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小学生太多了我真没办法

　　游了好一会儿，古烟就开始无聊起来。“给我做个椅子，额，不对，浴缸，反正给我整个不用站着的东西。”古烟又好像理所应当地要求道。
　　吴华不好说，这会增加自己的消耗。果然凭空造出一个大缸，刚好够古烟躺进去。“呼～”古烟喘了口气，用投影放出漫画，顿时失去了找人的态度。
　　其他人看着一阵无语，古烟一早就猜到，直接说道：“你们也可以玩啊！”甩手丢出几个便携投影随身终端。特调局的人并不死板，他们应该是最能适应环境，懂得如何放松自己的人。很快五个人就全部进入状态，就连驾驶员吴华都是下达一个避开障碍的指令之后，就摆弄起新设备来。
　　这个时候路过就能看到，五个人不动脚却能移动，而且其中几个莫名其妙传出笑声。
　　虽然不如脑电连接，或者神经技术，但经过古烟拿出来的终端三维化后，看电影都是另外一种体验。
　　“所有信息都能三维化吗？还有随身的特点，我这就直接超过民用科技三十年了？局长用的空气投影都不如我这个好用吧！”易源被环绕身边的几十个面板迷花了眼。投影甚至能帮他把每一个文字、标点三维化，支持声控、触控、乃至活性能量控制，在赫卡洛斯是给那些不乐意使用脑电控制、植入芯片的人用的特别款。不给他们后者是因为，那个明显超出当前科技，而且四人又都是身份敏感。
　　五个人玩了快两个小时，从终端上移开视线，黑杰克意识到时间很快流走，但他们还没有任何行动。“我们应该有一个目的吧？目前已经翻过了三座山，还是没有像之前一样没有头绪。”
　　“当然，不主动靠近那些头上带着问好的角色，还期待引导NPC出来带我们去找任务吗？”古烟抬起头，一转之前对着屏幕傻笑的神情，当即变成一个实干派。
　　“线索呢？我们是无所谓，你不是找女儿吗，就没个头绪？”吴华艰难地从投影上移开目光，转头看向古烟。
　　“我也不知道，应该有是什么特定的触发条件，或者被主线干扰卡bug了。”古烟放眼，周围已经不见人烟，身前身后只有绿色的树和草本植物。“这是哪里？在之前说的前面吗？”他又自问自答道：“应该是，反正不管是不是，我们只要找到特别的地方就可以了。”
　　“比如说长在树上的小孩？”
　　“说什么呢？五个人怎么拍西游记？你但白龙马？”古烟顺嘴吐槽。朝易源所指方向看去。
　　其他人视线也在转移过来之后被牢牢锁住。
　　“这也是妖怪？”
　　“确实没有说，妖怪就是一只动物成精的。人家也可以一母同胞，而且概率还比人大多了！”吴华拿出手机，不过他的手机看得不如他远，镜头里之后树木。
　　“过去看看？”
　　“你这句话就好像，勇者在征讨恶魔的路上，听到一位少女尖叫救命，就匆忙靠过去的炮灰。”古烟立刻评价。
　　“不去？”
　　“不去？有热闹你不去？滑天下之大稽。”做出与前一刻自己所执意见相违的行为，他也不会觉得有不好意思。
　　“真的就跟人类婴孩一样啊！”
　　“有没有听过一种会伪装出人类婴儿啼哭吸引人类进入陷阱的杀人树？”
　　“还有这种植物？”吴华傻傻地上当。
　　古烟立刻接话：“当然有，营销号里就有很多。”
　　树上的孩子由一根如同血管放大的长树枝连接，连接端看上去十分柔软，在这里它完成了从深褐色转变为绿色的变化。还有三到五根不等的树藤缠绕那些与人类婴儿无异的小生物。黑杰克抬起手一团水雾向上蔓延到，水雾接触其中一个婴儿，后者正在酣甜地沉睡，发自本能吸吮自己的手指。接触水雾，好像美梦也受到打扰。
　　几个男人同时噤声，仔细观察孩子的动作，以及体表的血管、肌肉运动，从表面看，与寻常婴儿没有任何区别。妖怪的出现已经有违生物自然进化，这些婴儿未必真像人类婴儿一样好对付。
