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讲究人
出场是突然了点，之后狼狈的样子也勉强稳定了形象，没有观众对他的期待。
“死！”大叫一声全身脱离地面，巨大身躯大幅度动作导致的现象级后续反应，古烟立刻背后隆起两排喷射口，能量罩将夏韵灵霜包裹，音爆之前逃出装着正式的地下人形生物，简称装人的魔爪。
虫子从手里溜走，装人怒吼一声大步追赶上来，古烟感到压力，“被比自己大一百多倍的男人追，我该怎么办?注：我是男人。”他想要怎么发问，不过料到从灵霜身上得不到正经答案，夏韵应该也没有过类似经历打消了念头。
“你这装甲就没有配备个交通工具？”灵霜这可是问到点子上了，还真没有，一般装甲师总是要有个载具的，不然问题出现后赶路都会把黄金时间耗尽。也从来没有人跟古烟说过，装甲师的载具都是后来按照装甲的样式定制的，买装甲不送车子。
“我来挡住它，你们先走！”“你这身装甲具备远超过对手的潜力吧！还没有发掘出来？”夏韵手扶在古烟的头盔上，狼头棱角分明会有些扎手，用力拔下一根具备金属质感的狼毫，仔细看发现每一根狼毫上都有特殊纹路，注入能量就能看到操纵物理性质。
古烟把两人放下，迈步向前，展开双手，“快走！”
“用得着摆出…”
“快走！”
灵霜立即酝酿出泪水，“你凶我！你吼那么大声干什么嘛！”
“替我好好活下去！”说罢古烟身上所有加速装置启动正面撞上装人的可怖面庞。“啊！被我击溃吧！”在体型超过自己百倍的装人面前不露出半点胆怯，他坚毅的面孔将会永远刻在在场所有观众心目中，好吧压根没有观众，古烟全力将拳头挥击，由他拳头开始装人的脸被拧成一团，漩涡尖锥流体压力攻击一点，冲击波扩散而出，古烟拳头上一点的力量透其身体而过，气流冲击紧接着还有血肉从一点涌出，装人的脸就像巧克力包裹的蛋糕，各色流体浇灌土地。凶煞的脸算是毁容了。
古烟还来得及喊一声，“你们快走，这里有我顶着，不要为我伤心，未来会有无数像我这样的人，我们的国家由无数小家组成，以我为出发点，我们将看到一个觉醒的民族，记住我的名字叫正义！”把手从血肉之中抽出，面甲上还沾着鲜血。古烟朝两女的方向走出一步做迎接手势，声情并茂发表讲话，按例还有固定格式，不过他忘了。再度转身，这一次只恨身后没有红披风，风没法催透装甲，他瞪起来的眼睛里有臆想清醒的情绪流出，环境又实在不能强调这种细节，就算有观众也只会起哄喊两声退票。
装人失去平衡，向后栽下，尽管接连两步后退还是没能稳定，砸在地上，与方才流出的黏稠流体一起，如果他不动那电影题材多半是悬疑、凶杀。可他偏偏不老实还要起身，手掌撑地，脊椎发力将身子支愣起来。蛋糕就是这样就算用来打仗它还是有办法粘在衣服头发和脸上，更加严重伤害的是那些旁观者脆弱的心灵。
看过残破脸孔缓慢恢复过来古烟很想说今天不像吃东西，随即想起他不吃就便宜了灵霜，心下不舍，纠结了好久时机过去没好意思再开口。
装人喉结上下跳，古烟立即就知道捂住耳朵，怒吼声带起空气不自由晃动，声音之中还有巨大能量对它攻击范围内的物体冲击力不下于火车撞击。古烟双手成刀前伸交叉，缓缓拉开向左右两边，一线光明沿他张开的双臂划破灰蒙蒙空气，古烟再将双手垂直叠加，竖起的左手上反射光线，这个手势在肉搏战斗中是空门大开破绽百出，可他奇迹般射出白色细线组成的光流靠近装人的过程利用近大远小的简单视觉效果放大，把装人整个笼罩进光线之中。一声巨响，切换不同角度多利用几次就可以强化观众体验。好吧，古烟失落没有观众的同时没有松懈手里双刀，光线是从它们身上放射出去，属于它们聚焦能量的特殊技能。但装人是真的化为碎片这类没什么特点…“谁说它没有特点？”
