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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边有间门面转让，十年只要4万块。”老妈的消息灵通。
    “那门面我看过了，太小，还不如现在合租的这间。”
    “对门的两间门面够大，正在转让，5年要5万块。”
    “那个太贵，门面又太大，我们两个管不过来。”
    两个地方都被老爸否决掉，三人继续默默吃饭。
    “我觉得对面的门面不错，地方大，门口还可以给买衣服的停自行车，乡下的人更愿意来，生意绝对好。”吴源突然发话。
    “好是好，但是我们家只有4万多的存款，就算能勉强租下来，进货的钱哪里来？这么大的店怎么管？”老爸发来连环两问。
    “想把生意做大，就不能死守着这半间门面，目光要长远。”吴源闷头说。
    “大人的事，小孩子不用操心，读好你的书！”老爸有点厌烦地说。
    老妈赶紧圆场：“源子说的有道理，死守半间门面不会饿死，也发不了财。以后源子娶媳妇怎么办？买房子怎么办？”
    “但是家里的钱不够啊，拿什么租门面？”老爸旧话重提。
    “要不，把山上的房子卖了？”老妈提出一个解决方案。
    吴家是跟着吴保国退伍转业从农村搬进城里来的，买现在住的商品房之前，老吴夫妇先在城郊的小山上买了块地，建起一栋一层半的毛坯房，花了大概4万块，后来一直没去住，有很多人想买。
    “不能卖！”吴源大声反对，吓了老爸老妈一跳。
    前一世，吴源出去工作以后，老吴夫妇又花10万把毛坯房加盖到两层半，做了简单的装修。2019年小山开发，房子拆迁，家里拿到60万的拆迁款。
    动什么都别动房子！
    “那个房子还会涨价的，千万不能卖。”吴源在父母诧异的眼神下解释道。
    刚才反应有些过激，不像17岁的孩子，差点露馅。
    “那拿什么钱租门面？”老爸只负责提出问题，不负责解决问题。
    “可以向亲戚朋友借两万块，说好一年后还。要是一年后还不了，再找其他人借钱先还上，跟再借钱的人约好一年后还。这样循环下去就没有问题了。”吴源建议说。
    拆东墙补西墙是老套路，屡试不爽。
    “那人呢？我和你妈两个人看不过来啊。”问题老爸问题多。
    “表姐不是刚从技校毕业吗？好像还没找到工作，在家务农吧。她能说会道，叫来帮忙一定行。再把姨妈重新叫回来，帮忙洗衣做饭，人手就够了。”吴源把想好的答案和盘托出。
    姨妈和表姐母女两一起来，正好有个照应。当然，她们都是老妈的娘家人，关系好得很，来了也不需要有人照应。
    “乡下能说会道的人那么多，你为什么要让表姐来帮忙？”老妈疑惑地问。
    “因为表姐长得漂亮，到时候把店里的衣服一穿，就是免费模特，来买衣服的人一看表姐穿着这么漂亮，就会以为自己穿着也很漂亮，一定会争着买。”
    同一件衣服，穿在年轻漂亮的表姐身上是卖家秀，穿在大妈身上就是买家秀，吴源已经想出了无数张残酷的对比图。
    老妈又盯着吴源看了一会儿，才语重心长地说：“表姐来了你可别打什么主意啊，她跟你可是近亲！”
    “妈！您把您儿子看成什么人了！”吴源抗议道。
    “什么人？跟你爸一样的人！”老妈狠狠瞪一眼老爸，咬着牙说。
    老爸无辜躺枪，又无力申辩，只好埋头扒饭。
    吴源的表姐叫王燕，老爸喜欢亲切地叫她“燕子”。每次表姐来城里，老爸都对她疼爱得很，把吴源晾在一边当工具人，弄得吴源一直怀疑表姐才是老爸的亲生闺女，自己只是装电话时附送的。
    “快点吃完了洗澡做作业！”老妈大概还想着老爸对表姐的亲热相，气咻咻地说。
    “作业做完了。”吴源得意地说。
    “那明天帮我们看店！”
    老妈！您儿子要学习啊！
    明年要考一个好大学啊！
    不能浪费大好光阴啊！
    我抗议！这是非法雇佣童工！
    算了，不反抗了，就当是锻炼吧。
    消一会儿食，吴源登上天台，化悲愤为力量，吹笛撸砖。
    吴源买的是一只两块钱的F调竹笛，跟百八十块的入门级二接头没法比，吹出来的音色有些惨不忍听。但吴源并不是真为了练笛子，而是想借笛子练习指法和呼吸，所以音准什么的都无所谓了，只要能吹出音就行。
    F调的笛子曲调较高，属于梆笛，适合吹高亢活泼的曲子，比如《喜相逢》、《牧笛》、《小放牛》、《牧民新歌》、《鹧鸪飞》、《黄莺亮翅》、《五梆子》、《扬鞭催马运粮忙》等等。但梆笛曲一般节奏较快，吴源现在练起来进度比较慢。好在买的曲谱里有一些简单的曲子，吴源也不管原曲上标的是什么调，一律按F调吹。
    神马双吐、三吐、打音、抹音、滑音、颤音、花舌、马嘶鸟叫的，统统练起来！
    一口吃不出个大胖子，慢慢练吧。
    晚上十点，浑身湿透的吴源下楼，洗澡睡觉。
    躺在床上，吴源回想着吃饭时的谈话，意识到有关他的历史，已经被自己生生掰弯……不对，是生生改变了。
    明天会更好！
    吴源满怀憧憬地睡去。
    十月二日，放假的第二天。
    还是早早起床锻炼，吃完早饭，吴源就跟着老爸老妈下楼练摊。
    “哟，吴家公子今天又来帮忙啦！全家出动准备赚大钱啊！”合租者阴阳怪气地说。
    吴源懒得理她，专心负责人行道上的生意。
    第二天的生意依然火爆，一天下来，吴源完全没时间休息，除了上厕所，中饭和晚饭都是从旁边的小馆子里买来快餐对付过去。
    前一个月说的话都没今天一天说得多。
    累！
    腿软得像刚出锅的面条。
    比前一世当老师站一天讲台还累！
    吃完晚饭，脚下踩着棉花的吴源赶去学校上晚自习，绵软的双腿蹬得自行车歪歪扭扭，像喝多了的醉汉。
    王冬萍看到一脸疲态的吴源走进教室，脸上却浮现出幸福的笑容。
    “两天没见，有没有想姐姐啊？”不等吴源坐下，王冬萍就急切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