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我佛慈悲

　　“说真的，以兄弟你的本事，跟我们干，肯定能干出大名堂。以后我们就直接抢市中心的银行，赚的钱三七分账。”
　　“我三？”
　　“哪能啊，我们三，你七成。等跟我们多干几票你就知道这里面的好处了。”
　　白朴把筷子摆在碗上，“我吃饱了，很感谢你们的款待，我奉劝你们一句，最好不要过界，因为不安全。”如果是信仰集一身的大哥应该不必要担心，但现在大哥所有的气运都转嫁到了白朴身上…
　　“兄弟不住一晚？”大哥起身准备送两步，白朴举起手摇了摇。只留下一个背影，城市里还有一个他要找的人。
　　“大哥，他…”
　　“这就是江湖侠义，君子之交淡如水，你现在不懂，但以后会明白的。今天晚上干借着酒意干一票大的，以后有人要拿我的传说出去吹嘘也好，给我写上，醉酒驱车百里，一枪独挑敌营。何等壮阔…”
　　找人花了很长时间，主教不懂信仰的奥义，但也知道多进人群中就可以尽可能模糊白朴的视线。
　　“听说了吗？真的有大爷在会所完了七天七夜，也亏他一把年纪了还是…”白朴径直走进会所大门，说了一个名字，对方就领着他往里走。听到一边的交流，迎宾也有点哭笑不得，那位大爷可是光来睡觉了，不过看了眼身边的小伙子，心想今天应该开张才是，在这里睡一晚价格可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抹掉的。
　　“就快到了。”
　　“就快到了，有计划没有？”
　　“屁的计划，抢银行你们还不懂？二弟你要不要发言两句，每次动手你不都是要鼓舞势气吗？”
　　二弟一拍摩托上的喇叭，吸引的车队所有人的注意力。“今天这一票，干完我们就可以一整年好酒好肉，兄弟们干得下来吗？”一众兄弟全部举起手来摆臂欢呼。大哥看着听着兄弟们的叫喊不觉湿润了眼眶，他是从那个时代过来的，那个时代，到处都是大哥大姐，只要振臂一呼所有人都乐意赴汤蹈火，那个年代人与人之间的交流还没有想现在一样处处防备。他也是个随叫随到，就算跟女朋友约会也会立马抽身离开。大家都有梦想，整天呆在一块聊天扯皮也不觉得时间被空耗掉了，直以为兄弟们能聚在一起就是半辈子修来的福气，如何想得到后半辈子真的就要用在修福上啊！
　　眼下他也出名了，那些远比他名气大的什么江东小霸王、江右一条龙要么进去，要么金盆洗手，一起敲键盘的伙伴，也各自奔向远方，过年再见都各自笑一笑，再不能勾上肩膀去搓一顿。
　　这江湖上只有他唐侠的名字，可他觉得好寂寞。
　　“兄弟们带了多少家伙？”
　　“芜湖！”喊完才发现不对，老大这回是在发问不是“抄家伙，干！”号令。
　　“老大你不是说，我们的名气已经打出来了，不必要带家伙只要人进去，他们就会自动绕道给我们送钱，所以让兄弟们费不着带那些笨重玩意？”车内的军师，是把老大的问题听得最清楚的，在兄弟们欢呼之际还怀疑自己听错了，这下冷汗就立马就下来了。
　　“我这么说过吗？那就对了，抢个银行也需要特意带家伙，我们只要站在这就是给他们面子区区一些个手无腹肌，手无缚鸡，对，手无缚鸡之力的讲究人能拦住我唐侠？”一拍座椅扶手就要站起来，不过车顶严重影响了他的发挥。
　　“大主教阁下。”白朴打开门首先把所有门窗反锁，正躺在床上的大主教享受了七天七夜极乐世界，从高处坠落的感觉其实也没有那么难以接受，像躲债一样提心吊胆的日子总让人不痛快，比身边的人都提起暑假作业，自己不仅一个字都没动还因为一时意气把作业全部撕碎之后的感觉还要不痛快，如果家里还没一条值得信赖的大黄狗可以说不安到了极致。
　　“你来了，赶紧抽走我的信仰之力吧！这种东躲西藏的生活真的不会让人开心。”以呈大字躺在床上，一副任君凌辱的表情，白朴突然一身鸡皮疙瘩，试想两人角色互换他真不知道这个老变态是在怎么样的心里活动下想起这副表现的。
　　才怪，这一切都是老变态被抓住之后的心理活动，知道被按进辣椒水里他都在想，如果他主动承认错误会不会得到白朴的原谅。
　　白朴功成身退，留下一个被玩坏的老东西失神瘫在地上。
　　抢银行的前三步都如设想，一伙人冲进银行，工作人员就开始热情地给他们装钱，甚至端茶倒水，总经理其间给他们讲了三个笑话，前两个因为太内涵，唐侠兄弟几个没有听懂，场面一度冷得像是五月里冻得人脑壳疼的刨冰。
　　第三个笑话经理终于吸取教训讲了个老掉牙的荤段子引得全场哄堂大笑。“唐先生…”“嗯~”
