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盛光
“所以你们当下是要以保存实力为主？收缩战线隐藏在暗派身影之下？”
出乎古烟意料的，大白摇了摇头，往嘴里送了一口茶，“我们不可能让出已有主政领土，一旦让开位置想要拿回来比开拓其他领土还要困难。相反我们要高调行事，表明态度，至少在灾难面前我们也能出一份力，接下来明派将会是二十年里前所未有的张扬形态，所以需要我过来核实一些计划落实情况。”
“这么说，你好像权力不小。”
又一次放在嘴边的茶杯定住，“你还不知道我是什么人？”
“你也没说啊，我只知道你的在明派地位很高。”灵霜一门心思跟点心较劲也不忘嘲讽两人“这就是政治家的交流吧！”
“那就重新认识一下，我是明派现任的最高负责人，大部分政策都需要经过我同意，包括对你们的安置，所以我在之前就认识你们。”
“这么说我们还是同行啊，我也是组织首领，手底下有一个宇宙的信徒，不过现在没法叫过来。”
大白不以为意点头，继续说道：“从你们的叙述来看，你们觉得可以为我们带来很大帮助？”
古烟赶紧摇头，脸上是不愿承担责任的怂货表情，“不是，我们只是辅助，最多帮忙清除几条杂鱼，你也能看出来，我们只是五个能级不高的异能者，战斗力比起你们传奇英雄还差得远了，谋略什么也要逊色太多，所以请不要寄希望于我们。”
推手动作，好像要将责任推开，大白却一把将他的手握住，“我认为你们能办到，不论是异能提升速度还是在西北区的战绩从你们身上我看到了这个时代不具备的某些品质。”
古烟战术后仰，大白的表达很像是老村长托孤会用的话术，接下来就应该送上一套白板铠甲加上“锋利的宝剑”这类装备。“说实话，我也有些难以置信，但你们的出现确实充满神秘，让人忍不住朝好的方面联想。”
古烟在心理吐槽道：“这就是故事模板的力量吗？”还是一副不理会家人劝告一心要蹲在家里荒度余生的表情。“你就直说有什么事情需要我们去做吧！”
“我希望你们全权负责这座城市的安全，我们会将主要战斗力撤离本城以作它用，从你们的战斗录像中我发现随着战斗的进行你们的力量会不断增强，那这一座城市作为你们的磨刀石怎么样！”
“这只是小事，虽然我对你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很不满，但这利于我们的任务，所以当然会接受，我还可以提醒你们，附近这一片都可以慢慢放手，虽然我们只有五人，多少还是能发挥点作用。至少在最终之战前打出不下于你们的传奇英雄的战绩。”古烟在试探明派对他们的重视，大白同样也想看看这五个开口就是神明也似乎确有本事的人有什么预谋。
大概心理是“送你们一座城还不跳反吗？”没想到古烟还挺贪心，没人真会相信什么天降神明的鬼话，虽然无法解释五人的目的，可眼下局势本就不稳也就没有时间一步一步试探，姑且看看这五人到底能做到哪一步。却也有古烟所说死马当活马医的意思在。
“以后我就是这一片的直接负责人了，麻烦把你们实验报告交给我一份，不用你们解释，我反正看不懂，就是想知道手下有没有偷懒而已。”骚扰手下一向是领导的特权，队内四人都已经习惯了，古烟就来祸害其他人。“负责人请看这里。”
不过明派这群确实存有志向甘愿付出的人们对于古烟的打扰也几乎全然不在意，各自做着手里的活计。只派出一人拖住古烟，“什么还需要我看？”
俯身对焦显微镜，眼前是一副人类基因的发大图，研究员特意再安置好另一台显微镜，给古烟作对比。“发现了吗？”
