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别类

　　看清目标的一瞬间她就锁定了对方，景物倒退，眨眼间她便出现在对方身前，锐利指甲皆如刀锋，呈爪探去，却主动改变的轨道，子弹从窗户中射出比她更早一步准备好冲刺，随后别墅的床上一人快速冲出，异化人的敏锐感知依托千奇百怪，但生物特别大型生物感知无非视听嗅味触五感，子弹并非为造成伤害，它能更快到达的原因就是它一开始就瞄准了莉姐，在接近人时爆开，淡绿色气体喷射而出，先将莉姐罩住，气体的刺激性极强，乃至人类都不能完全承受，莉姐早在行动前就做好了嗅觉神经单元的麻痹，刺激气体冲击鼻腔同时渗透进入呼吸道，产生灼烧感，甚至能一路烧进消化道。
　　203反应很快，只有少量气体在她转向时进入鼻腔，但对于她敏锐的感知神经，这点刺激以及能够造成很强打击。随后再有几发气体手雷弹出，它们本就藏在各处，爆开之后笼罩一大片区域。“锁定位置，战斗开始！”子弹像长了眼睛全部在半空转弯，203被气体弹逼近角落，随后子弹网成势，她只得挥动双手，利爪划开弹头，其中少量易燃气体暴露在空气中，没人有时间打开手机看天气，但温度肯定高过气体燃点的十五度，何况从压缩状态解脱气体摩擦也会带来温度变化。
　　火焰散开，低燃点的燃料燃烧充分的情况下却会达到极高的温度，沾上203的长袍，一股脑烧上去，她只得舍弃，但也不愿暴露自己的外貌，俯身冲刺，由墙面借力欲上楼逃亡。她绕开沿途的窗户，子弹的阴影都需要她消化一段时间，可就算这样，暗派依旧有办法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203一脚踩空，墙壁宛如纸糊，一脚踩下重心摇晃，当即调整姿态，墙体之中一只枪口刺出来，下一刻子弹击穿她的表皮，痛感没有及时反馈上去，手臂被击穿，但并不影响使用。墙中人开枪之后酝酿已久的鞭腿甩开，将半人高的纸墙代开，203赶紧双手按下，以甩来鞭腿为支点提起身子，配合发力，将身子上抛出去，可同时她也被这一脚带里墙面，彻底失去依托，子弹交叠的网络再次袭来，彻底将203笼罩进去。
　　显露在外的淡绿色气体逐渐消去，热感仪器盯紧203确定她被困在气体之中，不同的气体发挥不同的作用，但无一例外都针对神经，感官蒙蔽在暗派看来，203依旧失去绝大多数威胁。
　　气体的作用极快，淡化仅仅用了一秒的时间，203的身影从气团之中冲出，鼻窍眼窍耳窍都流出鲜血，速度却并没有减慢，子弹紧随其后，从高处跃下封住203去路，两人仅发生了一次碰撞，就相互交错过去，队长的装甲上出现裂痕直击内仓，气体喷射而出的声响传出，装甲损坏其中的人也没有幸免从胸口到耻骨三道狭长的伤口之上还有些许绿色，剧烈疼痛在传至大脑前被截留下来，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感受不好，局部神经怠机，细胞修补液很快在体内流开，但发生作用还有一会儿，203同样遭受猛击，好看了脸庞从眉心开始塌陷下去，遭受重击之后她还有一个后仰的动作，因此没能即使提升速度，又一枚子弹从后背打入内脏，造成爆炸，神情虚弱不少，这也是203第一次被拍摄记录画面，遗憾的是不能使用她的外貌作为追踪依据，强大的恢复力很可能让她具备改变外貌的能力，追踪器也屡次被她识破反过来坑暗派一把。