　　“唐大哥，你们做慈善事业的大老板，一向都是我们这些人最欢迎的，需要到钱的时候尽管来，小弟能办到的一定没有二话，就算不能办到也要全力以赴，替大哥办成。”看着两鬓斑白却还能看出成熟男人魅力的经理对他卑躬屈膝，虚荣被满足也给他带来难以表达的愉悦。
　　“放心，以后有什么事，你可以直接报我唐侠的名头。”外衣披在身上，大步走出大门，兄弟几个也都赚的盆满钵满。
　　第二天卡洛蜥第一银行，宣布投资五十亿支持唐侠进行公益事业。唐侠企业因为公益捐款款项不透明在三天后解散，大哥唐侠直到入狱也没有想清楚三十个蛇皮袋是怎么装下五十亿的。
　　这座城市也被白朴记住了，同时还有唐侠的鼎鼎大名。
　　信仰之力逐渐显露威力，但这对背负力量的人却不是幸运。白朴记忆中有越来越多梦，想要车子房子想要降生在富人家庭，希望成功走到权力的台前…
　　这些梦一点都不能让人开心，这样做梦的人也大多是不开心。
　　又找到一位大主教所在位置，他已经有点提不起兴趣，普通的行动就会吸引周边注意力。而且确实是所有人都在看着他，从头到脚，每一处都有视线的聚合。甚至在他转过头对这些眼神也回以凝视时，双方眼神交互，他能直接看到对方的渴望。
　　“我已经感觉到你会来！我只祈求你让我多活一天…”话未说完人就像是漏气的气球一样，肉眼可见地干瘪下去，精气神也飞快消逝。“我从来没有说过不让你活，是你在找死。”白朴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手掌从信仰集成体的某个宗教教皇胸口扯出，没有沾上血液。教皇像是一具早就身亡的干尸，伤口处只有黑色，哪能说是红血。
　　死时他也张大嘴，不知道是有话要说还是喘不过气来。
　　白朴有无数种简单的方式去实现一些事情，因为强大信仰、高度集合的意识，让他拥有可怕的气运。他所想便能认为是现实。土微星几乎遍布他的足迹，该去另一个世界了。
　　这个世界也该毁灭了。
　　蓝星表面突然发生巨大能量冲动。顺利引导过虫洞的光线带回来一颗宛如心脏般跳动的星球图像。那颗星球上的鲜艳颜色几乎断绝，呈现出病态的灰白，如果这是真是一颗心脏，病人已经已经到达生命结束之前安静时刻。任何一点惊扰都是对生命的不尊敬。
　　“检测到高质量体接触虫洞立刻通知防卫队启动传承计划！对方区别于任何已知天体，仅有留在虫洞上曲率检测能提供情报。在它离开虫洞的瞬间，我们还能获得一次数据情报。抓住这次机会，给它准备好我们筹划已久的礼物。”谁不想早一步死了，留到最后的不管人性如何，事情一定不随他们愿望。不管对这颗星球仇恨还是热爱，眼看它摧毁一切，眼看自己摧毁一切，都不算是成功。
　　魔眼注视虫洞，它被造就出来就是为了多看一眼世界。正反物质对撞会激发强大的能量，它是最强的单体武器，是爆炸的最大可能。
　　人类想象不到有什么是它所不能摧毁的，但钱凯竟然没有多少信心，或许不是因为他怀疑自己的最大成就也不是在质疑人类目前为止最强的一次进攻，单是因为一旦失败人类付出的代价太大了。
　　如果只是一次试射，他一定早早就按下了触发控制器，就算被指责浪费能源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可现在他希望魔眼的力量不缺一分的完完整整作用在伪神身上，他怕缺少了一丝力量的阳电子炮就因此达不到效果。
　　“预测伪神速度在十分之一光速水平，目前没有通过虫洞迹象，猜测可能需要调整物理结构，打击轨道掩饰秒，AI校对后您的操纵大概率只是无意义的触键，请允许我道歉。”
　　“不，不必要，这个按钮谁来按对我不重要，不过你们未必就比我反应快，历史上人类戏耍你们的情况不少，我们的对手多半还要比人类更加阴险，我来这里只做一个保险，顺便如果我们还能活下去，这一炮就会被加载成我启动的。如果有违你对数据的严肃态度，我也道歉。”手指一刻不曾离开触控扭，他不希望意外发生，但他的存在就是为了预防意外。
　　“传承星火已经完成设置！”
　　“你看这就是你在延误时机了，如果是处在同样情况下，从发现对方到传承完成需要多少时间。”
　　AI只掉用非常微末的一点计算力就得出来结果，“一秒以内。这是我的错误…”
　　“不，这是人类的狡猾，我们恨不得连自己都骗过去，何况是你！”
