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辅助不带眼还抢人头啊
“救命，我…不会游泳！”古烟伸出两只手，尽力让自己的脸浮出水面，“救命！”
岸边商量中的几人见状都向古烟靠近，多少有几分关心，“如果我真的不会游泳，是不是就变成，你们救我一命，然后我感激涕零把位置让给你们这样了？”古烟结束溺水的挣扎，以仰泳的姿势自鸣得意道。
“又或者我恩将仇报之类的，是的没错，就算你们救起了我也不会给你们好脸色，因为显然你们就缺这样一个契机，所以老天给了，这里面的因果关系是你们把我置于危险，然后又救起了我。”飘浮到岸边，他顶着一身湿漉漉上岸，然后猛地把头发撩起来，因此飞射出去的水珠落到放生派的一伙人身边，不少还直接落到人身上，再者就算没被水珠击中，心理作用也会导致身体发生相对反应，所以他们对古烟的恶感因为这个动作，肉眼可见地上升。
“把他送回大自然能帮你们得到什么？”古烟突然问道。
自然是好一会儿没人回答，带头的见气氛冷淡，才勉为其难解释道：“只是追求内心的安静而已。”
“不错，真是不错的说法，你们呢？你们说得让我满意，我就同意换位置，这附近有不少我引过来的鱼虾，你们不想让它下去大吃一顿吗？”虽然乌龟根本没有挪位子的意思。
“我的原因和哥哥一样。”
“嗯，不错不错。”古烟叉腰点头，纠缠到一起的头发又因此滑下来，他轻轻甩动，想要让头发没那么碍事。但不管是动作的幅度还是角度都有偏差，总是不能如愿。他当即掏出剪刀，这一剪刀下去，真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灵霜的鱼钩立刻飞过来，拉长足足三十米的钓线联系古烟的头发和灵霜手里的鱼竿。
“看看这算不算是缘分！”
“别拉，钩到我头皮了！”古烟表情冷淡，头上的血丝定力就没有他那么好，它们汇聚在一起，从他眼前流过。
“你真的没事吗？”放生队伍里的一个女孩想象不到古烟的头发下面是什么样的伤口，但不充分的想象已经让她害怕。
“没什么，你们继续说，放生这只乌龟能给你们带来什么，如果你们的答案让我满意，我就让它在这里住下了。”古烟捂住伤口，摸索着拉出鱼钩，那只粘着古烟鲜血的鱼钩被灵霜收回去，经过了很长的水路，在落进水里的一瞬间似乎还有鲜红色扩散开。
“你是什么？”一人强自保持冷静，但他的问题非常不明智。
随他的问题之后，其他人也都想到一些奇怪的地方，然后就产生一些莫名其妙的联想，比如为什么要到这个荒郊野岭钓鱼，比如刚刚见面是，这三人为什么表现的那般僵硬，再比如古烟之前好像没有影子（完全是脑补，正午时候太阳光直落下影子本来就下，古烟又站在石块垒砌的不平整台面，视线遮挡严重），还有小梦梦现在还抱在怀里的鱼…
“你们想说我不是人？算了，我只想知道你们放乌龟是因为什么？如果有意思的话，我就满足你们的要求。”
“只要说了，你就放我们走？”
“不，不要听他的，我听说，鬼都会诱导人做出某些行动，只要行动完成就会被夺舍。”
“社会主义继承人血脉加护，神鬼不近！”
“为什么今天发生的事都这样没法如我所愿。”古烟一巴掌拍在脸上。
“小心，他要恼羞成怒了！”一个不相信科学青年挡在前面，并且推挤着其他人后退。
古烟再不乐意搭理他们，正巧这个时候，海竿队里有一竿忽然发生抖动。
“水鬼！”在这一声喊之后，放生队伍没有维持住秩序，小青年们作鸟兽散。而古烟飞快地靠近钓竿。“上钩了！”