是我臆断的，不过它似乎被你压着打，难道其实是有特别技能的吗？就算做旁边也要小心阴沟里翻船，我安慰自己道。
“你就没有发现战斗开始它就一只在挨打？这显然不符合一般剧情走向，如果没有起承转合观众都不会买账，拿什么出来买？”
我承认你说得有道理，但你不也没有证据吗？
古烟像打发小孩一样摆了摆手，“我不需要证据，它起来我就砍死它，事情很简单是你非要搞得复杂了。”
姑且不跟他理论，检视现场，在高能光束冲击下，装人的碎片到处都是，只盯紧一个看，半天也不见变化，它只是在下沉，像是加速了分解的速度。不同成分融入土地内，可将视线完全打开，土地上出现一道道沟壑，最终汇聚出一张脸。
分明还是装人的表情，这一次还要更加巨大，却看不到身体，这张脸也是平坦铺开。古烟不曾松懈，可也没有准备面对空气的大手将之握住。截下他被攥住甩来甩去的一个镜头，可以看到嘴唇开合，唇语翻译“有点意思，这个世界都变成了他的身体，没有地方可以躲藏。”下一秒他就被甩出几百米，感谢他的解说，我们应该…
“老子还没死！”正巧又一次甩过来，说完这句话就被带走。下面两人的处境也不好，灵霜厌恶地甩开脚上的泥巴，在地上垫了一层餐布才踩上去。“这不会是它脸上的青春痘里的闭合性粉刺吧！”
夏韵本来穿了鞋，没有换位置打算，被她这么一说也跳到餐布上。“要不要上去帮他？我觉得只要再努力一把就能达成条件。”
一边冲洗脚丫子上的淤泥，一边问道，完全没有动身的意思。夏韵踮脚起跳，活动开筋骨。“我也挺好奇会是怎么个装甲的!”
古烟被紧攥着，四肢没法发力，推进器也没法在逼仄的空间内发展足够力量，双刀正在慢慢尝试划开空气之手，效果不太好，它们过于锋利了，轻轻一划就能转个半圈，可对解开约束没有作用，折磨王是吃过长短刀的苦头的，装人最关注的也是这两件神器，加紧力度让古烟手腕也没法活动就彻底封死了他的机会。
“这都是你逼我的，有本事等会别哭鼻子回去找妈妈！”古烟声色具厉道，装人只当他嘴硬，就连头一起握紧，力量越来越大，装甲表面已经出现微小形变。
“所有空间之神的信徒们，给我你们的信仰之力。”向虚空高声呼吁道，可他连着喊了三声也不见有任何动静，装甲上已经完全看不出本来的形状，可以想象他的身体是个什么情况。
记者再一次集中过来，热点也全部由此制造，蓝星被殖民至今还没有过如此影响巨大的事件。大坝的裂纹被以全角度近距离拍摄，之后又是一个知名新闻人士加一个行业内比较权威的媒体发布出来。实在难说这件事是子虚乌有，流言终于到了让人坐不住的情况。办公室外又一次堵满了人，上次或许大家都还带有几分戏谑，当下却都需要狂热起来，如果没有能够给百姓和他们的上司一个交代，这份工作很可能就要到此为止了。
继续被堵着也不是个事一个聪明人赶紧站出来，“负责人这段时间正在研究解决方案，他们都不在办公楼内！我们公司始终把工作重心放在大坝的维护上。”
他只是朝人流一吼，所有记者就闻着味找了过来，“请问，你在公司担任什么职务？”
“请问，为什么公司高层会在这个时候集体失踪？”
“难道托尼科利要逃避责任，做人类的罪人吗?”