　　发生在体内的爆炸就算是她的自愈能力也不能轻易承受，踉跄几步她已经尽可能躲避攻击，还是又被五发子弹击中，慌忙撞进一间别墅，等待她的还是一只枪口，附近居民全部被替换为暗派成员，别墅内也没有温馨的家具摆设，智能射击系统不断压缩203的生存空间。直到她摒弃人类形态，深红色花纹取代白皙皮肤，她的身材好像一下子干枯了，嘴叫撕裂将大脑隐藏进入脊背，半颗脑袋撕裂的血肉上排出一圈利齿，喉管之中伸张出一多血肉之花，作为全部的非接触感官能力中枢，四肢及躯干也发生类似变化，泛白的脂肪层以及粉红的血肉裸露在空气之中，像是以人类之躯生长开的植物，弹幕没有耽误打进它体内的时间，但它们径直从203异变形态的另一侧射出，所有仪器之中的203都不再具备本来形态，同时它的身体可以任意改变形状，子弹难以打中实体。更换燃烧弹，重新建立弹幕，这之间仅有不到两秒，从其他方向涌来的装甲师纷纷进入别墅，见空隙填满，203的身体变薄变大，表面千疮百孔像是一张渔网，大网朝一位装甲师扑击在所有人火力冲击之下把人包裹住，碾压合金表皮装甲变形同时压迫其中的驾驶员，没有惨叫传出，一条人命转瞬消逝。“改变作战模式，拉开距离！”别墅内六人同时后退，智能枪械之中燃烧弹爆炸将附在装甲上的肉片送入火海，置身高温203的动作没有停下，它保持一张薄膜的形态，高温好像不能传导进它体内，使用同样的手段对付智能枪械，燃烧弹失效，接着暗派又尝试音波武器，作战装甲车抵达，一台定向超声波发生器对准别墅，强大的声波冲击毁坏了别墅内部大部分硬度高而韧性不行的器具，智能枪械在损毁之前也将自己的零件弹射到房间各部分，将超声震动的能量积聚起来，十米高的别墅仿佛也随着空气颤抖，针对203的捕杀计划有数种方案，超声波之后203的噩梦也才刚刚度过十分之一不到，从天而降的铁网罩将别墅罩住，固定支架插进土层接近两米超声波进入其中就被铁网上的电磁约束，以此在封闭空间内空气躁动的频率越来越高。203的身体也跟着抖动，皮肉膜蜷缩做一团，声波力量最大的接受体就是它，由此显得弱小无助，可不会被人同情。
　　“持续三十分钟，在那之后使用化学药剂。”203在蓝星长期以来的猎食活动积攒了暗派明派的怨气，这场捕杀两派都不遗余力，它如果能侥幸活着，那也绝对不是因为两派杀不了它。
　　弗莱进入到母亲的视角，他远比明暗两派更早关注203这就是他当初亲手放走的母亲，难说这里面是否有亲情的因素在，但更大的原因是，他发现这个并不承认的母亲具备成长性，她不像此前的所有异化人，在逃的异化人并不少，十三颗行政星都存在，但203是特别的，她的基因在不断优化，同时大脑也在发育，简单看来脑容量已经超过人类，同时他还从203身上发现一种奇怪的现象，她的记忆存在断层，不同时期的经历很可能存储在大脑不同区域，相互之间不能发生联系，导致她会时长出现失忆症状，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她的几次暴走带走了他的弟弟将他的父亲折磨至疯癫。这是否是人脑进化的必然因素，如果单纯考虑到智力进化，过往的大部分经历其实并无作用，或许这些时间决定了往后人生走向，为塑造一个人格踏实基础，可不少人一生都在修正幼年时期错误的经验，人想要走向永生，定期的记忆切断几乎必然，但这又不同于清除，而是将这些记忆存储起来，使用特定方法进行翻阅，由此经常翻阅的记忆更加巩固，其他的则加速遗忘腾出脑空间，与一般人类的记忆形式相比，这些经历不再强调参与感而是突出适实用价值。智力发展趋势尽在弗莱自己心中产生轮廓，他打算用203作为实验体，当记忆积累到一定程度，再帮她激发！过往记忆是否还能对她的性格产生影响就是实验的成功与否的判断依据。
