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化龙传说

　　进入洞口后，冰寒的气息汹涌而来。
　　这是一条斜直向下的深长岩洞，岩洞中的石壁光滑如水磨，上面附着了一层黏稠的黏液，湿润润滑腻腻。一层淡白色的寒霜将岩壁包裹，江凡用手指轻轻一拈，蘸起了一丝浓稠的水丝。
　　这丝水丝极具弹性，至少拉伸了三寸有余方才断裂。
　　“前辈，这似乎是某种生物的涎液。”江乘风皱眉道。
　　说罢，他也学着江凡蘸起一丝，拿到鼻尖嗅了嗅。
　　“古怪，有一丝淡淡的香味，这种香味我说不上来。”
　　江乘风摇头间，李成凉等人也尝试嗅了嗅，同样不能确定。
　　“走吧，往前深入下去，或许就有答案了。”
　　江凡说完，没有丝毫停留的意思。几人紧随他身后，一路在岩洞中贯入。
　　岩洞深处的光线自然随深入而渐暗，直到彻底消失掉自然光线后，几人才纷纷取出荧光石照明。这种天然发光的石头，在天府大陆普遍被当做夜间户外光源，十分方便。
　　几人深入半个时辰后，路面的水分越来越充足，甚至最后汇成了一汪浅溪。
　　除此之外，在浅溪的深处，几人又发现了一条岩洞。
　　只不过此时的浅溪，已经足以淹没几人的胸口。
　　“这口岩洞似乎是另一个出口，应该直通寒潭，这些水没有意外的话，应该是从寒潭灌进来的。”乌雄猜测道。
　　“很有这种可能，如果是这样，说不定我们继续深入下去，还会有其它的岩洞。如此的话，那寒潭的水口就不在少数了。”李成凉点头道。
　　他显然也认同乌雄的猜想。果不其然，不久后几人又发现了另一处岩洞。
　　只不过，这口岩洞的发现，已经是几人深入后的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的时间，我们差不多行了十数里路。这条岩洞远比想象中要长，按照这个距离，我们至少深入地下八里，简直有些不可思议。”
　　江凡闻言都有些滋滋称奇，越往深处走，水位也跟着一路下沉。
　　他们不在外界，并不知道，此刻外界的寒潭早已见底。密密麻麻的鳞蛇，就如泥鳅般，在寒潭底部的淤泥中相互纠缠，团成一团越滚越大，看起来有些恐怖。
　　又过去半个时辰，走着走着，江凡的眉头越皱越深。
　　“你们发现没有，这里的水越来越浅，反而元气越来越浓郁。”
　　江凡的话，仿似打开了话匣子，也同样打开了几人的追究寻底之心。
　　他们细细感知后，也纷纷发现了这一奇异之处。
　　“真是好生怪异，元气果真愈渐浓郁。”
　　“还真是这样，正常来讲，越深入地下，元气应该越衰弱。这里的元气反而越深入，越浓郁。这样的情况，难道……”李成凉眼前一亮。
　　雷彪似乎也猜到了什么，他有些激动。
　　“难道，这里是一处地脉？！”
　　闻听此言，江凡不禁舒缓眉头。可仅仅一瞬，他再次皱眉。
　　因为只有他才知道，距离寒蛇谷不远的阴风岭，就有一处元泉。
　　正常情况下，两个如此近距离的地方，绝不会有两条地脉。可没有两条地脉，这里的元气又怎会愈渐浓郁？
　　“莫非是共一条地脉？”
　　“不可能，地脉一旦产生缺口，就会形成元泉，这条岩洞怎会是元泉！”
　　江凡将自己的猜测彻底推翻：“再说了，元泉的元气浓郁程度，岂是如此！”
　　江凡暗自摇头，彻彻底底抹杀了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不要忘了，他的本体现在就坐在元泉上！
　　“想不通，看来还要继续走下去。”
　　排除掉多余的臆想，江凡同几人再次深入。
　　两个时辰，三个时辰……直至五个时辰后，众人已经不知走了多远。
　　一种奇怪的鸣叫声，在岩洞中回荡，极其细微。
　　“等等，停下脚步，你们细细聆听！”江凡打断众人，挥手示意。
　　在他的出言下，众人果断停下脚步，细细聆听后才发现，一阵若有似无的振鸣声，不停在岩洞中回响。
　　这种声音极其微弱，先前被众人的脚步声所遮掩，直到现在停下脚步，静立不动后才能觉察到。
　　“前辈，这好像是虫子的鸣叫声。”
　　“不对，像是翅翼的振动声。”
　　“都不对，这种声音好像睡着后的呼噜声。”
　　几人纷纷说出了自己的猜测后的形容，江凡却无言语，他依旧在静静聆听。
　　追随着这种聆听，他放低自己的脚步，一步步向前。
　　越走，声音越大。
　　越走，元气越浓郁。
　　并且，越走，他们发现了鳞蛇的踪影！
　　“你们感觉到没？”
　　“越来越寒冷了，这种冰寒中，似乎又有阴冷。”
　　“这种阴冷，就好像……朝圣的气息！”
　　“没错，这些鳞蛇在朝圣！”
　　江凡突然大胆说了出来，他眼中精芒迸射，猛然将手指向岩洞深处。
　　“鳞蛇朝圣的‘圣’就在岩洞深处！”
　　这番话十分惊人，李成凉等人大惊到面无血色。
　　“鳞蛇的‘圣’，难道……”李成凉有些结巴：“前辈，你不要吓我。”
　　“是与不是，我们拭目以待！”
　　江凡心头一片炙热，目中的光热切非凡。
　　如果他的猜想是正确的，那么……
　　“都竭力压下自身气息，将动静减小到极致！”
　　江凡自己都没察觉到，他的呼吸都粗重了起来。
　　胸腔中那枚至阳果结成的心脏，在剧烈跳动中，此时此刻他身上的生气都不由加剧了几分。当然，这些异样，李成凉等人是察觉不到的。
　　一行九人，带着这种被压缩到极致的惊奇，最大限度加快自己的脚步。
　　当岩洞行至尽头，映入眼帘的一幕，让他们甚至一时忘却了呼吸。
　　宽阔高大的洞穴，宛若将地底掏空了千丈方圆。
　　整个洞穴空间，形似一尊玉碗倒扣下来，银白的岩壁与路面，霜寒气息充斥满空间。万千条鳞蛇密密麻麻，皆都抬首高昂，竖起半个蛇身，一致朝向一个方向。
　　在那个方向，一条银白色的大蛇，盘卧成一团，高过百丈。
　　百丈之上，硕大的蛇首，似抬非抬，似俯非俯，非常自然如同沉睡后的姿态一样，向外吐露寒霜。一呼一吸间，发出嗡嗡的振鸣。
　　每一次振鸣就是一次吐气，霜白的气自它口中吐出，化为最精纯，最阴冷的元气。
　　这些元气自上而下，浇灌在它庞大的躯体上，滚滚下落，直至波荡在路面，四溢而开，形同涟漪扩散满整个洞穴。
　　这样的一幕，极具震撼。
　　不但李成凉八人，就连江凡也被震撼得呆立当场。
　　直到回转神来，江凡的目光向大蛇的四周一望，发现有八具巨大的遗蜕后，他内心顿时疯狂。
　　天府大陆一直有一个传说：蛇蜕化蟒再化蚺，蚺蜕化螭或化蛟，螭蜕、蛟蜕万一可化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