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鼓起气囊

　　果然被夜途钉杀一头马上就有下一头破土而出，这又是一个规律，地鲸出土遵循轮流的习惯，同时会在及接近的位置连续出场。虚化的地鲸朝夜途扑去，它们简单的想法似乎只有吃和清除威胁这两条。
　　其他人让开，任由夜途施威。巨鲸就在面前实化，两排牙齿咬合仅就夜途深处角度已有天地合拢的混沌感知，他在身边凝聚剑意，真气绕剑缠转，长剑脱手，爆发一团剑气，正围在他身边，接触者势必土崩瓦解。地鲸两排锯齿中央出现一个浑圆球体，形象一下子柔和不少。
　　但它也聪明不再实体化，锯齿褪去真实，夜途踏在半空巍然不动。“这样下去没完没了…”云层之中降下一道红色脉冲，能量脉冲在接触地面时爆开，扩散为集团光粒，就此隐去，究其本质很可能是融入土地当中。下一刻仿佛天塌地陷的，地鲸池刚刚离开城市，震荡范围内的郊区不少房屋明显地抖动，沉睡与地下的远不止地鲸，像地层掀起而铺天盖地的虫类在半空成团乱窜，它们并非自然的虫族，植物的根茎从地下漫出，整一方世界都能感受到敌意。
　　传奇英雄们能在如此大阵仗中神情自若，可池边的普通居民他们没有选择的权利，仅将希望寄托于他们的文明以及几位高贵的传奇英雄。
　　“天上有什么？”丹丽全速冲刺，立刻就有一道红光封锁她的去路，敌人小心防备的一定是我方誓要摧毁的。地面上几头地鲸立刻散开，地面的暴动还未停止，又有地鲸从土石中冲撞而出，它们全都是实体状态。
　　“大开杀戒！”古烟怒吼一声马上跑起来，目标却是不远处的大巴。“传奇英雄来救我们了!”不只是乘客这么想，在大巴后推进的装甲师也想着传奇英雄在身边无须担心安危。古烟一把推在装甲师身后，大车跟笨重的装甲速度再上一个档次，躲开脚下破裂土块之下凶猛的撞击。“我拦不住它，快跑！”装甲师和一车乘客愣了愣。“你为什么拦不住它，它们难道比传奇英雄还要厉害？”
　　古烟汗颜，他要解释之前一个大招导致他的力气全用完了只会打击乘客信心，“会有人拦住它们！”地鲸的容貌放大，距离越近越没法拿出可爱、精致之类的词汇。古烟转身抬枪扣动扳机立刻旋身回来，继续推动乘客前进，子弹贯穿地鲸甚至犹有余力，命中重要器官，地鲸本应有虚化回避的能力，却完全不躲，器官受损看上去十分痛苦，嘶吼并加速动作，“你还敢不躲看不起谁！”两只手化形为撕裂者重机枪，数百到黑影在地鲸咬合下来之前打进它的肚子，由内而外亮光四射，古烟奋力猛推，他自己却被迫止住移动，地鲸的尸体将他撞飞出去。在地上滚了好几个圈才停下。
　　大巴脱离困境，油门狠狠踩下，全速朝外逃开，遗落下的古烟背影稍显寂寥。
　　天上的红脉冲接连拦在丹丽面前，但她不敢尝试硬抗，红脉冲内存有无法检测出结果的信息素，很可能是诱导大变动的主因，也很可能带来没有想过的危险，异化的怪物们在一次脉冲后便失去理智一般纷纷涌出，如果她也失去理智未免得不偿失。
　　全力加速下，她的身影模糊得只剩一道人眼中恍如错觉的黑影，红脉冲发射的位置看上去已经不远，她也在警惕其他位置的攻击，云层之上到底藏着什么，卫星没有得出结果就说明对方的身上有屏蔽光电感应的特性，这是比起地鲸还要可怕的针对性打击。古烟充当救火员到处闲逛对敌人的杀伤几乎没有，但他纵观全局已经掌握得局面，“夜途看着丹丽，瑞玲把虫子放过来。”
　　好在有瑞玲在能够以飓风限制住大地铺盖的虫子群，古烟却让她解开好容易编织的风王，郁闷却没有犹豫，虫子的首要目标依旧是人，率先朝古烟扑来，但它们携带的信息量其实不大，因为简单的思想模块以及行为模式，古烟很快算出其基本单元的运作方式，以寥寥几个公式就能概括，之后只要给它们加入空间元素。所有虫子都只能任由他摆布，虽然只有不到一秒的时间，这些虫子跨过距离出现在丹丽前面。
　　“你…”一秒还未结束，红色脉冲的网络就像是织毛衣的针将毛线串连。虫子尸体落雨而下，抓住这个机会丹丽猛得加速。一举冲至云层之上，她看到了一数不清的怪物，在白洁云朵之上黑压压一大片。
　　“已记录图像，上传成功。”红脉冲再度袭来，她的身影消失片刻后出现在更高处，“这些是什么，有关记载查得到吗？”
