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流浪
景物离人远去，光线也被拉长，放在眼中的物象自然几乎不成形状，鳞片人惊愕的发现自己也在被拉长，却不能感觉疼痛习惯了物质丰富的世界，他的所有感知都不适用大寂灭之中，“不~”率先反应过来的还是意识，这是一种失落的情绪，他很遗憾自己被世界抛弃，就像孩子被母亲遗忘在角落，纵使并不能理解世界，甚至并不能表述温暖怀抱的滋味，可在那个最爱他的人面前，他会仿佛找到了离开小岛的船只。更加可恶的事，古烟并没有什么两样，他的存在甚至不在感知之中，眼看着母亲抱着另一个孩子，她在朝她怀里那个孩子温柔地笑，仿佛想要把一切都拿出来，仿佛想把自己融入到他。
“不，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却完全不能改变物质流失的困顿感知，“后悔吗？”
古烟一言将之刺激醒悟，“我要杀了你！”鳞片人已然没有个人样，他体内以光粒形式向外飘散，心灵也随着身体土崩瓦解，寂灭之后无所谓力，他连抬起手的力量都不剩下，像是沙砾随风而逝。
“看吧！你犯得着惹我吗？”大寂灭结束，这个技能当然维持不了太场时间，拉伸空间之中的能量也便重新填充进蓝星，摧枯拉朽将给土地增加了一个相当光滑的半球，向上扬起烟尘，遮天蔽日卫星地图上应该会有不小的一块被挡住，然后错觉高当量核武器爆炸。
古烟不等烟云消散，转瞬即至城市，注意力即刻转移至视线范围内几个红点。先找好掩体，纳米机器人拼接出一支狙击枪。装甲需要补充能量，他自己也要，计算力过载之后，还有短暂的困倦期，强打精神，镜头准心锁定人影，“数据共享，发布命令撤离A2-18区。这里我包了！”几乎没有枪声，子弹击穿异化人的核心，终结一条性命。接着几乎没有瞄准的过程，三发子弹收割三条性命。清除掉祸患，古烟才能放心躺下。
“看看我遇上了什么？”这才没躺下一会儿，一道身影从他头顶的朝向走出。听声音是女性，外貌不明，因为对方也有装甲，不过意图多半是不利的。这下子要栽了，才怪。
“说什么风凉话，遇上我你的运气可不太行！如果是其他传奇英雄应该就能摆脱这次危及。”古烟慢悠悠爬起来，他不逃因为还不清楚对手的位置。“你好，暗派传奇英雄绝对坐标。”对方伸手过来，古烟轻轻握住。古烟看上去好些，但其实内里一片惨淡已经禁不起折腾，绝对坐标丹丽兰斯外表很狼狈但至少还有力气挥拳。
“你怎么想到把它引过来的？”“不是我想把它引过来，正好相反，我是在阻拦却被它硬推到这里，感知到你的生物场，还以为可以多一个强力助手！”
古烟拍了拍屁股，装甲噔噔响。集中精力也还是没有找出对方的踪影，“是什么？”
“我已经将数据共享”
看到丹丽记录的影像，古烟的脸拉下来，眉头皱的就要被挤出来。手按在头上，“你知道我刚刚秒了一个传奇英雄吗？”
“我接收了你的数据，虽然无法理解，但如果你把不久前在断崖边的技能重复一遍，绝对能重创我们的对手。”“我很感激你对我的信心，不过我很确定，自己办不到。”结合图像古烟知道了对手就在一百一十楼以下，在地下，把城市的下面当成游泳场，欢快地折腾，移动范围在方圆二十五公里，覆盖城市最为繁华的中心地带，只剩下些边边角角这是留个念想吗？
“而且你的估计有点太乐观了！援军什么时候能到？”
“最近的传奇英雄距离这里还有一千一百余公里，而且他也面临棘手的敌人。”
这要不是预谋好的，古烟就把名字倒着写，他可以将那边的传奇换过来，但他自己就要面对一个还保留大半战力的传奇级对手。“轨道炮可以捕捉到时机吗？”
“可以是可以，在来的路上它就挨过一炮，但是在重新落回地下之后伤害就好像被修复了，我还没有找到针对它的办法！”
“剑圣呢？他不是就擅长对付这些大家伙？”肖布尔双杀触手的事，在两派传得很广，对付触手似乎就只有把它全身耕耘一遍的方式行之有效。并不是所有传奇英雄都合适大范围攻击的，眼前这位绝对坐标显然就不行。
