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离别
“来了。”
玄枭抬头看着眼前的少年，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两年来，他对眼前的这个少年还算是满意，他的训练方式可没想象中那么轻松，并非普通人以为的仅仅靠打打坐、冥冥想什么的就行了。
打坐是很重要，沟通、吸纳天地原气基本靠它，但身体素质也很重要，一个好的身体才能更好承受原气的洗礼。
只有身体素质足够强，基础牢靠，将来在接触和修炼元气功法时，才会更容易，才不会被暴动的元气冲垮。
有些人修炼，注重对气的感知能力，快速地提升着气的积累，而不在意身体的提升。只有在遇到瓶颈，感觉身体承受不住气的冲刷时，才会去稍稍提升身体素质。
毕竟炼气士和修元者交手，更多靠的是术法神通，而不是体魄。
那也是一种修炼方法，但不是玄枭的方法。
玄枭修炼，喜欢身体和元气同时进行，共同提升。
他认为身体和元气对于炼气士同样重要，只有身体和元气齐头并进，将来在修元的路上才能走得更远。
他对墨白的训练，完全是按照墨白的身体极限来订制的。
每次训练，都是先将墨白身体体能压榨到极限，才教他在打坐调息中恢复体力。
而在这样的训练中，墨白从来不曾叫过一声苦，所有训练都咬牙坚持了下来……
……那个，抱歉，稍微纠正一下，从不叫苦的墨白只有半个。
呃，什么？
哪半个？
这……有兴趣的可以自己看一下这个名字的前部分。
至于后半部分……咳咳，不说了！不说了！
……
其实开始几天，白也尝试着进行了与墨同等的训练量，结果……
“啊啊啊啊啊……”
“救命啊啊啊！！！”
“杀人啦！！！”
“……”
群鸟惊退，杀猪般的惨叫响彻山林……
虽然是同一个身体，但他的承受能力相较于墨却是差了不少。
举个简单点的例子，若说墨极限奔跑能跑十二里，那白最多就只能跑个八里撑死不到九里的样子，再加上其他比如跳跃、攀爬、负重训练之类的，也都有不小的差距。
没办法，看着活宝似的白，玄枭只能摇摇头，然后为他重新制定了训练计划。
……
又经过几次调整后，白的训练量基本只有墨的百分之六十左右了。
然而即便如此，白依然哭天喊地，叫苦连天。
但这一次，玄枭却是说什么也不再给他减少训练量了。
“哼哼，凭什么？”白很不服气。
对此，玄枭一脸平静地告诉他：“修行不是游戏，再降低没有意义，若不想练，可以不练。”
没办法，想到可以超额完成训练，却从未叫过一声苦的墨，以及他对自己不屑的嘲讽……
白只能翻着白眼在心中暗骂一句“死变态”，然后哭唧唧地继续修行。
在训练的过程中，玄枭发现了墨白双意识的一个好处，那就是即使墨达到了自己意志承受的极限，对白也是毫无影响。
针对墨白这一特点，玄枭训练墨白时，他一般先锻炼墨，让墨意志承受达到极限，然后让他意识进入冥想休息，而后让之前处于冥想休息的白接管身体，继续进行训练。
墨和白如此交替进行训练，倒是提高了不少训练的效果与速度。
当然，意志不会相互影响，但身体毕竟是同一具，身体也有它的承受极限，因此后训练的白相较于先训练的墨，依然还是要轻松许多的。
前一年，只是这样打坐配合身体训练。
而在第二年，身体训练有所减少，玄枭开始给墨白穿插了一些战斗训练，让他与丛林里的野兽搏杀，教他一些战斗技巧，顺便……见见血。
毕竟在修元者的世界，切磋斗法，杀人夺宝都是常有的事。
这个世界，可不和平！
……
“玄枭叔，今天我们做些什么？”
墨白望着玄枭，眼中充满了期待。
玄枭看着墨白，眼前的少年，相较于两年前，少了一丝稚气，多了一分成熟。
此刻，他着一身白衣，嘴角带着一丝笑意，脸很干净，虽算不上多么帅气，却也清秀耐看，让人不禁升起一丝亲切之感。
一切都很正常，渐长的头发也随意束起垂落在脑后。
只是那头发……半黑，半白。
……
面带微笑穿白衣，玄枭知道，眼前的墨白，是小白。
小白爱笑，还喜欢穿白色的衣服。
而墨，随着成长，不知怎么的更不喜言笑了，他习惯穿黑衣，冷冰冰的倒有几分自己以前的样子。
……
做什么？玄枭回想起不久前做的决定，看着墨白的目光也变得柔和了。
“今天不训练了。”
“不训练了？”
小白心中窃喜的同时也有一丝疑惑，玄枭叔今天这是怎么了？
“嗯。今天，我帮你解决头发的问题。”
“哦……啊？真的吗？”
原本还在疑惑的小白，乍一听到这个消息后颇为兴奋。
那一丝疑惑也被他暂时抛在了脑后。
虽然这么多年来一直是这个样子，墨白也一样的过来了。他也认为自己已经不太在意这个问题了，可真到了能解决这个问题的时候，他依然激动不已。