　　只有古烟还在自己的幻想里，对比西游记里的人参果和眼下树的一部分。
　　水雾被婴儿吸进体内，就好像吃进去一只胃镜，虽然感知模糊很多，但也能作为参考，答案还是与之前一样，就连内部构造也没有差别，而从婴儿背后长出去的树枝就好像只是它们体表的肉瘤。
　　“首先确定它们是活的，该让特调局派人来…”
　　“不要觉得这种情况很罕见，你接入特调局的网络重点关注云岚境内，我肯定这几天类似的发现不少。”
　　古烟当然是刚刚看过才说这个。
　　被他提醒，其他人想到自己背后还有一个庞大的信息机构，顿时都醒悟。特调局的加密网站平时只是用来汇报确切信息以及做总结之用。大部分特调局成员都把它当成休闲时候翻阅的杂志看，这种网站只能在没人的时候看，还不能从里面下载出东西（但是有加密的便签指引），而且经常长时间不更新（特调局还有仅能在特定区域开放的网络，那里面有更完备的数据库，但显然不方便，而且平时任务多为一对一通知）。
　　但是眼下的异常情况很可能是全球都会出现的，保密等级自然就下降了，放在网络上刚刚好。
　　“杀人树，跟这个不一样。”易源小声喃喃。
　　“你现在拍几张照片上传立刻就可以被置顶。”古烟用恶魔低语（在人背后压低声音，同时捏起嗓子）提醒道。
　　“还有之前的地下巨石。如果那也与灵气复苏有关，目前看来，灵气复苏影响的主要是生物，是不是说，我们脚下的山，很可能是…一头巨兽。”吴华一拍手得出一个有意思也让人恐惧的结论。
　　“真是聪明，我们安静一点，让它们，多休息一会儿。”古烟嘴角向上一咧，借助零散的光线做出一张可怖笑脸。
　　“你真该去拍电影。”易源一边说，也把自己的元素能量散步出去，空气之中闪过一道微弱的电光，如果不事先知道很容易误以为错觉。
　　“从脑电下手，确实有大脑，我还不能解读脑电信息，不过我的感觉上是，它们的脑电信号与人类非常相近。”他立刻又试着检查其他婴儿。
　　“那就是一般孩子，那正好，现在有树给它们提供养分，没我们什么事，走吧，之后肯定还有更多…”古烟一句话没有说完，他刚要说的更多奇景，已经主动出现在眼前。不过它们的模样很难看。
　　“刚刚是不是有人说，灵气复苏受众是生物。”
　　“是我说的，我承认有点乌鸦嘴的成分了。”吴华苦笑道。
　　易源：“但它们为什么都朝我们过来了？”
　　黑杰克：“也有可能是我们身后的树。”
　　吴华挠了挠头，脚在地上重重跺下，从他的脚掌落地的位置起始，一道地震波射向其中一个丧尸…
　　镜头向上放大，周围密密麻麻有数百道颜色暗淡的身影，那头被击中的丧尸被弹飞出去的画面在数百道可怖身影之间并不显眼。
　　“如果这也是灵气复苏带来的，地球就麻烦了。”吴华揉了揉眼眶，双眼从混沌里重新看清楚，长着蛆的、腐臭的、没有眼珠的、裸露骨节的…它们只有一张面孔，却可能是笑着的、痛苦的、瞪大眼睛的…无数种表情像外面的人一样。
　　其他人也因为他一句话想到很多危险、恐怖的事，心跳迅猛加速，好像按下了他们长期训练之后制成的开关。
　　“立刻向上反应。”黑杰克拿出几乎立刻完成特定区段号码的拨打。古烟却把收按在他动作的手上，“放心，没有那么糟糕，前面的结论，就是那个只对活物有影响基本上是对的，但是死物身上如果沾惹了太多的人类意识，就会发生质变。某种意义上这是好事。”古烟笑着解释道。
　　“确实，这里的丧尸没有完全变成骨架的，换一种说法，它们还很新鲜。”
　　“你的说法好恶心。”古烟鄙夷地看了他一样，这无疑强化了新鲜这个形容词的左右。被风一吹，恶臭味从尸体身上被吹出来，灌进五人的鼻子里。古烟反应快，立刻就用气流抵挡住恶臭气流。
　　易源也没有解释，身上雷光大作，“全部清除，还是留下一个特别的？我觉得还是打个电话让后面的人收拾吧。看看那头表面披上了一身蛆虫铠甲的。太影响胃口。”