古烟表现远超平常的耐心，小心翼翼地把海竿托在手里。钓竿上却有一股力在向下拉扯，古烟脑子里一一闪过钓鱼的信息，鱼钩的大小、鱼线粗细、鱼竿的承重量…在这些数据下做出判断，这次应该不是空竿，他将要成功完成零到一的突破了！
水面因为竿尖的不平静和波动，这正好是系了浮漂的那根钓竿，浮漂也在不住晃动，水下有鱼的概率大大增加。古烟按照钓竿使用说明，启动前泄力，阻力增加，之后他试探着出力，让钓线更多地离开水面。遭到的反抗也急剧增加，水下面很可能是个大家伙。
他要尽可能真实地享受这场角力，向上拉动钓竿，浮漂也被牵动，像是被拽住的风筝。鱼竿竿头弧度更让人惊心动魄，就算知道鱼竿用材讲究，但也不免担心钓竿前头这段，落得鱼去竿断。
“需要帮忙吗？肯定要吧！”灵霜上来凑热闹，打的主意完全就是鸠占鹊巢。古烟才不让她碰钓竿，故作踉跄两步，“这鱼力气好大！”
“嘁，就算你钓到还不是要便宜到我嘴里。”灵霜装作不在意，但眼神分明是挂念着，牵绊着，忧心着，期待着…
“古烟收起你的轻视，端正态度，好好想想，这是一条鱼，活生生在野外生活了数年的鱼，它的出生并没有比人卑贱，它的生存也同意闪烁着生命光辉，现在你在跟它搏斗，在与它进行一场不对等的战斗，你的鱼钩刺进它的上嘴唇或者两侧，乃至是下嘴唇，它饱受痛苦，但因为求生**，并不放弃挣扎，尊重它，给它一场生存之际收场的较量。”感受这钓竿上传来的力量，古烟真实感受到那是一条活生生的神气的大鱼，钓线在水面上拉直，古烟稳稳握住钓竿，对接连滑过水面的浮漂无动于衷。
“你应该用力一拽把它拽出水面！”灵霜在旁边看着干着急。
古烟甚至没看她，或许对于吃鱼她足够内行了，但钓鱼这件事上，她还远远不够格，古烟在用心感受这条鱼和钓鱼这件事，是那种在寻常仙侠小说里足够让主人公顿悟某种剑法或者心法，在自然科技文明里足够帮助主人公联系起某些现象的理学规律的那种参悟。
所以啊鱼钩，不只是鱼钩，而被联系起来的鱼和古烟都不再是他们自己，他们彼此了解，彼此经历对方的生活，彼此感同身受，所以也不再存在钓鱼和被钓起的关系。虽然水下的鱼可能并不是这么想的，虽然实际意义上看，古烟只是一个残忍的渔夫，正在收割一条性命，但架不住他不要脸啊，他就是要觉得，被他钓起的鱼是另一个他，一样碌碌无为，并且在看到别人的光鲜之后因为嫉妒产生仇恨，最后心疼自己。
随着思绪播散开，被鱼钩缠住的大鱼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垂死挣扎的困兽之斗的风烛残年的回光返照的时候，古烟记忆之中多出了一份记忆，而大鱼的记忆到此结束。
起杆、收线，古烟看到了被他钓起的大鱼的真面目，他带着十分的错愕，继而表现出愤怒，它欺骗了他，它应该是一条红彤彤的镀金大鲤鱼，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青灰色的身体，残破的鱼鳍，巨大的口器里还有尖利牙齿，它太丑了，古烟不承认自己是跟这样的一条鱼交心，而他记忆之中的画面也处处充满违和，这是罪孽，是让他仇恨的虚伪。
他自以为的理解钓鱼了，但其实他嘲笑灵霜的想法会落到自己头上。
“还真大欸，会不会有十五斤？”灵霜并没有在意丑鱼身上的斑纹和浮肿，干扁的头和无神的眼睛，而只是这份尊重和自尊都至于灼伤古烟。
“够了，赶紧把它杀掉，我要立刻喝到它的汤！”古烟大声呵斥道。