“你专长速度，为什么要赶来拦截这头大家伙，暗派没有更合适的人选？”这话总会有些暗派难道没人了的意思。在说风凉话的同时，他也在不停地思考对策，翻阅资料，这头如泥鳅在土里游动的大家伙，也曾出现在上一纪文明。但那时已是记录者文明的末期，实际上大部分怪物都是在那个时候才出场的，像是为了打扫战场而存在。关于灾难的记录，大多数史料都讳莫如深，就像是存在某种力量抗拒传承。又或者灾难来得太快，根本没有时间去记录，所以最终仅仅是有个特长描述，说它喜欢吃人，并且长以海洋生物鲸鱼的进食方式，将人集中，鲸吞入腹。
“仅通过地层震动判断对方活动范围，实际上除非它浮出地面，古烟压根找不到它，只觉得到处都有敌人。”
“它在忌惮我们？为什么还不动手？”
“应该是长远赶路，还需要恢复力气，阻止它也就是在现在了！”丹丽看上去已有动手的意向。“你能找到它？”
“不行，我在它身上种下的信标都需要它上浮的之后才能发射突破屏蔽的信号，不过你不管你信不信，我到现在还没有落空过，几乎每次攻击都能正好撞上对手。包括它硬吃轨道炮的也是我凭直觉选中了看上去比较危险的区域，正好它有上浮的趋势！”
古烟一张脸刹那间苍白起来，“你就没想过另一个可能？”
“什么…你是说不只一头？”丹丽的脸色也想刷上白漆，瞳孔震动，眼前一黑差点没站稳。
“应该没错了！不是你运气好抓到了它，而是因为它无处不在。虽然我不知道它或者它们以什么方式连接在一起，但既然同一时间只有一头出现在地表，就说明我们还能只是面对车轮战，而不是人海战术。”
“有区别吗？但就看面积，恐怕有上千头，就算轨道炮也只是将其中一头重伤，它们还可以借助地壳规避我们高杀伤性武器，能不能把它们引走？上一纪文明…”
抱着幻想调动数据库，很遗憾，这种代号地鲸的生物出现时候很可能就是灾难的收官之际。或许就是他们脚下这些人怪物收割了最后一茬人类。
“你是怎么发现他们的？”只能从源头着手，比起无头苍蝇好得有限。“地形变化，它们最开始出现在一座山上，山体已经被挖空。卫星检测到异样，我本就是居中策应的位置，所以第一个赶到。嗯？天空之怒正在朝我们这边赶来，你们明派呢？”“等会不要吓一跳！我想问一下，其他星球的处境怎么样，我晋入传奇之后，消息封锁就已经开始，所以不知道其他星球的情况。”
丹丽看了他一眼，元力主宰的名声正好灾难之前打响，有之前一战可以认为他是明派隐藏的杀手锏，难道蓝星上还有这样的角色？“其他星球比蓝星处境好，但也有限，信息封锁的主要原因在蓝星附近的云岛上，相关情况我也不完全知道，据说是会因为知悉人群增加而强化的诡异信息段，危害相当大！”
还好古烟小队全部降落在蓝星，事实证明蓝星很可能才是问题的源头，不管是最近传出的暗派发现海底巨大生物，还是死地镇压着的那位，都很可能是灾难的重要表现。还有教徒层出不穷的手段，以及遗物相关记载中蓝星是第一个被毁灭的文明，还有最重要正好让这段话形成闭环的，宇宙意识将五人全部投入蓝星，一定有它的道理。
“先尽可能疏散人群吧！至少不能顺地鲸的意，任由它们把人举起来。”
“时间够吗？”
“给我的装甲注入能量，拿出你们最大功率的电池。我有办法，就是时机把握麻烦点，这些家伙恐怕会一直跟着，最好能一举拦住它们！”
同时他也向明派申请重要器械，折叠点以及配备仪器。他要让地鲸吃个寂寞。
“空间移动技术？可是这里可是整整一座城的人。”
“也不用全部移走，总之你先通知着，告诉城内人有什么事，之后再做，不然，我最多对他们的社会性死亡表示哀悼。”
“你真的有把握？”不等古烟回答她就确定了物资支援的申请，就算失败也好过不作为。明派确实有空间转移的能力，但在明面上还从未进行过相关演示。古烟此举会暴露明派最大的底牌。
不过古烟很快就得到了批准，同时暗派的支援也在路上。物质相比起人更方便调用，早期探索星球时，资源站到处都是，重要资源都能及时赶到。地鲸暂时没有动静，但它们的活动已经开始影响地面，不可察的振动对昆虫影响犹为突出。白天习惯休眠的萤火都被纷纷惊醒成堆飞在半空对事件困惑不已。
