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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是非成败转头空八

归来江湖断魂处 纳兰阳朔 5181 Aug 8, 2021 8:07:40 AM

  鱼鹞子自小跟随海爷在海边长大,在海水中嬉戏玩耍。在他心中,整个江湖上最大的大人物就是海爷。
  乞丐却看着远处,那里就是满洲后金盛京城,忽然似笑非笑的开口道:“刀爷。”
  “刀爷”,鱼鹞子听得乞丐口中念出这两个字,忽然转头看着刀清风和鬼马刀。
  他这次远离海上就是奉了师父海爷之命前来辽东,去向刀爷提亲的。他看着刀清风和鬼马刀,自己并不认识这两个人,他们为什么会提到刀爷呢?这两个人又是什么人?他们和刀爷有什么关系吗?一连串的疑问瞬间划过他的脑海。
  乞丐看着鱼鹞子脸上的变化,不清楚他心中在想什么,因此也没有办法去帮忙。乞丐饮一口酒,开口道:“你不妨还是进去听听他们的谈话,也许会帮到你很多啊。”
  鱼鹞子就将自己一坛酒放在乞丐身旁,起身走进客栈就坐回到自己的位子。他并不想过多的去侧听别人的谈话,但是这一切却又牵扯到刀爷。他也就只能够乖乖的坐下,慢慢的自斟自饮。
  鱼鹞子心中忽然有一种做贼的感觉,而且是在光天化日之下。他的心忽然就跳得厉害,血似乎都流的快了起来。
  “哞”的一声,乞丐饮下一口酒,刚想要躺下,就听见的一阵马蹄声。
  他眯着眼看去,一位身穿紫衣长衫的姑娘手持短剑,骑着一匹快马也停在了客栈门前。鬼马刀看到门外的紫衣姑娘脸色却是一变,心中却是吃了一惊。他没有想到会在这穷山恶水之地见到秋紫衣,他恨不得现在马上找个地方躲起来。
  鬼马刀脸上带着笑,轻轻的对刀清风道:“我肚子有些不舒服,先回房间休息。一会你帮我带两个菜到客房。”话说完,他就站起身遮住脸,走回到自己的房间。刀清风感到很诧异,刚刚还没有事,瞬间就不舒服了,她并没有理会鬼马刀,自语道:“一桌子好菜,你不吃,我就自己吃。让本姑娘把菜送到你房间,你还真的以为自己当大爷呢?要我伺候你,门都没有呢?”
  秋紫衣将马拴好,踏进客栈,捡了一张干净的桌椅坐了下来,点了几样简单的小菜,自斟自饮起来,仿佛这个世界就只有她自己一样的怡然自得。伙计小强站在门前痴痴的看着秋紫衣,就连身穿破旧衣衫的乞丐汉子也呆呆的看着她,看着她手中的那柄短剑。
  秋紫衣却仿佛什么都没有看见,被人欣赏总是一件令人舒服的事情。她却还是享受着自己的餐点。客栈虽然简陋,但是毕竟有吃有喝的,如此长途奔波几天,管饱自己的肚子才是正事。
  马蹄声阵阵响起,四个人骑着四匹快马就从远处疾驰而来,道路上只留下了一阵阵飞腾的沙土。
  当先一位手持金刚杵,耳朵上还带着一个铜环的癞头喇嘛,他踏进客栈开口就骂道:“这是什么破地方?难道让我们来是来受罪的吗?这种鸟地方,还不如我们藏地呢?”
