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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2章 历史上的大秦

玉帝是我舅老爺 柒月梧桐 10107 May 1, 2023 6:23:37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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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姝订婚的消息犹如光线穿透密闭的阴云,给季秋郁郁寡欢的心情打了一针兴奋剂。
  拍摄婚纱照订在十一月首个周日,恰逢季秋请假,她特意空出最后两天假期去聚会。
  陶晞工作忙碌,直到拍摄当天才现身。孟姝独揽全部准备工作,同时兼顾未婚夫生意上的步调,亦时间紧凑定在拍摄当天抵达。
  季秋在家充电完毕,随后趁老秦出差南京的机会,央着送她回到校园。
  宿舍长孙颖是本地人,约了季秋吃顿晚饭,两人沿着曾经熟识的路途散步,对着每一处校园建筑信手拈来一段往事:
  五岔口陡坡蜿蜒,孙颖曾因紧急避让,崩掉自行车全部刹车系统,最后撞到行道树上保命;
  水果店老板称短心黑,陶晞抹不开面,买四个苹果布施三四十块钱财,回来之后越想越气。结果随手一扔,待想起吃它早已腐烂溃败;
  东校区操场跑道绵长,某夜季秋结束小跑,被拦下后照例用“没有微信”拒绝陌生人的好友申请。彼时她手机屏幕正停留在语音通话界面,耳机里是陶晞叫嚷着要喝双皮奶的需求。她自觉尴尬,噔噔尬逃。
  女生宿舍两年内搬迁三次,有位男生在楼下表白可惜记错楼栋,对着她们宿舍摆蜡烛弹唱半宿。大家伙儿合计再三,一致认定是冲孟姝而来。而孟姝咬定已有恋爱对象,死活不出面回应。
  楼下男生也真是的,都能鼓起勇气当中表白了,还能腼腆到不点名正主,只一味对着宿舍号表白起哄。
  双方一直对峙到蜡烛熄灭,男生才绷不住打了通电话,没多久脸色刷白,抱着吉他硬挺着脊梁离场。
  许久之后才知道是闹了出笑话,自此只要有人摆阵表白,便有好事者前来确认名姓免得白送。
  ……
  “哎,这么说来,小姝是不是大二就开始网恋了?”季秋回过神来,怪不得有段时间她日日黏着手机,时不时转发网恋奔现成功的话题。
  孙颖亦咂摸出味来,这小丫头片子藏得太深,防不胜防啊!
  两人插科打诨手挽着手,漫步在银杏满地的校园,曾经极度厌烦的路途如今能轻松跨越,还有说不完的话讲不完的往事。
  摸爬滚打两年有余,彼此都摆脱了学生稚气,不免羡慕周身年轻朝气的青春面貌。
  *
  孟姝的订婚宴安排在明年开春,其实婚纱照也早已完工,只是她非常看重校园结缘的过程,点点滴滴的甜蜜都在象牙塔里编织而成,故而坚持拍摄一段归属学生生涯的美好记忆。
  当日摄制组与主角们前后脚抵达,孟姝身穿鱼尾婚纱,由一位高个的健硕男性扶下车门。
  季秋和孙颖相视一笑,手挽着手跑过去,一人一边左右开弓捏脸颊。
  “说好一起单身,你直接反水。”
  “缘分来了挡也挡不住。”孟姝搓手求饶,三人背靠五棵松先来一张大合影。
  陶晞轻装简行,孤身一人背着书包匆匆露面,并未按约定带着男友“见家长”。
  摄影师原定的取景地之一是图书馆,作为当地的地标性建筑,是入选的绝佳场所。可惜事与愿违,当日有一群明星团队租用场地增设围栏,正在宽阔的场地前拍戏。也正是因为如此,涌入不少粉丝侵占更广阔的地界。
  大家只得划去这项计划,改换到水榭莲湖取景。
  晴日朗照,水波不起,除却自带梯子扛着□□大炮的明星代拍和站姐,长长的水上栈道还算有所风韵。
  季秋夹在陶晞和孙颖当中,三人挤在狭小的石头凳上,身上是孟姝特意定制的JK制服,还贴心准备了大波浪假发,所以她们现在是一水儿的双马尾。
  一个个习惯了通勤装束,突然返老还童实在是束手束脚。
  季秋的指尖缠绕着三角领巾,左手挽着孙颖,头枕在陶晞的肩膀,静静凝望湖泊中央的湖心亭。
  陶晞两颊笑僵,疲敝的双眸映入枯枝败荷:“怂秋,你说我会结婚吗?”
