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除恶祭舞

    孙启睁开眼，发现周围世界已变，他在一屋子当中，面前摆放了些龟甲。
    “这是……”
    孙启拿起龟甲一看，上面刻着无数段“其自西来雨”，笔法较之他所刻写的好得不知多少，每个字都如艺术品般，一看便是之前这个身体所刻的作品。
    “原来，甲骨世界的我这么有天分，……”孙启喃喃自语，他连完整的都刻不出来。
    “阙——”
    门外一个呼喊声逐渐传来，不一会儿，门口探出个脑袋。
    那是个身穿白衣的少年，浓眉大眼的。
    “你还在刻啊，快别刻了，赶紧收拾收拾我们要去巫姑那里，若是迟到了，巫姑肯定不给我们好果子吃。”
    孙启什么情况都搞不清，只好赶忙起身，跟在那少年的身后。
    话说，这少年上次也见到，不知叫什么名字……可是又不好问他，不然都这么熟了，竟然还把人名字忘了，多尴尬啊。
    孙启边想着，看到少年腰间别了个玉作的腰牌，上面刻着一个字……
    “……傧。”孙启似乎不怎么思索，便喊出来。
    “啊，怎么了？”那少年愣愣地回过头来。
    “没……你这腰牌真好看。”孙启恍然，随口答道。
    “怎么还带自夸呢，你不就是你刻的。”傧瞪着眼睛，又笑道，“确实好看，回头我找到个好的玉料，也刻个给你。”
    “啊，啊哈哈。”孙启打着哈哈道，差点穿帮了。
    “对了，顺便找黄那小子一起去，刚好顺路。”
    不一会儿，两人到了一个屋子门口。
    “黄——你在吗？”傧敲了敲门，见没人回应。
    “是不是不在？”孙启道。
    “可能……”傧似乎突然察觉到什么，脸色一变，“有些不对劲，有股恶气在里头。”
    他急忙推开门，越过庭院，一开屋门，发现当中有一人，手脚诡异地抽动着，浑身散着黑气，看到两人进来，脸上露出奇怪的笑容，眼睛直直地望过来。
    傧也不多说，回身随手从门边拔了一丛芦苇。
    “苇成索，索为茭，束鬼缚恶——”他口中念咒，将右手一扬，芦苇顿时化作条大索，将那人层层捆住。
    登时，那黑气便停滞了，脸上失去笑容，变成痛苦的挣扎。
    “他怎么了？”
    “大概是练习招魂，招来了恶神。正好，巫姑最善于处理这事。”傧一把把他扛到肩上，走出门。
    孙启跟在身后，看了看旁边的芦苇，想了想，拔了几根，在后面依样画瓢，悄悄念着咒。
    “苇成索，索为茭，束鬼缚恶——”
    突然，手中芦苇气机一变，孙启抓不住手，急忙往傧背着的人身上一掷，又给添了几根苇索。
    傧见状，只道他觉得不稳妥，所以加了几根，便不多说，只管赶路。
    竟然成功了，孙启心喜，这咒看起来真是好用，能学到真是赚了。
    他在这个世界所讲的语言迥别于他处，故而这咒恐怕只有特定的语音才能生成。
    两人紧赶慢赶，终于来到了一个地方。
    孙启好奇地看着此处，屋子较之别人，要精致漂亮许多，兰草遍地，旁边还有一颗几十米高的大桑树。
    两人越过围墙，庭院当中，便是一位中年女子，在那熬着不知什么，散发着一股兰草的芬芳馥郁，令人心神一振，连黄那少年的脸都少了些许痛苦。
    “巫姑大人好。”傧低眉顺眼地道。
    孙启跟着在一旁，一脸乖巧地站着。
    巫姑从眼前的汤罐中抬起眼，看了看两人，那眼神射来，仿佛一把利刃，虽没出鞘，但还是刺痛所见之人。
    她随意地说道：“坐。”
    “今日叫你们‘祓禊’，此乃除恶祭，专用以除去凶邪。正好你们背着个现成的例子，也省去了找个恶神在你们身上的功夫。”
    一句话说地在场的两人心惊魄动，不敢插嘴。
    “我们开始吧。把他放在中间。”
    姑婆婆看了一眼，道：“幸好只是个厕鬼，闹不出什么阵仗。招魂招神，都要做好两手准备，送不走，就要打祂走。”
    她回身从煮着的青铜圆足鼎中舀出一匙兰汤。
    “‘祓禊’，若用于恶本身，可以直接施为，但若是用于恶气在身的人，则先得逼出此人身上的凶恶。兰汤，于此最为擅场。”
    说完，她将兰汤一泼。
    “浴兰汤兮沐芳，华采衣兮若英。灵连蜷兮既留，烂昭昭兮未央。”
    那人的身上顿时逼出了一个鬼影，其高五丈，捧着个厕瓮，狰狞着嘴脸，朝向三人。
    “碰到恶神，能打散的，就别废话。看好了，此为‘兵舞’。”
    姑婆婆右手拿起一个锥子，身姿轻摆，如同蛟龙，婉转起舞，给人以奇异的美感，短短一霎，她伸出手往六个方向一探，庄严念道：“祈于六末山川，攻于异神——”
    她右手一扬，将锥子往厕鬼心上一扎，只见空间元气震动，似乎周围山川一齐借力，顿时聚集清灵之气，将那厕鬼猛地击散。
    黄的身上黑气消灭，整个人都放松了下去。
    “那…那厕鬼死了？”孙启不由得说道。
    “自然死了，这么个小鬼，而想逃脱不成。”姑婆婆从庄严的神态中回过来，道，“刚才的舞蹈，称为‘兵舞’，帅而舞山川之祭祀。所谓咏歌之不足，则足之蹈之。动作是死的，人才是活的，记住这一点。”
    “现在，轮到你们跳了。”姑婆婆随手丢了个锥子给他们，拿了条藤条，大马金刀地坐着，眼盯盯看着他俩。
    孙启只好回忆着刚刚那动作，拿起锥子起舞。
    “啪！错了。”
    姑婆婆面不改色地鞭打犯错的手脚。
    “啪！”
    “啪！”
    “啪！”
    “啪！”
    不知道鞭了多少下，整个院子响起了轻快的节奏。
    最后孙启俩人躺在地上，浑身都是青紫，这兵舞是勉强学会了。
    “好了，这祭祀之舞教给你们了，你们今天需要收割完这一片兰草，外加打扫干净屋子，做好晚饭。”姑婆婆拍了拍手，说道。
    孙启看着绵绵不绝的兰草，这地方还带干活儿的。
    上次他记得，学会了所授内容，便可以回去了。看来在回去之前，他还得先干完这一堆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