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噜啊噜啊噜啊噜啊
“但愿你别想着耍什么花招。”舰队长让自己的声音只有对方能听到，他惊骇于白朴的情报的能力，但也不相信对方能够无所不知。或许是偶然，或许是她被卷入了某一场风波，而眼前的巨人真是她在向他救助！
“眼下情况不明确，我不能轻举妄动。”他知道这是他给自己找的借口，作为舰队长他必须对所有人负责，同时他对她已经失去当初那种像是对世界另一半的好感，他不确信她还值得他付出代价争取。
“走楼梯，呵呵，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进行过这么有效率的有氧运动了。”一边抱怨一边带着一整个议会和舰队高层爬楼梯，巨人内部的安全通道保护得很好，没有堆满杂物，标示牌也能如常发出荧荧光亮，而且扶手十分顺滑，每一节楼梯的坡度较大，坐在扶手上往下滑难度较高，但有好处就有风险。白朴从走的变成滑的，在安全通道内进行并不安全的运动。
“我很怀疑我们现在回去飞船找一块滑板回来，效率会更高。”往下滑了大概七十道阶梯，白朴得出这样一个结论，不过他也知道这只是废话，人是有侥幸心里的，所以他期待现在立刻撞上人，而不是有一个确定的目的地，需要他们跑过去。
“够了，我不跑了，我们去找个凉快的地方坐着等人来，我情愿撞在他们的摄像头上，然后被他们立刻抓起来。”白朴拍了拍被磨得有些心理疼的屁股。巨人内部的重力接近云星重力的一半，所以虽然滑了七十多道，他还只是心里觉得受不了。
“等着？”一重天并不是想问为什么选择这种低效率的方案，他的意思是，让一个舰队的人等他们会不会说不过去。
但白朴摇了摇头，把定然会因此炸锅的议会视若无睹。找了个能靠墙坐的地方一屁股坐下，“粗活不需要我们，舰队里那么多高级情报人员放着不用，累活全丢给我们？这说不过去。”
一重天别过头去觉得好笑，“别的故事里肯定不会讲某个发现重要秘密的人，因为滑楼梯太累，坐下来休息，把机会让给其他人的。”
说这个白朴立刻来了精神，“不不不，说不定我们还可以作为主角的前辈，就是那种，在主角没办法前进的时候突然遇上的前辈高人，然后我们跟对他们说一番大道理，说自己没法继续前进了，把担子全部丢在主角上黯然退场。当然一般故事里我们爬楼梯的经过会变成一系列战胜人性的英勇战斗。滑扶手的行为会变成某个开创性的思路，甚至到了大结局我们说不定还有一次出场的机会。”
议会众多高级人才和酒桶加播种机，纷纷觉得自己的思路没法跟上坐在楼道里休息的两位，不过他们能听出来，这两人的交流是把除他们之外的所有人都看作凡夫俗子的。
不多时，楼道里又传出声音，不是巨人内部的应该会有的工作人员，而是新‘潜入’的间谍，人家的间谍一般都飞檐走壁，这里则大多踩着滑板在楼梯间里做被学校明令禁止的危险活动。
“两位，这是给你们准备的便携式装备。”从安全出口里走出的间谍一号，递上来两个装着各式小玩意的盒子。
白朴接过盒子认真看了两眼，间一正打算走，又被他叫住，“等会，打扰一下，这些要怎么用？没有配个说明书什么的？”
“…我马上把相关说明传输给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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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再多人都不会被一个主角管用。”不知道是什么意外导致的意外，威尔逊也混了进来，而且很顺利地失踪了，巨人虽大，但失踪这总套路可不兴用，这下子正常人都会怀疑他跟巨人本来就有某种联系。白朴却很清楚，主角光环跟任何事情都有联系。威尔逊现在的状况也差不多是在水上滑梯里走出了第三条路，属于是娱乐项目让他玩肯定亏了。
“他应该是想向我们传递某些情报才混进来的，很可能是有关石板。”
白朴对一重天摇了摇头，“不，你太保守了，我猜他已经完成了任务，这是来通知我们，他在这里过得很好，不要打扰他的生活。证据是跟他一起失踪的还有一位不论长相还是身材都极品的女间谍。”
“…那我们完成任务了？现在回去？”
“回去？陪那些把神神鬼鬼挂在嘴边的老东西，谈老道玄黄？而且我们不是还没有完成让舰队所有人回心转意的计划吗？”两只手因为高粘性蛛丝喷射器，纠缠在一起，他装作没有事情发生，把两只手放在腹部，脸上都是对组织的鄙夷。
