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8如露如电
幸安教会后面的小隔间里，冯神父一边乐呵呵地吃着自己手边的花生米，一边看着喜爱地电视节目，再不时抿上两口小酒，生活过的好不自在。
【哎、刘老师，您这可就说的不对了。】
【怎么不对啊？】
【咱们今天的主题是是什么？】
【关公战秦琼！】
电视里，连个年轻人你一言我一语，在台上穿着大褂，面对镜头左右开弓；嘴上的争吵没听过，手里的动作亦是没停过。
【对啊、刘老师，咱这儿今天不聊别的，就聊这‘神话版’关公战秦琼。比一比到底是这显圣二郎真君更厉害，还是炽天使加百列更威风。您这倒好，怎么扯到自己身上去了啊？】
【嗨、你这话说的。上过学没？】
【上过。】
【做过实验没。】
【不多。】
【这做实验，讲究的是一个‘控制变量’。这古今中外这么多神佛，比来比去的哪能比出个结果。都和我来比一比，那谁高谁低，不就一目了然了吗？】
听了这话，高个子青年摇了摇头，看着矮个子的说到。
【刘老师，您这，，，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
【您这是不自量力啊。】
【诶、姓王的，我今天还真就不服气了。我刘二德当年可也是那业内有头有脸的人物，怎么就不自量力了啊？】
【刘老师，您这意思...是自己还修过仙？】
说着，高个子青年做出一副夸张的表情，面对观众们把身子左右兜了个圈，在起哄声中又将注意力转回了自己搭档的身上，开口道。
【那行，刘老师，咱今天就信你一回，来比一比。我先说——那《聊斋志异》里，有一黑山老妖，无恶不作危害世间，以人之精血助自己修炼。您、比之如何？】
【嘿、老王，你这是小看我。】
【刘老师，我怎么又小看您了啊？】
【黑山老妖不过是一届散修，无门无派，也就欺负欺负那更加疲软的年轻小辈。若是让我遇上，不消仨回合，定让它有来无回！】
【哦...这么厉害，看来我还真是看轻您了。那么、我这次说个厉害的，您再比比。那《西游记》中，玉皇大帝有一外甥，姓杨名戬，号显圣二郎真君，有梅山七兄弟，盘踞朝野外挺调不听宣。您、比之如何？】
【切、就二郎神呗，说的那么玄乎。要我看来，连个弼马温都打不过的主，也没厉害到哪里去。我只要欻欻两下，再给他一jio，那也是直接带走！】
言罢，这刘老师的搭档、那个高个子青年便做出了目瞪口呆的表情，台下的观众们也配合地跟着笑了起来。
但那表情刚到一般，高个子青年好像回过味来了，转而问道。
【哎、不对啊刘老师，刚才你打黑山老妖还得三回合，打这二郎真君怎么也是三招啊？】
【啊？啊...进化、进化了！】
【进化？】
指了指矮胖的刘老师，那高个子青年小声说道。
【观众朋友们，我算是看出来了。这家伙，没词儿了。来、看我再激激他。】
接着，他又将头转向自己的搭档，高声问道。
【刘老师，那咱这次不比国内，来比比那国外的神仙如何？】
【随便随便，任谁都行；只要对上我刘二德，那肯定统统KO！】
【嘿、您这还挺时髦，KO都用上了。那我问您，那《圣经》里写到，这上帝手下有一天使长，姓加名百列，封号炽天使。司信息传达，权能至高无上。您、又比之如何？】
闻言，那刘老师困惑地眨了眨眼，一时间说不出话。
【诶、刘老师，您这是词穷了？还是认输了。】
【得得得，老王你这不厚道，怎么能在对方辩手发言时间插嘴呢？不就是一个传讯的嘛，我刘二德怎么输它？别的不说，就这个个人品德上，我已经胜出一筹！】
【嘿、这刘二德，还搞起了文斗。那您倒是说说，这私德，何以见高下啊？】
一听这话，刘老师卷起大褂的袖子，将手中扇子一收，大声道。
【那加百列啊，它只知自己的顶头上司，不分对错！】
【诶、刘二德，你这可不能乱说啊！】
【我乱说？有歌为证——那歌正唱到：约瑟公、你坐下，听听俺说知心话。木匠你成亲后，娶的是玛利亚。她没过门就怀孕，知道你心里有牵挂。孩儿他爹竟是谁，你每天每夜睡不下。这小孩是圣灵造，借着他娘胎到地下。代世人偿罪孽，就是以马内利弥赛亚。这本是上帝的旨，你休要怀疑玛利亚。】
【这这这、什么跟什么啊。刘老师，你这话可讲的不厚道。咱们今天是来论武的，怎么你这边儿开始胡编乱造起来了啊？】
听搭档这么一说，刘老师也赶忙后退三步，脸上满是惊讶。
【啊？老王，你的意思是，刚才你说的那些，都是真人真事？】
【虽不是真人真事，但都是有正规典籍出处的。不像您，当场造书。】
【哦——我明白了，原来问题在这儿。不管真的假的，只要时间久了、信的人多了，就成真的了。那不打紧，我今天造了，咱们百年之后再来论！】
言罢，这一高一矮俩年轻人便收起表演的表情，冲着镜头鞠躬谢幕。
被电视里的节目乐的咯咯笑，冯神父还没来得及把这一粒花生米塞进嘴里，从屋外急匆匆跑来的修女小影就飞起一脚，用穿着高跟皮靴的脚照着这老神父的脑袋上来了一记标准的骑士踢。
“还看！还搁着看！马上要变天了，赶快帮忙收东西！教会外边那个淘宝上买的高仿石像好几万呢！才用了不到半年，一会城里闹起来给打碎了，你哭都没地方哭去！”
“哎哟我这把老骨头，经不起你折腾啊...”
