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张正常大行前

　　段子羽与她阔别已经经月，这次前来虽然订了婚约，但是天师府眼目众多，他也有避嫌之心，所以一直不敢和她太过亲近。
　　这个时候经过张宇真软瘫在怀，绵软如脂，情堤一决，于是一发不可收拾，抱起她走到了房间里，两人胡天黑地了过后，张宇真忽然咬住了他的耳朵，低声说道：“我离开你这些日子，你有没有不老实？”
　　段子羽“哎呦”一声说道：“我的耳朵要掉了，就凭你这份凶劲，我哪有这个胆子。”
　　张宇真悻悻道：“你那位姓武的家臣，风里风骚的，一看就不是个好人。”
　　段子羽笑道：“她都那把年纪了，你吃醋也吃不到她的身上吧。”
　　张宇真笑道：“怎么样？不打自招吧。总是有让我吃醋的那位，是谁呀，什么时候也让我们姐妹见一见。”
　　段子羽暗暗想道：“青妹的事情不能现在就告诉她，更不能让她俩见面，否则还不拼个你死我活，虽然说大丈夫敢作敢当，和青妹的事已经做下了，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对她讲才好。”
　　张宇真幽幽的一笑道：“你现在是天下闻名的大侠了，我要是独自霸占了你，天下的女孩子还不个个找我来拼命。你刚才一弄，我就知道你在外面不老实，不知道是从谁那边学会的。”
　　段子羽暗暗叫苦：“冤枉啊，我和武青婴可是清清白白的，青妹也不会这一手啊。”
　　但是听她的语气大大的缓和了下来，也不敢随便接话，惟恐被她套出了实情。
　　张宇真恨恨的在他脸上咬了一下，气道：“你还不从实招来，非要到三堂会审的时候才招，其实我也不是那样的悍妇。你只要心中重我，爱我，就是再有几名侧室也不为过，我这里还为你预备了两名美丽的婢女呢，将来总是要随我一起嫁给你的。”
　　段子羽这倒被吓了一跳，连忙说道：“不要，你也不要来哄我，我跟你实话实说就是了。”于是真的把和史青的事详细的叙述了一遍，整个人战战兢兢的，几大神功现在全都没了踪影。
　　张宇真听完，虽然不免有些嚼酸吃醋，却也不是十分恼火，嗤嗤的笑道：“原来是丐帮的千金呐，也许是穷苦惯了，看你这么有钱，就改行做叫化富翁了。”
　　段子羽不知道她为什么不大闹大嚷一场，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放了自己一马，真是感觉匪夷所思，其实天师教自唐朝以来，始终贵盛不衰，天师府中来往的人也都是皇室宗亲，达官显宦，这些人哪一个不是妻妾成群，张宇真从小见惯了，所以才不以为异，况且他的父亲张正常，两位兄长除了发妻之外，也都有着姬妾十几个，要是单独只有发妻在堂，不纳一个妾室反倒奇怪了，所以张宇真认为，凡是有本领的男子纳妾方才是正理，对史青的事也不是特别在意。
　　富室人家嫁女儿的时候，往往会把女儿在闺阁中得力的丫环一起嫁出去，作为女婿的侧室。一来女儿出嫁后仍然能够得到服侍，和在家里的时候没有差异，二来嫁出去的丫环自然和小姐同心，免得受后纳的妾室欺侮，这也不是一时的风气，不过到了明朝的时候犹为盛行。
　　段子羽哪里知道这里面的道道，张宇真刮了刮他的鼻子说道：“你可说准了，别到时看到了又后悔，倒像是我舍不得似的。”
　　段子羽没想到她在别的事情上刁钻怪僻，唯独在这件事情上如此的宽大，虽然想不明白其中的道理，也觉得胸襟大为舒畅，对张宇真更是感激不已，把她拥入怀中，加意奉承，从此，段子羽便和张宇真如同夫妇一般双宿双飞，天师府的下人个个爱惜舌头，谁敢胡言乱语一句，张氏父子早就知道他们的事，又都是豁达不拘小节之人，见到小夫妻恩爱无比，倒都欢喜不已。
　　第二日上午，段子羽在城里独自寻找了一阵子，经过了玄冥二老的事情，他对王保保一干人疑心更重了，虽然想王保保和他的两次相会，都待他极尽厚道，但是玄冥二老是他的手下，居然对自己下手，王保保自然也脱不了干系。
　　不料连续寻找了几天，都没有找到这干人的踪影，心想玄冥二老或许独自到了这里，其他的人没有来，只能暂时罢了。屈指一算，张正常所说寿尽之日已经不远了，他进了府中以来，张正常不仅轻健如昔，府中上下也没有什么异状，还以为张正常是故作惊人之语把他召过来的，用来商定自己的婚事，虽然心里这么想，但是也没有什么受骗的感觉，反而更加感谢他的恩德。
　　弹指之间已经至了元月十三日，新年的喜庆气氛还很浓郁，张正常忽然召段子羽到禀静园。
　　张正常辟谷已久，平日里只有吃饭的时候坐一会儿，家人等得不到传唤，都不许踏入静园，近些日子以来，连张宇真的早晨黄昏的请安也免了。
　　张正常淡淡的对段子羽说道：“后天就是我大行之日，真儿的事既然已了，我的心里俗念尽去，当真可以了无牵挂的去了。”
　　段子羽惊愕的说道：“岳父的功力通玄，法术渊深，纵使不能长生不死，活到一百岁也属当然，现在何出此言？”
　　张正常说道：“你或许以为我信中所说的都是虚言，殊不知凡事皆有定数，况且我早就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出世入世，天上地下，都是一般无二，生不为欢，死不足悲，这只不过是来去间的事罢了。”
　　段子羽这才深信不疑，不禁大恸道：“小婿受恩至重，方期来日或有所报，没想…”
　　张正常道：“尽是俗人之见，恩怨爱恨皆属翳眼空花，转瞬成空，天道如矢，荡荡无亲，又岂能是人力所可转换的，彭祖寿八百而殁，也难逃这一天，人生在世上，谁能不死，端在闻道悟道，现在毫无遗憾而去，为父年近八旬，这不是夭折之数，得道而去，尽脱俗尘，这是大解脱，大欢喜，你平日里也是个豁达之人，这个时候怎么尽说些悲戚的话。”
　　段子羽含泪不语，张正常说道：“去吧，先别和真儿说，后天来这里为我送行吧。”
　　段子羽恍然若失的退了出来，也真的不敢对张宇真说，心里忍不住盘旋着生死二字，细究其中的含义，可是禅道两途的功夫他可一点都不精通，想了半天仍旧是十分的迷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