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秘密

　　袁亮已经看到了陈学渊，他就站在顶楼的边缘，在这座有88层高的顶楼，即便身形壮硕如陈学渊，也如树叶般摇摇欲坠。
　　此时，如果不是袁亮，换成任何一个人，似乎都会表情失控露出破绽。
　　所幸，袁亮有一种淡然的天性，无论此刻他内心如何，脸上始终是带着憨厚气的木讷。
　　这种木讷此时是强大的保护色，让对面几近疯狂的歹徒松懈了戒备。
　　“和你没有关系！你走！”男人大吼着，仿佛每个字都会撕裂他的喉咙。
　　那些掩藏在楼梯间的保安们此时踯躅不安，不知道该不该出来支援。
　　“只有一盏烛火灭了。”袁亮低语着，看着眼前的两个人。
　　在狂风中，他这话谁都没有听见，只有嘴在微微动。
　　然而，这种莫名其妙的举动，反而吸引了歹徒的注意，他困惑了。
　　就在他想要听清楚袁亮说话的一瞬间，陈学渊已然如一头积蓄满力量的狮子，扑向男子。
　　这个动作很冒险，但陈学渊很有把握。
　　压制、夺刀，一气呵成。
　　而作为人质的男孩在这过程中被用力推走，在地上翻滚出了三四米的距离。
　　随着身后涌上来的人流，袁亮上前扶起了那个男孩。
　　他的手触碰到男孩的手臂的时候才发现，男孩浑身发抖，是害怕极了。
　　“别怕。”袁亮温柔地说着，男孩抬眼看向他。
　　当两个人眼神接触的时候，袁亮忽然心中有异样的感觉，当下不知道从何说起。
　　楼下，警车已经抵达。
　　但此时被陈学渊按在地上的男人缺出奇地安静，丝毫没有挣扎。
　　被翻转，面朝上，袁亮望着男人，这一幕似曾相识。
　　“死了。”他喃喃着。
　　临和大厦的楼下，警戒线隔开了看热闹的人群和闻风而来的媒体。
　　急救人员徒劳地将绑在担架上的中年男子送上了救护车。
　　“你们俩认识？”陈学渊走到默默无声坐在一旁的袁亮和那个男孩。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
　　这个动作不知道为什么激怒了陈学渊。
　　他一把拎起袁亮，把他拽到了一旁。
　　“我们到这里的时候，他们人还没在天台，你是怎么知道会发生劫持的？”他拿出百分百质问的口气，仿佛今天不问出答案不会罢休。
　　“因为我可以预感死亡。”袁亮出奇地坦率。
　　但听到这话的陈学渊反而更加愤怒了，他揪着袁亮的衣领，几乎要把衣领揪坏了：“你他妈的还在跟我玩呢！你当老子傻吗？”
　　“你的口水喷到我了。”袁亮弱弱地说，似乎并没有被陈学渊粗暴的态度吓到，“你如果有其他的解释，可以选择不相信我。”
　　陈学渊这时候一通脾气却无处发作，喘着粗气瞪着袁亮，很久没有说话。
　　“十岁之前，我常常向别人解释，我看到了一些不在眼前的景象，我以为那是每个人身上都会发生的事。”袁亮娓娓道来的语气在此刻的对峙中反而显得占了上风，“但被不断霸凌和孤立之后，我发现，这是我决口不能提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