　　将203的人生区分为两个部分，前半生，她应当是个正常的人类女孩具备蓝星人对新鲜事物的好奇，同时珍惜情感，热爱生活，对政府有着绝对信任。后半生则全然不同，她嗜杀且以人类为食，漠视法度，没有社会意识，没有寻常人类经历的性格培养阶段，看待人类社会很可能也只当是进入羊圈的狼，并不对它们的秩序感兴趣，所有的服从都仅为饱餐一顿。两种截然不同的性格、经历最终会碰撞为怎样的人格。偶然暴富的人，即使在后来二十年里纸醉金迷内心的谨慎节俭其实不必被挤兑离开，这是贵族们口中的穷病，过往或许会随着时间淡漠了，却也很可能刻进骨子里。但当之前的经历以影片的形式播放，这种根骨还能剩下多少？
　　他渐渐转移目光到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对203的举动做出决断，思考哪一件事会在她内心留下比较深刻的印象，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或者眼前的画面就只是因为他时长关注203的动向自主补充出来的经历，却并非不可借用。
　　不过眼下他还需要救回最早跟随他“打天下”的兄弟，成名之前外号猴子的家伙。
　　身后人追逐过来，锁链约束他的动作，可他还是挺力前进。不知怎的他总觉得下面伸手向上求乞人肉的恶魔很像是他和弗莱被捕入狱时候看过的牛鹰喂食幼鸟的情形，当时弗莱说这些幼鸟吃的都是人肉，是被折磨致死的人新鲜的血肉。他嘴上不信，心里清楚，他说得没错，他同时知道，弗莱像说的是，不管它们如何幼小，不能共存的事实摆在这，牛鹰不介意在人虚弱时刻发起攻击做落井下石的事，所以需要人在被它们盯上后填充虚弱，半分不能露怯，二十年间建立秩序，他其实也挺心虚的，暗派的大厦似乎不经由他之手，除了时不时发生战斗有他的身影，有一天架打完了，他也不能厚着脸皮说自己是暗派的缔造者。
　　于是更加坚定想法，在敌人面前色厉内荏只能暂时保持平衡，如果他将所有深渊之中的越来越像人的恶魔赶尽杀绝，是不是就不需要这些虚头八脑的伪装？
　　四肢同时拽起引力链向收拢身子，双手从腿甲拔出激光剑，剑花乱颤引力链随即切断，朝下游的速度猛然增长，偏偏他还在酝酿冲刺，不久之前他才一气穿透三十多公里的高密度物质到达海底一旦将让他将势气提升上去，就真的没有能把他拦下。克劳瑞丝调动异能，虽然受到阻碍，冰封范围也不会小，这次就干脆将能量导入山怪体内，山怪似乎也能判断这并非攻击，任由她行为，冰封至肖布尔面前，密度还要远高过一般冰块。
　　恶魔投以惊惧表情，抗拒他冲锋，这些鬼怪也明白自己见不得光，在它们面前出现一道大门，大门分隔两个世界。“把自己关起来就能逃掉吗？我要你们全部死在这里！”大吼一声，光剑触之冰封反应剧烈两者相互排斥，肖布尔的冲锋蓄势稍有凝滞，冈索跟着发射独立力场捕捉网，将肖布尔兜住，跟着奋力上提，诺维雅季则专注控制肖布尔手里的利器，溶解便是将物质粒子打散进入某种介质中，光剑构成的光子本就会被海水削弱，强调这种变化限制住肖布尔挥剑斩开捕捉网的动作。几人配合终于让将这一次冲锋的打消，但肖布尔的动作本来就不慢，几百米距离不过一步之遥，弗莱终于靠近，一只手抓住肖布尔的小腿。肖布尔显然没想到上面的豺狼人会有胆子下来阻拦他，它们不应该恐惧深渊吗？
