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病毒繁衍

　　酒楼里也作为招牌酒售卖，周毅一刻都不愿意入梦，很大概率会撞见死前那副画面，但是这种昏昏沉沉的感觉很不错，正处于真实与梦境的交界处。
　　“周毅你醉了，别喝了”醉了，大抵确实是这样，但他的精神迷恋这种状态。清醒很快就会占据主导，他能意识到自己醉了就是明证，他不愿脱离同时又需要控制摄入量一旦睡着就又会不得不面对那副画面。
　　古烟决定给顺风顺水的周毅一点教训。
　　周毅一行一共八人参加了比赛，已有两人碰上硬茬子被淘汰。暗箱操作没什么难度，但是一定要让对方意识到。剩下的七人在下一轮比赛四个撞到了一块，以他们的本领本来可以再多大几轮。叶清寒的战斗技法传统十分，没有凌厉的攻击，胜利仿佛水到渠成但今天她总觉得有出门没看黄历的缺陷影响她发挥，仿佛昨日的酒还没有消化，头上一阵又一阵的眩晕感，换成古烟就能贴切的形容“上课钓鱼”。大体感觉类似，昏沉得张不开双眼，大脑重得如同灌铅，周围咋咋呼呼地呼喊仍然没办法安然入睡，用手撑着头还是会滑开因为失重感惊醒，难熬的是下一秒还是会被眩晕感冲击，愈发没有办法抵抗。
　　顺利淘汰，黑马一一下台，赌场大赔，赌民也心存不满，引起骂战，名誉上的受损对于这个新组建的宗教打击很大，周毅本就顶着一派宗师的名头到论道大会来赚名声，顺带赢回奖励他的崛起已经势不可挡，但其他宗派也不可能看着他成长，暗地里下绊子不少，见到借口就会给他扩大损失。
　　一行八日在客栈都有愁态，不过其他人的愁都不是真愁，他们可以相信周毅会带他们度过难关，周毅本人却知道自己没有其他依靠。他一刻都不敢停止修炼，一个凡人站在国家层面的舞台需要付出多少努力，同时心理上的压力更加是不可能摆脱的。如同上瘾一般，他的晋升速度前无古人，可若是稍有慢下来，不需要其他人指代，自己就会滋生负面情绪进而溃败。
　　“大哥，接下来就只有你们三人，真是奇怪，为什么偏偏就会让我们兄弟撞在一块。”
　　很聪明的点到为止，周毅看像说话那人眼神少有的冷漠。
　　“怎…怎么了，大哥”
　　“我怕的就是这个，如果我们不是碰巧撞在一起，而是有人暗箱操作刻意针对我们，现在敌暗我明会非常麻烦。”
　　这样的抱怨没有意义但队伍里需要能说出这番话的人，更加需要能面对并且抗下压力的人，周毅对面方才说话的男人明显不是，八人中能扛起压力的就只是他周毅而已。“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建宗立派的是我们都能做到不会这么被几个躲在暗地里的小人难到的，对吧”叶清寒期待地看像周毅。
　　“那为什么不是你们去做将和水，把人推出来多容易！”
　　“没错周毅哥，只要我们一起，兄弟几个想做什么事都有机会，我就觉得公主身边的海外修士没多大本事，连真气流动都感觉不到，说不定就是一个骗子，他一个骗子都能受到皇帝青睐，大哥你真有本事一定可以一跃过龙门。”
　　“关人家海外修士什么事，为什么受到青睐的不是你，一只躲在人身后，你也不会甘心吧，这就是嫉妒”
　　赵忠重重得应声，他不喜欢说话但始终是会支持周围兄弟。
　　“唯一有点用的人”
　　“说得没错，只要想变强总会有出路…”接着再一次讲起他那个恶心的故事，周围其他七人好像永远都听不腻，一个凡人突然崛起的故事翻来覆去讲过无数遍。这些事值得纪念吗?这些事根本不可能忘记，他已经厌恶谈起这个话题。更加嘲笑周围人的好奇和憧憬的目光。
　　“都是看傻子的目光罢了，他们当我是傻子，我也将他们仅仅作为棋子，什么时候能看到头。”
　　像往常每一次一样，虽然他竭力描绘自己有多么平凡仅仅因为努力终于达到了天才看来微不足道的成就并为此开心，话里不知道是在谦虚还是自傲，就算粉饰一百万遍他还是会觉得自己在讲一个会让所有人都作呕的故事，但他何尝不是故意想要看到众叛亲离，听到周围人的污蔑，也让他知道所有人都像他一样。