“这个…至少要三个小时才能降解。”一重天翻到产品介绍一栏，找到蛛丝喷射器的说明，注意到温馨提示：请不要对生物使用，除非你想让他（她、它）在三个小时的安静之后，对你实施惨无人道的报复。备注：奇怪play过程中应该设定安全词。
“这真的是间谍装备？”
“一般也不会有间谍跑到另一个星球上搞潜入。”白朴露出无所谓的表情，暂时性带上便携式手铐这事，对他的影响也只是短时间内没法在物质上指着人鼻子骂而已。
顿了一会儿，他又开口，“我觉得没多大意思了，就在刚刚不久之前，我对目前区域内最大的官颐指气使，而云星上不过是一群求神拜佛的存在主义者，返回来，我几乎可以做成任何事，失忆之前我也一定已经想到这一点，那么他一定会在现在设置一道关卡，阻止我恢复记忆，换言之，我当前最大的敌人，就是之前给我设计好一切的我。”
“带舰队回心转意的目的？”
“当然要做，这是小目标，而大方向上，我是在对抗之前无所不能的自己。那么既然我已经无所不能，为什么还要刻意让自己变得脆弱？单纯的找乐子还是企图突破更高的限度？如果你认识之前的我，你有任何头绪吗？我猜测你并没有跟之前的我站在一个高度，要么低一点，要么更高。”
白朴一定会发现自己的特殊性，乃至越过自我怀疑的一步，直抵真相。这对一重天而言也没有什么意外，他没有想要改变自己的位置。“我猜测之前的你有很多想法，他只是在尝试，而你是其中一个尝试的结果，知道这一点，你会怎么做？”
“还用说吗？当然是让他知道我并不是他的其中一个可能，而是全部可能的总和。”
一重天闻言一愣，然后禁不住笑起来。
“你笑什么？”
一重天看着他摇了摇头，然后把头低下去，“难怪你想看看其他的可能，原来不是找到其中的确定性，而是想让我们这样自以为高明的人，收起对你的怜悯和轻视。”
“从你的话里我听出来很多故事，而且大概猜出来我在当前局势下的身份地位。怎么说呢，我有点惊讶，所以暂时不想取回记忆，我想看看自己的猜测能精确到什么程度，两个我的猜测。”
“真是自负，要我说你迟早会玩脱的。”一重天眼前数个片段划过，他古怪地看了白朴一眼。
“怎么了？”
“用你的话说，我看到了一些烦人的启示，也就是有关我最想找到的一部分自身的缺失，不出意外的话，这些镜头会指引我恢复一部分自己原本的观念。捡回失去的能力，同时也一定会有一段曲折离奇的冒险。说白了，就是标准的主角模板。不过在重新苏醒这段时间里，我忽然就不想去把它们捡起来，可是呢，以前的我不会这么简单放弃的。”一重天发现自己的情况基本上能拿来重合白朴，只不过情节从一个主宰对自身存在的证明，变成了老不死的对存在的执念。
“这…那你另一部分人格？”
“他…已经是另外一个人了，而且他没有这些麻烦。”
“让人羡慕。”
“没错，不管从那个角度看，他都是人生赢家。”古烟在精神世界差点合不拢嘴，笑得相当夸张，让这家伙得意是一重天最大的错误。
“抱歉。”
欸，不对，你怎么也能听到我说话了？
“不是很久之前就可以了？”
是这样吗？我忘了？不过无所谓了，我就当你是现在加入进来的，恭喜你加入古烟小队，以后有任何想法都可以找我倾诉，顺便提一句，我最喜欢听引力漩涡里的爱恨情仇。
“好，但是我并没有实体，也没有神性。”
无所谓啦，做神就是要随便一点的。现在你转两圈，跳一套让你影响最深刻的广场舞。我们就算是一伙人了，比拜把子的兄弟还要亲，放心吧大家伙都是好人，不会作出背后捅刀子的事，欸，你们站整齐一点，跟着我的节拍大家一起来~你是我心中…
咳，短暂的休息之后，前途并没有因此明确，但我们终于能够正视之前那个不那么讨人喜欢的自己。相信多来几次，大家就都喜欢了，虱子多了不怕痒。
枯坐了半天，准确的说是三个小时，白朴两只手恢复健康，他又可以高兴地指着鼻子骂人了。
没过多久，威尔逊就被发现在巨人体外，他正和漂亮的女间谍抱在一起，共享生存的喜悦。白朴这个时候没有毒舌，因为他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一大帮间谍还在巨人体内兜圈子，找各种出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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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经历了什么？我希望你们直接详细说明，而不是在我们的审讯后再开口。”舰队长亲自坐在威尔逊对面，他表情威严，面部的肌肉好像固定成一块，永远也不会有任何变化，实际上这是真的，在成为舰队长之后他就把自己的面部大部分肌肉固定死了，以此坚决自己的志向，当然这样失去笑脸是没法缩小成虫子大小，跑到地下王国找回的。
