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刺探

　　“放不放了呀？”岚玉已经找到擂台土火药引发类似的引线跃跃欲试。灵霜看了眼天上，当然是艳阳高照的好天气，不过为了照顾普通观众的感受布置了一层薄薄的防紫外线加空气流通膜，遮光只需要在他们身上下手。
　　雷光一闪，说实话是没什么道理，可以当作特效看待，雷神的任何法术都能附带雷电特效，不过大多数就是为了好看。天黑得完全没有顾及场上选手的感受，战斗于是缓缓停下。灵霜举起烟花，小电弧点燃引线，千篇一律的引爆流程，但人类对于爆炸有种天然的好奇，光团射出，之后花朵般绽开，不过区区十几响，岚玉手里的也点燃，很快散尽。众人意犹未尽地看着古烟。
　　烟花并不比剑光绚烂，真气能打到同样的效果，但这更加会刺激到普通人对爆炸的想象。烟花大会结束，武台上重新开始战斗，但已经丧失了几分看头。
　　古烟对于这种任性的行为除了像个老父亲一样叹息，也没法做什么，转移自己的注意力道：“下一个对手是谁？”，那个当师傅的对此不关心，古烟可是在意岚玉会不会遇上主角团队的，输赢先放在一边，主角身边的人存在感一般十分微妙，特别是这个团队已经不小以后，若是轮番上阵，几乎都是为主角铺垫，大多不必废笔解释。
　　第二轮，岚玉果然撞上名叫赵忠的老实人，没有特色的外貌，动作也平平无奇，身上行头半点没法表现出高手风范，就好像作者特意去表现他的反差感。古烟擅作主张把真气分成六级，等级六就是这个世界巅峰，赵忠大概在四级左右，岚玉也在这个水平，但一个出身平凡，一个贵为帝国公主，当然会有很大差距。
　　赵忠大步朝台上去，岚玉则从另一边上台，两人的气场也就是台下的吹捧者已经开始为两人造势，当然是岚玉占了上风。
　　“你没给她准备些杀手锏？”岚玉还是太干净，表情藏不住心理活动。明明白白摆在脸上。大概是对手缘故赵忠的描述及战斗的描写都会变多。
　　“要那东西做什么”灵霜茫然地看着古烟，“你平常都是靠真气等级碾压过去？遇上更高级的对手呢？”
　　灵霜奇怪地问道“打不过为什么不跑？”
　　古烟接着问“没打过怎么知道打不过，如果跑不掉呢？”
　　“那可就麻烦了，只能先躲起来，幸好我的隐身术法练得如火纯青，至今还没有遇上能把我找出来的人。”
　　“所以你修炼的功法除了能发挥同等级一般功法的威力以外也就只有寒意叠加的特点？”
　　灵霜理所当然的回道“功法不就是这个作用嘛，难不成还能让人超越真气等级战胜敌人，与其浪费精力创造越级战斗的功法，为什么不把真气用在其他有用的地方，比如人体探究，我就发现普通人身上存在几处能够轻易流通真气的窍穴，虽然也就是当时爽一下体质稍微增强，但就是有人傻钱多的来找我，没有他们老娘的青葱岁月会少掉很多花魁姐姐的陪伴。”
　　古烟承认她说得很有道理，但超出这个时代理念太多，如果整片大陆都能意识到真气能用来为民造福，进步会加速不少。
　　赵忠倒提着一柄长枪上台，单纯只是民间流传最广的红缨枪，枪头甚至不算尖锐。看不出任何铁色，但两人对峙的瞬间，岚玉还是感受到了从对方身上流露出的压迫感，或者就如普通人面前站着一个比自己高出一个头宽出半个身子的壮汉一样，是保护的本能，有或许赵忠有提升精气神的法门，在一个永远精神饱满的人面前受到感染的同时也会给自己增加一份压力。
　　两人拱手礼毕，开战半点不显得含糊。正面冲撞剑已经落了下风。但岚玉想要试出对方的本事，选择第一次对撞最好。
　　剑刃出鞘，这一击最为力大，仅仅为了爆发力的一剑扫出，但对方手里的长枪也不是光看着，早在剑刃扫来已经掉转枪头，枪头转向将枪杆压出一个弧度，如同猎食小兽的毒蛇，身体皆为配合蛇咬运转。
　　好在岚玉也没有全力尽出，剑身偏转，两者若是继续顺轨道运动，势必会撞在一起，而已经将身体扭出大弧度的蛇头没办法借的足够的力量很可能被这一击弹飞出去，赵忠本人则空门大开。
　　不曾想已经偏头一次的枪头随赵忠手腕转动再一次调转方向，枪头已经咬向岚玉手腕位置，已经前进的长剑很难再发生剑路变化。岚玉松手弃剑，缩回手臂剑操着惯性继续前进还是会砸在赵忠身上。
　　赵忠看穿这一剑的问题，看似无根浮萍的一剑后续竟然还在加速。赵忠原是左手做支点置于前，右手发力控制方向置于后，长剑扫来前后两手绕圈一转，划出半个圆，以枪杆挡住剑刃，劲气爆开阻止剑尖前刺，岚玉右手并剑指，长剑受之驱使，折返回来绕着岚玉转圈。
