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澧水诗会四

    伞儿眼睛一亮，作为明坊歌姬又是参与的诗会自然鉴赏能力也是有的。
    才子爱佳人，佳人幕名人。
    伞儿却是没想到，这位青衣长袍的少年会写出这种诗句——诗句当然是极好的，也并未在何处听过，当得是他自己作得。
    伞儿莞尔一笑：“公子大才！”不曾想今日出来倒是有了惊喜，眸子闪烁着星光。
    “这位是？”赵衡崆这时才转向伞儿询问，问了问李长玖旁边的人影，想要正式的相交。
    提衣衣倒是眼睛一直在李长玖和伞儿身上来回转悠，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至于那同行的男子早已告辞离去，匆匆的，似乎有些着急，从始至终并未透露出什么。
    “公子叫奴家伞儿便是。”气质依旧是如妩媚青纯，甚至这时还带点空谷幽兰的意思了。
    站在伞儿旁边的李长玖感受最深，似这种能任意稍微变换气质的女子，似乎也只有从小训练了吧？
    “伞儿姑娘~”赵衡崆点了点头，微微一笑，算是相识，并未注视太久。
    “衣衣姑娘，也也凑热闹吗？”话题转向在一旁看戏的提衣衣，犹记得那嗔怒着喊登徒子的模样，与现在安静的的人，判若两人。
    “怎么，就许你来，不许我来？”提衣衣双目一瞪，语气呛火。虽然提老丈已经说明缘由了，但谁叫棐先生说了一句：大概是个登徒子吧？这样的先入为主之下，提衣衣不得不怀疑是否其有些不为人知的一面。
    当然为何棐先生会这样说呢？说起来还是李长玖自己作死，竟然凑近打量一个姑娘家家的，被打昏也是活该了。
    “怎么？两位早已认识？”赵衡崆有些惊奇，这初入业城的李长玖竟然不过几日就引得两位姑娘围绕也没见他人有多英俊潇洒啊——赵衡崆似乎脑补了什么不对劲的样子。
    没错，在赵衡崆眼里，不就是这位衣衣姑娘看见李兄身边招惹了漂亮姑娘，而吃醋嘛。
    李长玖无奈的摇了摇头，两人都不搭话。
    “伞儿就不打扰诸位叙旧了，今日听得佳句已然心满意足了，如此就先行告退了。”伞儿姑娘轻轻一笑，眼睛在提衣衣身上扫视一眼，心中似乎有了明悟，步履轻移，不待接话就转身离去了。
    “长玖兄，是不是打扰到你了？”赵衡崆挑了挑眉头，看了一眼离去的伞儿姑娘，一脸坏笑。
    此人多半带着自来熟，算算时间两人也不过相识几日，到如今才见过俩面而已。
    但是男人的友谊有时候只看感觉的吧？觉得有趣投缘便相识了。何况李长玖也是自出村一来，相交的第一个朋友，大抵上是不一样的吧？
    “哪里比的上你？”
    调笑之间似乎关系又近了一点，这就是朋友的感觉吗？真好！
    ……
    “你的心，似乎有些封闭。”白衣先生手指轻撵，把桃花花瓣放入茶壶之中。又倒入沸水，冲去一边苦涩。
    “尝尝！”过的一会棐先生往杯子倒入了茶水，指着其中一杯说到。
    “吸~”李长玖砸吧砸吧嘴，并没有喝出什么极好的滋味，但似乎有一种清香环绕齿见，正要细细感受，但恍惚间又不见了踪影。
    并未回答棐先生——似乎也并不需要自己回答。
    “修道修心，若无是非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
    “修道只是只求那道心通明，念头通达罢了，若是心中有所挂碍……”棐先生摇了摇头，喝了一口茶便不在说了。
    自己虽然看出来，对方心中有所压抑，但具体细节并未知晓，而且多说无益，重要的是对方自己如何去想罢了，他人帮不了：也算是额外的回报了吧？
    烦恼像婴儿，只有受到滋养才会成长。今日的执着，会造成明日的后悔。命由己造，相由心生，世间万物皆是化相，心不动，万物皆不动，心不变，万物皆不变。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愚人求境不求心，智者求心不求境。其命运以后会如何，且看他自己造化，相逢就是有缘，但提点一二也算不逾矩。
    ……
    又想起了棐先生的提点，李长玖回过神来，赵衡崆依旧在一旁轻笑。
    “那么，就先从交一个朋友开始吧？”李长玖喃喃自语，有了决定，哦！对了还有提衣衣，这个可爱的小姑娘。
    李长玖并未生气，对方的不讲理，因为以自己的心智来说，或许她只能算是个小丫头一般吧，和自家小妹一般。
    至于棐先生所说，李长玖也是明白的，也想要解开的，虽然这是自己给自己布置下的笼子，但毕竟十几年的囚笼藤兰缠绕，想要解开也并非一夕之功。似乎从先交一个朋友开始，是一个显露本心的好机会吧？
    或许时机到了，回去小山村的时候才不会胆怯。
    …………
    时间似乎开始有了意义，李长玖发现赵衡崆这厮确实很有名气，不，是他的才名流传很广，人称江南四大才子之一。
    这江便是那横亘在大地版图上的最大河流——曦水江！
    澧水便是从曦水江分流而来的。
    且不说要何等才名才能当的起，这江南四大才子的名声，光是听听也是让让感觉莫名觉厉的。
    当然，因为信息流传不发达的缘故，很多时候只闻其诗，却不认得他人。
    但赵衡崆似乎乐得自在，看着别人吹论自己，总是会停下偷听，似乎有着怪癖。
    这第一晚让李长玖见识到了疯狂，才子或三五成群，或把酒言欢，甚是喧闹，期间作得诗可谓豪不停歇——有专门抄录的人，装订成册，倒是不怕遗漏。
    第一次喝酒，李长玖感觉脸颊两边有着两朵红晕，到了一半便借口出来到了甲板上吹风，驱散酒意。
    终究还是没上去五楼，并不是还未开放，而是——似乎待在一层也不错。
    四艘主船静静的停泊在湖面，船上挂满了红灯笼，把湖水都照耀的泛起了红光。
    出来的时候李长玖又看了看排名，依旧是那位花非花当得魁首……三万两千零四十一朵花红。也不知道是有何种魅力啊！
    “咕噜咕噜咕噜……”借着灯笼的烛光，李长玖发现湖面有一条黑影围绕，时不时的吐出一些个泡泡——一条大青鱼！
    “呀！落水了，落水了！”一道女声突然的传来，似乎是声音惊扰了大青鱼的玩耍，此时一个摆尾，向着深处游去不见了踪影。
    李长玖被声音吸引，转头看了一眼，发现呼叫的人身处雅阁庭的主船楼，便想要去帮忙。
    只是离开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河面，青鱼已经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