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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闲写风月淡写郎

凝霜傲雪录 熙言 7634 May 22, 2022 10:23:15 AM
  船行在群山之间,山中人烟稀少,不见渔人,不见樵夫。春化泥道“倦了江湖,倒是可以来此喝喝小酒。”朱苦现下喝不得酒,一听得酒字,心中却如同被小乐抓了一般。所幸,他的内力极为强劲,伤未痊愈,脸色渐渐回暖如常。
  只是云沁愁眉不展,墨锦金丝下,血沫点点,伤口细如发丝,却痛入骨髓。金疮药下,伤口虽已不再有血沫渗出,但无功而返,云沁如何心安。
  “丫头”舷窗外一个声音,和着几声低低的喵叫。
  “崔婆婆”云沁推开长窗,崔白桃一路行来,风尘未洗,脸上尽是关爱之色。
  “我放心不下,便跟来了。”崔白桃将云沁置在房中的长榻之上,她细看云沁伤口,说道,“丫头,这伤不会伤及性命,却有一番苦楚”
  挥了挥手,小乐点了点头,跳上云沁肩头。
  云沁摸了摸小乐的脑袋,将小乐枕在自己肩头,说道“小乐喵喵,你也来看我了。”她这番的挫败,遇见小乐这只无忧无虑的猫,竟然豁然开朗。
  崔白桃从袖中摸出一个瓷瓶,倒了几丸药出来,道“我从什么地方搜刮了一些灵药”她不愿提及某地某事便以“什么”代替。这灵药在油灯下,是昏黄色的,药香极浓。
  这是什么药?
  这药叫做“娇香盈盈”,名字虽听着能起鸡皮疙瘩,但效果不错。
  药中有白稗,楮,地锦,降真香,金樱子花,牡蛎,骐竭,蛇含子,香蒲、莆黄等药。金疮药治的都汉子们大伤口流大血,姑娘们的小伤口,就该用姑娘们的药。
  她在云沁的每条伤口上都放了一丸药,再握着云沁的手心,让自己的内力缓缓沿着云沁的血脉流动。
  内力已至,云沁周身如正被春风和暖阳包围,心情渐渐舒畅。
  “小乐,我们来照顾云沁姐姐。”崔白桃手指一点,小乐雪团一样从药丸上一一点过,它步履轻若飘絮,药丸在它脚下慢慢变成药粉,缓缓沁入云沁伤口,又苦又清又有些醉人的气味中,痛楚渐渐消去。
  “老桃子,你来了”朱苦隔着纱帘,远远望见崔白桃,乐滋滋喊了一声。
  崔白桃也不答他,数着小乐跳过的穴位,细细把着云沁的脉象。
  朱苦见此情,已知云沁并无大碍,这才舒了一口气,他对着寒夜雨道“你给老子弄成不予的模样,怎么样?”
