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石门

十文先前就想过，趁着老家伙不在，离开清风城。
无论县衙里多么舒坦，他的身份总归是茂名顶替来的。
好在县衙里的人，不知道药医堂学徒的名字，而他的名字，也没人问过，大家都把他当一个孩子看，而且还是一个差点惨死的孩子。
但十文心中一直清楚，时日久了，纸包不住火，迟早会被人发现端倪，还不如，趁着别人没发现，早点溜走。
有这番决定，十文才会着急应付梁伯，白天他出门，让梁伯不能休息，夜晚，梁伯也不敢放松，生怕十文趁夜溜走，如此之下，梁伯能力再强，也扛不住久不能寐的身子，终有一日放松警惕，也就是他逃跑的时候。
如今，机会来的早了些，也突然了点，梁伯去寻那个枫堡了，这般不容易的机会，十文可不会错过。
但出来之前，他也曾想过，是不是再回去混几天，毕竟他对万里山林之外的一切，还都很陌生。
只是个七岁多的孩子，心智上，十文还不能事事都靠自己独断独行。
“叽叽叽！”
“你有地方可以去？呵呵，我可没地方去！”
“叽叽叽叽叽！”
“你说的地方，我也可以去？呃...”
小老鼠说的话，让十文动心了。
现在两元店里还有很多金饼子，吃喝拉撒不需要担心，衣服家当等等东西两元店里都可以买，去什么地方住，只要安全，其他的都不问题。
思忖片刻，十文下了决定。
“行！从这里出去，我还跟着你走！那老家伙日夜盯着我，耐心也快到头了，保不齐什么时候就会对我下狠手。早点离开，让他发疯找我吧！嘿嘿，想想找不到我的样子，一定会比师父还恼怒！”
想起曾经在莫山镇的日子，十文也调皮过，独自跑去山里玩耍，久久不回，老糊头漫山遍野找寻良久，最后还是十文玩够了，跟着采药的人一起回去。
那次老糊头气坏了，罚十文饿了一天，又训斥了月余。
“也不知师父他老人家...”
想起老糊头，十文心中酸楚上头，眼眶不禁有泪水打转。
“叽叽叽！”
“你！居然说我是小娘子？！你好好瞅瞅，我是爷们！不是娘们！更不是你口中的小娘子！快走吧。”
“叽叽叽！”
“哎呀，我没哭！就是想起师父他老人家了！”
“叽叽叽。”
“我师父...呃...以后等我长大了，能到处走动，实力强大再到无人能敌，我就带你回去找他！嘿嘿，相信师父一定也会喜欢你的！”
“叽叽叽！”
“师父喜欢啥？他...他也喜欢吃鸡，但你一次能吃很多只鸡，师父恐怕不会惯着你！不过嘛...只要有宝贝，师父他老人家不会少了你的！”
一边聊，一边走，不知不觉，肚子走饿了。
没啥说的，两元店里的食物，更是让小老鼠食欲大开。
“走吧！一顿一只鸡的量，想再吃，等下一顿！”
“叽叽叽！”
“嘿嘿，那是什么味道...我也不知道，总之...我也喜欢吃！外面脆脆的，里面嫩嫩的！油滑香辣，嘿嘿，第一次吃的时候，我和你一样，把手指都舔了一遍！”
“叽叽！”
“嗯嗯！以后有好吃的东西，别都一口吞了，要和我一样，慢慢吃，细细的品！”
就这样，聊着天，走着路，大电筒没电了，就去两元店里再买一个新的。
当买了七次电筒，大地道尽头终于出现在眼前。
这是一处十分宽敞的空间，比地道高了三四倍，宽度更是遥远，地面平坦的仿佛一座空城，貌似所有建筑都被迁走了。
正前方，一座巨大的石门，如同悬崖峭壁。
来到门口，十文觉得自己渺小的，可以像小老鼠一样，从门缝就可以钻进去。
“叽叽叽！”
“嗯！够大！真真的大！”
“叽叽叽叽叽！”
“啥？你是第二次来？”
“叽叽！”
“那你第一次来时，进去了么？”
“叽叽叽，叽叽叽叽！”
“没进去？！你...你就敢保证里面有宝贝？！”
“叽叽！”
“好吧！呃...这谁的墓，会这般的大？还有...大门。”
回头看看来时的路，在巨大空间中，很难看到来时地道的影子，电筒照耀之处，皆是一片平坦石头地面，仿佛来时的大地道消失了。
“怎么才能进去？”
“叽叽！”
“你也不知道？”
十文郁闷了，巨大的石门附近，啥都没有，门板上也光滑的一点纹路都没有。
“叽叽！”
“推门？！你疯了！这石门别说有多厚，就算只有木门厚，我也推不动！”
“叽叽叽叽！”
“啊？！你上次来时，别人就是推进去的？那你为什么不进去？”
“叽叽叽叽！”
“好吧，你害怕，就没进去！现在...你就不怕了？”
“叽叽叽，叽叽叽叽！”
“行！上次你没同伴，其他几个人，还有可能会加害你！也对！这次没人会害你，又多了我这个同伴！理由很充分！那...我就试试看！”
面对巨大到没边的石门，十文一点信心都没有，可听着小老鼠所言，别人能推门进去，他的力量可不比别人小了，应该也能...