　　“这个第一我势在必得！”他有底气说这话，就算在擂台上他也能向全部观众宣告。小团体恢复精神，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周毅分明听到在出门后二弟和四弟窃窃私语“大哥是不是把我们当成小孩子，只是这点打击哪会影响我们。”
　　“这不正是关心我们嘛，我觉得你就是他最担心的。”
　　万一他周毅输了，这些人还笑得起来吗？
　　卫冕冠军和最大的黑马夜途似乎必有一战。夜途本也不是会出风头的性子，参加比赛仅仅因为这是出师试炼，苍穹剑派知道他的倔脾气，一直没有放他出去闯荡江湖，不过他的剑技日益精进，门派内已经很少有人在给他指点，于是就讲论道的冠军作为条件，只要通过就任他夜途离开。
　　“夜途也是苍穹剑派的，五妹你认识他？”同出苍穹剑派的叶清寒回答道：“当然认识，他是我们的大师兄，无论天赋还是悟性、根骨都是清清楚楚的同辈第一，甚至全派第一，也就是比大哥差一点。”
　　老二举起茶杯抿了一口，视线全在桌上茶点。“那他也没有可能赢过大哥”
　　“大师兄和大哥？我说不准，我离开宗门两年了，虽然也会有联系，但大师兄不是话多的人，我也不知道他的近况，从目前的比赛看应该是已经具备一般长老的高明实力。”
　　古烟挂在房顶上偷听，他早发现夜途看叶清寒的眼神不对劲。不管剑道如何出色，夜途情场上的失意都是不可避免的。比赛中唯二的等级5最终一战还欠缺了不少气氛，古烟只能勉为其难作为气氛的推动者，认真做一做坏人。新手第一关理所应当不会太难，古烟基本确认会随着最后一战落幕而完成。
　　连胜几场，岚玉也已经打出名气，第一剑客的名头算是比较有说服力。一走一跳来到灵霜身前“师父我厉害吧”。灵霜结合实际冷静分析得出还算不错的结论，皆大欢喜，皇帝陛下其实并不对女儿抱有太大期望，第二场的发挥就已经出乎意料。把功劳归结在古烟灵霜指导有方上，决定临时举办庆祝晚会，他清楚岚玉没法拿到冠军，在失败之前庆祝女儿也会更开心，最好向她摆明这一届两个天才的可怕程度，失败并不能归结于她不够努力。
　　晚宴只有五人参加，始终没有见到的皇后打扮朴素，始终保持恬淡的微笑，不时向两个至亲之人投以宠溺的目光，据说皇后比皇帝还要大一岁，两人从小认识就算贵为皇帝这一生也只有三个有名无实的嫔妃，所以皇帝陛下对几个皇子都有愧疚，并不当成太子培养，任他们成长。罕见的皇室和睦。
　　“先生、夫人，我先敬你们一杯，若非有你们指导，岚儿多半走不到这一步。”
　　古烟偷偷把酒换成块乐水，一口喝下，谦虚几声。“最近风头正盛的几个天才始终让人惊艳，先生你决得谁最能被称为当世第一大才，单看修真界。”
　　古烟心领神会“大抵只有两人，岚玉虽然天资卓越，缺乏历练经历却是硬伤，比起皇宫，外面必然会粗糙，单调很多，可也要广阔许多…”
　　皇帝陛下赶紧咳嗽，他可不是要让古烟把人骗出去，就算他比起传统士族长辈更加看重女性地位，也不愿女孩子家家到处去走。
　　“不过外面毕竟凶险，在没有绝对把握之前出去很可能适得其反，人心的研究最难得出答案。道教有山上修习，山下悟道的说法，这个修习的过程十分重要，比起出门，岚玉如果能从生活小事入手多多观察，未必不能领悟真谛，修真说到底是修得心术，并非阴阳权谋而是看待生与命的想法，有一句话叫心中有广阔天地，看待世界也必然缤纷多彩…”
　　这实在不是古烟的强项，他嘴刀子厉害就厉害在损人上，反过来劝人能把话说流利都难得。
　　“怎么都在说我，古烟师父你给分析分析夜途和周毅呗，我要怎么才能赢他们。”岚玉还没有意识到与另外两个Lv5的差距，当然这不是坏事，战斗之前就自觉不可能获胜才是留下心理阴影。
