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日出

　　第二天一大早果然是谢凡来叫门，满走廊就只能听到他一个人的声音。赵良头昏沉沉不想起来，但耐不住他三番五次来敲门，只好迷迷糊糊地起床。陈啸天用被子捂住头，哼唧道：“你们快点走，我还要再睡会。”罗风问道：“你不去看日出？”“不去了。”陈啸天说道。洗完脸出来的李云霄见状说道：“一会我们都去看日出，洛希来了，就你一个在屋子里。”陈啸天一个激灵，掀开被子起床道：“那我还是跟你们一起去吧。”
　　屋外还是黑乎乎的，天上的明月丝毫没有退去的意思。虽然他们已经对树林的景色很熟悉了，但夜晚的林间依然调动了李眉和刘澜澜足够的兴趣。两个女孩子左蹦右跳，仿佛第一次来一样。几个男生则完全不一样，像一群小老头一样有气无力的。当然谢凡除外，他显得很激动，甚至有一些手足无措。
　　陈啸天实在受不了了，抱怨道：“谁没事这么早喊起床啊。看日出也没必要这么早吧。”谢凡说：“等太阳出来了还看屁的日出啊。看日出就得这么早。”陈啸天义愤填膺地说道：“早？你干脆别睡了，昨天太阳落山就在那等着得了。”杨文苦笑：“你还别说，谢凡昨天真没睡。疯狂折磨我跟光头，我每次一睡着，他就问我们可不可以出发了。”李光摇摇头，咧咧嘴苦笑道：“舔狗是真的牛皮！”谢凡拍了拍李光的肩膀说：“我这叫为爱奋不顾身。”几个人虽然精神不振，也被谢凡的话逗笑了。
　　一群人像早上出门遛鸟的老大爷，一路晃晃悠悠总算是到了海边。天边晓光微亮，在云雾朦胧中，太阳慢慢升起。光在一瞬间将天空照亮，万里混一色，焉能分两仪。这就是光的魅力啊。睡意一下子就完全消失了，能看到这样的景色，少睡一会又怎么样呢？
　　“良哥，你怎么了？”罗风注意到赵良脸色不对。
　　“没事，就是太困了。”赵良惨笑，在光划破黑暗的一瞬间，赵良只觉得一把巨大锋利的斧头从上往下将自己劈成了两段，剧烈的撕裂感和疼痛让他几乎虚脱，不过还好感觉很快消失，就像从未来过一般，唯有背上的冷汗证明一切都不是幻觉，“可能真的太迷糊了。”他暗自解释。
　　“太美了！”站在最前端的李眉大声喊道。谢凡也跟着李眉大声喊道：“太---美---了。”众人争先恐后，一人比一人声音大。声音随着海风吹向远方，仿佛要告诉全世界这里的美丽。
　　“有光的世界真是美好啊！”不知什么时候，洛希来到了他们身后。众人回头看到洛希，有些惶恐，像半夜偷溜出来上网被老师逮个正着的孩子。洛希看出他们的紧张，安慰道：“别这么害怕。看日出可是一件让人身心愉悦的事情。”“洛希老师也喜欢看日出吗？”李眉轻声问道。洛希笑着点点头，说道：“是呀。光驱散黑暗，无论什么时候都让人兴奋啊！”李眉若有所思，点点头。
　　“喜欢阳光吗？”等大家回到屋子，洛希已经等候多时。李眉回答道：“喜欢。我特别喜欢晴天在草地上晒太阳睡午觉，暖洋洋的，做的都是美梦。”刘澜澜也说道：“早上起来打开窗户，阳光照进屋里，心也变得敞亮了。”几个男生也是七嘴八舌，唯有赵良一脸陪笑，他从小不喜太阳，偏偏喜欢细雨连绵。
　　洛希迅速瞥过一眼赵良，挥挥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在大家的注视下，她伸出一根手指，将一团光凝聚于指尖，光越聚越大，竟似一颗排球大小。
　　洛希轻轻挥动手指，光球像跃动的音符，弹跳到最前面的陈啸天和赵良身边。“好烫！”赵良感觉这淡淡的白光如同一颗燃烧的恒星，高温扑面而来，让人无法直视。陈啸天大胆地伸出手抓了一把，光像液体一样变了形状，有一些光留在了陈啸天手上，他说道：“不烫啊，挺暖和的！”光芒很快向后移动，其他人见此，也都抓了一把光留在手上，不过他们并没有控制光的能力，很快残余于手中的光像雪一样融化了。
　　洛希小露一手让大家啧啧称奇。李眉问道：“洛希老师，我们以后可以这样吗？”洛希摇摇头说：“掌控光是天使的能力。你们会有自己的能力，但不是掌控光。”李眉垂了垂眼皮，有些遗憾地说：“这样啊！那洛希老师，我们的能力都是什么？”洛希说：“你们暂时还没有表现出任何能力，至于以后你们会有什么能力，只有你们自己知道。”“既然您也不知道，那为什么说我们不能掌控光呢？”赵良问道。洛希笑了笑说道：“别急，今天我就给你们讲一讲神的分类。”
　　“神的能力有很多，但从广泛的来讲只分为两种。一种名为天使，一种为普通神。天使就是可以感应光并利用它。光是宇宙中最原始的物质，天使则是宇宙中最原始的意识体。天使最鲜明的特征有两个，一个是女性，一个是天使之翼。”为了印证她的话，洛希展开背后的翅膀，和他们第一次相遇一样，那对翅膀闪闪发光，圣洁无比。洛希继续说道：“普通神可以诞生于任何两位人类的结合，就像你们的父母不过是普通人罢了，而且普通神的呈现时间很随机，在身体出现变化前，无法被检测和区分。但天使的母亲一定是天使，天使在出生的时候就会展现出神的光辉。这下你们知道我为什么说你们无法掌控光了吧！”
