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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月色花,碧色草

凝霜傲雪录 熙言 4676 May 22, 2022 10:23:15 AM
  乐游山很险,很高,巍巍屹立在乐游原尽头。从乐游原上策马向西,看着旭日升,看着夕阳落,不知不觉就到乐游山。之所以说不知不觉,是因为走着走着,就从红尘走到了仙境。
  不管春日还是冬日,乐游原上,只有一望无际的月色和碧色,月色的是花,碧色的是草。这月色的花,一朵一朵很小,小到会画画的人,只需用笔尖轻点一下,便画好了。有人带了胭脂色,粉紫色的花,栽种在这里,可第二年,开出的花,依旧是月色的。谁也说不出缘由。至于那碧色的草,大家都叫它们绿夷草,长长短短,深深浅浅的都有。
  可越是简简单单的色,越是简简单单的形,千万年这般交织却不相融,像极了红尘中那些人,明明是红尘中活生生的人,却不容与红尘。
  “不,不容红尘的是你们这些江湖人,我们祖祖辈辈都是农人,我们在哪来,哪里就是红尘。”小铭哲初来乐游山时,乐游山上的人问了他一些事情,他就是这么与乐游山上的人说的。
  那个乐游山上的人就是玄素。
  铭哲爹爹取出自己磨的豆腐,再取出铭哲妈妈纳的鞋底,一并交给了玄素,算作拜师的礼。
  师父玄素笑了笑,收下了铭哲这个弟子,又送了一筐荔枝给铭哲的父亲,“这荔枝都是我们山上的,是我们自己种的。“
  后来,师父做了乐游门的掌门,弟子也越来越多。
  大家都知道,师父玄素总是把荔枝送给乐游原上的农人。农人礼尚往来,种田的送了米面,打鱼的送了鱼虾,卖馄饨的送了馄饨,织布的送了布帛,箍桶的送了长桶短桶,铁匠送了兵刃,磨豆腐的送了豆腐。
  遇到送的多的,师父便给些铜钱,悄悄叫弟子们送到乡亲们家中。
  很多年过去了,小铭哲也变成了首座弟子。
  “乐游山立在乐游原上像什么?”四师弟陈恪拉着大师哥难渡的手,问道。
  “乐游山似乎是乐游原的起点,也似乎就是乐游原的终点。”难渡青布僧衣,小眼塌鼻,臃肿如一个破旧的圆肚桶上箍了数次铁丝,防止这桶裂开。
  “噢,原来乐游山就像碾子上的碾柱,乐游原就是碾子山的碾滚。”
  陈恪点了点头。
  难渡眼珠子小荔枝核似的转了转,笑得合不拢嘴,”小阿恪今年十四岁,是个小大人了,你说碾子就碾子。“
  ”那别人在乐游原上做什么,也像我们一样学剑学掌吗?“陈恪远远望着大师兄铭哲的背影。暗自想着,”我何时才能像大师兄这样。”
  “我和你说,他们在乐游原上,温一壶酒,斜倚在自己想倚的地方,就着月色入喉,一觉醒来,就什么都愁都没有了。
  ”所以,有人说,乐游原就是红尘和仙界的分界点,在红尘做着仙界的梦,在仙界做着红尘的梦,都行。“
  难渡是个不知自己在哪出家的和尚,但他就是一副出家人的打扮,边说边用手将脖子上的一串佛珠转了转。
  那佛珠的一百零八颗珠子大小各型,转动之时,倒像个万花筒,”请问师傅上下”
  “小僧难渡”
  ”何为难渡“
  ”常人的难,都经由我来渡,我便叫难渡。“
  “你要把常人的难,渡到何处?”
  “渡到西天佛祖处,开成菩提花。”
  “如何渡?”
  “我他妈的坐船去,策马去,走路去,做梦去。玄奘取经如何去,我便如何去。”
  陈恪曾经这般问过师兄,难渡便如实作答,答得不知所云,却又挑不出毛病。
  “你这僧衣为何污秽不堪?”
  “邪恶之人的邪恶之心都渡到了我身上,我的僧衣自然污秽不堪。”
  “你的佛珠为何大小各异?”
  “佛祖身前的菩提正是大小各异。”
  “既是和尚,为何满面油光?”
