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第10卷乌鸦第8章鬼迷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学府内就再次人声鼎沸。
    李廷金迷迷糊糊还没有起床就听到一个震撼消息：朱彩霞穿着内衣裤跳楼了，现场惨不忍睹！
    寝室内好些人就像打了鸡血似的往外跑，争取去现场看个鲜血直冒的场景。
    “哎，虽然她们的霸陵行为应该受到惩罚。但是，要让她们为一时的残暴付出生命的代价还是有些太残忍了。”
    李廷金睡意全无，但他并不想去看。
    倒不是李廷金比别人高尚，也不是比别人胆子小，实在是他才刚刚经历了那种血肉模糊的场面，还没有回过神来呢，对那种场景实在是没有任何兴趣。
    再说，怎么说那也是一个活生生的生命，就那样消失，李廷金心中还是有些难过。
    她们应该受到惩罚，但她们的恶还没到必须付出生命的代价。虽然霸陵是导致那个女学员跳楼自杀的最直接原因，但毕竟不是她们直接杀害的。
    李廷金再也没有睡意，干脆也起身梳洗，去修炼场做些修炼。
    尹春来再次来到女生宿舍楼下。
    尹春来揉揉自己疼痛不已的脑袋，觉得自己的脑袋都有几个大了。
    “尹捕头。”
    詹主任迎上前来，心情无比沉重。
    “倒底怎么回事？你们不安排了教导员值班吗？”
    “尹捕头，哎，让她们说吧。”
    詹主任愁容满面地说，并挥手示意她们过来，另外还有守门阿姨、做清洁的阿姨和四个男教导员。
    “你们一个个现在说一下情况。”
    詹主任自己也掏出一个笔记本，准备做些记录。
    “昨晚我们三个除了一起查了两次楼房外，一直呆在门卫室。”
    “等等，你们三个是一起查房，而且彼此都没有离开过？”
    “对，查房的过程中，很顺利，我们彼此没有离开过哪怕一秒钟。”
    其她两人也给出肯定的示意。
    “你继续。”
    “今天早上，我们做了一些简单的梳洗后，正站在这门口闲聊，突然就听到上面传来一声惊恐的叫声。
    “我们只来得及看到那快速摔下的身影，朱彩霞就重重地摔在地上了。”
    那个说话的女教导员流下了后悔的眼泪。
    “这都怪我们，是我们粗心大意了，我们应该与那个女学员一起住就可能避免这个事情。”
    “这不怪你们，是我考虑不周。这个责任我来承担，上午我会亲自向谭府主汇报。”
    詹主任打消教导员的顾虑。
    “谢谢詹主任。”
    “接下来你们做了什么？”
    “陈教导员直接去找擅长治疗的教导员，我们俩简单地探查了一下朱彩霞的情况，确认伤势特别严重，我们无能为力后，叫赖阿姨看着现场，我取出飞爪，直接攀向三楼楼顶，谢教导员则冲回楼上。”
    “嗯，你们的分工非常合理。屋顶上看到什么没有？”
    “没有，什么都没有发现。我上到屋顶后，发现没有人，立即跑向其它三向观察，也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事情或人物。察看完另三面墙后，我还搜查了那间清扫物品堆放的房间，然后才向楼梯走去，正好遇到了上来的谢教导员。我们简单叫唤情报后，又下到三楼、二楼进行排查，最后连一楼我们都查了一遍，没有任何发现。”
    “你的情况呢。”尹春来问谢教导员。
    “我冲进门后，正好看到三个高年级的女学员要外出，”
    说着，指了一下身后的四个女学员。
    “就是她们。临时要求她们帮忙守卫大门，不允许任何人出入。
    “然后冲上二楼，简单查询后，确认所有房间都还锁着门，厕所里也只有一个学员，而且认识。冲上三楼，做了同样的检查，依然没有什么发现。这才想通过楼梯上屋顶看看，就在楼梯口与王教导员相遇了。之后情况与王教导员所说一致。”
    “陈教导员，你呢？”
    “我？我找到刚起床的臧教导员，他是我们最好的治疗师之一，就一起跑了回来。但是，臧教导员也无能为力。”
    “惭愧，是我能力有限，如果有治疗导师在，可能还有救也说不定。”臧姓教导员沉声回答。
    “那就不说了。你们呢？”尹春来看向那几个男教导员。
    “我们正在完成最后一趟巡查，才刚走到那个位置。”
    那个男教导员转身指着不远处的地方，那里已经快接近女舍了。
    “也听到那个女生的尖叫，以及看到她摔下来的身影。不过，我们没有跑过来确认女学员的伤势，而是立即分两路，全速冲向女舍的屋后，甚至都分散开追查了百十米。不过什么都没有发现。之后才回来，一边替换下那四个女学员，一边控制现场，确保没有人破坏现场。”
    “你是这栋楼的清洁阿姨？”尹春来思考着，对着站在守门阿姨旁边的一个女员工问。
    “是的。”
    “我好像没见过你？”尹春来来这里很多趟了，印象中没有见过她。
    “她是最近才招收的清洁员。”守门阿姨插嘴回话。
    “哦，原清洁员呢？”
    “她呀，有一天晚上，她在自家屋子后面摔了一跤，手骨骨折，在家修养。”
    “那样啊。你们很熟悉？”尹春来干脆直接问守门阿姨。
