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第4卷穷源第2章环境

    “你们这个村庄真是块宝地呀！到处都是宝贝。”赵雅站在坡顶上，向下张望。指了指左前方那隐隐约约的桥镇，“那应该就是我们今天刚经过的桥镇吧？还挺远的。”
    “是挺远，我们赶集，路上再快都要半个多小时。要是弄树木之类的去卖，都要走上一两个小时。”
    “我来时看到了，你们这里的路非常差，要靠人自己抗出去卖，那肯定是又苦又累的活。”
    “还不挣钱呐，只能挣些辛苦钱。要是贵了，别人也就上山砍了。”
    “谁都可以砍的吗？”
    “当然不是，他们上山砍得偷偷摸摸，经常是晚上去。晚上这也没人管理。”
    “晚上啊，晚上魔兽活动频繁，那多危险。”
    “是很危险，去年就有一个李姓人上山偷树遇到厉害魔兽，最后只剩个破破烂烂的脑袋安葬，很可怜的。”谢青莲现出农村人天生的慈悲，“还是你们县府的居民好，几乎碰不上魔兽。”
    “你们这将来也会很繁华的。县府老爷给你们争取了天大的好处，会有很多人来这里投资做生意，像我先生这样的商人一定会蜂拥而来。”
    “是，这是县府老爷对我们桥镇的慈悲。就我们家族，自从我懂事以来，今年是头一年有人来拜访合作，还一来就来了你们四家。”
    “哦，来了四家啊。他们出价一定比我们便宜得多！”
    “我听说……我听说他们的价格挺好的。”谢青莲嗫嚅着说，脸色一下子变红了。
    “哦，那看样子我们会白来了！”赵雅装着没有听出来，故意叹口气说。“不过，能看到这么美的村庄，对我来说这次可不白来，比上次跟他们去旅游都舒服。”
    “旅游呀！我长这么大，还没出过桥镇呢！”
    “我给你讲讲？”赵雅满脸笑容，开始给谢青莲讲解一些旅游的趣事美景。
    庄庆贺看到妻子以隐晦的手势传递过来的信息，心里一下子有底了。他们学过专业的手语，能够轻易地进行交流。
    庄庆贺站在山坡顶上，四下观赏着山区特有的风景，同时向天空张望。
    “诶，小妹子，听说你们这有天鹅出没，是真的吗？”庄庆贺举手齐眉，仰望天空，同时向正在倾听的谢青莲问，赵雅也适时地停下了话题。
    “是真的。到秋天的时候，有时天鹅会成群结队地出现呢，那场景非常壮观。”谢青莲微笑着回答。
    经过交流，她已经不紧张了，觉得与赵雅她们之间的关系近了。
    “那太美了！真希望我也能够有幸看到！”赵雅装着沉迷在想象中，陶醉地说。
    “是很美！”谢青莲陷入美好的回忆中，“尤其是天鹅群翩翩起舞的时候，那更是迷人。”
    “成年天鹅可是五级魔兽，你们不怕它们吗？”庄庆贺看向谢青莲，怀疑地问。
    “怕？为什么会怕呢？”谢青莲奇怪地问。“天鹅是我们的吉祥鸟，秋天的时候我们经常待在一起。天鹅可温顺了，很少发脾气，更不用说攻击我们了！”
    “哦，你们的关系那么融洽啊！太令人羡慕了。”
    “我们是朋友，相互之间关系自然融洽，哪有朋友关系不好的道理。”谢青莲又加上一句，“关系不好就不是朋友，而是仇人了！”
    “那我们可是朋友关系？”庄庆贺笑着问。
    “我们，我跟赵姨是朋友。”谢青莲眼睛一转，笑着拉上赵雅的手。
    “对，我们才是朋友。小莲，你也不要叫我赵姨，叫我赵姐吧！我可还不想变老哦！”赵雅一把拉过谢青莲。
    “赵姐。”谢青莲轻轻地叫了一声。
    “诶！”赵雅真高兴了，“我得给我的大妹子点见面礼啊！”说着，从头上拔下一对精美的发夹，轻轻地给赵雅戴上。
    “赵姐，这太贵重了吧？”
    “不贵重，就一发夹。我头上这支钗是你姐夫送我的，否则也给你了。下次你姐夫来时，给你稍一支过来。”
    “可是，我可没有什么好东西送给姐。”
