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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7章生死钩吻花

大晋衣冠 河淌里人 3551 Aug 6, 2021 8:14:08 PM

  打劫的赵人一字排开,俯冲下来,然而,每辆牛车当先就射出两支羽箭,箭无虚发,赵人应弦而倒。
  第一波冲击,趾高气扬毫无防备的赵人就丢下了三四千具尸首。
  正当赵兵惊讶万分,欲进不敢欲退不甘之时,埋伏在两侧高冈之上的慕容恪率大军突发而至,左右合击,将剩余赵兵围困其中。
  领兵的赵将也是沙场宿将,窥见鲜卑人几乎都是面孔稚嫩,毫无战法,便掌握了对方底细,于是吩咐传令兵,速速汇报主将。
  他一马当先,试图拖住鲜卑人,等待援兵前来。
  两军接阵厮杀起来,一方虽然悍勇,但人数不占优势,况且一个个新卒如初生牛犊,下山幼虎。
  燕王二公子这几日并没有教他们什么阵法,只是让他们吃饱喝足,还有,嘴边一直挂着他教的两句话:
  “把他们当做野兽,一只毁坏你们牧场的野兽,咬破你们毡房的野兽。把他们当做强盗,一个杀害你们部族男儿的强盗,一个奸淫你们部族女人的强盗。”
  没等到援军到来,赵兵几无漏网,或俘或杀。
  慕容恪亲身犯险,甘冒矢石,于万军丛中一骑当先,直扑赵将,几个回合下来,一刀将赵将劈落于马下。
  鲜卑新卒初尝杀戮的味道,被血腥的画面激发了斗志,尤其是年纪相仿的燕王二公子身先士卒,堪为表率,更是嗷嗷乱叫,意犹未尽。
  但慕容恪知道,后面还有更大的战斗。
  当主将得知一万大军被万余名鲜卑新卒围堵截杀后,咆哮一声,便要亲率大军,荡平敌手。
  不料被副将拦下,坚决要代主将走一趟。主将分出一半兵力下山,另一半固守中军大帐。
  两万大军下山,未见到激烈厮杀的场面,而是满地的尸首。在斜阳余晖的照耀下,一地猩红,满目狼藉。
  副将还没来得及感慨,已经陷入了包围之中。慕容恪等得就是他们分兵出击,逐一歼灭。
  一直僵持到残阳入山,这场势均力敌的鏖战还在继续,未分胜负。
  然而不久,赵兵就无心恋战了,因为,西北方向燃起熊熊大火。
  尽管相隔很远,但在刚刚落下的夜幕之中,还是能辨认出火光,那正是中军大帐的所在。
  原来,顺着猎户指引的小路,几十名鲜卑人攀岩爬壁,上了北山,蛰伏起来。直到夜幕落下,射出了一支支火苗。
  鲜卑人紧紧追逼,赵兵失去大帐,失去了方寸,只能仓惶撤退。
  “杀杀杀!”
  鲜卑幼虎砍杀声响彻山谷,败寇慌不择路,自相践踏,将大好的果实拱手交出……
  慕容恪不愧为鲜卑第一名将,很快便定下了计谋。
  赵人凭山固守,若坚守不出,根本难以撼动。而且,龙城也没有这么多兵力,唯一的办法就是把他们引诱出来,再分割包围,伺机歼灭。
  这次以少破多以新卒胜精兵的成功,让慕容恪一战扬名,令赵人闻风丧胆。
  此战之后,他一跃成为北方名将。多年之后,又和代表大晋的桓温遭遇……
  “熙儿,慢点,别摔着了。晴儿,快把少爷追回来。”
  桓熙绕着院中的木兰树奔跑,脚步很快,南康已经追不上他了。
  桓温跟着来到了院中,眼前这株木兰树,从一株手指那样的粗细,渐渐有了手臂粗细。
  秋去春来,花谢花开,它伴随自己在琅琊消磨了整整五年的时光。
  春天如约再次来到琅琊郡,而他却要奉命离开这里。
  人非草木,相处得久了,难免会产生感情。桓温无时无刻不想离开这里,重返朝堂,或重返疆场。
  如今蓦然要分别,竟然又有点留念,不忍离去。
  人生有多少个五年的青春,蜗居琅琊不是自己想要的终点,该走还是要走!
  两年前,何充来信告知新政受挫,桓温萌生了退意,成日闷闷不乐。结果,就在他失意落寞之时,几天前,事情有了转机。
  成帝下旨,调他回京任职,共同再推新政。
  有了皇帝的决心,有了何充,有了自己,桓温充满信心,内心重新燃起了希望。对成帝,当然也是对自己。
  接到旨意是在距离新年的前一天,桓温还有很多政事没有交接,还有很多心事未了,决定过几天再走。
  而南康兴致勃勃,急欲离开,桓温便打发她们提前返京。
  送走妻儿,接下来的几日里,他交接了政事,看望了郡兵,辞别了非常信赖的参军袁真。
  一切都忙完了,临走前,他想起,还有一事未了!