试探着抬起双手放在石门上，还没用力，手掌刚触碰到石门，立刻传来咯嘣一声响动。
“这...这...这门...”
不等十文过多惊讶，石门咯嘣一下过后，并没保持安静，吱吱嘎嘎又响了几声，而后...在十文和小老鼠瞩目下缓缓打开。
对开的两扇石门，打开一条缝之后，就再没发出声音，任凭十文感知仔细也没听到半丝声响。
石门的门轴，也不知什么材质，不知多少岁月过去，居然还能这般无声。
当然，十文在意的并非是石门，而是石门内七彩流光的绚丽场面。
“叽叽！”
忽的，小老鼠一声尖叫，眼前七彩流光的场面缓缓消散，仅仅两息工夫，面前再也没什么光彩，只剩下电筒中照射的洁白光芒。
“刚才...”
“叽叽叽！”
“幻像？”
“叽！”
“啊？有啥要小心的？”
小老鼠刚说完，就跳到十文肩膀上，抓着衣领，使劲往石门一旁抓。
十文也没迟疑，顺着小老鼠抓的方向，一步踏地，身子嗖的一下蹿到旁边。
下一息，一股蓝色烟雾，如同一根柱子，冲向十文刚刚站立的地方。
烟柱冲出石门一丈，没再继续延伸，更没消散，如同触手又缓缓收进石门。
十文不知道那是什么，呆愣愣看了良久。
“叽叽！”
直到小老鼠再次出声，十文才挪动木讷的身子，轻手轻脚凑近石门，打算看看石门里，究竟有什么？
刚才七彩流光消失时，十文看过石门内的样子，一片石头地面，和门外差不多。
此刻，怪异的蓝色烟柱也没了，再次看向石门内，果然，仍旧是刚才看到的那样，门内门外几乎一模一样，石门立在这里，就像一面镜子，除了石门内没有十文和小老鼠的影像。
“刚才那股烟雾是什么？”
“叽叽！”
“可怕的东西？那又是什么东西？为什么现在看不到了？”
“叽叽叽，叽叽！”
“上次你来时，那些人都是被刚才那道烟雾抓进去的？”
“叽叽叽！”
“呵呵，还有两个是自己跑进去的？呃...这么说，你上次来，那些人类都进去了？”
小老鼠没立刻回答，指指身后来时的方向。
“叽叽叽！”
“除了地道里，死掉的那两个，其余的人都进去了！呃...有人出来没？”
“叽叽！”
“没有？！这么说他们都...”
“叽叽，叽叽叽叽！”
“你在外面等了一个月，都没人出来，哎，不用那么久，三天没人出来，估计都死了！”
“叽叽叽！”
“也对！我们在地道里，都走了一天时间，兴许里面比地道更大！”
“叽叽！”
“嗯！来都来了，没理由不进去看看！嘿嘿，你机灵点，我的感知在这里似乎被什么力量压制了，超过三丈，就感受不到什么！全靠你了！”
“叽叽！”
“走着！”
石门下，门槛很高，十文不到四尺的身高，刚比门槛高出半个头。
越过门槛，没什么困难，站立在门槛上，再一次打量门内场面，并无任何变化。
落脚在石门内，左右打量一番，确定没什么意外再次到来，这才抬脚试探着走两步。
顿住脚步，十文心里毛毛的，总感觉很刺激，又有那么点胆怯，可左顾右盼，停顿两息，也没什么异样发生。
“是我多想了！”
刚放下的心，抬脚继续向前走，当走到第十步，忽的，刚放下的心又被提起。
两侧全打开的大门，居然不带一点风，从他身边划过，一眨眼的工夫，死死闭合了。
全程没点动静，厚重的大门如同幻像，关闭时，速度奇快，还不带一丝风。
十文惊讶的双眼暴睁，转头看向死死闭合的大门，和小老鼠一起，吞了吞口水。
“叽..叽...”
“呵呵，向内开的门，还这般厚重，想原路出去？可不容易！只能先进去再说，或许出路和进处不是同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