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水珠与死亡

    霓虹那一转头的瞬间，袁亮似乎见过无数次，那是久远的夕阳西下的无垠荒原之上，她曾这样，一眼万年和他说过的话。
    “毁灭，毁灭这个伪善的地方。”霓虹牵起了袁亮的手。
    “住手！”温煦大喊着冲了上来。
    但为时已晚，袁亮感到身体一阵虚弱，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已经被抽空了。
    “发生了什么？”他喃喃着，模糊的视线里，只看到温煦痛惜的神情。
    “无论你们有多少花言巧语，灵魂深处的渴望是没有办法阻止的。”霓虹的声音变得不同，那种清脆的嗓音，变得模糊起来。
    模糊成袁亮熟悉的那种微弱，那种自言自语，那种他自己萦绕在脑海的声音——霓虹的声音变成了他的。
    他的身体沉沉地倒在了地上。
    只有温煦飞奔了过去，把他抱了起来。
    “可笑的篡改者，你们以为你们可以感化死神么？”霓虹大笑着。
    “怎么了？”袁亮痴痴看着霓虹，“你说我们是一起的，你对我做了什么？”
    霓虹的眼神无情得仿佛不认识袁亮：“为了拿世界的主宰权，任何代价都是值得的，包括你。”
    而更让袁亮感到害怕的是，此时霓虹的脸已不再是她自己的脸，而是袁亮。
    她如同一面镜子一般站在袁亮的面前，分不清真假。
    “水珠本没有颜色，反射阳光之后，才会有五彩斑斓的光芒，然而这些色彩没有一个属于水珠本身。霓虹，这就是你吧，变化之神。”温煦低沉的声音说道。
    “哼哼，我喜欢你这样的解读。”霓虹冷笑回应着，用袁亮的脸与声音，让现场看起来如此怪异。
    “你为什么要假扮成我？”袁亮艰难地质问着，感觉任何一句话都要费巨大的力气，然而他此时一点力气都没有。
    “你是所有人的梦想，不对，是所有想要毁灭这个世界的人的梦想。”霓虹往前了一步，这一步，袁亮明显感受到了温煦的身体紧绷了，一种他从未见识过的温煦的紧张——他很害怕霓虹，确切地说是此时的霓虹。
    “我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是。”袁亮说着。
    “对，这就是他们的功劳，你的锋芒早已经不在了，篡改者经年累月，终于让你的心智成为了一个卑微的普通人，那些伟大的事，你已经不配拥有了。但我还是感谢你，只有你的完全的信任，才能让我拿到你的力量。”霓虹毫不掩饰自己的用意。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袁亮说着。
    “太可惜了，你拥有死亡的力量，却不自知。”霓虹摇了摇头，也不知道这种惋惜是否真心。
    “死亡的力量？”袁亮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那些他无法解释的预感，他倒抽了一口凉气，“他们的死……难道都是因为我……”
    “不是你！”温煦大声打断着他，“他们的死，和你没有关系。”
    “篡改者，停止你的虚伪吧，你们阉割了他的灵魂，还在这里故作慈悲么？可笑！”霓虹颔首，沉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