    “没关系，没关系，以后有得是机会。再说，姐送给妹妹礼物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不用放在心里。”
    “恭喜娘子了，来一次就认了个妹妹。”
    赵雅心情愉快，不停地与谢青莲唠嗑。
    骄阳似火，尽管站在树荫下，依然能够感受到当地那火辣辣的热情。幸亏站在山坡顶上，有着一丝丝的清风吹拂，勉强保持身体热量的平衡。
    “赵姐，看，看，飞行兽车呐！”谢青莲突然指着天空中的一个小黑点。
    “在哪？哦，那不是飞行兽车，那是飞行神车。”
    “啊，那叫飞行神车？”
    “是。飞行兽车一般只能在十千米以下的空中飞行，而这种飞行神车，一般都在二十几千米以上云层上面的高空飞行。而且他们的速度也格外快捷。”
    “在云层上面啊，我说怎么只有晴朗的天气才偶尔能够看到。赵姐，给我讲讲呗，我们一直以为是飞得高的飞行兽车呢。”
    “行，给你讲讲。不过，我知道的也非常有限，并没有亲眼见过。”
    待了不到一个小时，谢青莲就听到她一个堂叔的呼喊。
    “雅姐，我们下去吧，堂叔喊我们了。”
    “好啊！”
    三人轻快地下山。
    在当地，有一句古话：上山容易下山难。这句古话是居民生活经验的结晶。
    上山砍柴，挑着远超自己重量的柴禾，在没有形成山路的山坡上一步一步地往上爬，相对容易。相反，如果是在没有形成山路的山坡下山，那就必须小心再小心。一个不慎，就会造成滑脚跌倒。此外，稍不注意，挑这的柴禾碰一下周边的树木，其反作用力就像那压倒骆驼的最后那根稻草一样把你轻易推倒，造成无法挽回的损失。
    当然，现在这句话已经很少再用原意，而是用引申义，与上船容易下船难差不多一个意思。
    庄庆贺他们空手，又有小山路，下山还是非常轻松的一件事情，比上山容易得多。
    “小叔。”谢青莲远远地喊了一声。
    “嗯。”一个普通中年人应了一声，“庄老板，我们协商得差不多了，族长请你回去继续商谈合作之事”。
    “好的，请！”庄庆贺赶到中年人旁边，抬手示意。
    “庄哥，我就不进去了，我和青莲妹子再逛逛这个古老的村庄。”赵雅牵着谢青莲的小手，望着庄庆贺说。
    底线他们已经事前沟通过，那是无论如何都不能突破的。倒底能够争取多少，她也不好插嘴，影响自己夫君的威望，所以干脆就不打算进入商谈现场了。
    “哦，那还要继续麻烦小莲了！”庄庆贺停下，微笑着对谢青莲说。
    “我乐意！”谢青莲高兴地说，“走，我带你到我家坐坐。”
    “好呀！”
    庄庆贺笑着与自己妻子作别，跟着中年人走向谢家祠堂。
    谢青莲家住的非常偏，处于谢氏家族的边沿地带。前面几百米的地方是一条小河，屋背是山坡，房子是挖开山坡建造的。
    在谢青莲家再往前，大约有个一里多地的样子，还有一些人家。
    “那边是什么人？”赵雅站到谢青莲屋子前，没有立即跟着谢青莲走进家里，而是指着远处那些房子问。
    谢青莲脸上闪过一丝害怕的神色。
    “那是侯氏家族。他们是从外地搬迁过来的，没有任何土地，纯粹靠上山伐木和打猎谋生。雅姐，你可千万别往那边去。那边非常乱，经常出事，我们都不过去的，家里人禁止。”
    “怎么乱法？”赵雅好奇地问。
    “听说有陌生人去那里，男的全部财产会被抢光和挨揍，女的更惨，不管老少，都会被强奸！甚至还时不时传说有陌生人被杀死的呢！”
    “还有这样无法无天的地方存在？”赵雅不敢相信地问。
    “出过很多事的。听说有一个老板带着媳妇坐着华美的马车去他们那，想找人买点木材，最后那男的被打成重伤，女的当面被五六个人反复**，车子也被砸烂，马被屠杀。那家后来去县府告状申冤，但县府捕快来了多次也没有抓到那些禽兽，至今还是一桩悬案。”