“我最不喜欢手下人跟我打哑谜，只有我能吊人胃口！”古烟保持着姿势，实际上他已经发现问题。“这是现在的基因，这一台是之前还没有经过改造的基因？很有意思，整整多出一倍有余，从你们的反应看，这也是最近的事？”
研究员还以为这个就能拖住古烟，不过既然被指出，也只得继续，“没错，基因复制的频率增加了，但并没有足够空间容纳这些基因，所以它们堆积在一起，纠缠的基因弱化了表达，但也有一些特征被强化了。这份变异中的基因并不是来自一般人虽然也有类似的症状，但发生即将发生异化者这种情况会严重得多。”
“没有机会逆转？”
“症状发生在全身所有细胞。”
“总不是凭空发生的吧！”
“触发加速变异的条件还没有找到，但可以确认沿海地区这种情况更加严重，而且还出现了一种没法解释的情况，沿海地区的变异趋向水生生物，陆地内，就比如你们上次处理的代号C88619树人，今年初发现的兽人都会偏向陆地生物或者植物，似乎还有环境作用于基因的可能，通过改变环境我们或许能尽可能延长变异周期，或者让变异为人所用。”
古烟感叹，如果是地球中世纪，变异体就该被一把火烧了哪会有如今这样的成果，看上去人类确实有机会征服基因，暗派的决定没有错，两派并不是不顾人类存亡而是不把眼下的问题放在眼里。也算是好高骛远，前一纪文明的成果让这一纪的人更加相信奇迹。
仲白走在后面，身前的老人不需要他搀扶，两人的脚步都不大，频率却出奇地高。“不用你管我，赶紧进去做预热。”
“总不能一头汗进去吧！”虽然明白年轻人是照顾自己，钱凯还是为没法讲赢道理生闷气，“我最讨厌这样的人。说话做事总是一套一套的，从第一步就想好后续，别人一句话都插不上。”
仲白陪笑但嘴里不经意流出一句，“可是我们的研究不也没法多插一步吗？都说已经是极简极精，也是这样你才会心甘情愿过来作陪衬。”
老人总绝对‘您’或者‘老人家’之类的词是在侮辱他，从来不让人用，他自己年轻时候也直呼导师姓名，在物理学界是不大不小的名人轶事。
“给老子滚，老子是来以下克上，不对，老子是来抢你们的风头的，做好准备被我抢掉青史上第一个名字的准备。”
老人在业界有三大被后辈调侃，脾气大、名声大、研究对象更是格外大，宇宙再大也在光速可达范围，更大的人心确实没人能够测量。物理学本来当然与人心没有半点关联，可如果能将它们建立联系名垂青史有又有何难。
老人研究的人心不是指心理学他研究自己没法看到的物理学渴望触摸规则，渴望一望无际的星辰在他面前致以敬意，非此不可证明他真正站在星辰之上。
“你说那个，最近有突破？”“没有突破，也没有证伪的可能，但我觉得是这样，对蓝星造成毁灭性打击的是物理上的‘巨力’，可封锁住蓝星的是人心，他们甘愿毁灭。侦测机完好无损地回来，星球表面几乎没有检测到任何异常生物的痕迹，被摧毁的城市上检测得到的结果也证明对手只是一头巨兽，不可被电子仪器观测，没有人知道祂们什么时候会来，科学界停滞发展，所有人都认为没可能创造抗衡对方的武器，但我不这么想，至少该事实，火炮电磁炮乃至原子武器都没法造成伤害，可我们未必不能走一条不同于物理伤害的道路，从蓝星出事开始我就在想，对付未知的生物只有神秘的力量，不被物质约束的力量。”
老人对此嗤之以鼻，他当然不否认有超乎物质的力量，这些却都不是现在的人类可以描绘并且施加概念的，在他防御蓝图中正反物质对撞就是科学武器的极限，抓紧时间提纯反物质是唯一的胜机。可显然两人都没法说服对方，何况年轻人需要的实验室并不大，划给他一部分使用也无关大局，他只是稀罕在现在这种时候还能保持胜利信仰的年轻人他凭什么走出人们不曾设想的道路。
