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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 入水

新寡后,我成了暴君的娇软外室 芽芽不枯 2103 Nov 6, 2023 2:05:29 AM
    白之琦掐着柔腻的嗓音,耳尖微红,“正是来多谢陛下赏赐的。”眼神却紧紧盯着阮玉仪发上的珠钗。
    “白姑娘是个知礼的,”她温声道,一副完全没注意到白之琦绮思的模样,“只是陛下不曾说过要到此处来,白姑娘不若去陛下院子里寻寻。”
    最好是能拖住他。她垂了垂眸。
    白之琦狐疑地瞥了她一眼, 不相信她是真心为自己出主意,只当是她想支开自己,因而不愿挪动步子。
    阮玉仪看出她的心思,给边上的宫人投去一眼。
    能做到新帝身边的人,哪有心思不活络的。宫人旋即证道,“陛下此时确是在院子里处理公事。”
    白之琦这才信了, 欠身道,“多谢姐姐提点。”
    她携身边婢子离去,走出几步,忍不住回过头望身后温泉。阮玉仪已进了那竹林深处,将谨慎的心腹留在了外面。
    她微微攥紧了手。这是她最有利的一次机会,她定然是要抓紧了,方能攀附上皇族,为姑母巩固地位,也是为她自己争一口气。
    方才那宫人碎步赶上来,对她道,“白姑娘,奴婢引您去。”
    白之琦端着架子,睨着宫人,鼻腔中挤出一个嗯字。
    行至新帝所在的院落前, 却在门口便被侍卫拦了下来。长枪闪着寒芒, 横在她的面前,持长枪的侍卫面容整肃,也不管她的来意,全无与她搭话的意思。
    白之琦一惊, 下意识退了两步, 方才笑道,“我是来见陛下的。”
    侍卫声音冷硬,“陛下有吩咐,任何人不得擅入。”
    她收紧了指尖,给一边的婢子递过一眼,那婢子送过来一个鼓鼓囊囊的荷包。她接过,往侍卫身边靠了靠,胸口贴上他铁铸般的小臂。
    “大哥通融一下,妾找陛下的确有要紧事。”她出声甜腻,犹若沾了过量糖霜的果脯。她将荷包往他腰带间塞。
    侍卫眸中微有松动,还是退了一步,正视前方,“姑娘自重。陛下道了,除阮婕妤外任何人皆不得入内搅扰。”
    荷包掉在地上。
    白之琦拢了裙摆,俯身下去捡拾,几乎要维持不住那张笑面。
    阮婕妤……又是阮婕妤。她忽而咧嘴笑了起来,嗤嗤的声音听得人毛骨悚然。她白之琦难道还比不过一个曾为人妇的小蹄子。
    要她如何甘心。
    她抬眼,瞅准了空当, 不管不顾地直接往里冲去。她不要回白家, 她不要受父亲的冷眼,也不想被庶妹一直踩在头顶。
    她踩到了曳地的裙摆, 整个儿跌倒在地,耳边传来衣裳撕裂的动静,指甲扣进泥地中。
    抬首间,眼前一双锻靴从容地立在她跟前。她面色一喜,见了那人的笑脸,一声“陛下”却抑在喉咙间,不上不下。
    温雉扬着唇角,睨着她,“姑娘着笑脸未免装得太假了些——要像咱家这般,才算过关的。”他笑得得体,唇角勾起的弧度,却淬满了寒意。
    白之琦狠狠一颤,甚至忘了爬起来。
    他自如地收了笑,“带出去。”
    “是。”侍卫忙上前来,拎起地上的白之琦。起了身,扯烂的裙摆方才露出来,里边雪白的内衬隐隐可见。
    华怡池。
    眼前的池水约莫有十铺席大小,氤氲着雾气,周边点衬着山石,池边玉雕着兽首,其口中倾吐出泉水,源源不绝般。
    泛着白气的水上飘了落花,悠悠荡荡,或聚或散。
    阮玉仪褪下斗篷,递与木香,要她留在了竹林外。她展眼四下打量,心中微微酸楚,暗叹,就算是行宫,也是与皇城相似的奢靡。
    她不知的是,眼前的景象,较之前朝才是不值一提。先帝虽还算勤政,这才使得国本安稳,可重欲之名也是天下皆知。
    那时的皇城,金为脚下砖,玉为游戏石头,无数美人曾为先帝坐下椅。
    明臣谏言,尽数被拦在华宫之外。而于此同时,那会儿的小皇子却不断往新帝身边送去美人金玉,供他玩乐,暗中将权势渗透了先帝身边。
    这些俱是宫中秘辛,阮玉仪自是不知的。
    她一步步走向温泉。
    轻薄的纱衣拢着她的身子,勾勒着她的纤细的小臂若隐若现,走动间,衣袂飘起,露出她白玉般的足腕,以及上边系着的足链。
    她因着还有些发热,身上透着粉红,加之水红糜丽,更衬得她容色灼灼。
    她蹲下身子,将手探进池中。水是温热的,甚至有些过热,她触到水面,便缩回了手。
    顺着台矶,她缓步踏进池中,泉水裹挟上来,如水洗凝脂。纱衣飘在水上,拢着落花,胜似盛绽的芙蓉。而那水面之下,又不知是怎般糜艳光景。
    风吹花落,池中添了不少残瓣。
    她兀自等着,却迟迟不见他的人影。
    一边竹叶细碎作响,斜阳敛尽最后一丝光亮,周遭无比寂静,她听着自己的呼吸声,攀着池沿,面色愈发潮红。
    不知过了多久,许是热症反复,她只觉脑中昏涨,似有什么在其间搅动,叫她无法思考。她眼皮沉重得厉害,手上也渐渐失了力道。
    抓着池沿的素白的手松了开,她坠入水中。水红的纱衣因着她的重量,亦被压入水下。
    恍惚间,她似是看见一抹玄色身影疾步而来。
    泉水争先恐后般地,涌入她口鼻中,她阖眼舒眉,似是无知无觉的白瓷偶人,安静苍白,了无生机。
    姜怀央顾不得更衣,跳入水中将人捞起,斥道,“这般浅的水,你当能死成?”
    她呛了好几口水,咳了几声,方才微微睁开眼,眸中有几分茫然。
    他以为她是想自尽?
    她喉间仍有撕裂般的痛感,她一时说不出话来,颊上的也不知是泪是水,可眼中是红的。她蒙蒙意识到,她会不适大约在池中呆久了的缘故。
    可他并未想到她会一来便下了水,见她落水不挣扎,自是以为她有自尽的心思。
    他何尝不知晓她近日心绪低落,也看出她一直在避着自己。
    他垂首,衔住她珠玉般的耳垂,压低嗓音,“不若朕来帮你。”一字一句送入她耳中,仿佛在诱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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