　　“这个嘛，其实方法很多，虽然那两人已经达到不少宗派顶尖水平，不论技法心术都是罕见的奇才，而且各自专注在自己的道上如同修真界的清流，绝对会成为未来的中流砥柱，但也不能说毫无破绽。”
　　岚玉几乎只听了最后一句“是嘛是嘛”。
　　古烟几次使眼色要灵霜接话，都被视而不见，“比如你师父最近新创了一门绝学，三分钟速成，学成之后瞪谁谁怀孕。”
　　灵霜怒目而视，岚玉明显使缺心眼毫无自觉地向灵霜讨要“师父真的有这种功法，能教我吗？说起来母后不是一直想要个儿子吗，师父你快瞪她！”
　　岚玉看着皇后的肚子，皇后脸上稍有红晕，低着头不知道想什么。
　　古烟眼观鼻鼻观心，专心对付手里的满当盘子。
　　“这种功法的限制条件很多专门为了对付那些，内心阴暗口蜜腹剑道貌岸然的混蛋，对一般人的效果不好，皇后陛下母仪天下，师父我没法使用，夜途周毅也都是正气凌然的侠义之辈，恐怕都难以发挥作用。”
　　岚玉顿觉可惜，“那还有其他的法子吗？古烟师父肯定还有办法吧。”
　　古烟撇嘴，对于被灵霜糊弄过去颇有微词，“当然有，所谓心诚则灵，佛教也有立地成佛的顿悟之法，就好比你师父几日前不过凡人，不过焚香沐浴一场就大彻大悟，已经具备飞升之象。你可以请教她如何可得自在。”
　　岚玉把目光转向灵霜，灵霜微笑“其实当时还多亏古烟在一旁协助，师父实在没有多少体会，倒是发明这套法门的他一定多有感触。”
　　两人推来推去，皇帝和皇后在一边不时捧哏，都没有离题，说得越多，夜途和周毅的厉害就越能深入人心最后也算是达到了目的。
　　夜半，灵霜不肯回去自己房间，两人就在一张床的床上躺着。
　　“你想跟我回去？其实队伍可以接触，你已经获得大自在，想做什么都可以自己去做，记得完成任务就好。”古烟侧着身子，把注意力放在抓来的几只蚂蚁身上。因为灵霜没穿衣服，他自己也习惯穿一条大裤衩睡觉，不管如何都不会被打破的习惯。
　　“官人，你就这么看不起妾身吗？”“我跟你说正事”“你想要始乱终弃？”
　　“为什么无人机上少了两个零件”“官人我们谈谈未来吧，我也想要生一个儿子，都说孩子是母亲的心头肉，我们的孩子一定可以长得又帅又聪明。”
　　“牵手是不会怀孕的。”“可是我觉得自己的肚子越来越大了。”
　　仰躺在床上，腹部果然鼓胀起来，不一会儿就到十月怀胎的程度“官人，官人我好像要生了。”痛苦的呻吟一声，还不待古烟回头一个婴孩被送进怀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正看着古烟的，两人对视。
　　“简直是病毒的繁殖方式。”
　　灵霜在白了他一眼“哪有这么形容自己的孩子的，这是我们爱情的结晶哦！”
　　“你为什么要用这具身体说话，知道有多渗人吗？”将孩子丢出去，但婴孩没有回到主体，而是趴着看向古烟，身后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刚刚生育的母亲，因为体力消耗过度晕睡过去，我们要尊敬每一个母亲的无私付出，感恩她们对我们的真情爱护。”
　　“别再用这张脸说话，姥姥别折腾我了，明天还要早起。”
　　“你要去干啥，带上我！”“去随某人的愿，杀几个人”
　　“嘁，你不也用莫名其妙的口吻说中二的话。”
　　“我说完就应该切镜头了，写传记的你行不行？”
　　我不行你来。
　　“你的活凭什么要我干”古烟拿被子蒙住头，很像是逃避现实的闺女。
　　第二日清晨，城内发生了一件大事，不少大家族的成员一夜间凭空消失了。
　　周毅醒来便发现身边都是一些让他恶心的面孔，就是这些人处处阻挠他建立宗派，诋毁他宗门的声誉，费劲心机在宗门内埋下奸细。他此时闪过的第一个想法是将这些人全部杀掉，还没有一次是这些人全部聚集在一块，这么好杀的。
　　“都醒了！”一个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装晕的不少放弃继续趴着，但还是有不少始终躺在地上就像一具尸体。“你们是醒着还是晕着我一眼就能看穿，麻烦你们多动点脑子，能把你们所有人全部带到这里的，可能被如此幼稚的举动骗过去吗，说得就是你，一大把年纪都活到哪去了。”