　　数据库立刻给出答案，“代号：影魔，栖息与高能量区域的族群集合，具有社会功能分化，主要生产模式，通过汲取环境能量压缩进入体内，消化肌体内部产生的高浓度信息素，信息素成分分析，分析失败，未知部分百分之三十，主要由神经毒素、高浓度腐蚀性重金属化学溶液组成，受到高浓度能量影响具备一定程度放射性。仇视大部分生物，没有正常思维能力，没有趋利避害本能…”接受数据库分析的同时，影魔一刻都没有停下攻击，“没有思维能力，怎么知道看时机发射脉冲，上面还有人，把他抓出来！”
　　利昂位居正中，机械底座驻扎在地下，重炮接连开火，他所说的远程支援，可以兼顾全场，甚至是千米外的高空，同样为能量脉冲，蓝色光锥击穿云层在影魔群内造成骚乱。因此自爆的影魔不计其数，“因为不具备思维能力，在受到刺激之后极其容易激发体内的高浓度能量”，脉冲在云层乱射，不稳定能量致使云层分离，丹丽眼前一亮或许能够借此分割影魔，之后让它们自相残杀。
　　地面落下数以万计的虫子尸体，没人在意，虫子一波之后马上跟着又是一波。就好像完全不能被杀灭。“藏在哪里？”
　　场上一共四种具备威胁怪物很可能都没有逻辑思维能力，但它们却能互不干扰行动同时也不会聚集在一块等待收割，不难猜测是有人在下面作怪。铮，古烟捂住心口突如其来的疼痛致使他全身脱力。“神说，万物皆为刍狗，不以一物之生死权衡万物之灵动。”
　　古烟艰难地探知声音的来源，装甲隔绝了大部分外来因素，他也没有感觉到体内受到某种事物的侵扰，所以致病原因并非外力，很可能是他的身体自主性疼痛，这种感觉不同于接触身体恐惧的基因锁的那样来自基因的痛苦，而单单是心脏被狠狠刺激了一把的感受。丹丽突遭重击，前冲的身影缓慢成型，灰影凝聚为出人体，数百道红光扑射而来。瑞玲皱着眉头，身后弹射出有机械羽翼组成的翅膀，翅膀受高压气流胁迫散开，在秒之内将拦住红脉冲的去路。脉冲于金属羽翼之中弹射，使其发生角度偏转，而它本身也产生光滑折光的金属片下变化，百道红光进入羽翼群，叮叮当当的脆响接连不断，丹丽在羽翼保护下艰难地争取身体控制权，红光几近破开羽翼向她打来，都在她面前消解。瑞玲也赶上将其接住，羽翼回收背后。
　　“你们怎么样？”古烟爬起来，心口还处在剧烈疼痛之中，利昂的炮口轰鸣停滞片刻又重新开始，“在可承受范围内。”夜途挥草叶斩木叶，植物暴动，种子就如子弹，花粉带有致幻性，地面任何位置都可能伸出植物根茎的缠人魔爪。夜途斩落叶片都随他剑意驱控，只有他所在的战场上依旧有生机的美感。叶片潮水般环绕在夜途和利昂身边，他判断原住民受到的伤害要更大，古烟则是自身虚弱导致，对突然其来的攻击没有防备。
　　从全身撕裂的痛感之中争取到主权，丹丽也爬了起来，“这是怎么回事？”
　　“小玲接管云层之上的战斗，霜儿对付地鲸，夜途不变，其他人把注意力放在虫子上，这些虫子在复苏前没有半点生机，隐藏在地底下，但据地表一定不远，把它们的窝找出来清理干净。”
　　笼统的指挥对他们就很有效，古烟又开始与生命的长跑，他只能放冷枪击毙地鲸或者拿喷火器杀虫，更多时候都在边缘游走营救陷入困境的人们。
　　“它们跟上来了！”地鲸的活动范围最大，又以看不到尽头的数量威胁着居民的生命，乘轨道列车的乘客占大多数已经脱离危险，其他车辆中还有30%在地鲸攻击范围内，这些庞然大物从地下钻出一刻不停朝居民扑杀过去。就算公布它们的弱点，一般装甲师身上的武器也不足以击穿它们的表皮，古烟也只能在它们张嘴之后开枪，所以每一次攻击都显得犹为惊险。
　　靠近大车之后一跃而起，踩在其上再度面对这张看腻了的大嘴，合下的两排牙齿压榨射击空间，他只能向后倾倒，砰，枪响，但两排锯齿已经扎穿大车上盖，金属变形并且从中喷射高压气体，古烟装甲臂中弹射固体修复球，不远处还有一辆大车，乘客至少三百，它们同时在池子的边缘，都有遭受突然袭击的危险，而古烟势必不能在击杀一头地鲸之后立刻移位至另一辆车顶。
　　深呼出一口气，离开车顶，两辆同样高速移动却在接近的车，给古烟压力，他跟着移动正处在两辆车之间，还是只能救一辆，但可以是其中任意一辆。“接近传奇英雄会比较安全。”乘客都有这样的想法。
　　援兵填充进运输部队的空白，不少运输车辆因此脱离威胁，“请求杀伤性武器，地鲸威胁程度降低。”新来的一拨装甲师不少携带有高能武器。“所有人让开！”
