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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9 章 恭王世子

在作死路上狂奔的朕 抱月惊风 5528 May 26, 2022 9:33:05 PM
  平局的事,不用崔婉再说,秋静淞醒来自己看了也知道。
  那时外头已经能见暮色,附耳细听,还有淅沥沥的雨声。
  窗外有河流淌,黑纱拢着雨雾,倒真让秋静淞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临烟渚一词的来意。
  “公子可是醒了?”伴随着崔婉声音响起的,是棋子落在棋盘上的脆响。
  窝着小憩了片刻,浑身酸疼地慌,秋静淞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看着里面问道:“姑娘在打谱吗?”
  崔婉“嗯”了一声,“这是妾身每日必做的功课。”
  其中透露出来的坚持与努力,让秋静淞不由得有些敬佩,“想必姑娘是真心喜欢下棋。”
  崔婉的动作顿了顿,又笑道:“公子不认为妾身是在玷污围棋就好。”
  “怎么会?”秋静淞刚待继续说,来找他的杜游就推门进来了,“冯放。”
  秋静淞把要说的话咽回去,朝着他稍是恭敬地点头致礼,“世叔。”
  杜游扶着门,朝里间看了看,小声问道:“你要在这里过夜吗?”
  秋静淞表情有些羞恼,“世叔你在说什么呢?”
  杜游捂了捂自己的嘴,“嘿嘿”笑了一声,“你既然没想法,那我们便回去吧。再晚些夫子怕是要查房了。”
  “好。”秋静淞点头,侧身朝着里面的崔婉说了一声,“姑娘,在下便先行回去了。”
  崔婉继续打着谱,也没有相送的意思,“公子好走。”
  杜游可能也是着急,拉着秋静淞的手就往外带。
  楼中此时的客人已经多了起来。
  来来往往,皆是衣着华贵穿着圆领衣衫的人,醉生梦里间,他们执盏偷香,好不快活。
  秋静淞这时才明白杜游所说的白天的“伎楼”和晚上的“妓楼”有何不同。
  他们出了门,上了车,离了这条街后,秋静淞看着杜游手里把玩的扇子,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扇子落在临烟渚了。
  这等随身之物怎好遗失呢?杜游立马叫车夫调头要秋静淞回去拿。
  再说另外一头。秋静淞前脚出门,崔婉的丫头小环就带着一盘果点回来了。
  她在正厅的塌上没看到秋静淞,吓得立马往里屋里钻,进去后看到崔婉自在地端坐在桌前打谱,她才松了口气。
  崔婉看着她着急的模样还有些好笑,“你这是怎么了?”
  小环把糕点放下,转了一圈问:“冯公子走了吗?”
  “刚走。”
  “那他给钱了吗?”
  崔婉抿了抿嘴,“这怎么叫我好意思开口呢?”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咱们这儿又不是善堂。”小环双手叉腰,想想就觉得生气,“不行,我要把他找回来。”
  她转身,蹭蹭地就往外跑,还没跨出门,老鸨就堵在了门口。
  她打着扇子,表情看起来不是很高兴,“怎么了,这是要往哪里去?”
  小环正满腔委屈不知道跟谁说呢,看到是她立马告状:“妈妈,冯公子没给钱他就走了,你快去找人把他喊回来啊。”
  老鸨哼了一声,“你不是说你家姑娘被翟先生包了一整年吗?还差这点钱?”
  “那也不能让姑娘白干活啊。”小环觉得这是两码事,“姑娘碍于他在屋里,半个下午都没从里间出来呢。”
  “这个死丫头。”老鸨咬了咬牙,抬起扇子就敲小环的头把她赶走,“行了,我有话跟你们家姑娘说,你去给她拿饭吧。”
  小环扁着嘴,不敢忤逆,抱着头转身下楼了。
  “玉儿,休息了吗?”老鸨进门喊了一声,顺便把门带上了。
  “妈妈。”崔婉听得她的声音,立马起身出来给她见礼,“您怎么有时间来了?”
  老鸨笑着靠近她,“冯公子走了,你怎么没去送送他?”
  崔婉低了低头,也不隐藏自己的心事,直言道:“翟先生不让我见外男。”
  “他傻还是你傻?”老鸨一听就生气,忍不住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冯公子今天见了多少姑娘你知道吗?他说想找人下棋,我就是因为知道他能在你这里呆得住才往你这里带的。你老实跟我说,你下午可有见到他?”
  崔婉拉着老鸨的手在旁边坐下说:“我,我不曾看他,他也并未正眼瞧我。”
  “要死咯。”老鸨一听脸色就变了,她抓着崔婉的手说:“这么好的机会你给白白浪费了?你知道他是谁吗?冯氏的二公子,汴州的那个冯氏,商家的那个冯氏!”
  崔婉的脸色也有点不好看,“妈妈。”
  老鸨痛心疾首,“你别告诉我你真的打算跟着翟光那个老头子了。”
  崔婉辩解说:“翟先生说,他会为我赎身的。”
  老鸨自己觉得是在听笑话,“你信吗?”
  “……我信。”她不信又有什么办法呢?