之前，玄枭曾察看过墨白的头发，找到了他发色怪异的原因。
玄枭告诉墨白，他头发如此怪异，是体内的黑白灵根混乱造成的。
如今通过修炼，只需引气入体理顺体内混乱的黑白灵根，头发的颜色问题自然就解决了。
随着墨白修炼的进行，墨白自己迟早也能解决这个问题，只是如今的墨白还暂时做不到。
今天玄枭提出这个问题，显然是打算自己出手替墨白解决了。
“来，到我身前盘膝坐好。”
玄枭向墨白招了招手。
墨白依言坐在了玄枭面前，双膝自然盘起。
双方准备完毕后。
“闭眼。”玄枭低声嘱咐了一句。
然后他举起右手在身前捏了几个奇怪的指决，隔空印在墨白头顶上方。
随着玄枭这一指点出，山洞内黑色幽光一闪，一股清气悄然流转，慢慢在墨白头顶上方汇聚。
清气汇聚成旋，呈黑白色，气旋中有一缕特殊气息溢出，催生出几道神秘符印。
这些符印光华流转，顺着墨白的脑袋慢慢渗入头皮。
随着这些符印的不断渗入，墨白脑袋上慢慢腾起一阵热气。
他的发色也开始在黑与白之间不断交替。
墨白发色不断变化，四周符印散发的黑白光华也越加强烈。
黑白之光开始交替闪烁，慢慢将墨白的身影整个淹没。
而后，一切突然重新归于了平静。
“看看吧。”
玄枭起身走向一旁。一甩手，一面镜子凭空出现，被他甩向了墨白。
墨白接过镜子，没有立即观看。
他深深吸了口气，而后又重重的将这口气吐出。
然后，他才慢慢举起镜子……
镜子中是墨白自己这张熟悉的脸庞，唯一不同的，是原先半黑半白、泾渭分明的头发已经消失不见，一头黑色长发垂落脑后将其取而代之。
白色消失，满头黑发！墨白有些兴奋。
……咦？不对！白色并没有完全消失！
兴奋过后，细心的墨白发现还有那么很小一缕白发依然夹杂在满头的黑发之间。
不过没关系，他将这一缕白发挑出，让它在额前顺着左侧脸颊垂下。
“我已用元气基本将你体内理顺，至于那一小撮白发，就当做是给你的考验好了，哪一天你能靠自己的力量让它变黑，发色的问题就完全解决了。到时候，黑发也好，白发也罢，你都可以自己决定。”玄枭淡淡的声音传来。
“嗯，谢谢玄枭叔！”小白高兴地挥了挥拳头，就差没跳起来了。
“还有这个。”
玄枭说着又将一个东西甩给了墨白。
“此物名储物戒，其内还有一些东西，现在归你了。”
“若是将来能到脱凡境，或许你能用得上。使用方法之前与你讲过，很简单，到时候你一试便懂。”
墨白接过戒指在手里翻来覆去瞧了一阵子后，将其带在了手上。
见墨白戒指捣鼓的差不多了，玄枭继续道：“这个面具，你也拿着。”
玄枭手中光华一闪，一个银白色面具出现在他掌心之上。
墨白从玄枭手中接过面具，随意打量起来。
这个面具很柔软，可以任意揉捏拉扯，面具除了双眼位置，再没有其他缺口。
“大小不太合适吧？”
他想着，将面具往脸上一戴。
“啪嗒！”
令墨白吃惊的事发生了，就在面具触碰脸颊的瞬间，原本并不合适的面具竟然自行变化，然后很自然的贴合在了他的脸上。
他尝试将面具取下，发现居然取不下来。
“这个面具除了能够改变气息，使其他人认不出你外，没有其他用处，是你……是曾今一位故人托付给我的……蛮力无用，想要取下，就念一遍‘寻仙去’，面具就会自行脱落了。”
玄枭本想继续讲解关于这个面具的一些事情，瞥了一眼墨白，却见墨白此刻正扎着马步咬着牙，在那里双手用力扯着脸上的面具，于是忍不住顺口提点了一句。
墨白一听，连忙大声念道：“寻仙去！”
话音刚落，只见脸上的面具便应声脱落了下来。
“有趣！有趣！寻仙去！”
“寻仙去！”
“寻仙去！”
……
墨白又赶紧拿着面具尝试了几次。
“好了，别玩了！”见小白玩心渐起，玄枭只好摇头无奈的嘱咐道。
墨白似乎也意识到了玄枭有事要讲，终于停下了玩闹，安静地看着玄枭。
“这个面具虽然功能单一，但在某些时候还是挺有用处的，我觉得它挺适合你。”
“打个比方，如今的你没有足够的实力，你的双意识和双灵根不方便暴露，正常情况下你只能显露一种人格，使用一种灵根。”
“但有些时候，一些事情以墨白的身份解决起来不方便，这种情况下这个面具就可以派上用场了。”
“戴上它，你就可以使用另一种灵根而不怕暴露了，毕竟黑白灵根就是最好的掩饰……具体要怎么用，你自己决定。”
见小白终于静下心来听自己说话，玄枭赶紧一口气将自己要说的话说完。
“嗯，我知道了。可是大叔，你现在把这些给我做什么？戒指我也还用不了，面具在这里暂时也还用不上，现在给我太早了吧？”小白眼睛眨呀眨，盯着玄枭奇怪地问道。
看着孩子天真的脸庞，玄枭略一犹豫，可在沉默片刻之后，他最终还是决定说出自己的决定。
“我要走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