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这样就舒服很多
法杖在空中画符，邪古烟所画的不是已知文明的文字，但线条柔和，笔画轻快，比起生硬的地球符文要亲民不少。符画逐渐成形，邪古烟的动作也逐渐变慢，到了看上去回是最后一两笔之际更是直接停下来。
“怎么了，能量不够？还是环境条件不行，需要更多人看到？你这真是只有主角才会得的富贵病。”
“都不是，我…忘了下面该怎么画…”还不等古烟接话，他又继续说道：“而且从中间一段开始就是在凭些浅淡印象落笔，也不记得画错没有。你有没有那种可以自动补全符文的编辑器。”
如果背靠神界网络，古烟是可以应声的，甚至能从同一个半成品里找出数以万计完整版，但现在其实不比邪古烟好多少。文字这种东西修补起来无疑是麻烦的，就现在半成品的形貌看，符文所用的基础笔画都足足十二种，这后续该怎么补就跟点子录入古文典一样艰难。
“那还要继续吗？”古烟觉得邪古烟虽然看上去气度非凡，其实未必就比他靠谱，果然是一奶同胞。
邪古烟也是个有始有终的人，他执着地想要在现有的画上添加一笔。古烟竖看觉得这像是个繁体的翱字，好吧简繁两种没有两样，这里的翱在要柔和些，看整体好像拟形，看局部又觉得每一部分都有模拟对象。横着来看，就有些臃肿，不太像寻常汉字，所以只凭直觉，古烟想到给它加一笔在头上，虽然与一般笔画规矩违背，但边缘也是最好加笔画的。
邪古烟则持不同看法，他判断自己此前就有错误，不如擦掉之前的一步换成两笔。“你真是个天才，原来符文的铭刻还可以擦掉吗？”
“我没有看过别人擦除笔画，邪气的运用不需要这些繁复的过程。”
古烟没好气道：“那你就改吧！”
“擦那一笔比较好。”
“快点，泡泡要撑不住了！”容纳人还能把人带飞起来的泡泡形状不再能保持住规整的原型，看起来是受重力影响，被里面的人拉成长条形，这样一来四肢的活动空间都被压缩，五个“1”字形泡泡在摇摆朝古烟去。
“想好没有，他们过来了。”古烟不着急，他觉得没有道理的催促人就好像在人家下棋时候发表高见一样有意思。
“他们真的过来了！”邪古烟抬头，稍微计算就知道距离被捕杀小队贴近还至少有十五分钟。
他可得好好想想接下来的一笔怎么着手。
气泡应声破碎，同时数到彩虹以古烟手掌为起点，五人为终点，架起桥梁，由小变大，落到五人身上已经足够一人过渡。古烟便在视觉的偏差下从起点走到一座桥的终点。
步至终点，彩虹归宿那人视线中便只有古烟一人存在，见古烟礼貌躬身伸出右手，他也伸手出去相握。“以后我们就是朋友啦！”眉眼尽是春风暖意，笑容也有冰水解冻的叮咛嘱咐之和煦。
两人握手之后都露出笑脸，那人还在身上掏了掏，不出意外掏出一把手枪，对着古烟一阵点射。两人贴身距离，古烟中了三枪，子弹有弹回那人身上。更加让他笑容温和。
“我就说乱画的不可能靠谱。”
“他没有使用主战武器就已经说明这个技能的效果不错。”
物质世界，古烟屈身躲开身后攻击，双腿飞速跺地，狼狈地逃出攻击范围。
耗去半天时间，邪古烟终于把这些人感化了，黎派做梦也想不到自己家里会被以这样的方式挖走人。
后世翻看这个时代，以旁观者的态度会给第三派一个中肯的评价。“组织有功，安分有理。”
从文明内部封锁开始，第三派就沉寂下来。乐芙琳都觉得这些人安分过头了，就算居委会也时常能看到他们打着“拒绝外出”旗帜在社区游行。自认只在明暗两派之下的民间组织第三派不应该没有一些折腾人的任务，以此来给自己加上一些影响后世的壮举。
至少发一些宣传单呼吁勤洗手、出门少交流还是可以的嘛。但整个组织好像消失了一样，没有半点声音。
“小慧你这几天不要出门，我要出去看看。”这与保护宋慧的初衷本末颠倒，但如果不弄清第三派在鼓捣个什么，就可能对灾难完全没有预测。古烟小队是靠不住的，他们甚至忘记留下可用的通讯方式。
“外面很危险。”
“没关系，我也是装甲师。”
宋慧大张着嘴，此前交流中乐芙琳不少露出马脚，但她全无怀疑，好像直到现在才意识到身边人的特殊身份。
