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重重考验

    眼前的衔蝉拿着张纸左看右看。
    孙启有些不安。
    这张纸便是孙启的成果，他不断辨别文字，删汰了那些复杂连贯的纹路，只留下这个庞大符文最深层的骨架。虽然他所删去的符文是座宝山，若能给他时间，他能从中学到火纹的奥秘，甚至一窥龙纹的玄妙。几乎在每一处，他都能找到可以触发灵感的地方。
    但时间太少，他能找到最有价值的，就是眼前衔蝉拿着那张纸。而且，奇怪的是，他再想回忆那些奇妙符文，也再想不出来了。
    “唔，这是张……”
    “大概是一种……结界。”孙启有些不确定。
    “结界，没错……”衔蝉有些激动，它看着眼前简单的结构，没有丝毫赘余，少一笔都将维持不住，而添一笔，却似乎有无限的潜力。
    它四肢一动，站起身子。
    “好，你用来看看。”
    孙启闻言，看到面前飞来的符纸，轻点朱墨，一挥而就。
    他右手往前，运起灵力，忽然间，一道力场成形，虽无色无影，但感知之下，却仿佛有个罩子，挡在了前面。
    就在罩子出现之际，衔蝉用爪子往前一捞，直接朝结界一抓，三道抓痕顿时出现在孙启面前。
    “唰唰唰——”
    三声响起，眼前的空气震动了一下，罩子发生剧烈波动，接着砰地破裂了。
    孙启冷汗都下来了，那速度之快，肉眼都无法捕捉，他以为就要被抓到了。
    “不错不错——”衔蝉有些开心地说道，能够透过如此复杂的符文，抽象出这么个符文，足以说明见识惊人，“怪不得能成为我的贵人。”
    孙启放下心来。
    “接下来是第二个考验。”衔蝉道，它又从身后不知哪里拿出了个卷轴，往孙启跟前一抛。这个卷轴只是短短一节，上面是一道符文，看起来十分简单。
    “清微派以雷法闻名于世，如今教你雷霆符箓，能学多少就看你的造化了。”
    孙启一听，涉及到一门的传承，他严肃地点点头，不过清微派是什么来的，似乎没有听过。
    “这是一道闷雷符。分灵气为二，成阴阳之变，相蕩相摩，引而不发，观想闷雷之象。时间一炷香。”
    “一炷香……”
    孙启不敢耽搁，赶忙审视符文，宁心静气，将自身的灵气慢慢变化，一半为阴，一半为阳，再合以相摩，慢慢观想着闷雷。
    半炷香后，衔蝉看着爪子夹着的符，不由得有些雀跃。
    贵人越有天分，它就越有机会脱劫。
    “不错，不过你可别高兴得早了，这只是入门的雷符，难的还在后头。”
    “这一道，是响雷符，阴阳之气急相薄，作裂地之声。”
    孙启凝神静观，很快便找到了两道符之间的区别，飞快地进行模仿。
    一炷香后，响雷符成。
    “接着是旱雷符，不有密云，乃自雷响。”
    一炷半香后，旱雷符成。
    “下面这一道，是指尖雷符，阴阳之气聚于指尖，相荡而作。”
    两炷香后，指尖雷符成。
    孙启学了这么些下来，中间没有停歇，心神大耗，脑袋都有些疼了，却不敢喊停，难得有这个学习的机缘，若是不小心错过了，可就不再有下次了，故而他只好勉力而为。
    衔蝉越来越心惊，想想以他对雷符的悟性，假如他回到长乐山，恐怕会被大力栽培。这只是初看而已，便能如此，假以时日，不可限量。
    它爪子在身后翻了翻，翻出一根卷轴，抛在孙启的跟前。
    “接下来是屯雷符，上泽下震，春雷奋作，一元和气归中正，百怪苍渊起蛰雷。这道符给够你五炷香时间。”衔蝉笑吟吟道，这道符可不简单，雷主生杀，主刑罚，而这屯雷符却有生机，有宽大之怀，有载物心胸。
    孙启一听这时间，再一看地上，卷轴上，符文的复杂程度较之上一个，陡然增大。
    “怪不得要五炷香。”
    孙启长舒了一口气，依然以阴阳之气相薄，观想春雷。一下笔，他却觉得不对，这笔无论怎么放，都与眼前的符文不类。
    “这符有玄机。”
    他只好放下笔，仔细思索其中关窍。
    “屯，雷在水下，刚柔相交，仅以雷定然不成。”
    孙启闭上眼睛，眉头紧皱。
    衔蝉开始有些忐忑，虽然天分再好，上来就给这道符，会不会太难了。要是弄不出，考验就结束了，感觉有些可惜……
    “春雷定随雨作，那么就是缺的生气，若是雨的话，或许可以在符文上填写东西……”
    孙启慢慢观想，春雷声响，再配以西方雨来，随风而入夜，随即万物随长，天地复苏……
    右手执笔，顺势而下，一道符落于其上。
    符文上，笔势婉转，如滚滚之雷，又有点散之文，如霏霏之雨。
    虽是名为春雷之符，却与原符有别。
    “这……”衔蝉有些惊愕，这符与原符有些不大一样，不单是笔法的问题，连结构似乎也修改了些。
    但它很清晰地感受到，这道符可行，且里面透出的生机比他预见的还多，似乎添了些连它也看不出的古奥。
    这怎么可能，要知道它的眼力可不是一般人，呃，一般猫能相比的，好歹也在天尊底下呆过一会儿。
    “很很好。那么……”
    衔蝉想了想，以天才做出解释，于是眉开眼笑地抬头，却发现孙启闭着眼睛，周身气机一阵阵摇动。
    “这是境界松动了……”衔蝉心道。
    孙启之前连续作画，灵力已尽，再接着之前感悟的一瞬，调动身中元气，顿时冲开界限。从筑基第二境炼骨，到了第三境炼气。
    什么是炼气？骨肉为基，锻炼成功之后，便能寄放天地元气，可以引气入体，浸润到肉身之中。
    故而，炼气一成，便能炼气为丹、为符，离结丹只是临门一脚，但这一脚，不知多少人踢不出去。
    衔蝉见孙启气机已变，便一挥爪，令周围灵气浓郁了几分，以便他度过此难。
    它不知道，孙启如今已是神游天外，进入到另一个天地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