　　“普通神？是不是很垃圾啊。”陈啸天问道。赵良没想到他会这样想，掩面尬笑。洛希严肃地说：“神的强大与否与他所掌握的能力关系不大。他的意识越强大，身体越能直接掌控宇宙规律，战斗能力也就越强。”大家被洛希的话绕的有点晕，都一脸懵逼。
　　洛希想了想，重新组织语言说：“打个比方吧。普通人要使用核裂变的能量进行攻击需要制作精密的原子弹，但神不需要。他们的身体能直接感知原子，并触发原子核的裂变。再比如有些神可以将周围的温度降到非常低，但具体能降到什么程度要取决于你的意识有多强。每一位神都有自己的极限，这是天生的，所以不要以为这是什么修仙世界。科学依然是这个世界的主旋律，神只不过是比人更了解这个宇宙。”
　　赵良问道：“您的意思是神由于身体的变化可以不借助物质中介直接对客体进行作用，但这个过程应该遵循宇宙规律，也就是即便是天使也无法超越光的速度。”洛希欣慰地点点头。赵良追问道：“那我们也需要学习研究科学规律吗？”洛希笑道：“不需要！随着进一步觉醒，很多东西你们自然就会明白。”李云霄问道：“既然有那么多不同种类的神，为什么要以光来区分，”“因为光是这个世界的本质。”洛希说道。李云霄追问道：“您的意思是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物质都是由光子组成。”洛希想了想说：“说光子并不准确，光的性质以你们现在的知识很难理解。但意思差不多”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补充道：“也有一种例外。宇宙中还有一种神，掌控黑暗物质，他们被称为暗裔。”
　　暗裔这个词在很多游戏和漫画里面都有出现，算得上是一个很老套的词。两个女生不明就里，但男生们都在偷笑。陈啸天更是大声说道：“这也太中二了吧。”
　　“中二？”洛希抿嘴一笑，“你们这群存活不过二十多年的小孩子不正是在中二的年龄吗？每天幻想着自己能成为地球的神明，拥有拯救全人类的力量。”洛希突然加重了语气说道：“不过现在你们现在确实成为了神。无边无际的白日梦变成了现实，梦一般的踏上了可望不可即的空中楼阁，触碰到了虚无缥缈的海市蜃楼。你们现在是什么感觉呢？觉得自己可以高人一等了？觉得自己前程似锦了？帝国不是一场游戏，你们也不是主角。”
　　教室里鸦雀无声，每个人都感到无比的尴尬，羞愧，仿佛在大街上被人扒光了衣服。见众人脸色涨红，神情紧张，洛希也自觉说了一些比较过分的话。也许是近来的情况越来越糟糕，也许是今天的发现让她无法接受。本不该对这些孩子们发火，可愤怒在不经意间从嘴里溜了出来。
　　她调整好情绪，用尽量温柔的语气说道：“我希望你们能知道成为神并不意味着万事大吉，一切才刚刚开始。你们未来将面对的挑战是不可估量的，一定要认真对待啊！”
　　平静了好一会，总是充当急先锋的陈啸天才打破寂静：“您刚才说的黑暗物质是什么东西？是不是和光子对应的反物质？”洛希答道：“不是。不管是电子还是反电子都源于光，但黑暗物质不同，他不该属于这个宇宙。暗裔们数量很少，在帝国创建之初就被消灭殆尽了。”她叹了口气说道：“这已经是过去很久的故事了，还是不谈这个话题了。说说你们对神的疑问吧。”
　　对历史比较感兴趣的杨文问道：“无法超光速的话，是不是就算是神，也无法进行时光穿梭，回到过去？”洛希点点头，说：“是这样的。时间是用来描述物质运动的先后顺序，什么在前，什么在后都是已经发生的。想要回到过去，唯一的方法就是将宇宙中除你本身以外的所有的物质恢复到以前某一时刻的状态。从某种意义上，你穿越回了从前，并且避免了由时空穿梭导致的悖论。但这还没考虑意识层面，即两个相同物质构造的人的意识依然可以大相径庭。”
　　杨文抿抿嘴说：“嗯。”陈啸天看他好像有些失望，问道：“你穿越剧看多了，这么想穿越干什么？现在不是挺好的。”杨文摇摇头：“我想穿越只是因为我很喜欢历史。历史到底是什么样的，只凭借那些胜利者们写的史书，总感觉差了很多东西。我特别想回去看看，看看最真实的历史。”洛希没想到他是这样的想的，安慰道：“如果你想知道地球的历史的话，银河的数据库中倒是收录的很齐全。如果想知道宇宙的过去，神圣天使帝国的资料也应有尽有。”杨文眼睛一亮，兴奋地问道：“您的意思是地球的过去早就被天使们记录下来了？”洛希点点头说：“如果你们想了解得更多，下次给你们带一些书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