  季秋诧异抬头,陶晞从不是伤春悲秋的人,而应是明天考试今天高数一半未看也不会慨叹的个性。
  “桃子,你和男朋友还好吗?”第六感表明陶晞的情路绝对有些问题。
  陶晞抚平百褶裙,故作轻松地站起,指向栈桥岔开话题:“走吧,小姝叫我们了。”
  孙颖拉住季秋,摇摇头示意她别去追问,季秋张着嘴巴,无从下手。
  日落西山暮,摄影持续了五个小时,陶晞急于回去加班,季秋想多陪她一会儿,便拒绝了晚饭邀约,陪着她一同前往车站。
  候车大厅不算拥堵,季秋和陶晞举着三角饭团干杯,这是以前常有的习惯,若是来不及吃饭就会拿饭团救急。
  在陶晞请假的时间段里,电话一个接一个打进来,总有各路人马急电追问,不管不顾要结果、要调度、要跟催。
  陶晞侧身捂住话筒道歉:“快了快了,再有一个小时就能到岗。”手里加热好的饭团逐渐冰凉,心情亦跌入万丈冰窟。
  挂断电话,陶晞拨开海苔,咬住一小块鳗鱼细细咀嚼。
  “怂秋,有时间的话来找我玩,别躲在乡里不进城。”
  季秋饿了大半天,累到不想说话,只一味点头闷哼。
  进食结束,体力稍有恢复,季秋靠在陶晞的肩膀。能明显感觉到她瘦了很多,骨头咯得太阳穴疼。
  “桃儿,真的有必要这么拼吗?”
  “不拼,拿什么解决吃穿用度。不拼,我连车费都掏不出来。”陶晞盯着穹顶迷离的光晕,眼神也失去焦点。
  季秋扳过她的肩膀,郑重地对话道:“陶晞,我不管你发生什么,你一定不能瞒我太多。”
  “别瞎扯,我好得很。”陶晞刮了一下季秋的下巴,被她这副严肃焦虑的表情逗笑。
  季秋握住她的手腕,无比正经地诉说自己的感觉:“桃儿,有需要记得找我,我别的没有,包养你足够了。”
  陶晞一把捂住她嘴巴,这里可是候车厅,满座旅人可都听得真真切切。
  “好了好了,别声张,我知道你财大气粗,别露富!”陶晞被她气笑,消解了脸上的忧郁。
  两人断断续续聊了不少工作上的奇闻趣事,陶晞强打着精神对话。不多时列车到站,两人在站台深深拥抱。
  陶晞拍拍季秋的脑壳,揪着她的丸子头:“兄台,劳烦你挪一挪韭菜叶,该我晒太阳了,要长的慢了,东主又要说我了。”
  她抽身离开,紧了紧单肩背包,背对着季秋摆了几下臂膀,大步迈向远处的车厢,在临上车时转身留笑比个yeah。
  季秋的担心堵塞在胸前,她仿佛看到了一个冗长的内心纠结的过程,犹豫、转身、离开、回头……妥协。
  列车起步卷起晚风,季秋独自坐在车厢,塞上耳机凝望着车轨。
  老余在小群里上蹿下跳,在季秋离开的这一小段日子里,匡仪出席了几场应酬,因老余一直在跟ERP实施,而且酒量不错,也被带去酒宴锻炼。
  今晚这场酒席邀约的潜在客户意义重大。