“你这是…又犯病了？”灵霜把鱼头对准古烟，“龙吐水！”
不过手里不知名的丑陋大鱼并没有配合，它装作休克，一动不动，眼眶上是用实心的乒乓球塑料纯手工捏成的眼珠。这双眼睛让它像是玩具，或者模型。
“虚伪的表象，你只是装作高尚罢了，装作不在意对方的缺陷罢了，你所在的生存环境比起一般人高尚在哪里吗？只不过你尽量克制自己的厌恶，企图用自己的忍耐换来人们对你宽容的印象，可笑，丑恶的利益支配者！”古烟摇头不屑与灵霜交流。
“等会你准备怎么跟我道歉？今天我心情只有一般般好。”灵霜捧着大鱼，尝试挤开它的嘴巴，画出O形。
“道歉？哼，我现在就要，抱歉，你知道人总是会有那个时候，就是特别想要批判一些人和事的状态，这是正常的，但是我并不因此推卸自己的责任，非常抱歉。”古烟抱拳偏头，以示羞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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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途抛出去的钩子在水里畅游一圈之后回来，并且因此多了些许质量，那是流水两岸的水草。钓鱼传统的漫长等待并不适用于路亚钓法，夜途每时每刻都在动作，偶尔停顿在水草边，那也是在模仿小鱼进食。
“竿尾落点肚子，以此为支点才好发力。”才说新手钓鱼会由运气加成，地球OL的策划也想要思考留住各行各业新人。夜途手上的钓竿就向上传递到一股陌生的力量。
“上钩了！开战了，看起来是大鱼，夜哥哥加油！”瑞玲顿时雀跃，这一片并不适合她钓鱼，饵笼能把大鱼引来，但她用的小号钩子，没法把鱼钓上来。她钓线上的六个鱼钩看起来唬人，全部加在一起也经不得一条三五斤大鱼的折腾。加之夜途也在适应钓竿和这项技术含量颇高的运动，两人至今还没有见过午餐一面。
有鱼上钩，夜途表情登时严肃起来，两只眼睛不着重在鱼钩所在位置，而是四处游离，由此判断上钩这条鱼的大小、种类、以及周边情况，若是鱼线被牵扯进水草丛生区域，他便不能发力，让自己的线被割断，鱼一点也不傻，甚至在与人类数千年的钓鱼演进之中保留了非常多的逃生本能，它们不能够理解人捕捉它们的方式，但很容易拆穿鱼饵的伪装，以及钓鱼人的思路。
路亚卸力的声音在钓鱼人心中的地位不低，夜途虽然还无法共情，但已经能够理解它的意味，他把鱼竿竖直，竿尾抵在腹部，稳稳拉扯住鱼竿，不给中钩的鱼了解他的机会。
中钩之后挣扎至筋疲力尽也是鱼的本能，但还不够聪明，个别种类甚至会短暂地装死，在钓鱼人取下鱼钩之际再把力量使尽，争取得一线生机。
看钓竿弯曲的弧度，瑞玲就知道是一条大鱼。
“收线…”她不自觉跑到嘴边的话借助出气的空隙吐出。
夜途也是第一次钓到鱼，钓鱼不同于其他捕杀猎物，否则他干什么都是出一剑解决的技术方案就能生效。
古烟闪现，他第二次被灵霜踢进水里，自觉已经钓到一条，心理多了几分惰性，就又开始四处摸鱼。
“看样子是条大鱼，快快快，今天能就用你这条鱼炖汤喝。”他还在空间袋里找渔网，夜途抛出的这一竿距离岸边接近二十米，现在鱼也在二十米外扑腾，不用长渔网杆恐沿途生变。
“收线…”瑞玲聚精会神看夜途聚精会神的样子，他们两个真是天生一对，渔轮收合，水滴轮收线的方式也是一种让人看不腻的规律动画。