　　“我姑且先说一句，接下来请不要把我当作高等战力，在主线上我的战斗力跟你们差不多。”古烟说完却没有动手的意思，而是转身面向那棵长着与人类婴儿无异的果实的树木上。
　　“我看家，你们上。”
　　四人也没什么意见，四道身影各自一面，直面长着蛆的尸体。战斗力上当然是全面碾压，虽然是‘成精’了，但新鲜丧尸们，显然没有太高的修为。但这些东西凭借它们恶心的外表就能对人造成伤害，而且没有漂亮的护士僵尸姐姐修正人对尸体人的误解。或许这是第一次人类与僵尸生物的有记载接触，那么僵尸们得担心了，它们给人类留下的印象不好，以后可没那么容易改回来。用正规一些的说法，这就是一场妥妥的外交事故。
　　四个人基本上转了一圈，最后留下一头已经没有臭味的绑在地上。
　　古烟四分钟里一直看着婴儿树，他那副惆怅的、装作认真的样子让人觉得下一秒就会吟诗一首，加重中学生的负担。
　　他其实也有那么一瞬间闪过类似的想法，不过细究自己的文学功底之后确信不是那块料也就放弃了。“发现什么了？”
　　古烟习惯性摇了摇头，之后又补充一句，“我发现，这个孩子的长相越来越像我了！”出口之后他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吓了一跳。易源仔细对比，发现还真是，距离古烟最近的婴儿的面孔真的能看到古烟轮廓。
　　“嘶，这个家伙是想通过变成人的样子，博取怜悯，谋求生存的机会，真是智慧。”吴华也认真看了看古烟和那个婴儿，得出这样的结论。
　　“靠，这不是离婚超导体吗？再过几分钟，谁看到它不说是我儿子，我得躲躲。”说着他跑到黑杰克背后。“你站到他面前，看他会不会改变。”
　　黑杰克还真打算试试，反正他也不损失什么。
　　“我有女朋友，我还是算了。”
　　“我迟早会找到女朋友，我也算了。”
　　“那我…天底下一定会有相像的人，这有什么好害怕的。我给你加油，黑杰克。”四人同时退到距离树百米之外。
　　大概过了十分钟，黑杰克忽然电话来说，他发现变化了，但不是原来那个，而是它旁边另外一个婴儿。
　　“看来那孩子认祖归宗的观念很顽固，我不能再过去了。”古烟站在一边，犹豫要不要去把孩子赶紧送去特调局冻起来，万一它长大之后越来越像他，到时候要他负责就不好了。
　　“等等，它到底是利用什么样的机制改变自己的外貌呢？如果选定特定目标，然后照着对方的面孔改变。那么它是如何确定目标的？如果目标在这被它观察的过程中换了一张脸呢？”他立刻想去实验。
　　走到黑杰克身边，古烟抬着头先看了看长相已经与黑杰克有两三分相似的婴儿，这种婴儿也没有足够的智力思考人类的面孔是随着成长而改变的，它飞快的选定目标的面孔靠近。而古烟认定那一只，则停止了变化，直到古烟再次出现，慢慢的恢复变化，不过这一次古烟变聪明了，他也跟着改变自己的面孔朝与他面孔相反的方向。
　　而这些婴儿只知道僵硬地复刻，大鼻子，比半张脸还大的鼻子，小眼睛，葵花籽侧面一样细长又狭小的眼睛，还有比起脸盆还要大的脸。
　　看着对面如同镜子一样复刻自己的存在，古烟不自禁笑起来，对方竟然也跟着改变，做出一张笑脸，对方笑，古烟更想笑。另一边黑杰克的也完美地把他的脸放在了一个最多一岁大的小孩脸上。两者除了大小就在没有其他区别，看得古烟也想笑，大概是他笑得太夸张了，上面的无面人又模仿得太到位，树枝一颤一颤，像马上要落果。
　　“我靠…哈哈哈，不能笑了，哈哈哈，你能不能别学我。靠，哈哈哈～”古烟笑得仰倒下去，无面人四肢小短腿短手也模仿古烟乱晃。
　　黑杰克忍俊不禁，嘴角画出弧线，这一点细节也被上面的模仿他的无面人学了去。这就更加强化了戏剧效果。
　　古烟笑得肚子疼，用两只手控制笑脸，强硬地捂住嘴，才止住笑声，但还是发出几声笑的残响，好一会儿才忍住。