通知在几乎所有可以成像发声的电子仪器上发布：“长廊市发现重大危险事件，请城内所有居民做好转移准备，本次转移将使用到成熟的空间折叠技术，转移会在两个小时之后开始，具体时间请居民等待通知，并且终止社会活动，尽可能回家等候。请所有居民减少负重，折叠技术的承载有限，过高质量体存在失败风险。传送开始时，需要保持直立，减少空间使用。无虚担心家人在传送中失散，本次传送的目的地在郊区地带，传送完成之后相应安排尽全…”
广播连续播放了三遍，之后录像录音在网络上到处乱传，但城内少有人还将注意力放在网络世界，通知来得很突然，广播系统是个九十余年再次使用，老人们记得当时的情况，年轻人却都是第一次体验，事件的关系很重大，敢忽视就不只是心大这么简单甚至可以说是不要命了。空间传送首次亮相在普通人生活中，这些觉得中微子通讯量子通讯只存在于科幻作品中，对文明并没有足够了解的人将见证一项伟大的发明。却不能为此感到兴奋，笼罩在人们头顶的阴霾开始消散，可阴霾之后却并非一日晴空而是一双双觊觎的眼睛。
“准备好！”
“急什么，不是说了最好什么都不带吗？你要这么火急火燎的是准备去投胎？”
“万一，危险先一步降临？我们就不要做一些保护措施？妈，我不是说了吗？不要去管银行卡！我们还会回来的，广播说过我们就传送到城外不远，也就是灾难很可能并不是会影响到全城，而是出于安全考虑，先将我们移开，会回来的！”
“真要变天了，我担心自己能不能活到死的那一天！”
“老伯，不用担心，今天你就可以去死了。”将匕首刺入老人后心，“你知道我忍了你多长时间吗？在江边你儿子把我踩在地上，撑开我的嘴，对着撒尿，你觉得我是怎么忍到今天的？是恨意，比起他我更恨你，你凭借开荒元勋的身份保他，一天牢都没做也叫知道错了？呵呵，我也知道错了，不过我会去自首，等会，别死得太快，我去帮你把儿子找来，在我的车里，他完全不记得这件事，你说他知道错了，就算我和他在同一家公司三年他都没有认出我，你说他知道错了！”他不能控制手上动作，想要让仇人承受丧子之痛的同时，他把手掌从皮肉之间探进去，老人呼吸阻滞，踮起脚尖本能向前移动，双手不停摆动，但他的动作加剧痛苦，那只手好像握住了他的心脏，鸭舌帽男人狞笑着向前推动老人前进，不远处轿车，正往地上滴血。
“不能把装甲师巡游队撤出，灾难面前人的意志力波动很大，他们需要人来制约。”
“我没有想到这座城市已经积蓄了这样多不安定因素，我们的保护有意义吗？”指挥中心的人低着头，他屏幕面前的人正在高速移动，正是巡游队长，“当然有意义，请将战场指挥权交给我，你们不熟悉这里的实际情况，单凭数据库还不足以胜任所有决策。我会在市内以及郊区建立一条高效的援助路线，装甲师自身的高能量不合适空间折叠生效，所以最好不要把我们放在转移目标，还有必须确保一定密度的人群内有存在服从指挥的战略单位，不能让毁灭教徒乘虚而入…”
原指挥调整好心态，“为什么人会变成这样，听说刚来这里那段时间不会有人与人对立，就算是明暗两派也相互合作，如果民众本身的矛盾就如此严重，两派之间是否已经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争斗得鱼死网破？”
“那不是我们需要考虑的，你说得很可能没有问题，但是我知道还有不少好人，等事情结束你该来巡游队看看。”
“放开我，你知道他做过什么吗？他…他把我…”青年不能把话说出口，那是他一生都不可能迈过去的天堑，他的人生在那一刻犹如坠入地狱。
“放开我！坏人你们不施以惩戒，你们只会对好人指手画脚，给我滚！”突然爆发的力量将拉拽他的人撞开，他能感受到自己的愤怒化为力量，像他梦醒愤恨地幻想那般，他异化并且获得了可以支配仇人生死的能力。他迫不及待朝仇人冲杀而上，爪子先一步刺入对方身体，可美妙的感觉才刚刚浮现，他的动作便被中断了。