“夸夸其谈，等你成功之后再来解释那时候你就算要我把脸凑到你巴掌上老子也不虚半点。”
“那时候我可能要轮着来把所有不信我们能赢的人挨个扇醒。”
年轻人的意气，老了不到他这个位置就没人再敢这么说话，钱凯从怀里拿出手表，表带老早就断了，可表头却始终清晰明亮，两根指针正巧呈九十度。一根指向他的实验室另一根指向遥远的蓝星。“走快点！”
“走快点！”古烟背后背着一把大家伙，火器激光枪，火器比起能量武器威力要小，补充弹药更加麻烦，而且噪音能量损耗都要更大，可并没有被淘汰，这是这个时代的杰出作品——撕裂者，超越一般武器的重量让它没有后坐力，对子弹没有要求，因为火药都在枪体内，就算塞进一块石头，高速激光刀片也能立刻切割成子弹形状，物质武器可以附带造成额外伤害的生化药剂，在敌人体内留下一个致命漏洞，抑或是通过不同物理性质多此伤害，比如发射磁性子弹，就可以通过电磁网加速，再不济也在对方体内留下了一个追踪器。
古烟背着撕裂者只是为了让敌人印象深刻，基因研究的成果来得飞快，让他产生错觉，要是政改也能这般迅速，恐怕再不需要什么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瑞伊还是跟在身后，负责下一个城市的异化事件也不是说，五人就必须一刻不停像装甲师在城内巡逻，更多地是坐镇指挥部处理一些寻常装甲师没法解决的事，而且大白要求务必要比暗派动作更快。虽然很想跟在主角身边沾沾气运，大白的态度却很明显是对他们不放心，还是等到时机成熟再去找他比较稳妥，至于什么时候成熟其实也没有评判标准只是，就仿佛馋虫上脑佳肴却还只是材料，硬等是没办法的，只能找些事情打发时间这样子。
“等会你先上，我在一边辅助，注意不要直接承受对方的攻击，这次这个会是认真动手的。”
瑞伊心中莫名闪过一丝酸楚，回过神来却没能抓住。“好！”
“紧张吗？”
“跃跃欲试地紧张。”
“不用跟人交流反而让你轻松了？”
被一语点破也没有难堪，古烟是可以信任的人，他也了解古烟的一张嘴。
“不过说话而已，虽然我大概能模拟你们的心理状况，不过不太明白。连异化人都不怕，你已经站在更高的位置还会害怕一般人？”
“可以这样想吗？人不是…”
“老天爷才喊人人平等，怎么舒服怎么想，犯罪不也有未遂的情况吗？没有办成也未必就是施暴者醒悟，脑子里怎么想都不会触犯法律。嘶，你老实说是不是你们天受体质都有讨人说教的不可抗光环。”
“…”
轰隆巨响，并不是异化人造成了破坏，城市内不方便使用大型武器，能量武器也大多受到电磁或者其他信号干扰，于是一般习惯使用单兵作战。
在瑞伊还没有反应的瞬间一只手掌已经出现在古烟面前，对方这种挑硬茬下手的行为让古烟不解，双腿转如车轮，对方凭借未尽的冲势跟上，古烟步子很稳，其间几次转折彻底消耗掉对方的力气，双方这才站定。“你来拉怪！”古烟大喊道，瑞伊手臂装甲上弹出一柄激光剑，双手握剑，凶狠冲撞上去。此前一声巨响的结果也体现出来，这是城市内的自主防御系统，一台可以轻易举起卡车并且具备移动能力的机械臂。平时不拿出来除非谁家小猫小狗在树上下不来，因为自律性，就连维修都不需要，往往埋下数十年兢兢业业在地下修理电路或者各类管道，不容易被想起。但它确实具备作战能力。“难不成你觉得在场就只有我比较有威胁？”躲开刀刃般的羽翼突刺，异化人拟猛禽，双手张开足足三米长，丝毫不管身后一人一智能的攻击，铁翼的攻击几乎没有声音速度更是快得骇人听闻。
