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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饮冰先生

诡异消失的考古队 X初见阳光 3670 Aug 6, 2021 2:06:33 AM

  姬天扬急忙上前问道:“蒋叔,你刚才说的可都是真的?”蒋叔道:“千真万确。你们看,这两棵松树便是裴老二亲自上门栽种的,一来赔罪,二来向世人彰显老爷子的刚毅。”曹迪鲲问道:“裴老二又是谁?竟然如此嚣张跋扈,当地民警难道不管吗?”蒋叔道:“此地地理位置特殊,管理起来多有不便。再说了边境地区这种亡命之徒还少吗?马克思的资本论都说过:“当利益超过百分之三百时,资本家敢于冒着被杀头的风险铤而走险。”
  秦淏笑道:“鲲哥,你说话越来越像警察了。”曹迪鲲说道:“老子本来就是”他看了看姬天扬,急忙又说道:“人民警察的小迷弟。”
  众人在偏厅等候。秦淏被勾起了童趣,此处与他的隐居之地差不多,许久没有回家了,忽然撩拨起思乡之绪,嘴里不停的念叨:“我家的小花应该已经当妈妈了,小灰皮肤不好,不知道近况如何?”梁睿兰抚摸他的脑袋,问道:“小屁孩,你在念叨什么?”秦淏有些惆怅,说道:“兰姐姐,小灰是跟了我最久的蟒蛇,平时皮肤不好,容易长寄生虫,都是我替它治病的,一晃就有许久未见,所以不知道它近况如何?”
  漆雕仁德毫无这些闲情逸致,心里一直在担心这位脾气古怪的老头不会肯帮他们。一刻钟过后,蒋叔召唤他们过去。漆雕仁德和梁睿兰走在最前面,怀着无比激动的心情像见识一下这位传说中的老人。两人率先到达老人面前,只见他此刻正在低头观看一幅字画。漆雕仁德正欲上前打招呼,却被梁睿兰制止了。
  约莫一刻钟过去了,老人还是一直弯着腰保持那个姿势,直到一枚镊子掉地上了,他才发现众人已经到达他面前。他急忙笑道:“失礼了,失礼了,座座座。”
  梁睿兰打量了这位耄耋老人,皓发皤髯,童颜鹤鬓,一双眸子透着光,又环顾了整间屋子,一幅“十年饮冰,不凉热血”的字样悬挂在墙上十分醒目。除了他的容身之所和两把用来坐人的椅子,其他的地方都堆满了各种材料和工具,继而说道:“‘饮冰先生’,久闻您大名,今日带来一幅字画还请您帮忙给修补一下。”
  牛振华扫视一圈,笑道:“为了一幅字画需要这么大的阵仗,你们是不是夸张了一点。”漆雕仁德说道:“我们只不过是仰慕您的工匠精神,想一睹尊容而已。希望您不要介意。”牛振华笑道:“山野村夫一个,每天与家禽为伍,只会一点修补技术而已。樗朽之辈何谈工匠精神,小伙子你过誉了。为了一幅字画滇西四雄也来了,这事恐怕没那么简单。”
  曾家四兄弟一起起身,拱手道:“刘老爷子,别来无恙。”牛振华说道:“为了一幅字画行这么大的礼,我可受不起。赶紧拿来让我瞧瞧吧。”
  漆雕仁德双手颤颤巍巍的奉上字画。牛振华笑道:“小伙子,瞧你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怎么如此紧张?”漆雕仁德说道:“老爷子毕生致力于文物修复,却从不为金钱,地位折腰。俗话说:‘无欲则刚。’老爷子和裴老二的故事我们也听闻了,从十米开外,我们便粗略看了一下整个房屋的陈设。进来之后又见到了您被满屋材料所包围,墙上的八个大字却彰显了您对这份事业的坚守与执着。刚才我们已经走到您身边,您却浑然不知等等这些要素加在一起,这种忘我的工匠精神足以让人肃然起敬。您虽以山野村夫自居,更是谦逊的称自己为‘樗朽之辈’,真是折煞我也。其实在我们心里您却像金大侠笔下‘扫地神僧’一般神秘的存在。您心如止水,而我却杂念丛生,故而心里有些忐忑。”牛振华笑道:“小伙子,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就知道了,一切都是身外之物,唯有健康和自己所喜欢的事业。拥有了这两样,便是人生赢家。请我出山的老板不在少数,有人甚至拿出北京一套四合院想买了我这手艺,但是四合院再宽敞,再金碧辉煌也安放不了我这颗心。广厦万间,夜眠七尺;良田千顷,日仅三餐。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没有比古代皇帝老儿更富有的人了吧,但是他睡觉的地方也不过七尺卧榻。人呀,最主要的就是安心。我这农家小院每天都有鸡鸣犬吠,一日三餐之时炊烟袅袅,这便是人间的烟火气息。其他时间我可以一心扑在文物修复上,因此我很知足,很幸福。”
  所有年轻人都被老爷子这种不忘初心,心无旁骛的工匠精神所感染了,看着那幅试探老爷子的画内心不免有些忐忑,梁睿兰从小对这种大家心存敬畏,此刻香腮带赤,心中懊悔不已,制止的话已经到了嗓子眼,却见到老爷子已经完全沉浸在字画之中,又活生生的吞了回去。其他人不约而同的有此举动,老爷子的气场果然强大。
  房屋静的只听见呼吸声。老爷子已经像木雕一般佝偻身躯直勾勾的盯着画卷。所有人屏气凝神,生恐有半分惊扰。半个小时过去,所有人都石化了,不敢有多余的动作。