“不要阻止他！”
“什么？队长，他是异化人！”
“给他留出杀死仇人的余地，听我的！他不会杀害其他无辜的人！你越是激化他的愤怒，他就越危险！”
“是！”
“还有人来阻拦…”在他准备冲锋时，装甲师突然想后栽倒，好像受到巨大冲击，地面都被他的动作砸出裂纹。借此机会，愤怒的异化人将爪子完全刺入仇人胸口，仇人死前的表情让他满足，但之后，他收回爪子，看向周围惊恐的目光，看向对立面的装甲师，“你为了杀他，放弃了那些对你好的，并且希望你变好的人！值得吗？”
“我…我就是要杀他！”
“你确实杀了他，可是他不会痛苦，他死了痛苦的是他的亲人和你的亲人。”
“我没有办法，他该死，但是你们不会帮我给他应有的惩罚！”异化人高大至三米，一颗獠牙四起的犬类头颅俨然有一双迷惘的双眼。十指近半米长尖爪随着身体颤动。“跟他道歉，注意要把无奈写到脸上。”
“对不起…”
“好了，不要多说话。好人好对付，之后你可以顺着他，他也不会提出过分要求。就算把武器朝向你自己也不准对着他！”
“是！”
两人沉默相对，但在犬头异化人眼中装甲师也只是茫然背景之中一人，他的注意力放在已被他快刀解决的仇人上，那具尸体，他在梦里在幻想之中残虐千万次。爪上似还存留一丝温热，仇人之血洒在地上，那它与当时的血对比，同样鲜红，他甚至认为这里的血要干净些，在往生五千多个轮回中，他更加厌恶自己。他宁愿死在那个时候，那么背负肮脏将仇人杀死的意义在哪里？只要那一次他没有坚决抬手，使尽所有力气拼死狠咬对方一口，现在就绝对没法洗刷耻辱。“我不想死不是因为想要活着，你们容不下我，我也知道恶人们更加不会给我自由行动权利，我只有变得更强…”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如果你配合我们工作，我们可以帮助你成为一个执法者，以更加公正的方式裁判罪孽！”
所有人都不敢相信，围观群众在双方僵持之后就停止慌乱，他们把视线投放在异化人身上，很快又转向装甲师，这两个最不可能和睦相处的群体。
“不对，如果异化人也可以被招安，那你们为什么不曾给过它们机会，为什么灾难之前的异化人大多数在失去理智之前就被杀死！”群众之中走出一人，他曾经近距离接触过异化人，见证异化的过程。他的哥哥，发誓要成为英雄的男人，头骨破开头皮张出犄角，物质并和硬化为蹄，和祥的脸庞大数倍青灰上染，他看着房子容不下他哥的身体，看着骨肉兄长能容纳拳头的眼眶黑洞里流露喷射鲜血。他记得当时的装甲师不是这么说的。
“…他是罕见的能在异化后保持理智…”“你怎么知道我哥不能保持理智，当初我哥听凭你们的安排，任由你们把武器刺透身体，你怎么不说他始终保持理智！”
“不对，我们执法并不会在患者家属面前，何况大多数时候是会使用神经毒素，没有痛苦地终结患者生命。”
“那有怎么样，你们没有给过其他人机会，凭什么他就能获得宽恕！”……
“队长！”
“我听到了！那就先帮他假死，这种好人容易对付，信息部会处理好后续舆论关系，你捕捉他的生命磁场，先取得对方的联系。”
“传送即将开始，正在上传传送目的地坐标，请需要的居民打开个人数据终端进行查询，移动过程中不会出现明显不良症状，行动由元力主宰负责，为了确保指定区域所有居民完成传送，请指定范围外的居民尽快远离传送区域…”
“如果没有被传送的居民受到伤害”
“这种事到时候再说，面前的麻烦都跨不过去，哪有时间去顾忌舆论风波。还有以传送的名义先屏蔽掉这块区域的电子信息，毁灭教徒绝对没时间去架信号塔，先瞎他们一双眼睛，实时监测其他中低级信息形式…”
“我不是你的手下”说是这么说，她还是老实照办了，空间折叠点激活仪器随便找个地方放着，不需要摆在古烟面前就能使用，此项工程的最大难点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