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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不期而会

芃然心动,情定小新娘 三人木合 2069 Sep 16, 2021 8:37:45 PM

    眼白充血,一对红彤彤的眼珠子凶神恶煞的瞪着她。
    女人个子比她高一些,力气一时间大到吓人,掐着她的下巴就死命往下搡。船尾的栏杆硌在她腰际,活生生要拦腰勒断她一般镶进她的肉里去,往下十几米就是正打着卷涌着浪的海面,陈芃儿双手死死拽住栏杆,海风冷冽,割在她衣衫尽破、血淋淋的背上,拼着一口气,她死命咬着牙,已经麻木到无甚直觉的小腿,对准女人的心口窝拼命一踹!
    对方穷凶极恶,她也不会当真坐以待毙。
    自己想跳海,和被人生生推下海,毕竟是两回事。
    女人又一下被踢中心口,趔趄急退几步,益发恼羞成怒,张牙舞爪红着眼睛的又扑将过来——陈芃儿提了一口气,攥紧栏杆往旁侧一躲,急冲过来的女人一个收不住势,身子被栏杆拦腰一档,双手在空中胡乱抓一下,嗓子眼里发出鬼样的一声惨叫!
    眼看她一个倒栽葱就要栽下船去,陈芃儿心口一动,下意识的还是伸出手去想要拉她一把,指端刚碰到那油光水亮的紫貂皮,身旁骤然扑过来一个人影,戮力抓住女人后脑的头发,猛然往前一惯!
    将她整个人掀了下去!
    这条货船足有十几米高,女人连第二声惊叫还没来得及出声,“噗通”一声已经砸进了灰蓝的海面。
    阿斐气喘吁吁的趴在船舷上,肚子上一个偌大的血窟窿,汩汩往外涌着血沫,他肚腹往下半张身子鲜血淋漓,一个趔趄,跌坐在甲板上,喉咙里喘得跟什么似的,手堪堪朝她伸过来,眼神汲汲皇皇到一种散乱:“芃儿,你没事吧……”
    陈芃儿一时几乎站立不住,眼前红彤彤一片,胸腹处陡然一阵恶心,几要弯腰吐出来!
    她当真弯腰下去,不过是扯下了自己旗袍的一角,揉成一团,扑过去堵住他腹部的那个血洞,不知不觉满脸是泪:“阿斐!阿斐!你撑着点!”
    面白如纸,勉力抬手摸了摸她的脸,男人竟然唇角弯起,朝她露出一个笑:“放心,死不了。”
    他喘着气,看她手忙脚乱的在乱撕衣服做成最简单的止血绷带,语声轻微:“芃儿,我们的好日子还没开始呢,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
    她没法回答他,只噙了泪先行包扎,肩膀抵在他腋下,撑着他挣扎着站起来,一点一点,往前甲板挪去。
    偌长的桥楼船舱,居然静悄悄的不见一人踪迹,陈芃儿拼命拿拳头砸了舱壁:“有人吗???有人吗????”
    阿斐低声:“这条船上人少,应该都在前面装货。”
    她突然想起了什么:“英奇!英奇在哪里?”
    她明明有记得,英奇是与他们一起乘车来的!
    虽然她当时神智不清,但是她分明听见过英奇的声音……
    阿斐虚弱的抿了抿唇:“你别担心,英奇他没在船上,这……这码头附近有个小酒庄,中午我们在那落脚的时候,他贪嘴多喝了几杯……,现在还在酒庄里歇着。”
    陈芃儿心定了定,见他额前冷汗密集,唇被咬得发白,知道他一定疼的厉害,手下抓的他更紧了两分:“我知道了,你……你别说话。”
    两人终于一步步挨过桥楼,而踏足上的前甲板,却并非如陈芃儿想象中那般一副人声鼎沸的繁忙景象,而是空荡荡的寥无一人,透出一种诡异的静谧感。
    紧跟着,一排整体有序的脚步声声声入耳,与此同时,一行小二十来人的兵士,个个军装笔挺、荷枪实弹,踩上甲板,立刻自觉分散开来,把守了船只的各个方位。
    陈芃儿一开始以为是阿斐的兵,但身旁阿斐满脸的阴云晦暗,她正全力撑着他,就感到他全身的肌肉悚然紧绷,然后,甲板上出现了一个人。
    是个男人。
    他也是一身的黄绿色制式军官服,领花,肩章,铜扣,皮带,白手套松松捏在手心里,帽檐遮挡住的半边脸,低头正摘下墨镜。
    朝他们两个抬眼望过来。
    彼时的陈芃儿与阿斐,浑身狼狈不堪,阿斐一手按着肚腹上的伤口,面色死灰,半张身子鲜血淋漓,裤脚上滴答着残血,一路拖延在甲板上;而陈芃儿就赤脚站在这片淋漓血迹之上,披头散发,身上的旗袍,上半身扭七歪八,下半身被她自己撕扯的堪堪只到膝盖,露出的小腿,青白的没有半分血色。
    这一对狼狈的男女,彼时紧紧的贴着支撑在一起,颇有些共患难的意味,或者说,已经呆滞掉了。
    不能动弹一分。
    男人长睫微动,目光幽幽,他容色其实甚美,如果稍微笑一笑定能叫人如沐春风,可现在他眉目清冷,眼神莫名,审视的目光落去人身上,即便心中无鬼,都能油然令人心底生出三分怕来。
    陈芃儿僵硬的牙关被自己咬到生生作疼,才能扼制住那种从后背到前心的凉意,那凉意沁透她全身,像是把她塞进了一个冰窟窿。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时隔两个多月后与他的再次谋面,竟会是这样——
    她没办法去思想,去伤心,或者痛恨,甚至遗憾。
    她只知道:他来了。
    男人朝他们两个走过来——
    即便已经没有了任何思想,陈芃儿还是敏锐的感到自己扶将下的阿斐,肌肉紧绷到了一种极致,似乎再戳他一下,他便能整个人摧枯拉朽的碎做一地。
    “二表哥……”
    他低声,视线下垂,唇紧紧抿成了一条直线,捏去她肩头的指尖,紧到隐隐发抖。
    被他唤作二表哥的男人,上下打量他们一番,唇角轻轻一勾,温文尔雅惯了的面庞上,陡然现出一种说不出狠戾。
    陈芃儿只觉身子一歪,手臂被人一把扯了过去,随即耳边“啪!”一声极清脆的爆响!
    血葫芦样的阿斐噗通摔去地上,苍白的半张脸,五个指印正慢慢浮现出来。
    惊人的安静,却让空气怒吼着撕扯心跳。
    如同优雅的猫忽然尖叫着露出尖利的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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