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论教育

　　外貌不是重点，基因也不是，从被俘的两头半成品异化人身上看不出原来的痕迹，基因也已经不成样子，除去监控中的些许画面，便再没有能够证实两人身份的证据，这就好比不能够重复的实验是不能得到认可的，就算能够证明两人在同一时刻失踪，可还是会有人抱有幻想，如果异化人也已经能过召唤装甲，人类个体的优势便完全消失，在面对异化人之后难道就只能逃跑？
　　消息传出去这又会对赫卡洛斯造成打击，古烟还不知道蓝星之外的星球是个什么状况，想必还要更加严重否则也不会赶鸭子上架一般让古烟小队赶紧出来接手。“要怎么处置？”秘书背对这古烟说道，他对事情也有大概了解，只是没有看过两个半成品的样貌以及它们造成的一系列难以解释的现象。
　　古烟的办公室很有气氛，色彩反差会让人挺不起干劲，办公桌摆在角落不是因为他习惯在角落办公，他熟悉自己的心理状态，除非看过十个相关刺激人奋斗的视频，否则绝对没有力气去把办公桌移动至它应该在的位置，单凭这个自找的心理负担，他就绝对不会去工作。“该怎么样怎么样吧，就按你们的习惯，不过让东北区的高端战力集中至市中心，我预感对面也是一群吃惯大鱼的铁头娃，下一次行动他们绝对还是选在人最多的位置。”
　　秘书点头记下这条建议，接下来古烟还要考虑重建信心的措施，他决定先去受灾地区看看，相信已经有不少闻风而动的媒体守在外边就等看他这个负责人的笑话，这之中还藏着别有用心的人，就算他在灾难面前表现得已经足够迅速。以此为契机从他这个负责人入手扰乱明派在这块区域的管理也不错，这整片大陆北面就他一个准传奇英雄，只要他倒了，民心动摇不说，明暗两派自己就会闹起来。“跟我去看看。”
　　“这个时候…”
　　“挨些骂是小事，你看我现在怎么样？”
　　“应该整理仪容，毕竟您代表…这样挺好！”
　　古烟这几天都没睡，也没有出门，从头到脚都回到当初网吧做代练那副模样。后来不干倒也不是因为身体吃不消，跟他此前无数份工作一样，玩腻了，撂挑子之后，第二天他出去都被邻居大婶夸精神了。
　　“我这副样子才合适一个忧国忧民的好市长，谁能想到我是玩了三天游戏？谁能想到坐在我这个位置上的人会玩三天游戏？简直无懈可击。”
　　他就以这副样子走到重建区，因为灾难，扎堆也已经不能给人安全感，临时住所大多分散，由轻型材料组装的住所论舒适度其实并不比一般砖石房屋差，但大多数居民本能抗拒这种‘居无定所’的滋味，此时凑上去被骂才正常。除去遭到破坏地区，城市内还有不少其他位置的居民搬出高楼。重建区的清晨也会有误以为正在郊游的小盆友在草坪活动。他们是不必要接触到现实的残酷了，心理负担都抛给他们喜欢胡思乱想的父母。
　　难得几家父母真抱着出来郊游的想法，将在草坪上摊开餐布，并且摆放好食物。
　　“西红柿多少钱一斤。”
　　“五块…你是来捣乱的？”抬头便看到古烟笑嘻嘻的表情。“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古烟现身腰带，对方惊呼一声，但并未引起多少注意，“传奇英雄元气主宰？”古烟对这个名字半点实感都没有，“这个外号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唔，外号难道不是你们内部钦定的？”
　　“怎么会有人给自己起这么中二的外号。”十三岁之前他都喜欢让人叫他恶王，应那句“叫我国王，叫我恶魔”里面拼出来的外号，逢人便跟人解释那只蛤蟆多么符合成熟的宅男对生活的报复心理。
　　“好吧，你看上去很糟糕！”
　　古烟低头看了眼双手和能有眼睛看到的身上各处，“还好吧。”
　　这位父亲拿出镜子对着古烟的脸，映射人影确实偏离了精神的轨道，不过其实也只是胡子拉扎面色枯槁眼神无光，大概就是处在收拾一下还能去做个颓废歌手，在多下跌一分可以提碗上天桥这个水平。“是有点差，不过我不需要休息也能恢复精神。”