  出于风险规避的考量,楚风一直在开拓主客户外的新兴客户,他不愿长久依赖A级客户的订单,这无异于把鸡蛋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所以楚风十分有意拿下自己拉来的内地客户,只不过此人要求十分高级,一切用度均是顶配。
  从季秋休假开始算起,楚风已经陪同客户代表考察游玩了两三天,时间与金钱成本越积越多,合作的希望也就越渺茫。今晚这顿酒席是楚风最后的送别,他已打算及时止损,送神离场。
  散伙酒并不顺利,前几日销售组的红人老手全都消失,楚风只邀请了匡仪顺带着稚嫩的老余,陪同那位四五十岁的蔡老板。
  即使无人捧场吹嘘,他也并无异样,身侧陪着三十出头的美艳少妇,绝对不会冷场。
  楚风是何用意蔡老板心知肚明,他既不想搞僵关系丢了双赢的局面,又不想早早断绝享乐的机会。便一直揣着明白装糊涂,迟迟吊着胃口,拿需求拿订单烘托热场,还不时呲一两句场面话。引得老余在失望和期望间反复横跳,完全被他拿捏住。
  老余:【果然我不是做销售的人才,好赖话根本听不出来。】
  苏里:【建议回炉重造。】
  季秋:【千杯不醉就行。前有拼酒赚来苏-27和生产线,今有老余酒桌鏖战开单流水线。】
  老余光顾着低头在桌肚里打字,完全没注意到副总借故离开,借电话逃遁。
  待他反应过来,包厢里又多了几瓶白酒。蔡老板是个五斗先生,喝下去的酒水像倒进了酒篓全部沥干,而且越喝兴致越高。一瓶红西凤、一瓶飞天茅台,乍饮之下毫无异常。
  “姐姐,您帮着劝着点吧!”老余生怕他喝蒙了别过去,迫切向他随行的女伴求救。
  少妇捂嘴浅笑,“我劝不动他,蔡先生嗜酒如命,这点酒水没有负担。”
  没、没有负担?老余心里捏一把汗,你们倒好没负担了,等会下去结账开票就好看了。
  蔡老板不光自己爱喝,还拼命劝酒,匡仪松了松领带,对楚风撂摊子的事情很上火。
  匡仪习惯国外的工作逻辑,职场时间只有工作,签合同、办事等日常操作都是在双方上班的时间完成。真真切切考验谈判能力,以及与政务医院等机关机构的预约制度,故而完全没有在酒桌上谈判的场景。
  当然如果愿意,大可白天签约成功,约在晚上一起去喝一杯。
  匡仪固然对一边喝酒一边交换利益的做法嗤之以鼻,但环境如此,劣币驱逐良币,他不得不入乡随俗。
  蔡老板饮酒如鲸吞牛饮,直接换上高脚杯,少妇帮着咕嘟咕嘟斟满。
  “年轻人,你和我那时候不一样。”蔡老板满嘴酒气,笑露一口黄牙,“我在你这个年纪,穿得是什么?干得是什么?”他眼睛一瞪,身子往后倾倒,抵住靠背兀自感叹。“穿补丁,跑机台,30岁不像个样子。”
  匡仪笑言这是特定历史阶段造就的发展趋势,前辈的尽心付出是能予以绝对肯定的。
  蔡老板把酒杯一按,酒液晃出水花:“最不喜欢和你们文化人喝酒,一口一个道理,生意怎么谈?酒怎么喝?”
  说着他举起酒杯,举止轻浮递到少妇嘴边:“喝!打个样!”