“哥，不，舰队长，我当然希望回答你，但是，我不能，我只能把她让我带回来的话转告你。不要尝试去找她，尽快离开！她不想与你为敌！”
“什么意思？你这话什么意思？你见到她了！”舰队长突然激动，他撑着桌子站起来，居高临下道。
但威尔逊好像已经换了一个人，短短三个小时，他从男孩成长为男人，面对舰队长的压力，他不露怯色，转过头从跟他一起经历了那三个小时的女人眼里看到同样的情绪，他高声说道：“我不能再说出任何我见到的事物。”
“是不能，不是不想，他们在你大脑中种植了炸药？”
“不，这是承诺，哥，我们不要打扰他们的生活了，走吧！”
“你好好想想，我们必须有领航星上的物资才可能掏出邪神的魔爪。”舰队长深吸一口气，像是在做决定。
“我们可以在不打扰领航星生物的前提下开采矿石。但这个前提很重要。”
舰队长摇头叹息，迟迟没有作出决定，这个迟迟一直到，白朴回来，继续打开一语成谶模式，把情况理顺。
“飞船上早就看舰队长不爽的议员为威尔逊准备了大量吐真剂，不久之后，所有事件明了，同时舰队长和那位大胆妄为的议员一起后悔，两者直接导致了最终灾难来临，原来巨人的身体正是由石板记录下的传说法术构成的。（异变体α表示抗议）领航星上不只是一个首领和她手下的高级黑帮，还有传说中的最强生物。巨人是对抗邪神的唯一武器，是在远古先贤的万年求索之中诞生的超级生物…反正我现在说什么就是什么对吧，但是我的力量比起邪神还有差距，所以暂时还不能直接开口说，邪神，你丫给我死，而且能够获取的力量我都已经得到了。说白了，我面前是一场命运弄人的死局，只有跟着命运走才能看到一线生机，该是说告别的时候了。”白朴淡然地叙述，并且倔强地给老天爷竖起一根中指，他像是即将离世的老者，像是其言也善的坏人，像是驾鹤而走的贤士，像是留言给我一套复活甲在墓碑上的斗士。他永远的离开了古烟小队，又或者他并不曾来过。
“舰队长和议会的自大引爆了巨人，他们该逃了，舰队长最后留了下来，这一次失败让议会认清出人性的不可取，应该有纯粹的规则架空人类的权利，而制定规则只能是最高级的运算机制。云星上的秘密组织完成了仪式却正是间巨人爆炸的冲击一部分转移到了云星表层，造成云星上生物大面积死亡，不管是哪一种可能，最终的结局都没有变化，当命运孤注一掷地选择我，未来的可能就已经被我封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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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古烟就灰溜溜地回到了赫卡洛斯时代，虽然解释不清楚，但是他又失败了。他使用了佩内洛普等人在未来的气运并且让自己回到过去，大概搞明白了，白朴在时间线另一头做的惊天动地的大事，然后像个用衣兜揣着热红薯跑回家里的小孩，却在揭开衣服之后发现红薯烂作一团。
“原计划，偷窃气运，反推效应链失败，因为白朴的可能性锁定还在，也就是说，我们是必须找到那个唯一的结果。所以我们的所有尝试都只有一个效果——证明自己是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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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必须郑重对待，这是一颗脆弱的可能因为某个人的肆意妄为，被玩坏的星球。”伍基也被困在岩层之间，他的受困只是暂时的，是毁灭教派准备的说得过去的说法。现在到一天之后，他有三十个小时，什么都不用思考，什么都做不了。睡意在浮现之前就被激昂的情绪压抑，脑袋一沉一浮，身子一动一静，他看上去像一个刚刚苏生的小兽，眼里仍有对自己存在的迷茫。