“回来再跟你解释，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驱车到最近的据点，这是一家小超市的二楼夹层，与老板娘打过招呼通过特制木梯上楼，夹层的门一拧把手就能打开。里面空落落的，虽然不会把重要机密放在这里商量，但平时聚会一般都在这，没有人就算了，东西也全被搬走，就不免让人疑惑。
乐芙琳首先排除第三派已经解散的可能。准备动身去第二个据点看看。临走时老板娘朝她笑了笑，老板娘不是第三派的人只是觉得这些年轻人总在店里给她带来不少生气，所以当他们离开不免惋惜。
了解对方的不善言辞，乐芙琳微笑着说：“会好起来的，我们还会回来！”
老板娘微笑回应：“那就好”。
第二据点在一家按摩会所里面，最开始选在这里组织里的女性还有不满，后来倒是她们办了最多的会员卡。
这个时候服务业大多停止营业，大门紧闭，所以乐芙琳还是上去天台从天台上敲开门才进到里面。
还是没人，只有定期打扫的机器人见到人准备报警就被乐芙琳的装甲师身份吓住。对乐芙琳做出一个噤声手势，转身离开。
搬家来的这样彻底，更加勾起乐芙琳的兴趣，继续找下去。
第三据点在电玩城下面。老板偷偷营业，顾客经过小巷子里的九曲回环，才终于进到里头。门口保安通过眼神、动作判断是否有巡游警卫混入顾客当中及时警报，碰巧乐芙琳就成了他的怀疑对象。待乐芙琳走近，赶紧拿出对讲机，“有可能是便衣混进来了，赶紧把人藏好。”
里面的人收到消息，果断关断电闸。“巡警来了，小声动静躲起来。”他没有用喇叭全靠人传人，但警觉的顾客们都配合行动，秩序井然撤离游戏大厅，转入地下停车库，就连带来的垃圾都没有落下一点。
“不能玩了？”还有刚来的对情况没有合适理解，捏着嗓子问道。
身边同伴答话：“不是不能玩，检查的来了，先下去躲躲，注意不少发出动静，有人问起，就说不知道已经关门了正打算回去。”
管理从接到通知就一直在查漏补缺，确保最后不会留下线索。
不少游客觉得这一趟来得值了，不只是玩游戏，还有真人警贼对抗。
安全出口内队伍半点不乱，排出整整齐齐的两排，竟然也没有交流声，就连脚步都细细碎碎。一两位顾客才从厕所出来，发现动静不对，立刻朝车库赶，最后的灯光熄灭，这里好像没有人来过。
电玩城的外围一圈都不开放运营，所以走进来就花费了不少时间，面对黑漆漆一片空荡荡一场，顾客不免困惑。到处看了看没有发现好玩的，还被卫生机器人警告非法入侵，也就灰溜溜离开。
唯独乐芙琳早早脱离队伍，一人来到停车场。安静的电玩城在爱好者眼中一样有吸引力。而它下面的停车场也少不了形形色色。
停车场角落有间足足百平的隔间。从外头听不到动静，乐芙琳把杂物清走，在门上敲了敲。半天没有回应于是又试了试。门从里面打开，乐芙琳在门内传出动静之际就已经做好战斗准备，退后半步，双眼在夹缝中看穿过去，先是一道白光射出，但物象都没有显现。门开到足够人侧身穿行，半张脸从里面露出来，看清外面是乐芙琳松了口气。乐芙琳同样也认识里面那人，狗管理。
“乐芙琳？你不是拒绝这段时间的任务？”
“我想看看你们能准备做什么，就现在来看我还是组织内部的人，应该有资格知道这里的情况。”
狗管理探头出来四面确定过情况，“先进来。”
里面已经有九人，注意力不出意外全部放在乐芙琳身上。“琳姐”，其中几人打招呼道。
乐芙琳点头回应。
狗管理坐下来先问道：“你现在是什么立场？没有加入明暗两派？”
“我只是想确保现在的情况，我和重要的人都能安然无恙。”
“所以你就拒绝了所有任务？”一个急躁的声音逼问道。乐芙琳把视线集中到声音的主人，她不是神，但也已经接触到世界的真相一面，添上一份非凡气质，被她注意，对方眼神动摇一分，但不曾移开。
“我不认为现在的任务有意义。”
“那里来这里做什么？”
“我来确保你们不会波及到我。”她坦然说道，但话里的意思对周围人来说都不太中听。几人面露不满、几人同样坦然，还有几个没有表情变化。
“你没有立场知道我们的计划，如果不参与进来，我们为什么要徒增风险？”狗管理摆出讲道理的模样。
“心虚吗？”乐芙琳的眼光闪动，她当然不希望第三派参与到争权夺利中，当前局面已经够乱了。
