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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赤膊党

芃然心动,情定小新娘 三人木合 2363 Sep 16, 2021 8:37:45 PM

    西式浴室里雾气腾腾,外面天虽还冷着,这方小小的空间里却暖意融融。
    一池的热水浸着如玉的肌肤,海藻样的乌黑的发漂浮在水面上,他忍不住撩了一把,湿乎乎的头发卷曲的贴去他掌心里去,就像是从他的手掌里生出来一般。
    鼻尖凑上去,深深吸了一口,好香。
    不是那巴黎香水香皂的香味,而是她与生俱来的,这样的好芬芳。
    她转回头来看他,目光在雾气腾腾的浴室是湿漉漉的,像是一汪水:“你这样过来,你姐姐知道吗?”
    她侧着半边身子的样子实在太美,胸前裸露的半圆弧线直钻进他心里去,他不由自主往前,从她身后拢过去,吻落去她裸露的肩:“提她干嘛,她现在忙,根本也顾不上我。”
    她嗤笑:“你姐姐可是来找过我,让我不要再见你。”
    他有点底气不足:“我都是个大人了,就她还拿我当小孩看。”
    贴上去撒娇:“你就别理她嘛。”
    女人笑:“你姐姐也是不容易,不过,”
    她回手摸摸他的脸,媚眼如丝,“谁叫我喜欢你呢?”
    一颗心在不知不觉中加快了跳动,开出了碗大的花,喜悦中掺了丝羞赧:“真的啊?”
    她不回他,从浴缸里站起身,就这么赤脚迈出去,捡了柜子上的浴巾把自己拭干。
    她这个时候洗浴梳妆,势必是晚上要出去上钟的。
    他抬头视线眼巴巴的跟过去:“必须得去吗?”
    “嗯。”
    女人擦拭着一头**的秀发:“今晚查理要带一个南京来的专员过来,上面一再嘱咐了要好生招呼着。”
    查理是英租界的警长,是个黄头发绿眼睛高鼻子的外国人,个子高,面无表情。
    他不喜欢这人。
    从浴缸里伸长胳膊揪住浴巾的一角,可怜巴巴的:“那我也去,就远远坐着,不扰你,行不?”
    她拿电吹风吹着头发,轻轻一个转身,走远些甩掉他的手:“别闹,今要上二楼的包厢的。”
    手停顿了一下,望着凝满了水汽的镜子里,他垂下肩去的模糊影子,思索着提议:“要不,你从床头拿点钱,找凤染她们玩儿去?”
    他整个身子都耷拉下去了,她其实也和姐姐一样,总想着塞钱来哄他,殊不知他真的不在乎什么钱。
    他在意的是人。
    他靠在浴缸里百无聊赖的拨着水花:“我不去。”
    她放下吹风机,走过去摸了把他硬茬茬的发,看他有点发焉的勾着个脑袋,也不抬头,两只胳膊就搂住她一条腿,声音闷闷的:“我哪都不去,我就在家等你回来……”
    她笑:“今个回不回来还不一定呢。”
    男孩子猛一抬头,他实在是很年轻,皮肤和肌肉都是紧绷的,向来像小狗样湿漉漉的眼睛这一刻也是锐利的,盛着火,掺进了怒。
    只不过这火一会功夫就熄了,他匆匆低下头去,抹了把脸,“哗啦”一声从浴缸里站起身来,赤条条的就这么径直开门走了出去。
    她也不恼,就是心里头叹了口气,继续去梳妆镜前吹头发,涂雪花膏,喷香水。
    浴室的门打开着,水汽和雾气渐渐都散了些去,氤氲潮湿的空气里,镜子里那个女人未施脂粉,皮肤还带着刚沐浴后的红润,没有了化妆品的衬托,她的眉目少了几许锐气,平添了几分陌生的清新感。
    她冲镜子里的自己笑了笑,拨了拨头发,走了出去。
    她先看的是柜子上的西洋钟,然后才拿目光搜寻室内。
    他当然没走,穿了她的睡衣站在窗前头,似乎楼下面有什么有趣的东西,叫他能瞧的这样出神。
    赤脚走在长毛地毯上,一点声音都没有,雪白的脚,暗红的地毯,颜色比衬的有些触目惊心——她挽住他的胳膊,楼下当然也什么都没有,连卖玉兰花的老太都撤摊回家做晚饭去了。
    街角的路灯正亮起来,如果打开窗,一定能闻的到各家饭菜香和烟火气。
    “我涂这个指甲油好不好看?”
    她伸脚去蹭他的小腿,脚趾甲上是刚涂上的蔻丹红的指甲油,和脚下的巴黎产的地毯一样沉闷的鲜妍。
    他抹了把脸,揉了揉鼻子,也许并不想这么快就屈服的,但还是低头看了一眼,闷闷的说:“好看。”
    他也许哭过了,也许脸上还有没擦干的湿意,她总欺负他,爱看他咬着嘴唇,委屈又生闷气的样子。
    还好……
    她想,最起码他是生气的。
    这么想着她的心就会软下来,拿指头戳了他一下。
    他别扭着,撅着嘴,却还是张手把她拢在怀里去,毛茸茸的脑袋靠在她胸前,蓬勃的头发扎的她鼻子发痒。
    “你老欺负我……”他指摘她。
    “那你走的远远的,不要让我欺负嘛。”她说话有点鼻音,也软软的,指尖摸着他藏在发际里一道浅浅的伤疤。
    他直起身,她也仰头瞧着他——他是个漂亮的男孩子,或者说是个漂亮的男青年。五官端正清秀,眼神清澈,皮肤充满生机弹性,当是最最好的年纪,是一个还没有被这个世道沾染的可爱的小东西。
    他鼓着嘴唇,还有些气呼呼的,可是在碰到她的眼睛时,立刻就不气了。
    “我不舍得嘛……”他低下头来,小心翼翼的,温柔的吻她的嘴唇。
    她的浴巾掉去地毯上,她的睡衣也落去地毯上。
    他第一次上她的床的时候,兴奋到有些癫狂,完全没有章法,像头莽撞的小牛,把她弄得很疼,恨不得想一脚把他踢下去!但现在熟练多了,虽然完全还是不够老道,但她能感到自己是被小心的爱着,他亲吻她身上的每一寸的肌肤,赞美她,仰望她,从不强迫她,只要她有一丁点的不情愿,他宁肯自己憋着。
    女人心里叹口气,她希望自己被狠狠的扔在床上,被压制,被强迫,嘶叫着,翻滚着,甚至可能还会被打两下,可是她愿意被那个能完全驾驭她的男人降服。
    他们在窗台边做了一次,回去床上又做了一次,直到他精疲力尽的睡去。
    女人回去浴室重新又洗了澡,化好了妆,一开房门,婆子弯腰站在门口:“姑娘,车早就在下面候着了。”
    她点点头,捡起坤包,穿上裘皮大衣,嘱咐:“陈先生还在睡着,要是醒了,想走,就给他叫车。要是不醒,让他歇这,别吵到他。”
    婆子干瘪的嘴撇了两下:“姑娘……陈先生可好久连个大子儿也没掏过了。”
    她不在意的笑笑,摸了摸肩上的发卷儿:“他一个小孩儿,能图他什么呀。”
    婆子瘪瘪嘴,翻了个白眼,想说什么,看了眼女人的脸,又咽下去了。
    等女人出了门,汽车发动机的声音渐远,婆子走去卧房门口听了听声响,低低唾了一句:“赤膊党!”
    念叨着“蛇鼠一窝”,摇头晃脑的走去一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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