  寒夜雨比朱苦小十余岁,朱苦常常一口一个老子自称自己,戏谑寒夜雨。
  ”我为啥答应?“寒夜雨拿着朱苦的楠木杖子,在水里拨来拨去,一群野鸭跟着乌蓬船,悠哉悠哉得游来游去。
  “老子吩咐你的事,你这孩子必须答应。”朱苦干脆利落。
  他往怀里一陶,掏出一枚白色的物件,放在寒夜雨手心,说道”你最喜欢收罗奇门暗器,这是我从不予处抢来的,叫做燕离巢,你看,怎么样?“
  不予根本没有叫做燕离巢的暗器,这白色的是豪门闺秀衣物上的佩坠,形似水滴,握在手中有些沉,自然是朱苦从龙小诺房中得来的。
  云栖谷都是江湖人,何曾见过这般白玉与赤金锻造之物,朱苦说是暗器,那么这便就是暗器。
  朱苦双手比比划划,详详细细,描述了大战不予的过程。只是将雪花酥换成了”燕离巢“这暗器。”这个物件为何叫做燕离巢?“狄擒虎问道。
  朱苦故作高深,道”不予给龙小诺做师父,暗器自然也讲究。燕离巢是江湖人送的称呼,这暗器飘在半空,不就像个离巢之燕吗?“
  众人一听,也觉的有理。
  ”那我怎么从没听过?“万岁逍遥和春化泥齐声问道。
  朱苦哈哈大笑”这暗器是豪门贵女所用,你们又没和豪门贵女交过手,怎么可能知道这般情节。乖乖,这些有钱人家,用的暗器都如此讲究。“
  ”豪门,也算奇门里的一个门“朱苦补充道。
  “是啊,豪门也算奇门,我们云栖谷也是能种谷的”云沁身上好些,听着众人之言,便与崔婆婆行了出来。
  众人都极为关心云沁之伤,但见云沁脸色如常,只是有些疲惫之态,又听得她如此俏皮的一番话,心下渐宽。
  朱苦将”暗器“递给云沁。云沁心领神会,将暗器放在手心,学着戏台上的大家闺秀之姿态,手如拂柳簪花,轻盈盈飘过,将暗器抛向稍远处的一张小几。
  许久,小几未动,寒夜雨道“哈哈,你这是什么暗器,我看,我看是豪门贵女的定情信物吧”
  朱苦道“你上去仔细看看”
  话音未落,靠得近的春化泥说道“朱苦,这暗器果然妙啊”
  原来,那燕离巢洞穿小几直嵌入小几后悬挂着的一尾腌鱼之中。腌鱼从中破开,分成了完整的两半。
  “这是给寒夜雨的”朱苦上前取回燕离巢,系在他的衣衫下摆。你给我化成不予,我给你拿更多好玩的。
  “朱爷爷,这般太危险了。”云沁摇了摇头。
  “我怕个鬼”朱苦愤愤得道。
  “我扮成不予的样子,去坏坏他的招牌,哼哼”
  寒夜雨的铜匣已打开了,他取下一块羊皮,吹了吹,便放在那小几上。又取在一块黄泥,那黄泥是庙里塑菩萨用的,按寒夜雨的说法,这是他祖传的黄泥。
  黄泥有些湿,在他手上,极为温顺。他双手拍来拍去,黄泥的颜色渐渐变深,未及,便已现出一个上圆下方的形状。接着,他的一双大手在黄泥上,有掐,有挑,有勾,有拍,额骨,脸颊,眉骨,鼻梁,一一生成。
  众人看过几次这般手法,但各人都有寒夜雨指点,却谁都学不像。不是捏碎了,就是捏成了一团糊糊。这世上有很多功夫,别人在你眼前,一一使来,你看得明明白白,却使得大相径庭。
  ”第一步好了。”寒夜雨说道。他双手向上一拍,黄泥已成不予的形状。只是一动不动。
  “我让这不予动起来”
  几把大大小小的刀在黄泥人头上削来削去,碎泥落回痛铜匣,按寒夜雨的话说,要节约。又细细修着眉眼。
  不到一个时辰,一尊栩栩如生的不予正色从容的塑像便好了。
  朱苦拍手道,妙
  寒夜雨这才将羊皮套在塑像之上,退开几步,掌心各抓住一壶酒,酒壶中喷出两条水龙。水龙凌空相交,直飞向塑像。