“没什么可心虚的，我们只是想要在出事之前做好准备，如果可以尽可能帮助两派维护秩序。但我们手里的远程通讯设备就只剩下定向引力波发射器，一座城市平均只有一台，组织能量并不强。”
这跟乐芙琳猜的一样，第三派确实不是很有野心的组织。“你们知道现在的情况吗？失控是怎么一种状况？”
绕过狗管理，一人给乐芙琳解释道：“我们只有从通告和几项实例中猜测这是一种可以通过某种常见介质传播的精神疾病，目前没有应对措施，但如果给患者一定时间似乎就能够自愈。我们手里有几位患者各个阶段的情况。”
乐芙琳摇了摇头，“这里有一些资料。”递出一个U盘，虽然忘了留下一个合适的联系方式，但古烟会定时把情况给乐芙琳总结好送到她手上，原因不是需要乐芙琳做什么，而跟此时乐芙琳的行动目的一样，她不喜欢事情失去掌控的感觉。
“知道你们不会影响到我就足够了，告辞。”起身准备离开，她的目的达到了，所以干耗着或着从第三派这里获得更多消息都没有必要。
“哎，琳姐你真的不回来帮忙？如果人类还有未来，他们未必不会记住我们这些在混乱中站出来领导群众的人。普通人名垂青史的机会可不常有！”
乐芙琳没有停顿片刻，“这种‘病’很危险，不要企图救人，会把自己搭进去，再有…人类未必有我长远。”帮助赫卡洛斯的普通人意义很小，她还有家人需要保护。
原以为的消耗战并没有用掉太长时间，第三派的决定在预料之中，所以可以直接回去了。
恐慌不知不觉就蔓延开了，失控的案例几乎在一夜之间超过星球上任何一个城市可以承受的范围。病人必须单独关押，否则情绪激烈的部分就可能被引爆进而相互叠加。
失控的情况超乎人想象，就算只是居住家中，只是在悠闲看着电视，或是逗弄儿孙，一样并不能保证下一秒是不是会手握刀刃。秩序建立起来不算简单，变形就很容易，破坏更是轻而易举。
古烟很头疼，整座城市再度喧嚣起来，这是一座罪恶都市。
“我先要把正气消耗殆尽，然后重新凝练邪力，引渡出夏韵体内的邪力之后，正气的一部分就很容易拿出来，你来疏导它们。每过一段时间进行一次，直到将这两种力量清除，她也就可以飞升了。”邪古烟走在街道上，他能感受到四处都有审视、蔑视、藐视的眼神，他像个正常人视线随处扫动，不会聚焦于什么，也没有在意任何事件，周围观察的目光刚刚好，感官是人类传递信息惯用的手法，因此邪古烟就能将身上的正气导入这些人体内。
凡是他走过的街道都能够暂时恢复理智。不过对个别极端情况不能一概而论。“你刚才是不是看过我一眼！”分明是身段、面貌都上上之选的美人性子却很暴躁。邪古烟没有跟她浪费时间，将最后一点正气塞进她脑子里。接下来又发生一次气质的大变化。
“邪气的浓度正好合适。”方圆百里邪气尽在掌握，就好像又回到他一步步往上攀升的日子。他之前的经历很老套，无非是见到某个人突然就上进了。但现在想起来这些老套的故事也很合适他。不免多看古烟一眼，心想怎么就成了这副模样。
叼着烟的老大哥恍惚一阵，发现自己嘴里的香烟如遭电击，哆嗦着松开嘴，烟头正好掉在他裤子上，不出意外点出一个小洞，不细看其实很难看清，但他冷汗已经下来了。戒烟这才一个月要是被媳妇和她肚里的孩子知道了，他自己都觉得没脸继续做人。
左边偏头，发现也是熟人，隔壁老李，当初收手就是因为这老头的漂亮女儿来劝过他。其实当初小李妹子是皱着眉头来表示抗议的，眼里看不起这种整日混社会没个正经工作又自以为是的人。这人整天就跟狐朋狗友厮混惹得邻居早有不满，小李便给他挑明，之后才有他死皮赖脸追人家的事。
还别说这家伙浪子回头确实比起寻常老实巴交的社交障碍要有吸引力。就连戒烟也是他自己的决定。老丈人平时烟酒不沾，居然跟他一起到这黑不溜秋的地头吞云吐雾还真是稀罕。
“老丈人…”
老李没应声，双眼没有聚焦，是看着云雾想起什么？
“老丈人，借我点钱，我去买条裤子，不然被小安看到肯定是要发脾气的。”老大哥的声音传进老李耳朵里，荡来荡去，荡来荡去，终于听明白了。揉了揉眼睛，砸吧嘴，突然感觉呛人，喉头一股刺激味道这就冲上来。接着就是一阵剧烈咳嗽，烟头也从他嘴里往下掉，不过老大哥眼疾手快一把抓过，冒烟的烟头这就烫在手上。
“哦呼，嘶”抓起面前的酒瓶子赶紧往手上到。老李咳嗽好一阵，终于舒缓过来，“我…怎么突然来这种地方。”看到老大哥立马就明白了，“你媳妇现在怀孕你还带我来这种地方？”