　　御剑术，未必上乘，等级4大概都有本事凭空驱使物体移动，区别就在力量如何，这股凭空御剑的力量大部分并不是真气提供而类似直升机的螺旋桨牵动剑身的是空气。长剑再度刺出，岚玉本人也持剑鞘冲上，一前一后，相继撞上赵忠的长枪，以多方进攻消减了长柄武器的优势。
　　火光四射，真气流混乱地纠缠，呈现在观众眼里的只是碰撞一瞬间的残影。
　　内行看门道，周毅一行人对此指点一二，恰到好处又完全不能确定战局走向。“三哥真应该换一柄可以注入真气的长枪，要不是将真气护在枪外损耗太多，他本来能更迅猛地攻击”。
　　跟着周毅身后的貌美女子叶清寒解释到“正是这柄不出奇的枪给三哥带来的强大的精气神，这其实才是用枪者势如破竹的关键。”
　　“先生以为谁胜谁负”皇帝勉强了解过武道，都是为了最后能在女儿比完说两句中听的话，但台上双方战得酣畅，他实在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古烟看得津津有味，来这里之前他真实接触到战斗，特调局一般都只有些消防队员的工作交给他，又或者协助民警调查之类，舞刀弄枪的机会几乎没有，眼前只有影视作品中才会出现的绚烂战斗很能饱眼瘾。“岚玉会赢，不过你在她下来后最好不要说恭喜之类的话，她赢得很惊险，语气夸她，不如先夸她的对手”。
　　皇帝陛下心想是不是应该先拿出一个小本本记下，终于没有好意思找大臣要纸笔，似乎当父亲的并不希望女人知道自己对她的关心。灵霜在火药堆里玩了一阵，不时会有火光发出，大臣们远离这个是非之地，皇帝陛下仗着古烟在，没有挪位于是出现从皇帝陛下之后开枝散叶的树状图。
　　“岚玉哪一招用的好先生能否值点一二，特别是最惊险的时候，恕朕眼挫看不出个所以然来。”身边的大臣心里多少不是滋味，这种事武将可以开口但显然皇帝陛下更信赖古烟。
　　“马上就来了，就这，长枪势沉，岚玉不能硬抗但剑鞘没有握把脱手弹开，她本人也露出破绽，长剑的角度刁钻但对方显然不介意以一枪换一剑，他为这一击准备了很长时间，只要能接触到岚玉枪内的劲气就能导入她体内，进入阻塞真气运转，所以她只能…”
　　周毅正巧在这时开口“只能放弃长剑转而御剑鞘拍飞自己，势大的一枪没法调头，如果她的注意力足够集中就能在瞬间再次改变控制的物体将即将落地的长剑舞动斩断三弟的大腿。”
　　就如他所言，加速刺向赵忠的长剑突然失去控制惯性朝前飞去，赵忠也料到岚玉的注意力全在剑鞘上，周身真气炸开，减缓这一枪的去势，同时弹开长剑，岚玉被自己拍飞，躲开一枪立刻专注于一剑。被弹开的长剑在剑尖偏上正在这一个瞬间重新回到操控，电射而出。“停下”
　　裁判阻止了最后一剑，胜负已分。
　　皇帝陛下又问道“为什么不能同时控制两件事物，因为力量不足？”
　　“因为注意力不够，破开赵忠真气防御的不只是剑上的力量还有剑的气势，赵忠本来就是个气势如潮的刚硬汉子，周身散播的气场会大幅度干扰其他人的精神力作用，大概也是因为用刀剑的人太多了，他才想出这种做法。”
　　“也就是说大部分用刀剑的人都会被他逼到只能正面作战的处境？”“没错”
　　古烟没有高人的做派不论问题大小都乐意回答，在皇帝陛下眼里更加值得尊敬，也就更加可惜不能为国家所用，仙人最麻烦的地方就是近乎无牵无挂，行事没有定数。
　　五天里周毅上场三次，尽数是一招制敌，对方甚至没有反应时间，刚想冲上前去，一柄剑就顶在额头前，也有外家高手妄图将其顶开。没能成功不说，额头上恐怕会留下很长时间的血印。
　　还有一人的出现很能引起人的注意。夜途一身白衣本就耀眼，偏偏还有一张俊逸超凡的脸，战斗同样是一招制敌，看上去却要更加凌冽。
　　就算在台上高手前辈看着，也不露半点胆怯，甚至给人的感觉是他在检视观众。古烟一看他就有成长为反派的资质，这不得好好交流交流。
　　“你叫夜途是吧，我是古烟”下意识伸手去握，吃一堑长一智，立刻收回来。
　　“有事？”不去问古烟如何知道他的名字，说起来他甚至不在意古烟会不会成为他的敌人，古烟上台发言时他正巧看到，比赛的选手很少有人不认识这个坐在皇帝陛下身边，总是做出一些奇怪举止的人。“也不是大事，我想问问你认识周毅这个人吗？”或许不同于一般西方勇者故事，这个世界的主角和**oss是同步成长的，那么他们之间就算发生直接接触也很正常，争抢资源更是理所应当。
　　“认识”实话实说的样子，这样交流起来可以省不少事。
　　“你们之间有矛盾吗？”
　　“我没有跟你解释的必要吧？”
　　古烟故作沉思“确实没有，不过我想知道，而且从难道表情已经猜出来，矛盾不小?”