  他双掌时而一前一后,时而交叠,时而两两相对。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酒尽,事成。
  远远望去,便是不予临窗而立。
  “过半个时辰再取下,这羊皮能管半个月。”
  “干啥不管一个月的。”
  “人总不能带着别人的脸过一辈子。”
  &"这脸皮贴在你脸上,你的表情便是他的表情。你记得哦。”寒夜雨戏谑中将短刀轻轻打在了朱苦的眉心,“不予先生,寒某人这厢有礼了”
  “文绉绉的”朱苦双肩一耸。五⑧16○.com
  “对,那人最大的特色便是文绉绉”寒夜雨穿的是短衣,他将船上的纱帘覆在双臂之上,纱帘直垂到地上,说道“朱苦老弟,你看,你稍稍得有些不予的样子,否则,就不好了”
  朱苦将发髻一挽,衣衫一紧,道&"在下不予,见过众位先生。“不予的羊皮面具缓缓贴在他脸上,远看近看,也没有什么差别。
  春化泥和万岁逍遥在一侧叮叮当当,两人将楠木斫成鹿角杖的样子,他们都是使剑,使刀的行家,楠木在他们手上,碎屑飞扬,朱苦的面具已成,楠木也成了鹿角杖。
  朱苦接过鹿角杖,左看右看,这兵刃又威武又气派,他说道“找个时机,再回九彻台,把我那老杖子的残骸寻到,找个风水宝地埋起来。再在坟上种树,这样,长出来的树就是老杖子的子孙后代”
  万岁逍遥心细,他将几个用楠木做成的小物件放置云沁手中,说道,这楠木是上好的楠木。这些小物件带上,路上兴许能用。”
  那是几只小猫玩偶,云沁送了一只给崔白桃,将其余五只葬入袖中,这才与朱苦辞别众人,放下小船,行了三日多,这才到了集镇之上。
  这是个叫做留下的古镇,刚下渡口,便觉一股极浓的雪花酥香味弥漫,似乎要将过往之人都黏住。
  不知是不是那家叫相宜的雪花酥店。
  我带着不予的人皮面具,我往那一站便可。
  朱苦早就看到了街角的那家小店。
  只不过,店主是个长胡子的爷爷,只带着一个小孙子。
  “老人家”朱苦拿着篮子,躬身施礼道。老爷爷抬头看了看他,脸上露出了欣喜之色,道“这位相公,您的东西在此”他一看便是个寻常卖雪花酥的老人,不会武功。所以,有时,找个不是江湖人,做江湖事,果然是极为平安的。
  老爷爷从身后的壁橱中取出一卷油布,朱苦接过,有指了指雪花酥道“我家姑娘爱吃,你再给我一些”。
  小孙子也喜欢这个不予叔叔,他取下秤杆,秤了满满一篮。
  朱苦谢过,付了酬劳,带着满身香甜,走出了这家店。
  稍远处,云沁躬身向他行拜见师父的大礼。
  朱苦浅笑摇头道,徒儿。
  两人轻盈盈跃上渡船,将画打开。
  韩先生的画,我,我其实看不懂。他把画卷好,递给云沁,“怎么那么顺利呢?”
  云沁望着有些发黄的纸,说道“韩若水的画,都在高州那个皇帝的寝宫里,流得江湖的便仅仅只有这一幅。这画上无菊无酒,却清愁入酒,色授魂与”
  朱苦取出锦盒,将画仔细放入。这锦盒是崔白桃和云沁一起做的,极为古雅华丽。
  船工划着船,两岸的风景从繁华到贫寒,从贫寒到淳朴,一段路就是一段他人的柴米油盐酱醋茶。
  他们要去的那个地方,红纱做魂。
  那里是一片安逸之景色。
  ”牧野烽火疾金戈
  胡公萧萧誓苍生
  云梦摘星星迢递
  缥缈红尘一蓑翁”
  似真似幻的牧野烽火,远远近近的庄严之声,醉无聊白发苍苍,他着十六节松竹挂饰,手持“胡公剑”,仙风道骨,正吟着这首红尘蓑翁。
  花与剑与诗,遗世独立。
  ”恪儿,你知道这舞的是什么剑吗?”