连续攻击之下古烟似乎节节败退，手上火焰形成的劲气形成小盾在古烟的手上屡次弹开鸟人的攻击。还是西北区一战，战果在这段时间消化，而时间沉淀也让他更多地取回在宇宙之外的精神力，对火焰的操控力飞速增长，就如眼前犹如实物的盾牌其实也不过是集中能量的体现。瑞伊光剑横扫，鸟人翼展惊人本应行动不便，也不见哪种猛禽在地上蹦跳着猎捕动物。可惊人后手动作躲开这横扫一剑，偏偏两翼半点不见迟缓始终比起古烟背上的机关枪还要认死理，不把面前障碍打穿誓不罢休。
叮铃声响不断，瑞伊动作间不甚圆滑，僵硬却也正好不呆板，没有作战经验所以主要下达攻击指令，屏幕上闪烁光点便是他的攻击的落点。都只是一个念头的事，却也会牵扯到他的身体动作，比起提线木偶胜在不会扯断手臂，这已经是巨大的进步。
带着累赘当然不是古烟想要特意放水，提携后辈是一方面，重要的是从本土人身上窃取气运，这五人来时一清二白，除了一具身体一副铠甲什么都没有，这不一来就有一场仗要打，气运这种玄之又玄的东西实打实影响后续剧情走向，但也不是光拿，遇上古烟就是瑞伊的运气，这些运气可以转嫁给古烟也不是什么可以交易一般这边少一点那边就多一点，不如说是老天爷偏心的由头。三人形成诡谲的和谐，机械臂被晾在一边，视线中三个目标两个是不能攻击的，它小心眼地盯紧战场，只要露出一丝缝隙，就会抓住时机。
“先以打中为目标，你的光剑对它的翅膀威胁很大。”超高温激光剑甚至可以在短时间内分割开宇宙战舰的甲板，这是瑞伊装甲的唯一特色，也是最强的一点，连性能偏向都如此特别，这本来不应该是个籍籍无名的角色。夜途大抵最想要这么一副装甲，也就是现在这种为平民而战的情况下与腰带沟通的可能性最高，而且腰带似乎不会判断事情的紧急程度，尽管打得不紧不慢，古烟也能感觉到与腰带的同化度稳步上升。鸟人右翼折回挡在身前，这一刻正好瑞伊停止攻击，机械臂一记尖锥钉打铁翼上，竟然扎穿过去，可鸟人停滞不是为了挡下这一击，突然出现的身影分成两部分一者朝向鸟人一者对准瑞伊，古烟慢一步动作却因为对方分兵的举动得到一线补救机会挡在瑞伊面前。下一秒鸟人被踢飞，古烟也倒飞撞向瑞伊。双手后翻撑地，一个跟斗起身，又不敢拉开距离，与突然出现的身影对立。“这就是运气差的结果！正巧撞上传奇英雄这个级别的对手也是没谁了！”古烟摇了摇头，表示头疼，放在对方眼里就有挑衅的意思。“动作很快嘛！”表情戏谑。
“你再不走我要叫救兵了！我跟你讲我们那边一直都不讲什么武德就喜欢欺负你这种背后有靠山的。”
“我以为这边会是破城战锤负责，你不够作为我的对手。”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装X之前最后先找好托，小心脸被打肿。”输人不输阵何况怎么看他都不输太多，小劣势稳赢，大劣势不浪以此为处事原则，现在还能嘴硬两句。
“等等，先别动手，你要打就打，放他们去自己玩去，我陪你就够了！”
“你觉得自己够资格？”这句话已经慢他本人动作一分，拳头照着古烟脑门砸下。虽然有时间思考躲闪方式却完全没法做出相应的动作，心念一动在面门制造一层薄盾，拳头在薄盾上擦过，力量导入古烟弯腰的动作突然中止。暗派一身黑甲的传奇英雄也停止动作，噗的一声古烟倒下，古烟翻出一双白眼，双唇微分，失去知觉半刻，“日（名词）！”
“看来我小看你了。”对方的轻视也不会让古烟恼怒，撑地爬起，“等会儿。”预测到对方会趁他站起身立住的瞬间出手，古烟比他更先双手挡在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