　　对方显然也没想到传奇英雄会以这种方式出现在自己面前，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起身与古烟平视，“阁下到这来，所为何事？”
　　古烟摸着后脑勺“就是来看看，这里还好吗？”
　　“我觉得你不该来，重建区的氛围很遭，但是我说不出来哪里不好，反正我觉得你如果想借着这次机会为你赚个好名声，是打错了主意。”男人开口就觉得这事并不需要他插嘴，明派家大业大，不至于连个预先调查都没有就让重要领导人走到风口浪尖，硬着头皮说完，后续也不知道如何发言。“多谢你的提醒，也请你相信，我们会处理好相关事务。”
　　“我觉得你们做不了什么。”
　　“你有什么依据？你好像对政府很没有信心！”
　　“你们应该也知道网上的舆论风波，在这种人人自危的情况，不是一两个人的存在或是惊人事迹就能挽回的，我…”
　　古烟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他摇头“现实不比网络，实际上不是还没有人丧失生活的信心吗？如果网络能够发泄民众的情绪，我们情愿站出去挨骂。将浮躁都宣泄在虚拟环境中，或许大家的现实生活都能从容一些。”说罢又把手放在刚刚回来的是小盆友头上，“叔叔好！”
　　“你好，这里好玩吗？”他发誓自己从来没有露出过这样接近慈祥这个词汇的表情。从后颈生出一潮鸡皮疙瘩。“好玩，叔叔你是警察吗？”
　　“这年头小盆友们都肩负推进剧情发展的重任吗？”在心理吐槽一句，对孩子摇头，“我不是，但我也有相同的责任。”
　　在小盆友眼中这个不修边幅的男人，应该并不好看，也就难以得到好感，他们愿意靠近很大概率是古烟触发了剧情。将事件发生以自己习惯的方式理解，古烟马上想到重建区将会出现某些影响到大局的风波，虽然也有可能只是他过度解释，倒是可以试一试。“你们相信光吗！”
　　旁边那位父亲的世界一下子鸦雀无声，但古烟的话其实激荡起孩子们内心的涟漪，“光，是英雄吗？”
　　“是黑暗的另一面，在这里有没有一些让你们很不舒服的地方或者人。”
　　“住在隔壁的婶婶总是在晚上被她老公打！”
　　“哦，你是怎么发现的？”
　　“我听到惨叫声啊，婶婶被叫声老惨了，但是爸爸和妈妈都说这是她自愿的，外人没法管。”古烟愣了愣，没有理清楚这里头的路数，看向一旁的男人，“是怎么回事？如果发现家庭暴力，是可以及时制止的，何况从孩子的叙述看，这对你们应该也有很大影响，你们可以…”男人面色古怪贴在古烟耳朵上小声说了两句，这回古烟的脸色也复杂起来，“这个，你们也可以从旁敲击，我就不太好插手。”
　　又摸了摸孩子的头，“这件事起因很复杂，我们暂时不做讨论。还有其他什么事吗？”
　　孩子天然比成年人更加敏感，不说灵异事件，但是对气氛的感知也超乎想象，例如父母冷战对孩子造成的压力是巨大的，同理，如果他们生活的环境中出现一些不能被理解并且父母也没法给出解释的事件，他们就会对这件事所在范围内很大一片区域保持警惕。其程度可能超出杯弓蛇影，不过他们又是健忘的，所以最好时刻关注他们内心的想法。
　　“还有，到这里之后，我总是做噩梦，梦见一个吃人的怪物！”古烟眼光一闪，心道“来了”，屈膝向孩子讨教道：“是什么样的怪物，你还记得它在哪里活动吗？”
　　女孩表现出本能的紧张，小手攥紧裙角，但似乎并不是对古烟，双眼失去焦点，再恢复，几次反复，就像是陷入错误程序的电脑。“我在这里呦，不要怕！”古烟递手上去，同时以精神力对稳定对方的情绪。试探性收取对方的记忆片段，但即使是处在极不稳定情况下，女孩仍没有泄露出丝毫能与梦境相关联的情绪，从她的表情眼神动作之中都无法读出有用信息。她可还是个看起来不足五岁的孩子，“不要害怕，我也是装甲师哦，你看这里！”他的腰带很有标志性，而且腰带是装甲师的特色之一，市面上影视作品以及周边都有资本迎合孩子的思考的迹象，围成一圈的孩子们立刻认出古烟的身份。“哇，是你拯救了我们，你是超级英雄！”
　　女孩突然大哭起来，古烟的形象不能恭维，将之联系到装甲师上，似乎存在天然的壁障，越过这层壁障的孩子的丰富想象让女孩崩溃了。