  一位手持罗汉棍的和尚单掌合十,站立在门前,开口道:“阿弥陀佛,你我到此也算是和这里有缘。有缘,何处又不是天堂呢?”但是他的眼睛却瞥向门前饮酒的乞丐。
  一位身穿道袍手持长剑的道士捋捋自己的长胡子,道:“所谓‘既来之,则安之’,我们是来拿东西的,又不是来享受的,不是吗?你若是想要舒服,那就速速离开回西域去吧。”他的话很慢很轻,但是却很有分量。
  癞头喇嘛听后,大气也不敢多喘。
  最后一位是手握拂尘的中年道姑,也点点头,道:“是啊,拿到东西,我们就可以真正享受舒服的日子了。”
  乞丐仰头饮一口酒,看着四个人从自己面前踏进客栈,又慵懒的躺在地上,嘴中念道:“怪事年年有,今年仿佛特别多。不花钱竟然还能够看出好戏,那简直就是快乐似神仙啊。”
  鱼鹞子并不是多事的人,他感觉手中的酒都已经没有了酒的醇香,菜也失去了美味。无论是谁遇见鬼域四圣都会不舒服,他们绝对是可以令人下地狱的主。
  从古至今,青藏地区就属于蛮荒之地,当地人饮食起居,说话做事令中原人无法理解。凡是去过青藏地区的人,都认为那是一个只有妖魔鬼怪才会到的地方,因此将青藏地区视为蛮荒鬼域之地。
  闲暇无事,鱼鹞子就坐在木筏上听海爷讲那些江湖的奇闻异事。鬼域四圣,海爷自然也向其讲起过。
  当先踏入客栈的癞头喇嘛乃是藏地灵转活佛座下七大喇嘛之一,乃是藏地密宗佛教高手。苦和尚乃是少林寺下除名的一个行脚僧人,浪迹江湖,在青海深处一间破庙中修行。
  海爷并没有过多提起过剑道人的情况,剑道人身份很是特殊。似乎整个江湖都少有他的传闻。
  灵道姑原本属于峨眉派,但是因耐不住空虚寂寞,与别人私通做了些苟且之事,被掌门清净师太赶出峨眉。
  四人机缘巧合下汇聚于藏边,纵横西域。但是他们怎么会离开西域之地,到这里又是什么目的,他们口中所谓要拿到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呢?
  鱼鹞子感到一种令人胆寒的杀气,他感到有些隐隐的不安。他现在想要离开却又心有不甘。他想看看鬼域四圣到底来此意欲何为,他更想看看刀清风和鬼马刀以及这位身穿紫衣的姑娘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鬼马刀见到紫衣姑娘就像是老鼠见了猫一样的躲避呢?
  客栈本就破旧,空间狭小,总共就五张桌椅,现在客栈中已经有了三个人,而且是每个人都占了一张桌椅,就只剩下了两张破旧的桌椅。
  鬼域四圣虽然纵横西域藏边,但是四人却都不喜欢与他人分享。看见客栈中剩下的两张破旧的桌椅,手持长剑的剑道人对掌柜的道:“掌柜的,如果每个人都要占一张桌子,那么你就没有多少生意可作了,不是吗?”
  掌柜脸上带着笑,那是一种苦笑,看惯了世态炎凉后才有的无奈的苦笑。他当然也知道,但是他更知道江湖客都不是善茬,能到这荒郊野外来的江湖客更是不好惹的。
  江湖客中很多人又都是不相熟,自己占据一张桌子也无可厚非。钱虽然少赚了些,但是平安才是福,他又怎么会自找没趣呢?
  癞头喇嘛看着掌柜的一脸的苦笑,无奈的双眼煞白的脸还有抖动的身体,哈哈一笑,道:“掌柜啊,先给我大喇嘛来些上等的烤羊腿。一路颠簸,就像是发配充军一样的辛苦。我的身子都快要散架了。”话说完,喇嘛就坐了下来,整条长凳都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仿佛随时都会垮掉一样。
  只听得赖头喇嘛道:“吃着肉,喝着酒。若是还能听着一妇人弹着小曲,就算是让我做皇帝,老子也是不换的。”
  但是客栈中却没有妇人,更没有会唱小曲的妇人。
  刀清风听到癞头喇嘛像一条疯狗一样在这里叫嚣,影响吃饭的雅兴,心中有了火直窜到脑门。她决定戏耍大喇嘛一下,解解气。她拿手在自己面前脑后的瞎拍打,所有人都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事情。
  癞头喇嘛也来了兴致,一个如此标致的姑娘绝对要比一个妇人要好的很多。他起身坐在了刀清风对面,看着她就像是一只狼看着一只兔子,一双贼眼发着绿光,他开口问道:“姑娘,你这拍来拍去的是为何啊?”