  忽然,老爷子说道:“这画不错呀,青藤老人的真迹实属难得。”漆雕仁德此刻已经心跳了许久,满脸通红,说道:“老爷子,我们还是实话实说吧。”老爷子制止道:“你们如此阵仗肯定不是为了一幅字画那么简单。既然拿出字画来试探我的水平,看来真正的目的不简单,也难以启齿。滇西四雄亲自齐聚陪同,也能看得出你们人品不错。所为之事我也不便多问,反正我就是一个修补匠。相见之后初步打量,各位相貌堂堂,言语尊孔孟,举止循圣贤。刚才更是一声不吭,这便是修为。刚才那两人言谈粗痞,满口钱钱钱,修复字画也只是想多骗几两银子而已。”曹迪鲲问道:“老爷子,您就如此笃定我们不是伪君子。”老爷子道:“年近鲐背,在此虚混了几十年,形形色色的人看的多了,**不离十。”
  秦淏准备上前提醒这幅画的独特之处,老爷子立马制止了,说道:“既然是试探,又何必提醒。有关文物的考题,我喜欢。既然你们不远千里而来,老朽定然不会让你们失望。”
  牛振华定三日之约,三日后众人来取画。众人怀着羞愧的心情徐步离开农家小院。倏忽间,三日之约已到。众人如约再次来到魑魅市场。虽然不开市,但是依旧人头攒动。前来看宝,论宝的人不在少数。蒋叔早已在门口迎接。
  为了不打扰老爷子,众人商议之后由漆雕仁德一人前往。他来到正厅之际,老爷子正在专心致志的工作。他不便打扰,一等便是一个小时。老爷子这才稍事休息一下。他立刻上前打招呼。老爷子这次的脸色却与上次大不相同,对他不理不睬。漆雕仁德不敢有丝毫怨言,鹄立在一旁像个犯了错的孩子等待家长责罚。
  牛振华一言不发,但是面色难看,拿出毛笔在宣纸上笔走龙蛇。正所谓字如其人。老爷子的字经过长时间的刻苦训练,已经有了自己的风格,笔尖所到之处劲力都是恰到好处,但是今日却有些失了水准,笔锋该收之时收的不够干脆,有些拖泥带水。漆雕仁德混迹江湖这么多年,深知老爷子窝着一肚子的气就差点着的那一瞬间了。他更是战战兢兢的在一旁手捏衣角,那是儿时才有的动作。
  终于,老爷子也明显静不下心来,怒道:“你还有脸来?”漆雕仁德见老爷子憋着的气终于要发泄出来了,心里顿时舒坦了许多,急忙回答道:“牛,”这个字刚说出口,他就意识到自己的因为紧张而失态了,慌张之余既然犯了大忌,刚要改口:“刘老爷子。”
  没等刘字出口,老爷子就彻底炸锅了,怒道:“从哪来回哪去?”漆雕仁德猛拍脑袋,想要解释。老爷子继续怒道:“青藤老人的真迹的确是幅佳作,可惜落到了你的手上,真是暴殄天物。老朽扎根于此半辈子今天算是看走了眼。竟然栽在了你这种手刃兄弟,满口假仁义的小人手中。赶紧滚吧,否则我休怪我不客气了。”
  漆雕仁德见势不妙,老爷子正在气头上,自己又犯了大忌,此刻只要开口便是火上浇油。无奈之下,他只能选择灰溜溜的拿起画卷走人。
  回到偏厅,众人都用期许的目光看着他。他的脸刷的一下红似猪肝。梁睿兰最懂他,没有言声,只是拿过他手中的画卷展开来仔细看了看。姬天扬正欲发问,却被曹迪鲲制止了。
  梁睿兰仔细欣赏画卷,少刻,惊呼道:“我的天啦,简直就是鬼斧神工,这哪里还有修补的痕迹呀。”
  曾永义看了许久,不禁竖起大拇指:“早就听闻‘饮冰先生’的名号,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看来那位用北京一套四合院来请他出山的老板并无一点夸张。”
  曹迪鲲熄灭灯光,用手电照射在画卷上。须臾,姜太公双目炯炯有神,缺失的那一尾鱼活蹦乱跳的咬住直钩。含苞待放的芙蕖争奇斗艳,陆续开放。不仅如此,原本停在枝桠上小憩的小鸟都展翅翱翔。众人无一不拍案叫绝。
  曾永忠叹道:“不疯魔不成活,高手果然在民间。只有心如止水几十年如一日的人才能练就这种技法。”
  梁睿兰走到丈夫身边,柔声道:“怎么啦?碰钉子啦?”一旁的蒋叔说道:“老爷子就是这种脾性,有些阴晴不定,可能与他之前的境遇有些关系。不过,两次态度截然不同的我倒是第一次见。”
  漆雕仁德急忙解释道:“不怪老爷子,是我口误,竟然喊出了‘牛’。”曾永仁诧异道:“啊。小兄弟,你怎么能犯这种低级错误嘞?这就是古代直呼皇帝名号一般,那是死罪。”漆雕仁德说道:“不仅如此,老爷子对我成见挺大,我真的不知道这三日究竟发生何事?我还只是一个宝宝。”
  说罢,他捶胸顿足懊恼不已,眼眶都快湿润了。梁睿兰急忙宽慰道:“仁哥哥,放心吧,只要是误会就会有解开的那一天。我知道你敬仰老爷子。他的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你却让他眼里进了沙子所以自责不已,”
  堂堂七尺男儿在自己敬仰的人面前如此狼狈不堪,委屈的像个孩子差点泪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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