聪明人后撤步像是被话筒挤兑着没法呼吸，高声呼喊“不，你们先停下，事情还没有你们…”连续后退五步，身后的人也被他压着后退，很轻易就把人压倒，跟着他自己也栽倒。“我的头！”人流混乱地散开，只有他抱头在中心。“叫救护车！”他还有力气喊出中气十足一声，不过聪明的记者知道帮他把这一声修理得凄怆几分。
只拍个大概也就差不多了，新闻没这么好找，但若不能赶到这种热点现场，错失一次机会损失对媒体来讲都会是巨大打击。最新鲜的新闻当然也需要加工，何况没有人知道拍摄者是站在上面角度，错失一两镜头也不算假新闻吧!
当下不需要新闻嗅觉，正常人都知道相关大坝的所有事情，只需要一点小矛盾就能拿出来当作头版。
不久之后托尼科利也找了个安全的地方站出来录制一段声明，视频中的男人表情略带忧伤，在镜头面前，他也有些紧张。仅有的上半身，也只有五官可以作为重点，说一句就要轻轻点头。内容如下：“托尼科利会对疏忽作出妥善安排，我们将严惩每一个在岗位上却以权谋私之人，同时公司已经把所有注意力放在大坝上，大坝目前的状态并非崩坏的前兆，实际上我们已经发现问题所在，有充足的时间进行修补，请相信我们带着最大的诚意向所有大长河流域的居民道歉。”
“所有注意力里包括公司资金走向监控吗？所以可以放开胆子捞钱了喽？”
“兄弟知道什么内幕？”
“网上都刷爆了！”
“也可能是谣言吧！”
“财务统计都出来了，托尼科利在这几天不动资产大量抛售，基本上就剩个空壳子？帮他们说话前能不能多看些最近的报道？”
“我没有帮他们说话的意思，这件事情几乎完全是他们的纰漏导致的。但是也不能诬陷好人，公司内也想要帮助度过这一次难关的人，他们很可能因为资金流失只能从头开始没有方向得到处寻找帮助，至少比起我们屏幕面前的人，他们正在付出，就算是为自己，至少不能让这些人寒心。”
“你当政府是吃素的？”
还没有人意识到灾难真的要来了。
抓获不抵抗的邪教徒，可也没有从他身上问出什么，市长大人坦白了自己贪污的全部经过，可正是多事之秋，明派也只是把他管控起来，暂时不打算公布他的罪状。
“暗派会参与这件事吗？”
“会辅助我们，我们先一步发现了这的边情况，而且也是暗派麾下的市长酿成的错误。但是从先来开始已经来不急加固大坝，不只是大长河发现一样，整个蓝星水系似乎都有情况发生。加固大坝也只是延缓水流暴动，我们准备放弃它，将河水引入附近的两条大河以及波澜湖中，水道已经在准备。”
夜途听出艾尔语气中的纠结，“还有什么问题吗？”
“最近才发现为了本市一年一度的钓鱼节，大坝从年初就开始偷偷蓄水，开闸放水容易，但附近三个城市十七个村庄都会受到河水波及，托尼科利的人负责人全部藏了起来，他们早有准备，一开始就防备着政府介入调查，大坝上的仪器都需要他们手里的权限才能使用，问题不只是出在市长身上，继续查还能发现更多利益纠葛。”从艾尔的神情中夜途看出来疲惫，“你这些天都在与这类人扯皮？”
“扯皮这个词用得太贴切了，没错，明暗两派掌握军事和政治上的力量，却拿各大财阀没有办法，经济也是社会进步的基础，他们手里握有资源在两派面前不算什么，可也能决定相当一部分普通人的生活环境，更重要的事，这类人无孔不入同时杀不死，这一拨撤下去，很快就会有其他人站起来，变着法子钻法律的空子，垄断各行各业的资源，他们在普通人心目的印象不论好坏甚至比两派更加深刻，就算两派也已经在着手布置破坏现有趋近停滞的经济发展秩序，可是时间不够了。他们吃定我们开战也就有恃无恐，两派需要拉拢他们这也是事实…”这段时间也给她积压了不少怨气，夜途是不错的听众，他专注下来，不会有多余的动作，不知觉的情况下，艾尔已经吐露出来不少明派面临难题。