　　“精神病，不要在人群内启动聚能炮！”由不得他拒绝，本是人形的装甲随着几声机械摩擦全部变化为一台高射炮形状，炮口直径接近半米他的目标可不只是扑面而来的地鲸，激光穿透地鲸不见颓势，光柱眨眼洞穿云层。白云闪过蓝光，接着上面发生的爆炸被卫星拍到，也因此锁定了目标，轨道炮立刻蓄能。“怕什么，天塌下来有传奇英雄顶着，我们好说也是A级外勤装甲小队，行事放开一点。”从聚能炮的形式恢复，他不是不想再来一炮，但冷却耗时非常，而且因为他擅自行动同伴都没有等他的意思。“滚，你已经别逐出队伍！以后不要再说自己是A级小队的成员了！”
　　“尽瞎说，少了我你们能成事？”尽管古烟击毙一头地鲸之后立刻抽身离开，同时从地下钻出的另一头地鲸已经接近大车，正准备变向在大车被吞噬之前，击杀这头地鲸。极远处一道火光飞来，若非因为声势浩大，它的速度就不是一般人能够看清的，火球飞来，古烟一把从中抓出一团，强塞进地鲸嘴里，爆炸传出，惯性移动的尸体还是撞上大车。在车侧翻之前抵住半侧车身，窗户上数十张面孔，被一撞之下晕厥又立刻清醒过来的装甲师，站在一边有种无处下手的感觉。车子扶正，“修好，赶紧走！”立刻又有一头地鲸跃出，被一枪收走性命。身后火球的发射者也迅速加入过来，“为什么在已有七位传奇英雄的情况下还将高端战力投放至此！”
　　“你不救，我们自然会有人去救！”大白这话怎么听怎么像是赌气。
　　“其他地方的人就不是人？”古烟也对此也并非没有预料，从古怪声音一语成谶的诡秘能力开始事情脱离开始脱离掌控。“我猜测一语成谶的技能就是针对你们原住民的，把高端战力撤出去，否则很可能全军覆没！”
　　大白也在那时便开始思考，但他也有考虑，再如何强大的力量也受到规则约束，或许将这种现象的影响分摊到多个人身上，威力就会削弱，而A级战力比起传奇还差一些，却也具备随机应变的能力，也能够相互照应。A级以上战斗力的综合评价已经十分模糊，S和传奇最大的差距应该就是民愿，多年以前赫卡洛斯人变发现这种上一纪文明不曾记载的现象，人民的心声是可以被聚集作用在人身上的。传说级身上不只是文明最尖端的科技武器，还有集体的精神力量。
　　加入高端战力之后战场上的局面渐渐明了。借助水射流洗去装甲上的顽固植物组织，深入池子后，A级小队的行动速度减缓下来，脚下时常冒出尖刺，不能扎穿装甲但会黏在装甲上，异化对金属的特异性愈发明显，这绝对不是自然进化的成果。随后尖刺瓦解细密颗粒随人移动扩散战靴，攀附向上，只有定期清理，而且这些剑刺对能量的敏感程度很高，稍有刺激就会爆开，精细的全面检查只能回去之后进行，浅层扫描看不出吸引这些植物组织的种子在埋藏在装甲的什么位置。腾空之后，攀附现象的速度减慢不少。“真想把整块地皮翻过来烤一遍，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怪物，难缠至此！”
　　“让他们不要继续深入，中部战场已经控制住局面，他们进去也只是打酱油。”心脏刺痛并没有缓解，他只是用调动能量暂时将之压制。如果再来一次，这些犹显稚嫩的A级们未必控制得了。
　　大白的声音突然响起，“已经失去他们的联系，你暂时也不少回去，让夜途他们增加上传情报的频率。”
　　不管原白桦派A级进场是想要调查除战场以外的池中情况还是监视古烟等人的一举一动，这些A级都已经偏离原来的轨道，古烟对此当然困惑，大活人几乎没有掩体的情况下为什么会消失在卫星的眼皮子底下？无缘无故增加了工作量，头疼的同时他也不得不回去一趟。
　　“你现在的状态不适合重新进入战场。”
　　“你还能调出其他传奇英雄过来？”居民安全基本可以交给增援，他不去谁去。“利昂那支A级队伍…”“如果不是空间上的跳跃式移动，那么就是还有某种力量，你暂时不要进来，我能感觉到的疼痛正在加剧。”
　　不用他提醒古烟也知道一语成谶的效果还在提升，所以他才要看看，越深入池子效果越强。“这是第三个…”死亡之花的范围明显比起最开始更小，丹丽注射过抑制痛感的药剂，效果却并不明显，四肢在痛苦之中流失力量。而且疼痛的感觉已经被她的大脑记住，就算不受痛感作用，她还是会自觉在痛苦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