  少妇羞赧一笑伸手握住杯口,一手抽出饮料杯里的吸管插进白酒里,鲜红的唇瓣含住吸管头,像喝汽水似的,缓慢、神情自若地喝光整杯高度白酒,脸上竟毫无变化,只在蔡老板夸奖时浮起一层红晕。
  “小匡是吧,谈生意就得这么谈!”他嬉皮笑脸地看着少妇再次斟满,急赤白脸地悉数饮尽,末了还要把酒杯倾倒,以示空杯。“不这么喝,别说当官的,就是普通做个生意都难。”
  这下能解释通了,或许官本位的衍生才是劝酒文化的滥觞。
  蔡老板端起匡仪的酒杯和自己的相碰,不忘仰脖勾手使唤老余也同样举杯,紧抱着不灌醉他人不罢休的念头,极尽鼓动。
  匡仪礼貌回绝,表示工作日即将到来,无法过量饮酒。
  “喝了,喝了单子就签。”蔡老板故技重施,瞅一眼衣着暴露的女伴,咯咯大笑。
  匡仪的手指轻点着席面,密闭的空间、逼近光污染的灯色,一切都令人心思烦乱。
  这场臣服游戏是上位者的消遣,在对方蹦出更加不适的言辞前,匡仪收起锋芒和抵触,坦荡举杯饮尽。
  烈性白酒一气儿入喉,焦香四溢,香气浓烈迅猛,后如抿下一块巧克力,悠远绵长。
  匡仪常年喝威士忌也只是浅尝辄止,他不太有把握能撑到结束。
  蔡老板心满意足向老余示意,匡仪抬手阻止,不小心碰掉筷枕:“他需要开车。”
  “得保证大家安全。”老余嘴皮子利索,连忙搭话,虽然他本打算替匡仪挡酒,不过现在来看没必要了,他老人家已经开始不对劲了。
  见匡仪放开,蔡老板兴头攀升,端起酒杯又碰劝喝,嘴里喝着手上摸着,粗粒的手指摩挲游走于少妇的长腿,使坏一般用杯口蹭蹭奶白的胸脯,亢奋地昂头海饮。
  “嗯!香!”
  老余被恶心到放弃夹菜,编个理由走出包厢喘气。他拨通副总的电话,将现场情况禀明,请求指示。
  “行吧,尽快结束,谈不成没关系,再找机会。”楚风带着失望的口吻,几乎是放弃的状态。
  老余如临大赦,长呼一气准备开溜方法:
  直接冲进去当面讲明,还是先发消息通气?犹豫着犹豫着季秋的电话倒先打来了。
  “喂老余,办公室门没锁吧?我想进去放电脑。”季秋此刻正在出租车上。
  她刚从电影院门口上车,因为下车站那刻莫名讨厌上班,便拖着行李就近看了场两小时的电影。
  “姑奶奶,几点了你还要上工?工贼也要续命的吧?”老余口气夸张,反复看腕表读数。
  “你就说锁没锁,不然白跑一趟。”
  “没锁,挂了!”
  好大的火气,挨批了吗?季秋嘀咕一句,扬声器那头忽地响起怪叫。
  “别挂别挂别挂!”老余急到跳脚,“你有没有法子搞定酒局,老大身陷囹圄,估计要献身事业了。”
  “这么严重吗?”季秋脸贴手机,“散不了场?”
  “这话说得,段誉喝酒靠作弊,这人喝酒靠天赋,跟喝水一样没有头!”老余又气又急,一拳打在墙头泄气。被喊出来加班已经很闹心了,再碰上这事儿属实窝气。
  而且若是匡仪真喝醉了,真靠他一人还真不定能善后。
  “小秋、秋姐、姑奶奶,要不你也来劝劝,好歹多一个人拉扯。”
  “实在不行你们在酒店休息——”季秋说着突然改口,“嗯……你位置在哪?”她试着先看看距离。
  “步行街隔壁,十字路口50米外的四星级酒店。”
  “师傅,这里距离……”季秋和出租车司机一沟通,左右不过5公里。
  “你等着!先别进去!”季秋打定主意,央着师傅加速前进,七八分钟后就拖着行李箱走进电梯。
  老余等在电梯门口,见到季秋就双手合十拜几拜:“有办法吗?”
  “里面什么情况?”季秋追问。
  “不知道了,听声音还在喝。”
  季秋把背包扔给他,自己拖着行李箱走到卫生间,翻出孟姝准备的制服和假发快速换上,顺手扎起两条马尾。
  看着镜子前“减龄”的自己,腾然升起的羞涩感顿时盖住裸露肌肤受凉的敏感。
  临走前她从化妆包里掏出一只口红,既然要追求刺激那就贯彻到底,她端详着唇红齿白的自己,拿出刻板印象里嚣张跋扈的女二姿态,准备上演一场“激情戏码”。
  季秋别扭地走到包厢旁,老余远远地就张开大嘴,默默无言盯了一路。
  “我最后再确认一遍!”季秋竖起指头无比严肃地说道,“他真的醉了?”
