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澧水诗会五

    “咕噜咕噜咕噜……”有一尾青鱼，围绕着主船游动，似乎在追寻着那一点映照在水面的倒影。
    “落水了！落水了……”雅阁庭的主船上似乎传来了惊呼，听话头的意思似乎是有人落水了。
    李长玖看了看这一层上半人高的护栏，属实不知道为何，或者说到底是如何才能掉下去。
    当然有人落水心中似乎并不应该如此想的，只是第一次喝酒，有点微醺，想法似乎在脑子中拐了几个弯结果拐歪了吧。
    人声的呼喊似乎惊掠了湖面的那一尾黑鱼，甩了个尾巴，不见了踪影。
    李长玖觉得似乎应该去帮帮忙，毕竟雅阁庭就在红伞的旁边，离得近——但是再近，也总是需要时间的，大概自己到了别人不是获救了，就是……
    人力有所及，有所不及，去看看总是对的。
    李长玖回头又看了看那尾青鱼，不知何时已经不在了……
    不过片刻，李长玖已然临近，发现已经有些个人在船边凑着了，耳边传来一些惊呼：“看，那是……”
    细细的扫了一眼，发觉赵衡崆和提衣衣也在……他们是怎么比我还快的？
    ……
    “哦！是水鬼吗？”
    “我看八成是来择替身了……”
    “快快救人……”
    “怎么救？没看水鬼在下面吗？”
    “有网吗？有网吗？寻啊……”
    微微有些奇怪，并不是一成不变的谈论救人，而是夹杂着其他——这并不是谈论人落水的事情，似乎水里有着什么怪异，引起了人们的注意。
    “衡崆兄，衣衣姑娘，小莲姑娘……”李长玖抬手招呼了一声：“这是？”
    “长玖兄！”赵衡崆似乎有些兴奋：“害，今个可算碰到了怪事，这不是有人落水了嘛？本想下水相救，结果有些个眼尖的，发现水里有一团怪异的黑影，有人说这是水鬼作祟，顿时想要下去相救的人都不感下去了。”
    “哦？若是水鬼拉人，怎么现在还扑腾呢？”李长玖寻了个地方，扫了一眼湖面，却是因为天黑并未能看清，但总觉得像是一条鱼的轮廓——李长玖当然是不会水的，以前虽然村边有小河，可自己总觉得和同村小伙太过幼稚……而且虽然因为入道，经常持修法力，打磨法力的缘故，身体各方面的素质有了些进展，眼力见长，可还未到夜视的程度。
    并且从感觉上李长玖也并未感受到一些个什么阴气，鬼气之类的。
    李长玖心中一动：“所以我猜测，这底下的黑影，应该并不是存了害人的心思。”对着衡崆等人说到。自己感觉似乎刚才就见过了——那条追逐者水面倒影吐着泡泡的那一尾青鱼。
    小莲听闻，扯了扯自家公子的衣袖，似乎缓解了一些害怕情绪。
    提衣衣不知为何也是松了一口气。
    挤开了人群，水里的那位还在扑腾，看其模样应该是不会水的，那么为何这时还未沉落？想来也是靠那黑影的。
    “哦？”赵衡崆一听也感觉到了这一丝不对，若底下的不是水鬼，那就得快去救人了！
    趴在护栏上，李长玖运足目力仔细看了起来确定了是那一尾青鱼，颇有灵性，托起水中的男子，便要说话：“快去救人，那下边的……”
    “网来了！网来了！”人群中有人呼喊，打断了李长玖的话语，自己不由得把要说的话噎了回去。
    既然已经有了救人办法，那就不需要自己在说了。倒是那尾青鱼颇有灵性，也不灵智几何？
    “嘿！”拿网的人在众人的帮助下，使出吃奶的劲，向着河面撒开了大网，发出了一声轻喝。
    “不好，那水鬼也被罩住了！”
    “该死劲还挺大！”
    “怕啥？我们这么多人，阳气也足以让他飞灰了！”
    “就是就是！在说了一个水鬼能离得开水吗？”又是一阵谈论符合。
    李长玖倒是一头黑线：谁说水鬼不能离开水了？只是时间长短罢了，而且若真是水鬼，也是无形的，普通凡网如何抓的住？这就如同是竹篮打水，镜花水月。
    只不过：要不要救上一救呢？
    被罩住的当然不是水猴子，而是那一尾青鱼，水里的鱼，摆着鱼鳍，逐渐失了力，被渐渐拉出水面，偶然间李长玖甚至能看见鱼尾波动。
    “咦？好像不是……”
    “不是水猴子！嘿，瞧着像是……”
    “像是一条大鱼！”
    “定然是这鱼饿极了，想要食人”有人猜测。
    显然已经有眼尖的发现了问题。
    众人合力，经过一番拖拽，总算是把那一人一鱼拉了上来。
    “快，快快！让他把水吐出来，还有的救！”
    “这人可真是命大，在水里扑腾了这么久还能浮着，还不是胖的吧？”似乎救了人，众人都轻松了下来，谈笑着。
    落水的男子穿着一身富贵，有些胖态，肚子圆滚滚的，显然是喝了不少水昏迷了过去。
    “嚯，这鱼竟然有六七米啊！怕是要成精了！”寻常的青鱼顶多有个三四斤便是极大了，即使这澧水最大的茉茉鱼体长也不过三米，而这青鱼显然有俩个茉茉鱼长，当得是成精了。
    李长玖眼神一动：这哪里是快要，分明是已经成精了！并且比自己以前遇见过的蜈蚣之流，更加厉害。
    普通妖兽想要成精须得经历开慧期，比之人类要多一层桎梏就是开慧——开启灵智！若没有灵智只会遵从本能那么只能统称为野兽，凶兽！不能称为异种，妖兽。
    而植物想要开启灵智比之动物更加是难上加难，植物有着更加悠久的寿命，同时想要诞生灵智就会更难。
    如棐先生院落的桃树，如今也只是有着一些懵懂的意志，算不上灵智——启灵，这等手段，为其开慧，李长玖现在如何也是接触不到的。
    但这些棐先生早有说过，如今自己已经不是那毛头小子了。
    这一尾青鱼已然是入道了！只是方才激发法力救人，才脱力了的，方才竟然是没有瞧出来。但自己也不过是与之同等罢了。
    想到一条鱼竟然和自己一样……
    巨大的鱼尾拍打着甲板，鱼鳃一张一弛，嘴巴微张，似乎急切的想要呼吸，却做不到。愣神间，李长玖发觉有一滴水从鱼目流出，似乎是遇见了自己的死亡，而留下的泪。
    就当时眼泪吧！李长玖没有本事分辨出不同，只是在心中对自己说。
    “唉，为救人本不应该遭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