也该会踢人了，这是谁家孩子？怎么狠心扔下他。”从医生手里接下来。“这不就是你儿子吗？”女人狠狠瞪了医生一眼“你不觉得开这种玩笑很愚蠢吗？我最讨厌你这种站着说话不腰疼，不明白失去孩子的父母多么难过的人。”表情已经带着些久经商战老油条的刻薄。
　　“这孩子不是你的又是谁的？他的父母呢?”
　　“我怎么知道，我都说过这孩子的父母狠心把他生下又抛弃，如果没有我这样的，他今天就会死在这里，我决定了一定要把他养大，我的宝宝没了，不能让这孩子也跟着夭折，他们还有未来。”说着又哭起来。医生怎么听怎么觉得有问题，但逻辑上是没错的，这位母亲孩子夭折立刻又捡了一个，虽然巧合但说得通。
　　池子的移动正在减速，足以证明传奇英雄们在里面取得不小战果，可以不能说这池子就安全了，普通人只能从地面轻微抖动中猜测下面十分危险，对于边界无疑是模糊的，所以装甲师分段站岗既是严格监视池子以及其中怪物的动静，也是提醒居民不要靠近，实际上大部分居民们恨不得离它们远远的。
　　“老板，你想过没有，这东西是多好的噱头，我半点也不会怀疑只要能够搞到一部分样品，明天出去我们立马就能在最大新闻媒体上出一把风头。”
　　“你个二傻子还给人出主意呢？”少年毫不客气过来在这个贼眉鼠眼的家伙脸上拍了两下。被叫做老板的大肚腩小脑袋中年人当然也不会听信谗言，但毕竟狗腿子是能跟他说上话的懂事人，老板比外面的人更清楚自己是个暴发户，没有人脉，不通人情只是正好做矿机生意发了一笔这辈子也吃不完的财。他不觉得突然发财是自己的过错，总不能看着钱在眼前还让路放它走。发财之后他却愈发痛苦，发妻时时警惕他出轨，兄弟朋友一下子就玻璃心起来，他稍有举动就是轻视，拒绝就是绝交、改变就是放弃、表情不合他们心意就得安个习惯高雅的名号。这些都无所谓，因为他也确实没有把这些人作为朋友，但他素来没有朋友总得找个人说话，就比如身边这个愿意身先士卒的狗腿子，他发觉这个自称小苟的中年人的可悲，小苟的年纪比他小五六岁，但一双眼睛都是世故风霜，说话做事都偷偷摸摸的，跟他说话不用担心他心生芥蒂，这家伙小时候真的被门夹过，脑子不说坏但肯定不算好。那时候他就只是没人说话酒后发几句牢骚看到这家伙，就跟他交流了两句，那时候老板觉得自己说了不少话，两人就一桌下酒菜喝了一个晚上，之后小苟就跟上他了。
　　老板特意设计小苟和发妻见面，小苟也多了一个监视老板的身份。多了个能跑腿还能让老婆安心的…兄弟他觉得值。如今这个不过初出茅庐就敢瞎说话得罪人的毛头小子，当着他的面做欺负自己的狗腿子，这他能忍？谁还怕死了！
　　“看来你小子不太懂事！”
　　“别，别我承认自己看错人了，给两位赔个不是！”瑞伊说跪就不带个思考，膝盖朝前一压，慢悠悠跪下，不算干脆，但极有风度。
　　“这…你小子又不按套路出牌！”但他也不好真的动手，在道上混的时候他就没打过人，何况这么个细看完全就是孩子的奇葩。“以后多想想再开口！”转身就走。这要不是大巴正好坏了，他们困在这里老板也不会蹲在草地上抽烟。更加不会遇上这个奇怪的小子。刚觉得这小子也挺有意思，准备回头留个联系方式，便见他朝装甲师看守走去。
　　“这小子要去做什么？”小苟配合答道：“应该是想去要传奇英雄的签名，毕竟里头七个传奇英雄呢！”
　　“小苟你真是天才！”这是老板真实的想法，而且他觉得自己没说错，一般人绝对说不出小苟这般肯定的回答。
　　“哪里…”手摸着鼻子有些不好意思。
　　瑞伊靠近装甲师的动作也被其他乘客看到，特别是一个小男孩眼神熠熠，“我也要进去看英雄！”挣开母亲的手，撒开腿众所周知小孩提速是比成年人快的，他的母亲或许因为需要顾忌姿态直到男孩跟瑞伊并肩站在一起才追上。“快回来，小军！”
　　母亲首先给装甲师投过去歉意目光，这才抓住男孩的手。瑞伊没有关注男孩，传上证件，是古烟让他来的，当然可以同行。“我也要进去！”小男孩赶紧跟上。
　　瑞伊回头对他母亲说道：“会死的！”
　　装甲师当然不会让孩子过去，就算这男孩突然爆发百分之百闪避率，不说这里距离池子还有一公里，再说水张力网也不是用在抓蚊子的。
　　“为什么，哥哥可以进去，我也要进去！”
　　瑞伊被这话逗笑了，怎么就没人乐意动动脑子呢，他到这这难不成是来郊游的？真的会死啊！
　　还是边界到中心也就十多公里路程，古烟要求他不使用装甲，所以只能拿出悬浮滑板。趁着地鲸还没死绝池子还在，中间那段造成幻境的区域兴许还能发作，古烟马上想到实验。瑞伊毫无疑问是个好选择，正好破而还未后立，精神状态不稳定但已经拥有超乎常人的韧性。自身实力不出色也就没有幻境的干扰项。
　　碰巧瑞伊对古烟的欺骗还未忘怀，他首先看到的就是古烟当初给他看过的，叔叔莫名身亡的事件全过程。就是纵观全局他还是不会觉得自己已经误入歧途。这可是他的人生而不是少年漫画里的中后期反派的经历，做出选择前他就已有考虑。
　　“这就是你要我看的，想证明自己多么无辜？”
　　古烟的声音从通讯器中响起，“当然不是，不过看来这件事对你影响挺大的，我还以为你会首先看到你第一个净化的异化人。”
　　“别废话，我怎么看他跟你没有关系，接着我还要怎么做？一直走下去？沿途我一直在计算路程，现在已经超过池子的最大半径为什么还没看到你们？”
　　“很可能是你还没有走出来，回去看看，有哪一步是走错！”
　　“哈哈，我知道了，你也是我幻想出来的，就算是已经与你站在对立面，你对我的影响依然存在，我还是把你当作老师，当作能是理解伯牙的钟子期。”继续朝前走，果然场景继续变化。还没有一个毁灭教徒走进幻境，他们果然能看到一些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