  刀清风脸上挂着笑,这笑却更加令人陶醉。只见她故意探头道:“我在打苍蝇。你说奇怪不奇怪,这已是深秋了,怎么还会有如此多的蚊蝇在这里嗡嗡嗡的乱飞呢?你说气人不气人,搅得姑奶奶我都没有心情吃饭了。”
  癞头喇嘛有些摸不到头脑,问道:“如此天气,会有苍蝇吗?我怎么看不见呢?”刀清风摇摇头,看着癞头喇嘛,一脸的无奈,道:“只缘身在此山中,方才不识庐山真面目。我的面前就有一只大大的苍蝇。一进客栈就叫嚣个不停,又像是一条发疯的狗,令人的耳朵是嗡嗡作响,简直就会让人崩溃啊。”
  刀清风接着道:“如果让我捉到这只臭苍蝇,我一定要将他肠子拽出来勒紧他的脖子勒死他。那时候他双眼瞪大,舌头伸出口外,鼻子耳朵里一定会流血,样子一定会吓死人呢?想来,那也一定是有趣的很呢?”
  刀清风的话说完,客栈中所有人都笑了起来。但是门前的乞丐却没有笑,反而脸上露出了难得的严肃。他那一双深邃的眼睛,似乎早已经看到了危险的来临。现在,就像是暴风雨前的平静,平静的却让人害怕。
  鬼域四圣岂是随便让人开玩笑的主呢?刀清风的小小玩笑无异于自找麻烦。
  癞头喇嘛却没有笑,他知道这是刀清风在拿自己开心,从来没有人胆敢对他如此消遣。
  他怒目圆睁,两眼就像是两个铜铃,牙齿已经咯咯作响。他大喝一声挥杵就击向刀清风,杵就像是一条吐着芯子的毒蛇。刀清风也不是怕事的人,抽刀在手,反手也是一刀,“当”的一声,火光四溅。
  喇嘛没有想到刀清风出手如此凌厉迅猛,一股无名火就像是浇了油。他反手又是一杵,击向刀清风,这次出手更快,更狠,更毒辣,出手就是杀招,一股杀气直逼刀清风,将刀清风置于死地。
  刀清风退后两步已经被逼进了墙角。刚才接其一杵,震得户口剧痛,手中刀差些脱手,方知这癞头喇嘛绝非泛泛之辈。但见他一杵又来,只有招架之功却无还手之力。
  鱼鹞子摇摇头,脸上带着一丝邪笑,他也已经出手,他伸手就握住了喇嘛的手腕,就像是夹住了蛇的七寸。癞头喇嘛冷笑一声,道:“如此荒凉之地,居然还有人英雄救美。今天,这位漂亮的姑娘就是我的了,如果有谁敢阻拦,休怪我杵下无情。”说话间反手却推出一掌,这一掌变化快,力道猛。鱼鹞子反手也是一掌,两掌相交,鱼鹞子就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在了墙角那一坛坛的劣酒上,几坛酒被打的粉碎。
  酒虽劣,但是香气弥漫着整个客栈。
  掌柜的和伙计小强早已经吓得破了胆,悄悄的躲在柜台角落里,眼看着自己的酒被打烂,却哪有胆量喝斥。店掌柜只怪自己为什么没有多烧几炷香。“临时抱佛脚”,心中不禁默默祈求菩萨及各路神仙能够显灵,保佑自己的小店。
  乞丐却长叹一声,开口道:“酒虽不好,但是浪费掉就更不好了吗?”话未说完,一个箭步已经到了破碎的酒坛跟前。他看着破碎的酒坛,看着流淌的烈酒,抓起一坛破损不是太厉害的酒坛,酒坛里面似乎还有些剩余的酒。他反身又回到门前,斜倚在那棵树旁,仰头便把坛中酒倒入了自己嘴中,但却还是不住的摇头叹息。
  不知道他是为那些破碎的酒叹息,还是为刀清风和鱼鹞子叹息。
  癞头喇嘛怎么会将一个落魄乞丐放在眼中,他看着鱼鹞子,叫嚣道:“臭小子,敢找我的麻烦,这是茅厕里打灯笼,找死。今天就是你永远的噩梦,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你可以报上名来,我好带话给你的家人,让他们来替你收尸,免得落得在这荒凉之地喂了野狼。”话说完,癞头喇嘛手中的金刚杵就直刺向鱼鹞子。鱼鹞子睁大了双眼看着刺过来的金刚杵,他的嘴角流着血却没有一点力气去还手,死神仿佛已经悄然的降临到他的头上。
