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落入渊底

　　这里说的螭、蛟蜕形万一可化龙。
　　指的是螭、蛟在一次次蜕形中，逐渐褪去螭、蛟的形体，返本朔源化为最初的大蛇形态。
　　这个时候，这种大蛇形态，就能够被称之为亚龙。
　　蜕形为亚龙的过程是最为艰难，也是最为痛苦和不可思议的。
　　并且，只要保持这种亚龙形态，再历经九次蜕形，就可化龙。
　　江凡刚才那一眼望去，清清楚楚看清了八具遗蜕。
　　那也就是说，眼前的这条大蛇无疑是亚龙。
　　甚至，它只要再蜕形一次，就能化龙。
　　这个疯狂的结果一涌上脑海，江凡差点按捺不住激动，欲要惊呼而出。
　　就在江凡内心暴动的时候，那盘卧不动的亚龙，渐渐昂起脑袋。
　　轰的一声，仿佛有雷霆自它口中吐出。
　　就见它张开大口，大量的银白色水流，倾江倒海般倾泻而出。
　　与此同时，那些朝圣而来的诸多鳞蛇，随着浪涛舞动。
　　江凡见此一幕，顿时就能感知到，这些自亚龙口中吐出的水，其中蕴藏着非常丰富的元气。亚龙分明就是在借助这些水，在帮助众多鳞蛇成长。
　　以亚龙它自己的方式，来回馈给这些鳞蛇好处。
　　细细一想，恐怕那些寒潭中的水，就是亚龙口吐之物。只不过那些水，都已经被众多鳞蛇所吸收了其中的元气能量，故而才会平淡得只是冰寒了些。
　　这些想法都在江凡脑海中电光石火间领悟透彻，他也在第一时间留意到了一个细节。那就是在亚龙吐水的时候，它身上门板大小的银白鳞片，氤氲上了一层浓郁的霜雾。
　　这些霜雾都是浓郁至极的元气，它们都是自下而上涌动，凭空自亚龙盘卧的身下生出。这样一来，江凡自然就关注到，亚龙盘卧之地的那一丝不寻常。
　　直至亚龙庞大的躯体扭动的一刻，江凡才瞬间捕捉到，它身下的地方竟然是一块裂口之地。而这裂口中，磅礴的元气如泉水一样涌出。
　　仅仅这瞬间的视线捕捉，江凡就能肯定，那是一口元泉。
　　并且，这口元泉绝对与阴风岭那口元泉，来自同一条地脉！
　　这样也就能解释的通，亚龙的蜕形，以及上一世记忆中异世界降临后，秦岭爆发的元气潮汐。否则，这一切根本无法解释。
　　“难怪你能蜕变至亚龙，难怪你能亚龙蜕形八次，有着地脉的滋养，就是这一切的出发点和根本所在。”江凡不由得有些眼红。
　　但一想到本体此刻也霸占了一处元泉，也就瞬间压下了这种心思。
　　“虽然本体的那处元泉不及亚龙这处，但这也证明了这条地脉的浓厚与充沛。长期来看，这条地脉应该是没有枯竭的可能了。”
　　想通这一点，江凡释然了许多。
　　他没有多余的想法，也来不及过多思想。
　　因为，此时此刻随着亚龙的吐水，洞穴内浪涛滚滚，快速汹涌而来。
　　江凡正欲拉着李成凉等人退出去，不想那条亚龙似发现了他们的存在一般，猛然扭动庞大的躯体，携带着磅礴的涛浪压倒而来。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所掀起的巨大涛浪的冲击力，将江凡等人瞬间冲入了另一条岩洞。速度之快，完全让他们来不及反应。
　　轰的一声，巨大的冲击力，让江凡被掀飞出去，猛烈撞击在岩壁上。
　　不光是他，李成凉、江乘风等人，也随着这股席卷之力，在水流的冲击下快速直贯而下。砰砰砰……撞击的声响，夹杂着水流的拍击，在岩洞中宏大浩然。
　　“前辈，我、我们……救命！”
　　李成凉的求救声夹在在水流中，江凡五指一弹，漆黑的指甲如刀一样，生生穿刺进岩壁。抓住岩壁稳住身形的一瞬，他一把拉住了李成凉。
　　“一个抓一个，串起来，抓稳了！”
　　江凡一声大喝，在极短的时间内，李成凉几人在他的帮助下，相互稳住对方。九人似串糖葫芦一样，连在一起顺着岩洞顺流直下。
　　小半个时辰后，当被冲出岩洞的一刻，视野随之大开。
　　同时，极速的下坠，让几人呼吸困难。
　　噗通、噗通、噗通……
　　接二连三的落水声响彻，接连九声，九人皆都自高空坠落，落到了一条湍急的河流之中。
　　强大的坠落冲击力，让李成凉等人几乎就是在坠河的瞬间，就被拍昏死过去。
　　同样，江凡承受这股冲击力也不好受，好在尸妖之身足够强悍，让他不至于如李成凉等人一样不堪。
　　他自湍急的河水中掠身而起，数次起落如蜻蜓点水，将李成凉等人一一抛飞上岸。彻底解救完八人，并确认他们无恙后，他才来得及仔细打量周遭的环境。
　　毫无疑问，这是一处渊底之地，抬头向上望去，只能看到微小的一线天。
　　这条一线天极其狭小，对比那条长不知几许，大半都隐埋地下岩层的地下河。它就似一只微微开阖的丹凤眼，仅露一丝余光。
　　正是这一丝余光，见证了这处渊底之地的深邃，以及两侧陡峭崖壁的高度。
　　“这条深渊，绝对深过万丈。两侧崖壁近乎垂直，如此陡峭的山势，不知能不能攀爬上去。”江凡有些忧心，这忧心更多的自然是为李成凉等人考虑。
　　自第一次在李成凉等人口中，听到落马坡三字的时候，江凡就有自己的盘算。
　　光线随时间推移，逐渐暗沉下来。
　　直到黑暗将四周淹没，江凡取出荧光石后不久，李成凉等人才一一醒转。
　　打量了几眼四周，待看清江凡后，李成凉等人面上才掠过几丝喜悦。
　　“前辈，您又再次救了我等兄弟几人的性命。我等兄弟实在是……”
　　李成凉的感激，江凡自然听得出来。
　　他抬手打断道：“不要过多表述这些，你们尽快调养好身体。或许要不了多久，你们就有的受了。”说完，江凡指了指身前的崖壁。
　　观此，李成凉等人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也不再过多矫情，盘膝而坐，就地开始了修养。
　　待到一夜过去，微弱光线照耀渊底的时候，李成凉几人睁开了双眼。
　　他们看了看不远处的江凡，几人又相顾对视几眼，仿似落下了某种决心。
　　就见他们齐齐来到江凡身前，单膝跪拜道：“前辈，我等兄弟八人，原本乃是秦国执金卫的逃兵。从一处险地逃出至今，一路得遇前辈三番五次相救，我等无以为报，愿此后余生为前辈效犬马之劳。”
　　“我李成凉、我江乘风、雷彪、乌雄、田元冲、赵山淮、宋刺、金馗，八人愿今日结拜为异姓手足，为大人尽余生之命……”
　　隆隆话音回荡在渊底，同样也震荡在江凡耳畔。
　　江凡思索片刻后，方才起身道来：“话不多说，我不需要你们对我允诺什么，同样我也不会应承你们什么，相逢即是缘，你们今后可以叫我江鬼。”
　　此番话语一落，李成凉几人相视一笑，自顾起身后，在江凡的指引下，开始了艰难的攀爬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