  “我,我不知道。其实,我们九散门的剑招,师父之前使得快一点,我也看不出来剑招了。”花枯荣带着陈恪,早早来到了西溪堂,细细浇水。
  &"九散门的剑招:可是:寒枝昏鸦、白鸥平沙、有鱼动荷、金雀满田、雁影兰舟、含翠闻蝉、蕉鹿掩门,秋水蛙鸣、鹤啸沙洲.&"
  花枯荣一招一招说了出来。&"其实,你们门中的剑法,看似闲散,好像一个老翁在闲庭信步,但实际却是以清扬浊的上乘剑法。“
  陈恪听过以柔克刚,却没有听过以清扬浊。
  花枯荣道”剑,不仅是劲道,也是心境。有句话叫做此生当作独醒人。你们九散门的功夫,悟自一位隐士的画,这九个剑招,对应他那副画九散图中的九个章节。“
  ”这个故事,师父也说过。想不到枯荣伯伯也知道。“
  ”是阿,你们九散门曾经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大门派,后来因为北境一战,以至凋敝。其实,你们都是傲骨铮铮的英雄,不让狼族踏入我们国土半寸。你们一位前辈战至最后一刻,狼族问他,你的衣衫都打没了,你怎么还要打,你不冷吗?那位前辈哈哈大笑,回答,热血寒衣。就是后来徐云哲将军诗里的,曾经热血作寒衣。只是,那时的掌门连同十大弟子,七位堂主全部殉国,活下来的竟然只有三人。”
  这些往事,已经很久远了。可他说来,凶险异常,热血未冷。
  “你平常练剑多吗?”
  陈恪点了点头,我资质愚钝,怎么都学不好。
  ”你师父有说什么吗?“
  “我师父什么都没说,便让我去种草药。”
  “草药如何?“
  ”它们很苦,缺很清。不沾红尘烦恼事。“
  &"你知道使剑,追求什么吗?从来不是天下第一,而是一个”清“字。剑好不好,也要看使剑的人。你心中是清的,剑法自然是清的,你心中若是浊的,剑法自然是浊的。浊便是争强好胜,只求天下第一的心。学剑之人,最要不得的便是争天下第一。
  “所以以清扬浊,是以心中的纯粹单一克服他人内心激发出的那些复杂的剑法。&"陈恪恍然大悟。我练剑,只想着快点学会,其实一开始便错了。剑从来不是快点学会,而是慢慢领悟。即便有人招式成了,境地,改进,举一反三,要么有前期的基础,要么是很久之后的事情了。”
  花枯荣手掌轻轻带过,稍远处,未消的晨露,沿着彼岸花瓣,轻轻盈盈飘洒,好像漫天星光。花枯荣指尖轻点,左右手互为屏障。时而两手手背相倚,时而手心向对。但他双手的掌法竟然是西溪十九决中两种完全不同的招式。
  那你现在觉得这剑舞如何
  我,还是看不懂,绝对不能妄加评论。
  那你看看这彼岸花,看得如何。
  花枯荣和陈恪捧花缓缓行,已至西溪堂。西溪堂的水榭三三两两错落在湖中,每爿水榭又有九曲廊桥相连。与水榭相对的正是正厅-朝花夕拾。
  而西溪堂中的彼岸花,无语无言,在水一方。
  你啊,你啊,你看,现在如何了?