“不是…不是老丈人，我没想来这种地方，也不知道怎么招就过来了，奇怪太奇怪了，不过老丈人你带钱没有给我去买条裤子，你看我这回去被看到了…小安她现在是孕妇动不得气。”
老李看了一眼，又摸了摸口袋，果真空荡荡。“我哪有钱，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丈母娘咋呼起来是个什么阵仗，我还敢拿她的钱。”
“不是吧，老丈人你就没存点私房钱？你去拿给我，等我发了工资就还，不会少你的。”也在自己口袋翻了翻果然什么都没有。脑子里乱糟糟的。仔细闻一闻身上不只是烟味酒味还有酒吧里混杂着的劣质香水味。这样回去少说被扒去一张皮。
“我还敢藏私房钱，你当我是什么人，你晓得我跟你丈母娘扳手腕赢过几次不，一次都没有，她一巴掌就能给开瓢。藏钱，你也敢说。”老李越想越怕，起身就要迷途知返。他们原本围在吧台喝酒，起身之后立刻就看到吧台内侧。当即又坐回去。
脸色发青，“你结账没有？”
“来喝酒哪有先…结账的。”扯着眼睛看了看周围，好像没有碰见老板。
“你起身看看里面。”老李捂着头，他想起一些很糟糕的画面，良心都痛起来。
老大哥起身之后也立刻坐下，他也想起来了。
“这个…怎么办，很麻烦…他应该…去看看。”站起身翻过吧台，老板被开了瓢躺在地上。老大哥想起动手的人里面就有他一个，那时候他…老板不想给他倒酒，他就…
怎么办？很麻烦，他处理不了。以前他也给人开过瓢，也被开过，他没有这么怕过。“起来，把他送医院去，先别想那么多。我们两个意识都不清醒，应该…”
老大哥脸色发白，他不能进去，他进去过一次，再要进去…媳妇谁照顾？
老李一巴掌拍在老大哥后脑勺上，“叫你别想那么多，赶紧联系救护车。”
身边还有一个老板和他的狗腿子，两人目睹这边的状况，老板手里还端着酒杯，是他平时不喜欢用的高脚酒杯，“小苟，我们去帮忙。”小苟应声，两人这才起来，就各自发现身上有好些肿痛地方，灯光暗淡看不到脸上，但痛感是真实的。一阵一阵一抽一抽的。
“嘶”随他一声吸凉气，周围数人跟着也嘶嘶怪叫起来。
“这是都被打了？”老板把手伸到背后，摸到一处疼痛源头，好像还有滑腻感，伸回手来，接彩光看着不跟手指一个色，心里已经猜到自己是挂彩。但仔细检查好像也不是什么地方都疼，而且能站起来，说明身体情况也还不错。只是被打了，这还好，手脚都在，脑袋也没什么问题，跟着他几十年的小兄弟也没发现毛病，还是跟原来一个想法，先把晕着的人弄出去。
“打个救护车。”没回头，手指门外，话明显是对小苟说的。
小苟四处从桌子底下找到自己的手机，才打下号码这又意识到现在全球通讯全断，怎么可能打出点…电话通了。
对面的声音好像也不是平常听到的客服小姐冷静流利地答话。“你好先生，我们暂时停止救护车出运服务，如果发生病情，你们可以将病人送来，这边…目前情况很复杂，还请见谅。”
“老板，电话通了，那边说叫我们自己过去。应该是救护车紧缺…我靠”看到酒吧老板的凄惨模样惊呼出来。
“不要瞎喊，别被其他人看到了。”老板心中当然也有犹豫，这事到这里他掺进去恐怕会很麻烦。把人拉出来丈婿两个，看清酒吧老板脸色都苍白几分，“去打救护车！”老李按住酒吧老板头上的血口子，因为他们两个的搬动，伤口又撕裂开。小苟到处看了看找了块干净抹布，老板先走上来，“我们打过了，救护车紧缺，现在只能我们自己运过去。”
女婿不信邪地打通电话。“先生不好意思，现在不方便出动救护车，如果有病人请你们赶紧运送过来。”说玩就把电话挂断。
“只能我们自己去…”女婿眼前突然黑掉，脚步摇晃，还好有老板一把拉住。“我们先把他送到医院。现在没有其他办法，我有车，跟我过来。”小苟走上去先用抹布盖住头上伤口。其他位置却也到处都是伤痕，上衣被浸透浮出一块黑色。
“不得行，要找个担架，不然他的伤口全部会裂开。”小苟揭开衣服看了看情况，做出判断，抬头看着老板。
老板从茫然里慢慢找回思考的能力，“那就赶紧找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