　　“别拦我，老子有办法干掉下面的人，你们只管呆在上面，好好做应该做的事！”
　　小腿上的力道增加，对方完全没有松开的意思。“你在下面会很容易死掉，别因为自己比其他人强就能为所欲为，你们根本不知道它们的可怕！”
　　弗莱不习惯用嘴说事，口头协定也完全没有力度，比拼力量就算素来有大力神之名的普朗修斯全面发动引擎最多也只能跟他五五开。“我承认你有些力气，但是它们还是能够轻易撕碎你们的表皮，你是想阻止我？为此甚至不怕下面的数以亿计的敌人？简直不可思议，你做事之前难道不考虑后果吗？而且你凭什么质疑我的实力！”
　　“首领应该也要无法忍耐他的话痨属性了吧!只要跟他有关的事我都不敢参与，虽然他也看得懂形势，对他来说可以承受的对我来讲就太刺激了点。”冈索想起来某些不愿意回忆的画面，赶紧摇头。
　　“我说的你听懂了吗？不要拦着我，只有把它们全部杀掉上下才能完全分开，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为什么要交汇！”
　　弗莱利落地一拳打在肖布尔脑袋上，相位装甲也卸不掉这一拳的力道，脑袋嗡嗡响，眼前画面终于与现实相互交错，明暗的对比甚至没法稳定，在他脑海中编织不下融洽故事也就发生崩塌，突然跌进现实，距离弗莱制定的界限只剩下不到十米。“我怎么了，哦，不用说我知道了！这比梦游还要丢人！”
　　“原来你还梦游，会不会尿炕呢！”
　　“这两者有什么关系吗？”
　　“我只是觉得像你这样幼稚的人应该尿炕！”诺维雅季揶揄道。
　　跟着两人不顾场面吵起来，并非因为他们有什么关系，肖布尔可以跟任何人吵起来，诺维也是不服输的性子，两人争锋相对自然不会轻易停下来。
　　大水决堤，卷起来最高有百米高足够盖住城市大部分楼房，什么钢筋混凝土还是沥青柏油材质在水里都不甚重要，反正就是一锅水煮开就吃，厨师就不是太考究的人，外头食客也不嫌弃，作壁上观你还想吃点什么，当然移步右边小巷子里就要啥有啥喽。手艺不牢靠心思却足够缜密，豆腐块加进去就不打算浮起来，水煮也粘锅，一铲子下去全碎了，心虚看了眼外头的食客，心想对方说不准就好这口，连汤都不放过一口，是不是该留点汤，今晚上给家里的大黄拌饭吃，最好不要让食客看到，落人口实多有不快，少不得被威胁多来两顿霸王餐。吃豆腐就看个嫩字，其他什么调料都只是唬人玩意，若是呈上去一碗白开水多半要被警告，可要吐两口浓痰，把汤搅浑了，说成鸡汤都不欠什么。（连我一个旁白都觉得恶心）
　　德高望重的老树坚持一时半刻，终于屈服一江春水，连根拔起之后浮起来不含糊，轿车当场沦为潜水艇就是密闭性不行也没有带够氧气，好在没有人在里面，没有人的城市冷清过丛林，虫鸟也早有知觉，所以在位大厨水煮里也就豆腐块一剂猛药，绝对不存在吃了会拉肚子的情况。整根下锅葱苗的香味在汤里舒展，更搅散的白豆腐结合怎么都不清白，一边心理顾及大黄今天能吃多少，一边把口子开大了的盐包倾斜，稍不注意就撒了一大把，不过材料下的多客人总不能怪罪不是，小本生意没有多收个材料钱都是大家邻里之间相互照顾，也不会舍得刚出锅就给客人端过去，自己得尝一口不是，提勺一口倒进嘴里，盐味突出得不像是一道菜这该就是所谓海的味道，“香，水煮豆腐出锅喽！”水里涤荡，多少秽物从阴暗浑惑指出被撕扯出来一头浮于水面，另一头依旧固守。这两者没有高下分别，就好像这水同时也掩埋了不少罪状冤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