  “呃……醉、醉了。”老余喉咙眼发虚,手里捏了把汗。
  “生意吹了真没关系?”
  “没关系!铁定没关系!”老余斩钉截铁,这句毫不犹豫。
  【成功了一起跑,不成功我先跑!】季秋望着老余满是斗志的双眼,没好意思说出声。
  “好,现在开始你不认识我,我只是匡仪勾引到手的年轻太妹。”季秋眼睛溜圆,绷着几欲发笑的神情和他讲解剧情,“等会儿我开门你假意拦截,进门后一切看我发挥,没喊你不要进来。”
  “好嘞!Showtime!”老余狠狠点头,看着季秋比划手势:
  一、二、三——
  她赫然拧动门把手,故意弄出很大声响,老余假意阻拦:“这是私人酒局,你不能进去!”
  “怎么就不能进了,他是我未婚夫!”季秋嘴里一急,把男朋友嘴瓢成未婚夫,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蹬开老余就进了门。
  蔡老板与女伴一站一座,立地怔住,嘴里忘记调笑。匡仪低头握着酒杯,耳根发红,神色不太妙。他转头看了眼门口,似乎没认出来是谁。
  “姑娘,你找哪位?”少妇最先反应过来,把针织披肩往上撩了撩,款款走回蔡老板身后。
  季秋伸手指向匡仪:“找他。”
  “他?”蔡老板饶有兴趣地摸摸下巴,“你认识?”
  “匡仪么,我……我未婚夫,你说我俩认不认识?”季秋提高语调,遮掩住内里心虚。
  蔡老板皱着眉头,对这出无厘头闹剧犹疑又感兴趣。
  “他在谈生意,你这么着急找他,是有什么急事?”少妇温言软语,伴着蔡老板娇俏发问。
  季秋脑子飞快运转,得在离谱和正经之间权衡答案:“今天我生日,他不陪我,我咽不下这口气!”
  哈哈哈……他二人笑作一团。
  “他不在外闯荡,拿什么养你?”
  “男人就应该在外应酬,你不能把他困在床边呀——”
  二人似夫妻唱对,看着季秋摇头发笑。
  匡仪直起腰身,手指撑着额头。
  季秋呼吸紧张,不住默念:你醉了千万别开口,没醉也别拆穿我。不然真的很尴尬的!
  她刚念一遍,匡仪忽地滑动,似乎身体失去平衡。千钧一发之际,季秋丢下行李赶去扶他。
  沉甸甸的力量砸在肋骨,季秋差点闷哼出声。她趁机指指醉倒的匡仪,非常决绝地嚷道:
  “我要带他走。”
  “走可以,再喝一杯。”蔡老板嘴巴乐到合不拢,指指匡仪手边的酒杯,“你很有趣。”说着又把酒杯补满。
  季秋呼吸骤停,目光略过闭目不语的匡仪,伸手去拿酒杯。
  咦?拿不起来?他的手指死死按住杯座,季秋很慌张,他这到底是醉了没醉。
  季秋手指冰凉,手心都是冷汗,费力抽出高脚杯,望着清透如水的酒液,她仰脖喝下一口。
  就当蔡老板要为这番行径鼓掌时,季秋又低头咕嘟咕嘟吐了回去,十分抱歉地说了句:
  “我怀孕了,不能喝酒。”
  好家伙,关系更进一步。说完季秋就很后悔,哪怕说刚吃头孢也行啊,气血上脑真容易乱说话。就晚了两秒,她都想到了,完全浪费了这绝佳的答案。
  季秋明显感觉到匡仪颤动了一下,此刻顾不了其他,她一心想用正当理由离场。
  “您是客户吗?”
  “我是。”
  “那生意谈成了吗?”