    “还行吧。我们挺说得来的。”
    “你们搞清洁的都那么早？”
    “我一直是大约那个时候开始打扫。为了不影响学员们休息，我都是趁早把这宿舍外面先收拾干净，等她们起来洗漱完，去参加修炼后，才会打扫楼层。不早点开始，就打扫不完了，或者打扫不干净了。”
    “那倒是。”转过头，“二楼的学员中就没有人能够提供有用信息？”
    “嗯，有一个，就是她。”詹主任指着一个女学员，“她昨晚肚子不怎么舒服，早上起来上早厕所，还与正要上厕所的朱彩霞碰了个面，她还打了声招呼。不过，兴许是朱彩霞也是一晚没睡觉，状态特别差，连打招呼也没反应过来。”
    “后来呢？”
    “后来，后来那个女学员就回床继续睡回笼觉了。”
    “哦，先这样，我们上屋顶看看。”
    “那下面？”詹主任看着远处还躺着的女学员尸体，迟疑地问。
    “把人都赶远一点，等梁老来查验过再说。”
    詹主任带着尹春来直接上到三楼，走到走廊头部，打开门，出去。上楼顶的是一个铁楼梯，但楼梯台阶上都垫着破布垫。
    屋顶上，紧挨着楼梯的右边，搭建有一个小房子，也就是那位王教导员查看过的堆放清洁用品的小屋，也是清洁人员临时休息用的小屋。
    屋前面的一大片地方，可能有人打扫，还是比较干净了。可在远处，屋顶上则铺了一层灰。
    在那灰尘上面，有几行清晰的脚印。根据之前王教导员的叙述，其中有明显方向且崭新的脚印应该就是她留下的。另有一行脚印，一步一步地往屋边走去，再没有回返。
    “那应该就是朱彩霞留下的最后的印迹了。”詹主任站在楼梯口，没有继续往前，叹息着说。
    尹春来顺着那串脚印，来到边沿，探头下望。
    宿舍楼前种着一排槐树，都已经水桶般粗细。在树丫上，零零星星的点缀着几个鸟窝。离得最近的一棵槐树上，正有一窝小乌鸦在张嘴呀呀着，等待母鸟的回归。
    梁老已经到了，正在槐树的树荫下验尸，周围用白布简单地围了一下。
    尹春来看着忙碌的梁老，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可是，他皱着眉头反复思量，也没有发现具体哪里不对劲。良久，只好把那点疑惑抛诸脑后，不在思量，而是走下楼，准备与梁老汇合。
    “尹捕头，你说，这会不会真的是鬼迷人？”
    “鬼迷人？”尹春来疑惑地看向詹主任。
    詹主任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之前就有学员在嚷嚷，说朱彩霞应该是被鬼上身了，才会跑到三楼去跳楼自杀。否则，再怎么说，也不应该只穿着内衣跳楼。”
    “嗯，很有可能是鬼上身了！不过，这个鬼不是你们口中的鬼魂，而是暗鬼，躲在暗中害人的索命鬼！”
    “你是说还是人加害的？本来我也认为是人在作怪，可昨天……”
    “鬼魂肯定有，吸血鬼魂或迷人心智的鬼魂也不少，但这个我不认为是鬼魂在作怪。”尹春来已经当了一个来月的捕头，慢慢地也有了一定的气势。
    “只是怎么解释朱彩霞会跳楼呐？是利用了迷幻类的毒药还是魔法？真令人担心。”
    “这也是我想知道的。”
    “真是人作乱的话，尹捕头，你可一定要尽快抓住凶手，否则我们学府人心惶惶，不得安宁，迟早得出乱子。”
    “你不用担心，我肯定会全力以赴，否则都没有办法向黄县令交差。”
    “好，好！”
    说着，两人走下了楼。
    “那个女学员，请问你遇到朱彩霞的时候，她也是只穿了内衣吗？”尹春来径直来到之前那个女学员面前。
    “不，他穿着衣服，对，好像还是昨天穿的那套衣服。”
    “你肯定？”
    “肯定。因为她们寝室出了那样的事情，我昨天都看了她好几遍。”
    “好，谢谢。”
    尹春来走到梁老附近，静静地等待验尸的结果，同时整理整理自己的思绪。
    良久，梁老终于结束了他的现场检查，示意衙役把朱彩霞收敛起来。
    “没有中毒，没有受伤，胃里没有食物，身体略显缺水，脸略往上提，脸部扭曲，内脏破碎，体内体外都大出血，头骨、胸骨、臂骨和腿骨都有断裂。内裤上和现场遗留有尿液。”
    “内脏破碎，头骨、胸骨、臂骨和腿骨都有断裂，说明她摔下来时没有采取任何防护措施。脸略往上提，是不是意味着死者在死亡之前还很迷惘。脸部扭曲，应该是恐惧造成的。等等，胃里没有食物，体内还缺水，这意味着死者在昨晚既没有吃东西，也没有喝水，正常情况下，一个女学员遇到这种事情不吃饭是正常的，但渴了不喝水，这就不对了。难道？”尹春来震惊地看着梁老。“难道是在昨晚死者就被控制了行动？”
    得到梁老的肯定后，尹春来再次来到之前询问过的那个女学员面前，“你确定今天早上看到的是死者？”
    “这，就是她，我看到她从房间里出来。那个房间昨晚只有她不是吗？”
    “你看清她的脸没有？”
    “那时天还没有亮呢，哪看得清。走廊里又没有灯。”
    “詹主任，把这栋宿舍的所有人员全部集中起来，我要逐一排查一遍。”
    “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