线路顺滑，经过导线圈，最终流进水滴轮内，线圈对头还没有出过水的鱼被迫向上游。水面就有它蹦达出来的水花。
落水的声音和出水的声音没有太大区别，一条大黑鱼甩尾破开水面，但它破水的动作可不是为了加速出水，夜途发力十分大胆，收线的速度也在加快，鱼在落水之后，还没有三秒就再次被迫拉出水面，古烟看准方向，把长杆伸过去，再有下一次破水，就能等它入网。
但鱼在紧急情况中的处理并没有差人多少，它知道自己在接近岸边，危险意识提高，第二轮猛发力，就此于夜途对峙，回收钓线的速度不得不减慢。
而夜途不动如山，钓竿本身还是保持一定角度支在他肚子上，没有左右晃动，就像被夹在石缝中。
“让它出来，我肯定能抓到。”古烟缓缓把网子落进水里，但网面距离鱼线还有个一米左右，他的动作就像是所有人都被分配到任务，只有他无所事事时候，正好遇到检察，不得不找点没有必要的事情装样子摆弄几下。
鱼和人较量，夜途把线一收一放，鱼有把线一放一收，两者都想要用这种方式消磨对方的精神和体力。
鱼几次转身，线在它头上摩擦，夜途通过手感的变化，猜测它的动作，在它即将发力之际，就特意放掉一些钓线，黑鱼因此一头撞上去，提前把力量耗尽，然后被钓线压进肉里，钩子拉疼它的伤口，但疼痛与死亡相比，一定是前者更加轻松。它了解死亡的概念，或许很久之前它就失去过伴侣或者朋友。
古烟拍了拍水面，提醒黑鱼不要撞到他的网上。鱼又兜起圈子，独独绕开古烟拍水的一侧，这场拉扯看样子会持续很久，而凶悍的黑鱼恐怕还是第一次这样提心吊胆。它的体力快要耗尽了。
对抗左右的拉力要艰难很多，夜途知道这是他的缺口，而鱼在几次摸索之后也发现，在它朝向钓线相反方向时，遭受的阻碍是最大的，而左右两侧则要小许多。它开始朝两边游，沿着河道画出一弧线，鱼从古烟的网前面划开，夜途也在出力，因为黑鱼把力量用在左右两边，他收线的速度也会提快很多。黑鱼确实获得了速度，但它的速度是靠近岸边，靠近死亡的。
古烟从钓竿下面经过，朝黑鱼冲击的方向跑，这下子黑鱼距离岸边的距离不远了，古烟可以用渔网刚好捕捉到。
“我看你怎么跑！”要说几何，一条鱼是玩不过两个人的，古烟算好鱼的‘落点’就把网子侧放在落点前，夜途也保持发力，黑鱼一头往前扎，它绝对想不到在它前面会有一张正好能把它兜住的网破开水冲下来。
古烟感到受力，这表示鱼已经冲进网里，尽管共同进化多年，鱼还是不知道反向游才能掏出渔网，古烟翻过网面，一手做支点一手加力，把长达五米的杆子抬升出水面，网兜里就是那条青黑色的尖头鱼。
它在出水之前妄图伸直身体破开网面，但不合理力量作用方式，也不过是在做无用功，它最后挣扎仅仅维持了三秒，三秒时间，它已经被古烟带到岸上。
“比我钓到的那条好看。不过味道未必比我的好。”古烟伸手去抓，不过黑鱼身上滑不溜湫的皮肤分散了力量，反倒是会被它借力向上游。这才一会儿，它就知道平面上的八个方向都没有出路，只有向上冲才是机会。但到了这里它的气力和精神都已经大大折损，就算模仿那一匹有梦想的狼留有余地，它也已经试不出正常时候十分之一的力量，这样的力量是不足以对抗古烟的。命运如此，它该死了。
我知道古烟又打算批判我，不过只要我接下来把镜头拉开，把他的话当成耳旁风，就不会有任何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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