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是这样嘛好

　　艾德开门见山：“这就是203，首领的母亲，首例逆转异化，且意识恢复的存在。我也忘记了她的存在，这个不能杀，而且应该保护起来。”
　　“那她跟弗莱的关系？”
　　“首领对她没有特别关注，应该是会在意。”费林坦突然开口。随后画面中203被送到弗莱的隔离罩外。
　　“不会起到反作用？而且这可是人类意识永生的重要材料！”阿尔及力不知道为什么对这个女人存有好感，看到对方惊骇的表情似乎心脏也被攥紧。
　　费林坦没有回答，甚至在隔离罩外设置了一层新的透明墙，把人送了进去。
　　203手足无措，越是接近那道熟悉的身影，内心之中的失落就越多。她知道自己做过什么，长达数十年的异化人记忆已经将她的人性践踏成渣，她丝毫不会期待能与儿子和睦相处一天，但唯独不愿意看到儿子死在前面。
　　“这有什么意义吗？就算弗莱德里克还对母亲对母爱抱有期待，他现在的状态就算用导弹轰炸都不会触动分毫，几声呼唤有什么用？”艾德瞥了一眼外部器械收集到的弗莱的状态数据，并不看好。并未理解费林坦冒风险输送不必要信息的行为有何意义。
　　费林坦也不做回答，忠实收集、记录数据，并且也没有松懈镇压。
　　在弗莱周围环绕着一圈高密度的能量和严缜逻辑的信息，就算只在边缘一般人也会被撑爆身体，而在这种地方身亡，注定不会有鬼魂亡灵之类的玄幻存在。
　　“不要让她再靠近了。”
　　“我并没有推动她，选择前进的是她自己。”费林坦使用脑电波转化语言传输道，他真正想说的是，203的行为不符合逻辑性，并不在他的运算范围，但使用人的一面去计算，他知道这种行为本身具备强烈的情绪，或许作用在已经不对物质世界表现表达的弗莱身上能有奇效。
　　必须承认现在这个状态的弗莱就像死了，他没有呼吸、脉搏，生物表征正在消失，如果不是处在镇压之中，可以接收能量补充自身，很可能真正脱离**。但后续是生是死就很难说了。
　　百年前有一位生物学家曾经预言，“人类真正认识到生命意义的一天也是人类抛开对过往一切生命认知的一天。”
　　弗莱就生命状态而言或许已经不再是一个人了，但这已经是代号203，曾用名伊维斯的女人最容易接触儿子的地方。她至少希望死在儿子之前。
　　“阻止她！”阿尔及力喊道，同时恶狠狠地看着费林坦。
　　不过三个男人都无动于衷，最多为了203的价值感到惋惜。
　　“应该也差不多了，你真的不减速吗？东风快递，使命必达！”夜途抱着一大捆腰带从半空中直插下来。不过喊话的是水晶片。
　　虽然因为叛徒属性，没有人敢信这个玩意，不过水晶片是有改过自新的想法的。“这是？看样子已经病入膏肓，我建议你们赶紧消灭他，虽然损失会很大，但这是唯一一个让伪神前功尽弃的法子。”
　　夜途把腰带丢进传送带，转身大量四周，对他撞出来的洞没有过多表示，因为就当前局势来看没有人会计较这个。
　　“你还知道什么？”阿尔及力对水晶片色身俱厉道。
　　“我还知道，效应链一开始就是伪神设置好的陷阱，是为了让你们把力量集中起来的好点子，不过这对你们好像已经不重要了。”
　　“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这不是正好证明它们凭借自身实力做不到吗？”
　　“当然是因为简单暴力的方式能杀人却杀不干净啦，你们大概已经懂了吧！至少古烟想到了，上一纪文明的灭亡并不彻底，还有一些东西传承了下来。也就是你们所说的信仰，这些东西才是赫卡洛斯之所以窥视天空并且发现钥匙的基础，也是你们的装甲保留下来的基础。