　　夜途没有兴致继续下去，古烟的声音却再次传到耳朵里。
　　“你好不想继续带着这里，也就是存在心理障碍吧，想去外面看看吗？”
　　夜途眼前一亮，他听到的外面自然是对古烟介绍时用的海外，这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不过我觉得你应该跟这边的人做一个了断，不然就算逃开也会始终受到牵涉。”
　　虽然没有情感经历但是夜途实在不是会隐藏感情的人，古烟看穿后也没办法帮他，当然更加没有义务，同样古烟已经发现主角身上的巨大破绽。
　　周毅这一世顺风顺水，但他并不觉得这是因为他的运气，他没有一刻停止努力，从来收敛情绪维持一张笑脸就算是出了问题他也已经竭尽全力，没有人有资格怪罪于他。
　　“周毅，你尝尝这个”叶清寒从来不掩饰对他的感情，这是他最得意也最不愿看到的。叶清寒是唯一一个在他弱小时候就给予过帮助的人，不过女主角很显然不记得这件事。
　　衣衫褴褛的周毅半躺在路边小树上，又一次凝聚真气失败，把他几年来最后的真气积累耗尽，多少懊悔当初没有多找一些真气容器。
　　从此他就要以一个废人的身份再活十年甚至更长时间，当然前一世的阅历至少让他不至于直接崩溃，现在的命都是捡来的，他也不会去奢望往后能过得多么好。
　　颤颤巍巍站起来，脚上经脉几乎完全被真气堵死，将外界容器内储藏的真气灌入体内并且强行留下，是他唯一一个成为修真者办法。比起上辈子，这里至少有一出入，也不会被饿死。上辈子他见识过真正的地狱，没有意识的人相互啃食，仿佛能从别人的大脑中抽取想法，他仅仅多存活了三十秒，亲眼目睹父母姊妹疯狂的撕扯对方的身体，三十秒钟他逃出家门撞进行尸走肉的狂潮中，体会身体被撕咬倾吞的痛楚。他不知道这里是不是会有与他类似经历的同胞，大概只有他们之间才会相互理解。
　　粉雕玉琢的精巧脸蛋靠近他，两人年纪大概相仿，周毅却早早失去父母，为了温饱同时不放弃修士的四处奔忙，以露老态。
　　“你在做什么？”叶清寒看着周毅像狗一样躺着非常舒服。周毅不符合实际的心理年纪没让他自尊过剩，同时他也不认为讨好这个明显是贵族的小姑娘会让他得到多少好处，不过一顿饱饭或许可以。
　　“我快要饿死了”
　　“死是什么感觉”小姑娘好奇的凑过来看他的眼睛，仿佛能从中看出什么。
　　“很难受，我必须立刻去找吃的，但是没有力气站起来”
　　叶清寒点头表示理解“我给你找吃的，你不要动。”
　　没一会就找到，一个大盆里都是肉。不过周毅出奇的没有食欲“我突然又不想吃了”，不想浪费小姑娘的一片心意，勉强塞进嘴里两块。
　　“为什么呀，你想死掉吗？”
　　周毅不想解释自己莫名其妙的想法“我失败了，原先我将真气存在罐子里，但是身体没办法把它们关起来，解决这个问题后，又发现这个办法不管用，失败的感觉好痛苦。”
　　他自觉已经找到了最好的办法，就是现在也不认为理论有差错只怪所储存的真气不够，仅仅保留在双腿，只要将全身灌入真气，形成完善的流通渠道就能成功。
　　“我能做什么？”“你是修真者？”“我是哦！”
　　周毅沉默了片刻“你能帮我留着体内的真气吗，不要让它们离开但是要让它们流动起来，利用穴道汲取空气中的真气维持甚至壮大自身规模。”
　　叶清寒第一次离开宗派，还是偷跑出来遇上周毅算是给她买个教训。
　　练气一年的真气尽数灌入周毅体内，她自己却要重头再来。
　　送到嘴边的人肉，他是不是又要吃两块意思意思，突然不能理解这个世界，精心设计争夺家产的子孙不少，以权谋私鱼头百姓的不少，道貌岸然衣冠禽兽的也不少为什么还会有这么多人愿意相信别人。
　　“好吃”没有急事不过周毅吃东西的速度无论如何慢不下来，好在周围一行人吃东西的速度都不慢，半壶酒下肚大抵是会有些快慰，酿酒用的是一种具有麻醉性的植物风干磨碎的粉末，一般都不会允许普通人饮用，甚至就是毒药。
　　不过酒精里带着具有麻醉性的有机物一并挥发影响神经的正常运转，只要不使用真气将其逼出，就有可能造成脑神经损伤难以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