  “尘世之中的浮躁都渡到了我身上,我自然满面油光。”
  难渡回答得极为工整,陈恪不由自主赞叹道”师兄这般渡人渡己,师弟忏愧了。“
  难渡摇着头”小师弟,你年岁尚小,不惭愧。“
  师父玄素一袭苔色衣衫,站在古井前,摇了摇头,一招鹤啸沙洲直刺了过来,难渡丝毫不怕,大嘴一歪,“师父老人家,这是指点徒儿,小师弟,你看好了。”他身子肥胖,身子一矮,左腿伸出,在地上做出如驴拉石磨的样子,忽一下,就从师父的长剑下冲了过去,到了师父跟前。
  玄素身形未动,手腕一颤,长剑嗡得一声,如长瀑回旋,剑尖已贴紧了难渡后背。
  “哈哈,哈哈,”众师兄弟再也无所顾及,笑了出来。
  师父授课极严,这一招长瀑回旋自然也教授过给众位徒儿。
  师父的剑尖已戳中了难渡后衣领,手腕一沉,就将难渡挑到了剑上。难渡身材肥胖,足足有二百余斤,长剑轻飘飘,师父内力之雄厚,可见一般。
  难渡整个人被悬到了半空,两条腿离地足足有五,六尺高,他一动不动,索性跟着师父的长剑转了几圈,脸上却嘻嘻哈哈,“师父这般带着徒儿飞。徒儿一定什么都听师父的。“
  ”难渡,我若真是敌人,便不是用长剑挑着你领子这么简单了,我直接一剑就能刺穿你喉骨。“玄素摇了摇头,“若不是你是我开山门的第一位弟子,又至善至孝,我便是要将你逐出师门的”
  ”难渡,你个懒胖子。“几位小师弟笑得前俯后仰。每当师父教育难渡之时,就是众位小师弟最开心的时候。
  ”师父,您累的话,先歇歇。“难渡看了看众位师兄弟,众人都在仔细揣摩师父内功吐纳,运转之道。这正是四两拨千斤之道,可说起来不难,做起来却难。不用说是挑着难渡这般二百余斤的胖子,便是挑着一张板凳到这般高度,也有可能手臂折断。
  ”陈恪,你明白了吗?“师父知难渡与陈恪亲如兄弟,先正眼看了看他,又故意望向远处,这才开口问道。
  陈恪近前一步道“徒儿不是很明白,师父是如何用长剑挑起难渡的。鹤啸沙洲,师父一定是练到了常人无法企及的境地,所以能如此。寻常人使这招,长剑便折段了。”
  “铭哲,你是二师兄,你明白了吗?”
  铭哲也近前一步,道”这是右手上提,左手出掌,接住难渡下坠的力道,长剑只是师父的一个虚招。“
  玄素对于二人回答,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只静静看向二人,都不言语。
  玄素长剑又转了一圈,难渡肚子饿极,一张嘴,就咬下了枝头的一颗荔枝。他极胖的身子咬起荔枝来,敏捷如猴子。果然难渡入门无数年,吃功与日俱进。吃饱了再打,是天下所有武学基础的基础。
  ”落痕,你呢?“玄素望向一个青年,他比铭哲小八岁,比陈恪大八岁,今年刚好二十二岁。他方面威仪,极为魁梧,说道”师父,我看得明明白白,却也糊里糊涂。徒儿想,大概是师父的内力顺着剑身,传递到剑尖,与师兄内力互斫,所以,抵消了一部分力道,因此就能将师兄悬在半空了。“
  难渡,铭哲,落痕,陈恪,分别是玄素的四位大弟子,难渡放浪形骸,但对于门中大事,却能一语中的,铭哲是便是乐游原上一位打剪子匠人的儿子,人品,武功,见识都是一流,落痕是富商之子,学武只是喜欢,陈恪是难渡捡来的孩子,无依无靠,没有优点,也没有缺点。
  ”铭哲和落痕说得都对,难渡,你同陈恪一起,自行去山上面壁。“
  师父颇为严肃,右手依旧是不紧不慢按在剑柄之上。
  难渡手脚乱舞,剑尖在难渡衣衫上发出嘶嘶的声响。
  他一双小眼睛转了转,赶紧将嘴里的荔枝吞下,又将荔枝皮和荔枝核吐出,这才两手往胸前一兜,蓝布翻转,他竟然将自己上身的衣衫都脱了下来。玄素这一剑本就是虚刺,上衣一落地,难渡缩成一团滚到了地上,剑尖向上一弯,随即悬在了半空。
  “难渡师兄,你这是什么打法”众弟子不敢笑,但人人都忍不住发问。
  “大师兄,你快穿好衣服。”铭哲,落痕都看向那僧衣,示意难渡赶紧穿好。
  “使这一招,师父没有点住穴道,也没有借力甩飞难渡,只是让我们明白,在招式上胜了敌人就好,不必真的痛下杀手,除非敌人真的大奸大恶,杀一人而宁天下。而师兄口中有荔枝之核,他若是运足内力,将核吐向长剑,长剑或从中折段,或向持剑之人回弹,长剑透胸,持剑之人也死在剑下了。”陈恪若有所思。
  只是难渡这般侥幸逃脱的做法,着实难看至极,有骨气之人,便是持剑自刎也决计不会如此这般招式使出。
  “师父,一个人赤条条得来到人世,必定也是赤条条得走。我在师父剑下,赤条条得死了,是有始有终,因果轮回,徒儿愿意为师门拼到无牵无挂。阿弥陀佛”
  难渡胡乱穿上衣衫,双手合十,念念有词。这人出世的赤条条是因为来处无牵挂,赤条条得走,是因为去处无牵无怪。
  来去之间的留恋,反倒是过眼云烟。
  师叔师伯有恍然大悟的,师兄师弟有点头静思的。
  “师兄,阅历非凡,今日师父和大师兄这般授课,我们受教了。”哲铭和落痕忙为难渡打圆场。
  ”你二人速去独愁峰思过。“玄素转身回至正堂绿夷堂。
  门中众人散开,各自演习剑法,招式,难渡和陈恪互相看了一眼,取了自己的长剑,碗筷,铺盖,往独愁峰走去。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app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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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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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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