  “要死了。”老鸨喘着气,只觉得一时呼吸困难。她看着崔婉,明明露出的是与别的姑娘一样的神情,眼神却仍是倔强的,这让她不由得又有些心疼。
  “玉儿,你看起来是个聪明人啊,你怎么做这种糊涂事?你是没有瞧见今天的冯公子,那是芝兰玉树一表人才,你要是能让他喜欢你……”筆蒾樓
  崔婉侧头,眼里已经有点点泪意,“妈妈,快别说了罢。”
  老鸨并没有停,她继续说:“冯氏我是知道的。冯氏的当家就一位正妻,什么妾室通房都不曾有。这位冯二公子我今天也看了,他长得极好极好,虽然脾气不好也不知道谁惹他了,可他愣是没有对着咱们撒啊。对姑娘丫头们也很是客气,由小及大,可见他们家是值得托付的……”
  崔婉听到这里,悲从心起,忍不住哭出声了,“妈妈,您就别糟践我了。您难道还想……”
  “我这也不是为你好,被你逼的吗?”老鸨把她拉起来摸着她的脸说:“咱们这里的女人,哪个身上没有冤啊?我是一辈子栽在这里了,可你们还有机会的。你若是想在这里长久待着,妈妈自有法子护你。你若起了心想出去,妈妈自然也得为你考虑一番。翟光他不是不好,可他太老了,我都觉得他不能活到明年,你要是跟了他,日后等他入了土怎么面对他们家的亲族?你若是再被发卖,还不如跟着妈妈在伎楼蹉跎一生!”
  “可女儿有非得出去的理由啊。”崔婉想解释,可千言万语终化为声声哽咽,“妈妈,翟先生……翟先生对女儿并非男女之欲,他教女儿下棋,很早很早就答应女儿只要女儿洁身自好,就一定会给女儿赎身。妈妈,我不是不懂您的苦心,可,女儿就算不跟翟先生,也是给人作妾的命。女儿不想那样。就当我傻,我疯,就算翟先生真的活不过明年,女儿也不想放弃这如若萤光般的希望。”
  老鸨听得也是心酸,“好好好,妈妈知道了,你莫哭了,我不说了,不说了。”老鸨取出丝巾给他拭干净脸上的泪,温声劝道:“可玉儿,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的道理小儿都懂,你听我的话,若是冯公子再来找你,你好好处着,千万别落他面子。”
  崔婉哽咽一声:“他,他还会回来吗?”
  老鸨一把把塌上的刚才一眼就看到的扇子拿起来,“这个,你没看到吗?你好好收着,他肯定会来的。”
  崔婉伸了伸手,犹豫了两下,还是握在了手里。
  秋静淞贴着墙站着,听见里面没声响了,沉下眼睛转身出去。
  她一路低着头疾走,心中悲戚,面色也极不好看。
  可绕是如此,回房路过的小环还是看到她了。小环面上一喜,端着东西就往屋里跑。
  “姑娘,姑娘,我又看到冯公子了。”
  老鸨一听,连忙拉着崔婉出去,“在哪儿呢?”
  跑得气喘吁吁的小环望着在人群里找了找,伸手一指,“那儿呢,他怎么又回来了?难道是良心发现了回来给钱的?”
  老鸨气得把她的手打下来,“你是傻子不成?少乱说!”
  崔婉顺着她的手望过去,只看到秋静淞的半片衣角。
  秋静淞踩着步子,上车后就往角落里一倒。
  “怎么了这是?”杜游瞪着眼睛围着她看了一圈,“扇子呢?”
  “不拿了。”秋静淞抱着胳膊往里面缩了缩。
  杜游也看出来她不开心了,便轻声问:“怎么了?”
  秋静淞喘了口气,说:“没意思。”
  杜游歪着头,刚想再问,却不小心看到了秋静淞眼角的泪。
  他立马闭紧嘴不吭声了。
  外头的车夫听里面老久没有动静,忍不住问了一声:“公子,走吗?”
  “走,走吧。”杜游说着,也往车门那块地方缩了下。
  马车一动,秋静淞的头被晃的撞在了车壁上。
  她闭紧眼睛,想到姑娘玉人和老鸨的那番对话,又想到不知身在何处的崔婉,心里更加抑郁,难以自控。
  她答应了杜游会尽量尊重临烟渚的姑娘,可她却浑身毛病地不曾正眼看过人家。她有什么好骄傲的?她竟然还觉得那群姑娘不配与崔婉相比。真真是好笑,若她落魄,她自己能比人家好到哪里去?崔婉又能比她们好到哪里去?
  什么风骨不风骨的,人家明明都过不下去了,她还想当然得去要求,这不就跟“何不食肉糜”是一个道理吗?
  越想越气,越羞越恼,秋静淞又自己闷着头往车上撞了两下。
  杜游鼓着脸颊,继续把自己缩成一团。
  回到书院时,杜游在门口仿佛听到有人吵闹的声音。
  他下车,看着董农白着脸被人扶上车。
  下着雨,他看不太清楚,但是马车从他身边驶过的时候,他看到了董氏的族徽。
  秋静淞捂着额头从马车里出来,看到他站在原地发愣。
  她不由得问:“怎么了?”
  杜游舔了舔嘴唇,回头有些担心的说:“董农被家里人带走了。他,是不是因为之前跟我们打架的事……”
  秋静淞皱了皱眉,看着消失在雨雾间的马车说:“咱们回去问问吧,猜是猜不出来的。”
  杜游一想也是,连忙接过车夫给他举的伞,将秋静淞牵下来。
  两人相依着,闷着头回到屋舍。
  杜游带着秋静淞去找了曲绪。
  从曲绪嘴里,他们二人得知了董农大哥董荞过世的事。
  “恭王世子怎么会突然暴毙呢?”秋静淞听到这个消息,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回答这个问题的曲绪也是怀抱着同样的心情,“许多人也不明白,世子分明向来身体康健的。”
  杜游吧扇子往桌上一丢说:“近年奉阳老出坏事,难道是因为陛下没有灵仙护体有秽物染指国祚?”
  曲绪一惊,手忙脚乱地捂住他的嘴,“你知道什么?别乱说!”
  秋静淞坐下来,心里又想起曾经钟一杳让她分析的,赵家两个长成的公子莫名其妙死去的事。
  这次莫非也和上次一样?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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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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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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