好在修为够高，冯神父从地板上爬起来后只是脸有些肿，倒也没什么大碍。而另一边，那身上束着两条皮带，脚踩高跟靴的修女却不依不饶。
“你还好意思搁着看电视，也不看看城里都闹成啥样了？！都是你那个好徒弟干的事哦！”
“年轻人嘛，总归是要闹一闹的。”
冯神父不以为然，但小影倒也料到了这老家伙的反应，冷笑一声说到。
“你徒弟在这下面又建了一座历下城，你知道她想干什么了吧？”
“啊？”
眨了眨眼，冯神父强行绷住自己的表情，挥了挥手说到。
“她想干什么是她的事，我也就是教了她一些简单地制作法宝的工艺，算不得师父。你要真看不下去，你去掺和，别带上我。”
“切、现在知道‘啊？’了？现在知道unbelievable了？整天整天的就窝在这，好装那什么知天地晓日月的能耐人儿，咋就不见真用找你的时候能耐能耐呢？我就是个器灵，你这老东西自己都不急，我急什么？”
说着，又踹了冯神父屁股下面的那沙发一脚，给他吓得一哆嗦，小影大吼道。
“弄啥嘞？！咋又歇着了？！出来搬东西啊！”
“知道知道...我当初到底哪里出了岔子，怎么就就把你做成这样了呢。”
◇
同时，在另一边林清华与王尧接到了胡玉儿的来电，想约在妖怪办本部顶楼汇合。
“谢天谢地，她们好歹没有失联。”
林清华开着那辆跟随他多年的马自达，载着副驾驶上的王尧，如释重负。毕竟他自知不是当领导的料，如果胡玉儿这边再出点什么岔子，他自己就要顶上去了。
而另一边，王尧也是喜上眉梢，这么多天以来没有进展的调查，今天终于取得了突破性成果。这不论怎么看都是个好消息。
“喂、狐狸，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可别拿点小鱼小虾来吊我们胃口啊。”
兴冲冲地来到天台，林清华率先打招呼道，其兴奋地表情流于形色。
“切、几小时不见，你这家伙说话倒是大胆了不少。行了，别废话了，过来看我找到了什么。”
天台上、夕阳下，胡玉儿背着光，笑面以对。
她的指尖凝出了一个黑匣子，那是之前封印“弥”时所使用的法宝。那匣子本身虽小，但内部闪烁的星星点点却浩瀚如星河。
见了那东西，林清华喜色更胜一筹——毕竟之前他使过那玩意，若非足够强劲的对手，犯不着胡玉儿动用这等法宝。
“这狐狸，真有你的。还真是一出马就有料啊！”
大踏步走上前，林清华正准备确认那匣子里到底装的什么，却被王尧一把拉住。
“小玉，雪雁她在哪？”
...
...
...
一人一狐四目相对，小玉沉默片刻，开口道。
“她回家了，这次行动她出了很多力，十分疲倦。”
“那我先打给她！”
说着，王尧拿出手机，而胡玉儿则快言快语道。
“没用的，她回的是上华的老家。这次行动她伤到了筋脉，需要会李家大院内的古树下养伤。”
“那为什么打不通？！李家大院又不是没有信号！”
“雪雁她需要静养！你别添乱！”
胡玉儿厉呵一声，用气势压住了场子。林清华见两人争论了起来，也笑呵呵地做老好人打圆场。
“行啦，王尧，你也别在意那些了，李雪雁她的确有回老家养过伤的先例，哈哈、虽然不知道这次是真的养伤，还是借机摸鱼了。还有、狐狸你也是，王尧他就是担心同事，犯得着这么吼他吗？”
背着光，胡玉儿眨了眨眼，转而露出一副温和的笑容，答道。
“对不起...我，的确有些急躁了。”
说着，她缓缓走了过来，林清华也慢步走去。
天台上，两人的距离越缩越短，眼看就要来到十米以内！
“来看看、我抓住了什么~”
说着，胡玉儿举起手中的黑匣子。
而就在这时，林清华与王尧两人心领神会地眼神一凛。后者快速抛开，前者则化作一道闪电狂舞如龙！
胡玉儿见势不妙，立马收摄心神将黑匣子纳入虚空之中，退开数十米。
“哈——”
以右脚停住身躯，厉声一呵，胡玉儿周身出现了数十个空间震一齐起爆，直接瓦解了林清华那狂乱的进攻。而林清华也没有气馁，反而一脸“如我所料”地表情回到了原地，朗声笑道。
“哼哼、还好王尧留了个心眼，在来之前他就靠身上的种子感受到了李雪雁气息微弱，怕是遭到了不测。没想到，你这狐狸居然真的下了狠手！”
“嘶——你们...早就开始怀疑我了？”
咬了咬牙，胡玉儿有些不甘心地问道，但事先料到了这场背叛的王尧却一点都搞不行不起来。
他叹了口气，答道。
“我也不想接受这个结果。”
闻言，胡玉儿大笑一声，又看向林清华，将手中的黑匣子展示了出来，用狂气地声音质问道。
“为什么不肯按照我的意思来呢？你真以为，凭借你们能赢过我？”
很显然，胡玉儿的自信不无道理，这话也让看出了其背叛的王尧心生退意。
然而，林清华却先一步挡在了他面前，以不输对方的气势大声答道。
“这胜负可不仅靠修为，还要就事论事，手段的相生相克，对敌方心理的了解程度，以及藏有多少决出高下地后招皆可以左右输赢——这是你亲口告诉我的。今天，我倒还真要试一试，我这堂堂龙子之身到底能不能赢过你这九尾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