  袁宏再次成为向导,还是上次那几个人,还要再去一趟句曲山。此行,桓温不是为了欣赏山中的秋色,也不仅仅是为了和仙长告别。
  时隔四年,那一幕无时不在他的脑海中。
  仙长在救治疫民时,看见自己面容时的那种惊讶的神情,挥之不去。
  桓温充满了疑惑,自己的面相有什么玄机?究竟意味着什么?自己虽然不懂,但也听说不少世外高人擅长相面,而且颇为灵验。
  这次上山,只是想解开面相的疑惑,无意中却发现了一个惊天的秘密。
  这个秘密,对他的一生产生了影响,改变了他的命运,也改变了大晋王朝的命运!
  众人再来时,轻车熟路,行至半岭,袁宏惊喜道:“大人,这次咱们来对了,仙人似乎在等我们。”
  “你怎么知道?这才刚至半山腰,别蒙俺。”
  “你听!屏住呼吸,仔细听!这声音我很熟悉,就是仙人长啸之音。”
  桓温侧耳倾听,在峰顶之处,在树杪梢头,闻听得有若鸾凤之音,清脆而空灵,响彻乎岩谷,花草树木跟着摇摆颤动。
  “人秉阴阳之气,肖天地之形,受五行之资,为万物之灵者也。故头象天,足象地,眼象日月,声音象雷霆,血脉象江河,骨节象金石,鼻额象山岳,毫发象草木。”
  咋听咋像是个街头相面的,桓温莫名其妙。
  仙长顿了一顿,语重心长,坦然言道:“至坚易折,至柔无损,从面相而言,施主将来必有大灾!”
  桓温惊悸了一下,疆场之人碰到灾祸那是常有的事,他不怕,他担心会不会连累到别人。
  “烦请仙长明示,能否告知详情?”
  “刀兵之苦,血光之灾,或彼或此,或往或今!天机不可泄露,只能言尽于此!”
  “仙长,有无破解之法?”
  袁宏急着替桓温求教,眼巴巴的恳求道:“仙长务必指点迷津,桓大人文韬武略,爱国爱民,实是朝廷难得之才。”
  “疾风过岗,伏草惟存!从今之后,改辙更张,不露峥嵘,或者放弃杂念,一心向道,施主或许能渡过劫难。”
  这两条都不是自己所愿,桓温淡淡道:“敢问仙长,除此之外,在下想听听还有别的破解之道吗?”
  “那就只有一途可走,然而必会祸及无辜,殃及池鱼。若是施主强问,会祸及贫道耗损真气的,施主还要听吗?”
  “不必了,在下不愿为一己之私徒损仙长真气。不过,关河未宁,苍生危难,朝纲不振,晋室危殆,在下决心以天下苍生为己任,扶大厦于将倾,挽狂澜于既倒,无论前路多艰,在下勇往直前,绝不回头!”
  “好,施主乃至情至性之人,有此雄心,贫道又何惜残年!记住这四句箴言:狂飙之速,雷霆之力,摧枯拉朽,破旧立新。”
  桓温听得云里雾里,好在相面终于结束了,在仙长的指引下,一行人欣赏起道院的景致。
  “仙长,你这院中所栽何物,在下从来没见过。”
  袁宏也问道:“花开五瓣,通体金黄,甚是好看,我上山几次,发现每次都是一样的,年年都在栽种,什么东西这么重要?”
  刘言川刚要用手触摸,一旁闪过一个童子,喝止道:“快住手,施主莫碰!”
  刘言川慌忙缩回手,心想怎么突然多了个人,这道童从哪冒出来的,刚才没有在意。
  于是回头看了一眼,这一看不要紧,吓得差点灵魂出窍。
  说是道童,实际可能年龄比自己还大,身着道袍,头发挽起,手持犀麎,打扮得跟道童一样。
  只是那张脸,非常瘆人,布满了一个个凹陷的疤痕,呈红褐色。脖颈后,包括裸露的手背上,到处都是。
  越看越觉得狰狞恐怖,如果脱掉道袍,估计全身都是。
  想像着一个全身凹陷之人站立于面前,胆大包天的刘言川脸色突变,“哇”一声,差点吐了出来。
  这一声喊叫,把桓温等人的目光也吸引了过来。
  众人泛起同样的表情,只觉得胸腹之间不停的翻腾,饶是什么样的场面都见过的桓温,也是暗自心惊。
  “此乃钩吻之花!”
  大家指望仙长能说些什么,解释一下道童的情况。可仙长指着花圃,口中吐出的几个字,让众人又吃了一惊,从而转移了视线。
  仙长指着花朵,淡淡的说道。显然,他对道童的皮肤面相已经习以为常,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
  “贫道已经种了十八年了,各位施主,远观可以,切莫触摸。”
  桓温一惊,问道:“在下似曾听说,钩吻之草乃是剧毒之物,不知仙长为何要种植此物?难道……”
  “施主莫要多想,贫道非是要害人,而是要救人!”
  “救人,所救何人?”
  仙长摇摇头,惆怅道:“有备无患,至于所救何人,贫道也不知。”
  高深莫测的话,令桓温更起了兴致。
  “仙长之言,颇为怪异,令在下越来越费解。”
  “好吧,贫道看你也有仙根之相,不妨今日告知你实情。”
  桓温侧耳倾听,道长则怅叹一声!
  “此花开落了十八年,一直在等待有缘人,可始终也没派上用场,贫道也不想再种它了。它和贫道一样,大限将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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