　　毫不客气地一脚踹飞，“这家伙最早醒的，没见他叫醒其他人，你们要不要看看身上是不是少了什么，多半是他偷的，不过藏得不错，还有几个就任你们自己找吧。”
　　“你是皇帝陛下身边的海外修士？为什么要把我们带到这里。”一个胡子比头发浓密的壮汉冷漠地看像古烟。
　　“我来帮你们实现愿望，什么都可以哦，不过只有一个就是了。还有还有，你们没有资格反驳，虽然看上去人挺多的，也不够我一只手打，你们只需要听我的规则，然后照做，没别的问题我们就开始了，有我也不听。”
　　古烟不论语气还是说话的神情都大不一样，但可以确认的是他此刻非常兴奋。被踢飞那个缓缓靠过来。还是不太老实，“呦呦继续装，老子可没踢断你的腿，没想到你这人戏还挺多的，明明是这些人里真气等级最高的。”
　　对方也有点尴尬，索性板起脸不说话。
　　“规则很简单，杀掉你们身边的这些家伙，每拿到一个人头就可以获得一个帮手，就是他们啦”，看上去高高在上的云烟散去，其中是一个个牢笼和其中被囚禁的人。全部都是他们的亲人或者伙伴，比起自己被抓带来更强的冲击力，他们终于愿意承认就算全部人加起来也不会是他一只手的对手。
　　囚笼里的人得以看到地面上的‘参赛者’，不过两边相距甚远“当然你们也不用担心被秒杀之后就彻底玩完，不会的他们的命就是你们的命，死一次上面的人就死一个，但是你们不会有事，让我看看谁能最后活下来，不用数，每人足足十条命你们赚翻了。死亡的经历可是不常见。随你们商量计策。”
　　说完便消失，气氛一下沉寂，所有人都在接受庞大又明确的信息冲击。与此同时夜途巧遇叶清寒，叶清寒见到师兄十分兴奋，快步靠上来。
　　“师兄，你终于出师了！”
　　夜途摇头“没有，这是任务。”
　　“这样啊，是宗门的老家伙要求你的？要拿到好名次？”
　　“是”“状元？”“是”“哦，师兄你的天道进展怎么样，我完全看不透你呢。”
　　“大万象”“那可是长老级别了，你还会回宗门吗”“提交任务”
　　“之后呢，你好像没有准备创立宗门的样子，而且也不希望做长老当师父”
　　“到处走走”“好想法，你准备很久了？”
　　“前几天”“突然想到的？真是巧合，如果你没有想法的话，我还想请你加入我们呢，都是志同道合的兄弟哦，我大哥创立的宗门，他的实力应该与你相仿，如果有你们两个坐镇，宗门一定会发扬光大！”
　　夜途全没听进去，与他交流本就是不小的负担，他能听出对方的意图也知道如何说出自己的想法但不愿意将其表达出来并非木讷，而仅仅是不喜欢，并且没有改的意思。叶清寒也知道这点，所以并没有放弃交流，“所以师兄你有意向改变主意吗？”
　　夜途始终将目光放在前面，再走就要出城了，原先没有这个打算，但现在出去看看有好，除了赶路经过他没有看过外面是如何的。语气淡然无惊“没有”。
　　“这样啊，那我就不留你了，如果你想要加入，可以找我哟，这是我的传讯水晶”
　　长天大陆的传讯几乎依赖灵石等可以进行精神烙印的事物，这类物件成双成对，相互之间可以进行通讯，以图像的形式传递，反应迅速。
　　夜途没有接过，他解释道“我要出去，不会加入你们。”
　　叶清寒稍有落寂，这个大师兄始终是他们师兄弟几十人的榜样与憧憬，仰慕他的师姐妹一点不少，可他似乎从来没有想过这些事，十年如一日的练剑，但永远都在原位，可以被轻易找到，几乎可以做到任何事情，很难有人能对他不产生依赖的情绪。
　　“师兄觉得我们不会再联系？我觉得相互节日问候或许也不错呢！”恬淡微笑着，倔强地没有收回水晶。夜途还是没有抬手，给人的感觉竟然是他在等，等待水晶送进自己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