“呼，不好意…”
夜途摇头，“先考虑眼下的事，这些居民要如何安排！”
“只能搬离波及范围，放弃水电站，给他们找到合适的居住地，不难，需要操心的是这些财阀能干出些什么事来！明着他们不敢出手表现，暗地里花招绝对少不了，我们已经从第三派身上看到了他们的影子，好在第三派不参与政治问题。”
“那就开始疏散，应该精确到个人，将他们安排好。”
“托尼科利遇上了自创建以来最大的难题，大坝的问题似乎超乎我们预料！”
接着马上就发布第二条声明“公司如果早半年发现问题或许就会有办法，我们将会拿出五千万资金征求所有相关专家的意见，希望大家能踊跃提供方案，这是我们蓝星上所有人都需要面临的难题，没有人能推卸责任！”
“他们终于不只是流域附近的人的事并且承认了错误，为他们的坦诚和进步鼓掌。”
“该怎么办，就住在附近，现在我终于意识到当初搬过来莫名的忧心来源什么，每次看到高过百米的大坝我都要担心它会不会突然倒下来！”
“老哥，放宽心，我姐夫做公务员的，他说最近就会拿出方案，会把所有可能受到波及的人搬离受灾区域。对你们来说说不定还可以多赚一些补偿。”再想给这条评论留言却收到“评论已删除”的提示。
对托尼科利的谩骂声中也会有呼吁人民理智的人，只是很快就会被淹没，在这场狂潮之中，特别是大坝下游大河流域的人，他们可能受到最直接的利益损失。直到政府出动公布相关措施，网络舆论风向一下子转变了，为将要受灾的人民祈祷的声音渐渐大起来。
“为什么要搬家？”
“因为爸爸要去更好的公司上班，我们要陪他一起去，那里也有很多小朋友哦。”
“胡说八道，我知道就要发大水了，这里都会被水淹没，我很可能再也看不到明明，我不像跟她分开！”
“不会的，他们也跟我们一起走，我们还是住的很近。”…
同样大迁徙的年代里，孩子他妈便因此错过了青梅竹马，她安慰儿子的话对她自己还会是会有烧心的感觉。
脚下聒噪的小生物如何议论它，它并不在意，它很清楚自己的命运，简朴瓷砖上也扩大了裂纹，它身前没有依仗仅靠脚下生根，没法抗衡身后大潮，水流的冲击一次比一次加强，它朝放眼望，如果说留恋脚下这座城市的感情可以用期待平淡作为标准，那么它应该就是留恋着的。地下的小生物更早预言的灾难的发生，它们行走的足迹被生物专家发现，此时驻留大坝近身最多的也就是他们，生物的每一次大迁徙都是最直接、不加掩饰的确定生物习性的证据。维修工人做着最后努力，安放磁力陷阱，大坝塌陷后能捕捉一部分的水也能减小损失。
“又来了？真还有点心惊胆战的！”
“政府都说明，会至少预留三天，大坝在这里守了接近百年，哪会说塌就塌！”石料断裂的声音再加大一分又响一次。
“不是两个小时一次吗？刚刚是不是响了两次？”
“总有不规整的地方一受刺激就交换得厉害，还有几个研究。这种事有多难碰到不用我多说了吧！你们动作快点。”
一个手上生满汗毛的肥胖男人用胳膊肘顶了顶身边人，“他不是也急了！”
“做事，赶紧搜集完，这本来就危险，政府已经不允许人逗留？不久之后我们这就是一座荒城，说起来还有点感慨。我在这里这么长时间，还有好多地方没去看看。”
“感慨个屁，你也就一辈子打光棍的命，看不看都要带着一身遗憾去死。”
捡起一块石头就砸过去，“说得好像你不是这样？”
石头打在胖子身上还弹回来，胖子抖搂一身肥肉，做出鬼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