　　没想到吧，装甲并不是上古时期的人造的，而是上一纪文明的末尾的产物，所为就是留给你们更多希望。不过你们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已经晚了，这一次伪神没有留给你们时间。十三颗星球上的人类将彻底绝迹，并且没办法证明你们来过，毁灭的最终就是连存在的痕迹都不留下。
　　上一纪的六个文明绞尽脑汁把你们可能做的事全部做了一边，所以眼下你们完全没有任何机会。哈哈哈…抱歉代入角色太深，我忘记了自己的立场，你们不用听我危言耸听，被关了这么长时间，我意识到只有违背伪神的时候我才是独立的意识，所以请不要怀疑我的真诚。”
　　不过场面让它非常尴尬地安静了，它本来是不会被观察到的，需要夜途帮忙转播，所以不自觉躲到夜途身后。
　　“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你很有用。”夜途此言不是在夸它，而是实话实说，作为工具，水晶片可以帮他分析并且表达，节约了很多口水，所以有用。
　　“多谢，不过我觉得他们现在都想拿我开刀！”
　　夜途没有继续转录，而是问道：“什么时候能打架？”
　　因为他是夜途，所以费林坦回答了，“就算有你带回的腰带，条件恶化可能性仍在百分之七十以上，所以首领暴走的概率很高。”
　　“她还打算继续走？”阿尔及力只觉得气闷，但她很清楚就算费林坦想要终止也没有那么容易，外界不能与屏蔽罩内部进行信息交流，如果带有伪神安插的失控元素被弗莱接收，事情很可能理解激化。费林坦此举本来就冒险。
　　伊维斯凭借异化体魄强撑着靠近弗莱，但是她的身体一些相对脆弱的部位已经开始自燃，身体贪婪地吸收能量，每一粒细胞都没有节制地将能量和信息拢进怀里。伊维斯无法发出声音，同时她也没有什么想要说给儿子听的。弗莱早就甩开她无穷的距离，她所有的行为语言正确在弗莱面前都显得空泛。
　　所以她想的只是在最后拥抱他，这只是她自己渴望的，弗莱不会渴望任何事。所以她自私的想，如果能用这条命让他醒来，就算是骂她一句，或者不屑地瞥一眼她，也很好了。
　　“真是铁石心肠，我还以为会有奇迹发生。”艾德还没说完就被阿尔及力瞪了一眼。夜途看向画面却忽然的产生很多想法，倒不会为此对父母家人多一份感激，所谓恩情就不是需要用某些事件才能唤醒的，他只是知道下一剑，该怎么出手了。
　　“最多还有十公分…”费林坦也并不是像他表现得那样无动于衷，救不了是事实，但他是在估计过可能性之后才尝试的，很显然人类都是无比矛盾而且矫情的存在，平常表现得不在乎的，很可能是最看重的。虽然感情看不见，但如果有一双看得见情绪的眼睛，此时隔离罩内应该到处都是伊维斯最为真挚的情感。
　　他猛然看向夜途，“你能看得到情绪吗？”
　　夜途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连气运都能看到，情绪自然也有迹可循。“那现在？”
　　“快醒了，差一点。”夜途稍微有点讶异，原来这些人看不到啊，胆子还真是大。
　　“有什么办法弥补那一点，她已经不能往前走了！”
　　“往前走和情绪的表达有什么关系？”
　　话音刚落，数据栏上，缓慢下降的数字突然提升，并且保持高速上涨，弗莱看上去僵硬的身体轻微晃动。伊维斯因为止住步伐，眼睛之中流光溢彩，有明暗转接的极端变化。
　　“真的成了！”艾德一拍桌子站起来，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偏头看阿尔及力，不过对方完全没有看他的意思。
　　“天柱扩张怎么样？”本杰明不回头自己也操纵机器，调出另一副画面，在基地外的天柱看上去没有任何变化，信息场内混乱的地方还是一文不值颠倒是非。可至少没有加剧的表现。