  这剑是原来的剑了,招是原来的招。陈恪说道。
  老先生的剑缓缓在彼岸花中,若隐若现,这一切都是静止的。却又是慢慢由动入静,由静生动。江湖中很多人,都幻想在这缥缥缈缈的彼岸花中,求得所求--只关乎怡情怡悦。他们说这像红尘万丈,像漫天云霞,像空谷佳人。但真的到了这里,却看见,这只是曼珠沙华,无关其他,心无旁骛的彼岸花。
  枯荣伯伯,这剑当然是原来的剑了,我,我确实看不懂这招。
  孩子啊,现在看不懂,不打紧。
  这位老先生用的剑法是“观沧海“”;,以心无旁骛,观瞬息万变。敌手行踪不定,老先生稳如磐石。这之中,敌手却无法入老先生周身五尺,即使变换剑法,掌法,身法,心法,都是徒劳。
  你现在看,老先生的剑上有什么?花枯荣和陈恪立在西溪堂的曼珠沙华屏风后。
  老先生的剑上,什么都没有啊?陈恪疑惑,但目光与剑光接触之时,剑上彼岸花的倒影,血色一片。
  老先生的剑上是彼岸花的影子。陈恪回答道。
  是,花枯荣一顺间,精神矍铄,他道,老先生的剑,经历无数花开花落的时日,一剑挡十方。敌手仅仅看到的是老先生的剑,却看不到老先生藏于花间的无数时光。但老先生把自己,把剑法,把敌手,把敌手的剑法都看清了,而敌手却还想着如何看清老先生的剑法。
  这才是人生快意。
  陈恪将花盆置在几案上。阳光将花影拉得很长,西溪堂,明媚和煦。
  老先生的剑依旧,缓缓不疾。他抬头看向陈恪,他双眼有些浑浊,陈恪惊道,蓑衣翁。那日在水中救他的便是这位蓑衣翁。
  但醉无聊点了点头,示意陈恪不可出声。陈恪退后几尺,双手在胸前行礼,感谢相救之恩。
  而陈逸一早便带了雪宁,南雪,陈姝,立于西溪山庄正门,西溪门。西溪门前种满了彼岸花,如雾如梦,彼岸花弯弯延延十几里。台阶上覆了岁月的沧桑,陈逸,南雪,陈姝皆严装肃服。雪宁拨弄着陈姝手腕上的红纱彼岸花,问道,这个龙姑娘是个什么来头,这么兴师动众,还让无关姑姑,妈妈们,都暂避。她穿了竹青色纱裙,只戴一只白玉发簪。陈逸手掌隔空轻轻挥了一下,雪宁的手背上中了不轻不重的的一掌,不疼,但有些红,雪宁吐了吐舌头,便不再言语。
  陈姝轻声道,等下,你龙姐姐来了,你便知道了。
  南雪将雪宁的发簪重新戴好,说道,不可这般冒冒失失了。
  远处出现了两个身影,是一老一少两人,这少的就是云沁乔装的龙小诺,现下着了一袭黑色长衫,那老者便是朱翁假扮的不语,亦着了黑色绸缎新宫装。
  云沁远远就见到了陈逸,拱手执宁泽剑行礼道,陈庄主,今日我们江湖事,江湖论。她几步迈上台阶,朗声道,晚辈高州龙小诺拜见武林前辈逸大侠。
  朱苦双手托着一个五尺宽,一尺多长的湖蓝色云锦盒。这锦盒是崔婆婆给做的。崔婆婆拆了自己的一件旧衣,改短成了锦盒的锦缎,盒子的样式也是崔婆婆画的。她和云沁在锦缎上绣了云纹,镶了各式琉璃石。云栖谷中没有玉石,云沁便从集镇上找来了琉璃。冰雪色,红梅色,金穗色的琉璃,镶在锦盒上,熠熠生辉。但朱苦脸上粘着仿不语面皮的人皮面具,有些发痒,说话不自在。但他也行礼道,在下不语见过逸大侠。他说道不语两字的时候,心中骂道,不语,你爷爷我扮成你这个鸟人,真晦气。但面上依然有礼有节,丝毫不乱章法。
  陈逸忙道,龙少侠,不语兄弟,今日两位都是贵客。他回礼之时,南雪,陈姝,雪宁依次回礼。
  云沁已知,龙小诺必定早知三人身份,便说道,南雪姑姑,姝姑姑,雪宁妹妹好。雪宁笑了一下,这个龙姐姐,穿了男装,也这般俊俏。我带你去梦州城里,那些读书写字,画画的才子,肯定都喜欢你。
  雪宁天真烂漫。云沁微微一笑,说道,不,喜欢雪宁妹妹的才多些。她又对陈逸道,少侠二字,我可不敢当。今日不过是来物归原主的。
  朱苦将锦盒向上托了托。陈逸道”龙老先生古道热肠“。朱苦回道”逸大侠也是名满天下“
  两人各出右掌,击掌而笑。两人的内力在掌间相撞,响声极重,但也相互抵消。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app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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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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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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