  蔡老板和女伴相视一笑,戏谑回道:“快成了。”
  “您别唬我!”季秋昂起下巴,长长的马尾甩得飞起。
  “行行行,成了!”蔡老板指指点点坏笑不休,“喝开心了喝高兴了,什么不成。”
  “没有白纸黑字的合同,我怕他酒醒了怪我。”
  “合同要是准备好了,随时能签的。”少妇跟着安慰一嘴。
  季秋不知真假,反正多一嘴也没啥影响,万一呢!
  “行,一言为定。”
  “哎,什么时候办事?”蔡老板双手放在桌沿,忍不住倾身打探八卦。
  “就今年的事,不结婚怎么给孩子上户口,我等着做辣妈呢!”季秋故意摸摸肚皮,假装正孕育新生命,实则除了没消化的奥尔良鸡腿排至尊饭团和电影院里的爆米花,其他啥也没有。
  “哈哈哈哈,都是性情中人,逃不掉的!”蔡老板一副了然的样子,不住发笑。
  做戏做全套,季秋的脑瓜也不算生锈。不过,匡仪的好名声算全折在这儿了。
  时机已然得当,季秋扯着嗓子冲门口一喊:“门外的胖子,进来拖人。”
  “来了来了!”老余咬住嘴唇,作势上前搀扶,实际手还没碰到,匡仪已自行站起。
  甭管他醉没醉,老余的心思早不在这里,他拖着季秋的行李箱先冲客户礼貌再见,再陪着匡仪退场。
  季秋心里像打鼓,在临出门前折返回来,对他二人留下叮嘱:
  “这是秘密,好吗?”
  这也许是请求也许是无意挣扎,对方没有开口,只举起酒杯示意了一下。季秋不过分挣扎,脚步轻快出门去了。
  深夜电梯静悄悄,匡仪居然能稳稳站住,老余和季秋在他身后双双摊手,你问我我问你,不敢断言他是否醉酒。最后两两扶额,为这场闹剧般的小品感到后怕。
  夜里凉风阵阵,季秋打开行李箱拉杆让他撑着走向厅外,老余稳稳停车,季秋打开副驾就要让他上车。
  “姑奶奶,把他放副驾,你敢坐我还不敢开呢!”
  无法,只得将匡仪安置在后座,好容易系上安全带,准备去副驾,老余又拼命不肯。
  “你陪着点,这是大老板的车,我怕意外。”
  得了,季秋跑回副驾,和匡仪挤在一起。
  起步开车离开酒店,灯红酒绿霓虹招牌逐渐远去。
  匡仪个子很高,车里伸不开手脚。他仰头靠在椅背,伸手拉开领带,修长的手指很用力,挺括的西服和衬衫都变得凌乱不堪。
  季秋精疲力尽几乎半瘫,白天走了大半校园,晚上还得继续演习,实在没力气折腾。
  冷风呼呼地吹着,季秋刚闭眼休息,车子陡然刹车,接着是无穷无尽的颠簸,她的魂魄都快飚出来了。
  “老~~~余~~~,怎~~么~~回~~事~~啊~~”
  “这~路~段~没~有~红~绿~灯,按~了~十~几~个~减~速~带。”
  匡仪本就体格受限,如今颠簸厉害,身子滑向侧边,额头直接撞向车窗。
  “你宝贝着他点儿,姑奶奶!”老余一边关注路况一边为后座祈福。
  季秋揽住匡仪宽大的肩膀,手心穿过脖颈,摸到他的后脑。
  奇妙触感好像摸到一块硬挺的绒毯,确实是非常舒服的手感,没老秦的胡渣那么刺脸,反倒像……像是柯基球球的脑壳毛!
  咚——咚——咚——
  颠簸十分有节奏,季秋的晚饭快摇匀了,她扶着匡仪的上半身,感觉到他猛烈地前倾。
  “不好,这是要吐了吗?”