  只听得“当”的一声,一块小石子飞了进来重重的打在金刚杵上,那柄金刚杵竟然从中间断成了两截。
  癞头喇嘛的脸也是一变,变得惨白,仿佛有一个人就站在他的身后,一双凌厉如刀的眼睛就看着他,他已经感到一股莫名的杀气。
  剑道人手持长剑就飞了出去,客栈外四下里寂寞无声,街上偶然出现的行人现在都已经消失了,偶尔传出几声虫儿叫声。客栈门外只有那个落魄的乞丐斜倚着那棵树,呆呆的看着远处,身子一直都在打颤,他的脚边还放着两坛酒。
  那是鱼鹞子给他的酒。
  剑道人手一横,手中长剑就架在了落魄乞丐的脖子上。剑未出鞘,但是剑气已在,就与这萧瑟秋风相得益彰,显得肃杀。
  他恶狠狠的问道:“刚刚你看见了什么?”落魄乞丐额头已经渗出了汗,整个身子已经开始发颤,他使劲的摇着头,就像是一个拨浪鼓,他的手指哆哆嗦嗦的指着远方,他的嘴张开着,却没有声音。没有人知道他想要说什么,更没有人知道他看见了什么。到底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
  剑道人看着远处,远处只有风和枯草,别说是人,就算是兔子都不曾有一只。但是出手之人又是谁呢?能够用一颗小石头将金刚杵打断,这份内力修为,真是深不可测。
  试问当今武林,能够做到如此的整个江湖都不会超过三个人。
  鱼鹞子忍着痛向外看去,乞丐还是那个乞丐,但是却已经并不像刚刚与自己攀谈的样子。乞丐全身都哆嗦着,裤裆处似乎也已经有些湿。鱼鹞子想要出手救他,却发现自己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剑道人的剑随时都可能出鞘,随时都可能染上血渍。“心有余而力不足”也是一种无言的痛苦。鱼鹞子只希望剑道人能够放过这个无辜的乞丐。
  一切,并不如鱼鹞子所愿。剑道人一把抓起了这个落魄乞丐,就像是抓起一只小鸡一样的轻松,他踏步就走进客栈。苦和尚手中拿起那已经断成两截的金刚杵。
  剑道人走了进来,苦和尚便问道:“阿弥陀佛,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剑道人看一眼门外,道:“门外连个苍蝇都看不见。”所谓“说者无心,听着有意”。剑道人口中提到“苍蝇”二字,更是犹如火上浇油。
  癞头喇嘛咽喉处犹如卡着一只苍蝇,他轻轻一掌打在那张木桌上,木桌也“咔嚓”一声就碎掉了。灵道姑看着剑道人手中的落魄乞丐,问道:“这个人是什么人?丐帮弟子吗?”剑道人摇摇头,道:“只有他看见了事情的真相,但是他却显得痴痴呆呆的,全身都吓的哆嗦着,没有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苦和尚打量一下乞丐,冷笑道:“如此模样,倒是很像丐帮的那群破落货色。”
  店掌柜吓得已经破了胆,他原本以为今天有这些个客官住店吃饭,自己可以赚点钱,却没有想到会是这种局面。酒虽劣,但是也是用钱买回来的。钱没有赚到,桌子已经碎掉了一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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