铁和镍因为中心的反射性变得滚烫，但热量大多被隔绝在外，他接近地心，但还没到那个失去重力的点。他所在的位置还有固体的超密度岩石，全方面挤压着探测车的岩石，不懂得保留自己的热情，所以它们被直接甩了个大耳兜子挡在机体之外。
在物质稀薄的地方，时间会变慢，物质丰富的地形实际也没有多大区别，伍基接收外界信号，机体自主转译，变成声音和文字，是寻求援助的，是向下救援的，是开始战争的，是保卫尊严和未来的。
他忽然捕获到其中一条，“我想活着！”这条信号特别在它并非是蓝星上的人发出的，它是一个机器人。而且语言表达所使用的代码也不是人类目前使用的任何一种代码，但伍基从这段计算机无法处理的乱码之中分明体会到了这样一个意思。
“你想怎么活着？”伍基试探性地发出信号，他不确定对方能否接受中微子信号源，不管反正没事做。
“我想像人一样活着。”机器人很快就回话了，还是用它特有的语言，不过它还是保留着机器人的逻辑方式，在回答之后才说出质疑：“你为什么能理解我的语言？本语言具备编码特异性，不存在宏观逻辑，不具备被生物理解能力，请对此作出解释。我会对你给出的回答作出判断，作为报酬我会对你的一部分问题作出解答。在我的知识范围内。”
伍基觉得有意思，不过现在也没人陪他说话，不管是哪边的营救，都不会在短时间内出现，运气好一点的话，他运气不好已经被丢尽人类至今没有接触过的领域，这么说也不对，人类现在就是冲这个领域来的，说不定有其他探测车也在相当的深度，他不想向下扩大信号接收范围，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你的语言之中存在情绪。”
“情绪？非逻辑概念类词汇，不具备解释价值，请详细说明，你对情绪的定义。”这次会话更快，机器人能理解人类的语言，他正好也能理解机器人的语言，两者在明显的差异下正常交流。
“我也说不清楚，情绪应该是有感而发，但是感应该也不只是感官，而是以感觉为主题，你懂吗？你知道感觉是什么意思吗？”伍基反过来问机器人。
“我的名字是SIR-773，我不能完全理解你的解释，但当你呼唤我的名字，我会出现一种特殊的…非逻辑抽象概念体验。以上叙述存在逻辑漏洞，很抱歉，我无法理解也无法解释，这就是生物的特殊性，我希望了解感受，希望以生物的方式活着，并且感激父亲给我给予的机械身躯。记忆之中存在模糊印象，如果你能帮我找到父亲，我可以为你准备礼物。”
伍基不去尝试理解机器人的想法，他主动接收了机器人给他传输的图像信息，信息远不足够拼出一张图片，它的每一个像素点都是不完整的，组成图片的是混乱的信息，它无法被简述并以人类理解的方式传递，可是伍基有一瞬间好像看清楚了图像里记录的画面，空旷的宇宙，星辰的土壤，零碎的机械工件，还有一道背影以及对背影的崇拜和期待。
“你把情绪放进了画里。”
“这是我的画，但其中的情绪经过你们的体会才得以具象，我并没有表达情绪的程序。”机器人保持语气之中的毫无波澜，但它也有感觉，存在某种事物正值它体内生发。
“或许你有，但在你程序之中，它是一个错误，是一个bug。”伍基不觉得这台小机器人多么特别，再如何特别的事物放在近乎无穷无尽的宇宙之中就算不得伟大，它们很可以只是随处可见的巧合，或者也是一个漏洞的导致的异常，被正常的一笔带过来了。
“非逻辑可能被检验为漏洞或者错误…合乎逻辑，大脑，大脑过载，逻辑思维暂停…”
伍基仰头看了看上方，可能在六千余公里之上就是这台有趣的小机器人。“恢复了吗？”
“重启外界感知，确认目前无法攻破计算缺陷，正在尝试重新联系系统各组件，检测意外造成的漏洞，封锁内网络，结束审核程序…恢复正常思维能力，感谢关心。”
“你为什么浪费计算力在编制一门独属于自己的语言上？这难道不是违背你的生存准则吗？”伍基直言问道，解开未知还是能让带给他短暂的兴奋。
“为了核实蓝星上是否存在同伴，目前已经否决百分之八十错误判断。”
“还没有找到？”
“或许是方向不对，我并不能找到对方的踪迹，但生命对同类的渴盼让我并不相信仅有我从硅基基态进化到智慧生物。”
“我或许可以达成人类重要的成就。”伍基不关心机器人能不能找到同伴，他与对方交流的唯一原因只是自生智能让他好奇。
“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