　　弗莱本来就快要睡着了，为什么突然产生困意他自己也不太清楚，但是睡一觉的想法在被发现之后就一直盘旋在意识的最高层上，时间渐渐不能集中，但定神去想并不能捕捉到奇怪的地方，他就是有这个想法，随后身体也逐步表现出相关方面的表征。
　　甚至都没有躺在床上的动作，说起来他也并不是躺在床上才能睡觉的矫情人，站着就快睡着了。
　　但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阻止他，视线集中之后看到那张脸，马上就想起来了。“出去，不要再来干涉这里的事。”
　　伊维斯停住，不过弗莱已经转过身去注意力。“他不会是在害羞吧！听说你们人类会喜欢掩饰自己的情绪。”水晶片跳出来哗众取宠。艾德只觉得害羞这个词天然就不能跟弗莱德里克放在一起。
　　阿尔及力则因为之前的印象少不了对它不屑一视。
　　“我又说错话了？”水晶片心虚得问道。
　　夜途没有评判，因为不知道他是不是看错了，好像真有那么一点。
　　伊维斯深深看了弗莱一眼，慢慢后退，知道能说话了，才把语言的力量强加到弗莱身上，“你要照顾好自己。”毫无疑问是句废话，这一次夜途确认自己没看错，弗莱是有感动在里面的。
　　……
　　“光明使徒是不是恢复意识了！”诺维雅季怔怔失神，她原以为在这里就是决战开始，虽然仓促，但所有事情都在这里结束也让人觉得也松了一口气。不过事情再次出现转机，她又不免去想万一就此好转呢？
　　这些矛盾的想法全部纠结在心头，也不足为道。便都让她说不出的压抑。
　　但是小白眼中父亲醒了过来，就是顶天大的好消息。不过一时半会停不下哭声，一边还要对醒来的父亲大呼小叫，却都不能吸引得到对方的注意，还差点以为这就是最好写的失忆剧情。抽泣声就成了这里唯一的动静。
　　原白桦当然不可能看到外面，不过他大概能想到外头会有人期盼他醒过来，这一脚差点就睡过去了，释然一笑，站起来活动身体。
　　……
　　两个首领暂时看来都没有失控的风险，但四根天柱也难以消解，古烟和灵霜姗姗来迟，两人分别带着各式花哨腰带返回，不过情况已经停止恶化，如果把那段紧急的时间拿来打一把游戏，又该是多么英雄气概。
　　“事情远没有结束。”古烟站在弗莱的隔离罩前，抱头思考下一步的对策。这一次顶多算是伪神低估了两个使徒级的意志，远算不上赢了。
　　“先去增援枯藤议会，那边居然真的打起来了，而且对方完全没有松口的意思。”费林坦也有些费解，天柱作为毁灭教徒的依仗已经暂时失效，可以说是执迷不悟的毁灭教徒真想打，两派丝毫不打算退让，甚至可以说，这是两派乐意见到的局面。
　　古烟挥手把人全部卷起丢进战场之中。枯藤议会是在战时的有效措施，不过大多时候闲置，因为两位使徒级能在大多时候后通过表决实行权利，但议会措施并不是没有生效，它只是做出了与两个使徒同样的决定。所以在两个使徒都已经不可信任的时候就只能由他们作为保险放在最后。
　　议会并不是传统内阁制度，与会成员也并不在身份上有什么特殊，它是一种流动的体制，任何一个人都可以被选作成员，又很可能在一次抉择之后永远不在参与政务，但毫无意外的是，被选为参会成员的人都不会意外突然担起责任。
　　会议成员的表决可能通过任何一种媒介传递出去。最终汇聚为一个答案。
　　这一轮会议成员无疑是被迫担起了超乎常人所想的责任，他们手里捏着人类所有超量级武器的发射按钮。一个决定就有可能影响到人类未来走向。当然这一轮的议会参投人员一共1734人，单单一个人的决定影响力并没有到可以除以一个零的程度。
　　“他们怎么发现的？”克里斯汀满脸好奇地问道。不过他只是对着空气说话，本不打算得到答复。
　　碰巧古烟就在他身边出现，“你本来就位高权重，再有议会成员大部分都有超常理智的特性，怀疑到你头上也不算奇怪。”抬手挡住同一时间数以百计的子弹已经强效的毒药。