　　“啊，不对劲，我的脚好像被捆住了。”虽然笑得很夸张，但对外的感知并没有模糊，不用偏头他也知道有两根藤蔓捆住了他的脚踝。黑杰克闻言猛地低头，他的脚踝上也有藤蔓，而且已经不知不觉融入他的血肉。
　　“或许这是一棵引我们上钩，然后把我们当成食物的杀人树。不过它为什么要接引我的大脑？”不只是脚踝，他们的后脑上也有藤蔓。
　　这一点古烟感觉更加明显，而且能够明显发现，上面的无面人正在模仿他的脑电波。在其头颅之中正在孕育一颗与古烟大脑越来越相似的大脑，恐怕就连记忆都会复刻。
　　“这个也在你们的计算之内吗？好啊，你们是想制造另一个我也好代替现在的我是吧！”古烟在精神世界兴师问罪道。
　　不过没人理他。
　　“黑杰克，你怎么样？不会顶不住了吧？脑袋后面。”
　　经过古烟提醒，黑杰克终于意识到脑后也有植物纤维融入他的血肉之中。“我想看看它能模仿到什么程度。”他任由藤蔓从他身上窃取信息，但守住了自己的生命力，并且对融入他体内的一部分特殊植物组织重点看护，目前来看，树还没有竭泽而渔，攻击他。
　　“我这么玩是有恃无恐，你的底气从哪来的？”
　　“不是有你在吗？”黑杰克也把话说得理所当然。
　　“你们那边怎么样？”吴华隔空喊道。
　　“打开终端，给你们看看。”古烟把终端镜头对准上面的无面人，它已经越来越像是古烟，就连举起终端的动作也一并模仿，但是终端使用的合金以及特殊材料它无法模拟，便只是用地下抽出的铁砂做出了个模子。
　　“除了脸，其他部位也会模拟？”
　　“甚至就连我的记忆它也照单全收。”古烟又把摄像头对准黑杰克，后者的样子更加奇异，他后脑位置好像多了一簇棕黄色的头发，整个后半身都被藤蔓缠绕，作战服被无声无息地消解，藤蔓将他半边身子的表面同化成植物粗糙的表面。
　　“欸？这不是很危险吗？需要我们的帮助吗？”
　　“不需要，他自个想玩而已。”尽管是一副惨象，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似乎还是非常地悠闲。
　　“但是他不会有危险？”
　　“等等看。”古烟和终端里的三人一起等着，等着树上的人越来越大，越来越重，树枝不能承载，便向下垂落，再之后藤蔓和树枝与无面人的连接处撕裂开。而无面人身上的植物的特征也飞快消失。纠缠在黑杰克身上的枝条、藤蔓像是知道继续也得不到成果收回树身。
　　“你看起来很不错。”
　　“就像你一样！”身影、语气、神态都别无二致。
　　“就像我一样。我一直想要证明，就算还有另一个完全一样的我，也无法代替我。所以我的…他们错了。”黑杰克直冲向无面人，双方在间不容发的时间里完成一次对撞。冰锥从完全一致的角度打在对方必然的防御角度上。
　　温度差让接触面产生一股强大的吸力，两人都不去尝试对抗这份吸力，而是抓紧时间，朝对方的脑袋挥出一拳。
　　“这也不需要我们帮忙？”
　　“人家不是说了吗？他要证明自己的唯一性。”
　　冰雾造成视野上的障碍，但古烟还是能看清楚，雾气之中，细碎却密集的冰砂发出咝咝的声音。在低温下，人体表的细胞活性降低，体感细胞敏感度全面弱化。直接结果就是细砂带来的痛感难以察觉，如果对手不是自己，他可以用这种方式耗死对方，但两人完全一样，并且拥有同样的记忆和性格。
　　双方同样警惕是对方所有形式的攻击。
　　“让他们打？最大可能不是两败俱伤吗？”
　　“不，当然不，就算是一样的个体，也有很大概率出现一面倒的情况。”易源细想之后说道。
　　“为什么？”吴华还没有想明白。
　　“因为他们都会采取超出自己意识的作战方式，用没有经验积累的局外人的本性的角度。也就是说，他们会很有可能把结果从天平上放到硬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