    “怎么就抓不到？”赵雅气愤地问。
    “真不好抓。那些犯事的都是一些十几岁的年轻小伙，整天没事干，到处惹是生非，偷鸡盗狗，在我们这一带都是臭名昭著的。捕快一来，他们就往深山老林一钻，谁敢去抓他们！”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吧？他们家里人呢？控制他们呀！”
    “没用，都是一些滚刀肉，又是一穷二白的，县府拿他们完全没有办法。”
    “那就任他们逍遥法外？”
    “只能等天老爷收拾他们了。”
    “你们不害怕他们吗？”
    “当然害怕。只是他们毕竟是外来户，对我们本地人，还不敢做得过于出格。之前曾经有几个混蛋强奸了一个姓李的姑娘，被他们李家家族强势镇压，全给灭了，连带他们家里人都死了六七个，最后才在侯家族长的低头认罪下平息。”
    “这什么世道！没有惹他们，他们就不出头镇压？眼看着外地人遭殃？”
    “这个……”谢青莲面现难色，“雅姐，我们进屋吧，里面凉快些。”
    “谢青莲！”
    “诶，李廷金啊，你怎么在这里？上山打猎了？”谢青莲看到李廷金，一脸惊喜。放假已经过去快一个月了，这么久没见，突然在自己家旁遇到，这种惊喜只有当事人能够感到。
    “是，你家住这里呀？”
    “是啊。”
    “给口凉水喝呗，渴死我了。”李廷金把手中提着的四只鸟和一只野鸡扔到地上。
    “好呀！你等着，我去给你舀水。”谢青莲一溜烟地跑进家里，赵雅也管不得了。
    “你是叫李廷金？”赵雅试着问。
    “是，我与谢青莲原来是同学。”李廷金不敢确定这个女人是谢青莲的什么人，但感觉她还挺有派头。
    “我也是客人。”赵雅看出李廷金误会了，随意地解释了一句。“你这野鸡卖吗？”
    “你想要？”李廷金问。
    “当然。”
    “你出多少钱？”
    “你想卖多少钱？你出个价，合适我就买了，不合适我就不要了。”
    “这……”李廷金有些迟疑。他从来没有卖过东西，并不知道行情。家里养的一只鸡听说可以卖到差不多四十文钱，野鸡是稀缺产品，应该能够卖到好价钱，何况这只野鸡还挺肥的。还有，这是他第一次打到野鸡，本想给家里人尝个鲜，但如果能够卖个好价钱，还是值得的。
    “要不一百文？”李廷金试探着问。
    “你要的价还真高。这样，我给你一钱银子，你把那四只鸟一起卖给我。”赵雅笑着。
    一钱银子官方可以更换一百文，在私下更换则已经可以更换到一百一十到一百二十左右了。
    “行，成交！”李廷金高兴地答应了。
    一百文，对李廷金来说，这可是一笔巨款！一百文都能够买到两担谷子了（担，桥镇通常说的单位，约定俗成，一担为一百斤。实际上的谷子，一担大约是一百二十到一百四十斤左右）！
    “行啊！李廷金，一次打猎竟然挣到一钱银子！”谢青莲羡慕地递过一勺凉水。
    “找时间请你吃东西。”李廷金含糊地回应，同时低头“咕嘟咕嘟”地喝水。
    赵雅也暗暗高兴。四只野鸟就值一钱多银子了，而那只野鸡，比那四只鸟更值钱。
    “救命，救命啊！”突然，一声急促慌张的声音搅和了现场的气氛。
    李廷金扭头向谢青莲家的右边方向望去，没看到人，但又传来救命呼喊。
    “我过去看看！”
    李廷金把勺扔给谢青莲，向喊救命声音来源方向跑去。
    “别去，那边是那侯家地盘！”
    李廷金朝后挥挥手，毫不停留地前冲。
    “这才是热血青年！”赵雅心中赞扬，但自己可不敢凑前。“赶紧去找你爷爷。”赵雅也不进屋，拉着谢青莲就朝祠堂飞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