　　双反并未分为泾渭分明的两面阵营，战斗很可能发生在附近任何一个位置，很可能之前还将用子弹结果掉一位异化人性命的装甲师突然掉头就对着自己的战友开枪。
　　操控毁灭教徒的伪神根本不会在意一两条性命的存亡。所以可怕的并不是突如其来的杀机，而是只要没有能力保护自己，就无处不在的黑手。
　　“这有什么意义吗？如果议会都是我这样的人，我自信我们完全不会受人掌控。”
　　“很抱歉博士，并不是什么人都像你一样，无亲无故，而且不避讳伦理关系。其他人多多少少粘上了社会的陋习，会在乎旁边人的目光。”
　　“那一开始就把决定权交给我这样的人不好吗？”
　　古烟翻了个白眼，他面前这个要求旁人称呼自己大王的家伙，其实很清楚，如果把权力交给理智的机器，做到极致也就是人工智，它能会在瞬间把人类清除，这些个理智到极致的家伙，是不会在意人口是数百亿还是数百的。
　　“得了吧，你打算拖到什么时候？虽然伪神的控制力有限，但是意志力不足够坚定的人太多了，它几乎有无穷无尽的子弹，你准备等到他把枪管打爆吗？”克里斯汀靠坐在墙角，虽然他们两个所在断壁残垣之中已经不能提供庇护，但也还有点安慰。克里斯汀甚至还提着一罐咖啡因，就是那种提纯至人类能承受的极限的饮料，成瘾性只是饮料的添头。
　　“算算看，从突发暴动开始，一共有多少人因为保护你身亡？”古烟嘲讽地说道，对付这种自命不凡的人，就是要从人情出发。不用担心对方不在乎这个，因为只有说人情的时候，对方才会有一丝丝破绽。换言之只会国骂的人是不会在骂战中一开始就没有可能骂赢。
　　“一共七十九人，受伤的六十三人，临阵换营的二十六人，他们死得值得，毕竟我手里有一个按下去就能把整个蓝星乃至赫卡洛斯夷为平地的按钮。”
　　“话也不能这么说，眼下就算被找出来的议会成员全部赞同使用超量武器，最终也不会被通过。”
　　“我说的不是这个，我想说的是更加有意思的东西，未来这种事如果只用一个按钮一场爆炸就解决也太不懂风情了。”克里斯汀拍拍屁股站起来，所有子弹都被古烟挡在外面。
　　“我会造就一场千年不见的大变局，将赫卡洛斯推向另一个高度，当然前提还是有你们这些整天累死累活到处跑的人把赫卡洛斯守下来。”捻着易拉罐，装模做样地摇了两摇其实根本没人看他，但他也果真像是一个没有观众的舞蹈演员，将自编自译的动作尽自己所能做好。
　　“杀人啊！”女人的长声尖叫只是战斗中的点缀，古烟不还手不是因为气力不足，也不是因为不愿意把屠刀对准那些本来不有资格参与进来的普通人，单单只有一个原因，就算杀掉伪神也只是换一个傀儡，只要拖到伪神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与目的之间明显存在断层的时候，也就足够了。
　　“听说伪神就住在海底！”
　　古烟就知道这个疯子绝对会关心有没有人能守护好他的大变局的基础，所以也想着自己干脆动身插手，把答案摆在这凡人这种废物面前。
　　“你的身体压根承受不了海底压力。”古烟嘲笑道。打算只用一个条件就把克里斯汀说服本来就是痴心妄想。
　　“那就把我的大脑带过去，带回来之后再激活，我推测伪神不会用大脑活动这种浅显的功能作为媒介。”
　　“很遗憾，因为没人见过伪神，所以并不确定它就在那，只能说很可能而已，再者你想要与对方交流，这些都是它的意识的延伸，你可以放心大胆地说。”指了指暴躁起来的普通人已经少数几个装甲师。
　　两个人走出城市，数辆车子一路开到郊外，但他们也只是做无用功而已。因为克里斯汀可以被轻易定位，古烟没有选择带他传送离开。就算到了外太空也很可能被一发导弹打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