　　最后一次会议在一座小岛上，四面无人，海风阵阵，不过小岛上的风沙也容易迷人眼。五人都没有旅游的悠闲，而是有些惋惜，真实的山河湖海，天地日月，多少诗人在它们的包容里给予感情，都说有的人死了其实活着、活着的未必又不是死人。这下子众生平等了，不管生前身后长歌吟啸还是一捧黄土，这所有的景色全部消失，还会有下一个月明猿啸，但被赞颂的注定不是这里。
　　“你们很悲观。”
　　“毕竟我们一开始就是在想后事。总觉得突然就不用死了有那么点别扭。”
　　五人中唯一的女士调侃道：“这么说还是死了好？”
　　“当然不是，我还想早点回去，最好能跟前妻复合，相信经此一役，她要么终于理解我的好，要么…”
　　“要么什么？”康斯坦斯疑问到，其实已经猜到答案，就是希望这个平时比起司令不遑多让的死板同事借这次机会能出丑一次。“要么，她已经找到新欢夜夜笙歌很长时间。但我还是要提一点，不管我们因为什么原因离婚，在见到她第一眼我就被她迷倒了。”
　　“这次会议…”司令一如既往只对会议负责。“主要的内容是分配房间。”
　　“…”四位下属坐等后续内容。
　　“小岛下有五间房，对应我们五个。”
　　在等，不过这次没能等到，穆得泽认为自己已经说完了，也就不再说话，等待其他人提出方案。
　　“房间…是用来住人？”
　　这种问题他平时不会回答，今天破格，轻轻“嗯”了一声。
　　“还有其他什么作用吗？比如每一间房里都对应一些功能，我们也可以找到后续工作的方向。”
　　“没有那些东西。”好像除了上一次突然提起可能并不存在的儿子，司令就始终是一个表情。这么多年合作，今天似乎有种就要解脱的错觉。
　　“那么房子是为了看押我们？”
　　“这座小岛现在仅有我们五人，五间房总面积七百平方米可以由我们随意支配。”
　　“也就是说，这就是那个，暴风雨…这个说法不贴切，重要事件之前的抒情环节？”
　　“可以随你理解。”没人提出方案，司令就打算自己先找一间房，小岛的打造他知道，但并不清楚其中具体事项，找一间舒服的房间对他很重要。
　　走到小岛中心，轻轻在一棵椰子树上踢了三脚，椰子摇摇晃晃掉下一颗。穆得泽把椰子砸开，四位下属也跟了上来。奇怪的是，除了司令始终一身军装，其他人都是正装正容，在烈风呜呜乱叫之后油光发亮的背头沾上沙子少了庄重多了自然。
　　椰子汁水爆开，但司令的技巧很好，裂口在椰子底部，地下石块尖锐像一把斜放的斧子，椰子爆开汁水先朝前飞，溅了康斯坦斯一身。从椰子里取出遥控器，打开进入生活区的通道。穆得泽起身打算走进去，面前突然多了一片黑影。
　　“司令我记得你打回过我的方案足足371次。”穆得泽不知道康斯坦斯说这个做什么。
　　科恩尼也开口道：“我记得没那么清楚，但也还记得，那次星际裁决，你对我耗费三天得出的提案不闻不问。”
　　接着伊莱恩也笑着说：“我从进入最高会议之后就一直在想，一定要让这个死人脸也奉承我一次。”
　　“我大概懂你们的意思了。”
　　“不不不，我们并不要你的道歉，要抒情还早了一点…”三个人，三个中年男人，三个没有武器手无缚鸡之力的讲究人，约等于三次个过肩摔。
　　司令拍掉手里的沙子，没搞明白是什么让下属们有自信上来废话。
　　天空犹如出现流星划落的光明痕迹，实际上是第三次试射。阳电子炮本来就珍贵，当然不会直接拿来浪费，试射只是对环境进行测算，但已经足够对造成天体现象。
　　“你真的是外星人吗？可是飞船不是被禁止航行了？你是怎么过来？总不是长着翅膀飞过来的吧？”白朴之所以不赶走这个烦人的小女孩只是因为她身上的信仰之力多得不同寻常。
　　屏蔽掉内容他就只能听到嗡嗡嗡的杂音，与脑海中的杂音相互碰撞，分不出来胜负。“你奢望以一人之力去完成数十亿人都没能完成的任务？”脑海里的声音又清晰起来，只要白朴放开思绪这个声音就会跳出来总之是想从全盘否定他所作的一切，包括买了一个甜筒却挑了原味，这个聒噪的脑海之声几乎可以对任何一个命题拿出数百个反驳理由，如果让它做辩论去，估计可以开创先河。白朴怎么想着，不由自主笑起来。
　　“你笑了，为什么？是因为着陆这颗星球很让你高兴吗？我代表这颗星球欢迎你！”小女孩大言不惭道。
　　突然间他胸口抽痛，判断没有错，获得气运之眼，他就能看清所有人的命运包括他自己，镜子里的他被氤氲气运笼罩，隐约指向天经地义的死亡。这也是脑海声音的由来，如果确切的没有失败的证明，否定的声音也没资格在他脑海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