　　好半天才安抚下女孩的情绪，她的父母也找上门来，古烟克制住强迫对方把事情说明白的想法，女孩很可能知道重要情报，但他必须维持住好人的形象，孩子毕竟脆弱，并不是他更加强硬几分就能逼出来结果。“妹妹，不哭了，你害怕叔叔吗？”这个问题让古烟第一次产生在小孩子面前应该注意仪表的想法。
　　“爸爸妈妈都在，你可以说自己想说的，是叔叔欺负你了吗？”同时对古烟露出歉意的表情，古烟点头表示理解，他听说过朋友的手办被熊孩子握在手里，那位倒霉朋友还要屈辱求全的故事。
　　女孩哽咽着说不出话，并且将头埋进母亲怀中。“她一时半会儿可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也不能逼她，不然她之后更加抗拒，你能等等吗？”女孩的父亲跟古烟以商量的语气道，他也有预料女儿很可能知道一些重要的情报，但他本能还是偏向女儿的，如果她不愿说，说不定是这件事会威胁到她的安全。作为父亲他首先就应该考虑到女儿的安危，再者他也猜测事情并不十分紧迫，不然古烟应该更加强硬一些。秘书重要走出来，不知道是不是古烟的错觉，他绝对秘书的走姿很像只得意的猫。“你在得意个什么？”他毫无顾忌地问了，秘书皱着眉头，对古烟突然的发言表示不能理解。到河边，古烟不无惆怅地道：“我总算知道什么叫得到多助，失道寡助，线索好像就在眼前却抓不住！”
　　“您有什么发现？”
　　“额，你要这么问，我还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不过我觉得女孩的情报很重要。不行我得去问问，其他孩子。”又锁定河边几个玩水的小孩，为了避免溺水，孩子手上都有浮力环，这里的玩水就显得格外夸张，不知道是谁想出来的浮力水仗的玩法，水帘高达数米，薄薄一层，利用表面张力保持稳定，透过阳光熠熠生辉，而这样的攻击实在让人产生不了抵抗的心思，操控水幕这位是比较调皮的类型，在发现古烟和秘书两人之后就有了恶作剧的想法，将水幕朝古烟罩过来，古烟想着对付孩子最好要用软的，承受水幕拍击。也加入打水仗的队伍。
　　“不玩了，你一个成年人还跟我们较真！赖皮蛇！”
　　古烟恍惚了一下，好像隐约听过这个名字，不去多想。“如果被你们赢了，就你的性格肯定还会嘲笑我！”
　　“你怎么知道？”一共六人一齐朝岸边走，这熊孩子还要借机朝古烟泼水，好像只要多泼古烟两下，他就能赚到便宜。古烟偏偏不让他，你一下我两下，比体力熊孩子怎么能赢，何况古烟还能躲开。上岸时候也闷闷不乐想要找回场子，实际上压根没人关注他输了赢了，“我能问你们一个问题吗？”
　　“滚，我不会回答的，你们也不准跟他说！”不过古烟可是很较真的，一把抓起熊孩子的衣领把他丢上一棵总共也不过三米高的柳树。回过神来，熊孩子已经以双手紧抱树干的姿态，固定在树上段，摔下来绝对有他好受。
　　“先不理他，放心他掉下来我也会接住。你们跟我说说，最近有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事情，什么都可以说！”秘书是正经人，他掏出手机给书上的熊孩子拍了几张照片，再悄悄剪出古烟为背景，先拟了一条标题是“传奇英雄教育孩子的方法家长们直呼内行！”的小作文，之后蹲坐在树下，为自己的点子做修饰。
　　做噩梦的情况不只出现在一个孩子身上，但古烟问过的其他人都没有像小女孩一样反应激烈，原因不是小女孩更加敏感便是她的梦更加多了一些细节，从其他孩子的梦中，古烟只知道，存在一头吃人的人形怪物，一个玩水的女孩特意强调她看到怪物一只手上的指甲十分尖锐，比手指还长。它活动的区域很黑，梦中孩子们都以孩子的视角，一般是晚上去厕所的途中遇见怪物躲在角落分食一个陌生的身影，此外他们的大部分时间都在做梦，以梦境的方式将注意力放在怪物身上，而梦中他们清楚地知道自己在房间内睡觉，恐惧也就不甚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