  季秋捂住他的嘴巴,温润的鼻息打在手背,匡仪如条件反射般握住她的手腕,指腹传来怦怦不休的脉搏跳动。
  残留的酒液令她脸红心跳,密集的减速带让她失去思考。
  季秋吃痛挣脱不开,嗷一声叫了出来。他手心滚烫像烧红的烙铁,手背青筋尽显,护士遇见了肯定喜欢扎他。
  那双紧闭的眼蓦然睁开,眼前人扎着歪歪扭扭的双马尾,口红也在蹭来蹭去间掉了大半。
  漆黑的眸子熠熠相对,她皱着眉头和他无声对抗,指尖贴着他的侧脸,想抽离奈何动不了。
  左腕被他紧箍住,季秋不得已用右臂抵在匡仪胸前,艰难维持出一段距离。
  老余驶过减速带,脚底给油迅猛疾驰,推背感极强以至于后座两人悉数躺倒。季秋狼狈跌进怀抱,所剩无几的口红当即宣布脱妆。
  匡仪神情慵懒陷入昏睡,掌心亦失去力气,季秋趁机夺回手腕使用权。
  她略略放下心弦,怎奈下个路口转弯带漂移,匡仪身子一歪,一头栽倒她的肩窝。
  滚烫的额头贴着耳后脖颈,季秋浑身如过电,头皮酥麻无比。脖颈间是他浑浊的气息,她伸手点在他额头,推着他换边坐好。
  车窗的风急速钻入,刺激着颈肩肌肉线条紧绷。
  “别吹风啊,吹了更醉了。”季秋够不到按钮,只得喊老余关上车窗。
  替匡仪摆好舒服的姿势,季秋累到瘫倒,仰面喘着粗气。
  “老余,接下来怎么处理,送他回家还是去酒店凑活?”
  “回家吧,我知道他的住处。”
  季秋默不作声,算作同意这项建议。
  深夜的城市干道车流稀少,老余脚踩豪车,疯狂给油,嘴里不忘抱怨最近几天的饭局酒宴:“对外一定不能说自己可以喝酒,一点都不能松口。不然以后逢酒局敬酒都得上,还得打头压阵。”
  季秋嗯嗯出声,脸颊烧得滚烫,白酒威力难消,她也懒怠挪动。
  *
  解完密码锁,两人搀扶着匡仪进入卧室。
  极简灰白的设计,很符合他的风格。
  匡仪躺下后平静入睡,长长的睫毛轻轻覆面,耳根红到几欲滴血。
  季秋注意到他颅顶露出一小撮呆毛,她伸手在他额头虚晃一下,到底收手没再继续。
  “行了,回吧!”老余扶腰扭动,盼望早点躺下休息。
  “不行!”
  “怎么个不行?”
  “他醉了,万一……”季秋伸手握住脖子,吐出舌头哕了一声,“你懂我意思吧?”
  “怎么会,你看他睡得多老实啊!”
  “NONONO,他是咱们的钱袋子,得好好护着。”季秋握拳举手,“要不猜拳?”
  “别,你留下说不过去。得啦!我就在躺椅上凑活过了。”
  季秋捏起拳头小小捶他:“为革命献身,组织不会忘记你!”
  “快走吧,你明天上班,我明天调休。”老余指指时间,已经逼近凌晨两点了。
  季秋换下一身“超级装备”,不小心将衣兜的口红甩掉,她忙于修整没太在意,匆匆忙忙拉好箱子。
  卫生间门一开,老余紧皱的脸加速放大。
  “歪,我饿了,外卖只有烧烤,我不想吃。”
  “可是……我也没有呀!”
  两个人大眼对小眼,尴尬对望。
  季秋结束思想斗争,打开冰箱只发现简单的绿蔬。
  “喝粥吧,其他无能为力。”她同情老余,饭局永远吃不饱。
  “哎哎哎,行吧。”
  季秋不善烹饪,但是简单煮饭煮粥还是很在行的。她洗了一小把芹菜,切段拌上酱料做成小菜,免得老余嘴淡咽不下去。
  做完这一切,时间又往后走了一圈。季秋踩着稀碎的夜色,遇见城市最早的呼吸。
  梦幻一般的周末居然是魔鬼结尾,季秋浑身疲累,明天……哦不是今天还有最后一期需求评审,她可千万不能懈怠……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为您提供大神达喜的我在工厂拧螺丝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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