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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3 章 桂宫三士

在作死路上狂奔的朕 抱月惊风 7339 May 26, 2022 9:33:05 PM
  季祎今天早膳后召见的第一个人,是自己的七儿子季善。
  季善今年十九出头,成年后就一直在工部做事。半年前,工部尚书给他分了一个修缮城事之职,季祎也正好想借这个机会考察一下儿子的能力,便想着在他完事之后亲自检查。结果没想到第一次独立做事的季善没有吸取任何往日的经验,光是跟户部扯皮拿钱就用了一个月的功夫,等来来回回真的把事情办好,冬天都过去一半了。
  这不就是无能吗?
  季祎看着他递上来的折子,随手翻了两下,忍着心里的郁闷照例问:“新修好的城墙你亲自去检查过了?”
  季善称是,说完殿中便响起他剧烈的咳嗽声。
  季祎这时才发现,从季善进门到现在,这是他第一次咳出声来。
  七儿季善,因为母亲的原因,从小就患有哮喘,又因为早产,大病小病不断,一年到头都没几天见不得汤药的日子。见他一边咳得脸颊通红,一边还小心翼翼的注意着自己的脸色,季祎的气不仅消了两分,还有些不忍再苛责他了。
  没用就没用罢了,他又不是养不起,还省的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听得那群大臣糊弄来造他的反,惹他生气。
  想到这里,季祎抬起手,示意三禾给他端去一杯热茶,“怎么又生病了?”
  季善喘了两口气,平复下心跳后,起身接过太监三禾递过来的茶小声说:“去巡视城墙的时候出了点汗,吹了点风,回来就这样了。”
  “你……”季祎张了张嘴,突然不知道说什么。
  季善这种身体还能长这么大,真的不容易。
  在思考了一下后,他说:“以后你别去工部了。”
  “那怎么行?”季善有点着急,他看起来以为季祎要夺他的职,脸都吓白了,“父皇,儿臣只是身体不好,不是废物。”
  “你有几斤几两朕不清楚?”季祎在心里不屑,却又很享受能有一个这么“没用”的儿子,是以他也很是大方的作出慈爱的样子,“朕不是觉得你做得不好,只是看到你在工部这么劳累,朕也不忍心。这样,明日起,你便去吏部做个文职吧,等熬出资历了,朕就升你的职。”
  季善听得如此,感动得不知如何是好,“儿臣有罪,不仅不能为父皇分忧,还劳您伤神……”
  “你这样就已经很好了。”经过昨夜的事,季祎越发地不希望儿子有本事了。
  他还没四十岁,他还很年轻,他是绝对不会认输的。
  他看着季善,怎么看怎么顺眼。
  “今年冬天凉,你又是个风吹就倒的身子,如非必要,就不要出门了。初一十五来朕这里请安之事,若是遇到大雪,也一并免了。”
  “多谢父皇。”
  季祎低头十分满意的用朱笔在季善的奏折上写着批语。他似是不经意间说:“你知不知道秋明几今日要入京了?朕想找一个能去接她的人,你有没有推荐?”筆蒾樓
  季祎是皇,他直呼秋明几的名字没任何不妥,可季善却不能这样跟着叫。他想了一下,想到秋明几现今担任通州州牧,便以官职相称,老实回答:“秋州牧出身吏部,自然是吏部的官员去接最为妥当。”
  “吏部有哪个人能代表得了朕?”季祎哼了一声,对这个回答有些不满意。
  季善垂了垂眼,又说:“秋州牧身为女子,按理来说派个女官过去是最合适不过的。其实如果卿书堂姐还在京中……”
  季祎眉头一皱,他这才发现自己很久没有得知付卿书的消息了。他转头问三禾,“卿书那丫头不是上月寄来了信,说不日即将回京嘛?”
  三禾躬身一笑,“是这么说的,可是好像郡主殿下又在路上遇到了什么冤案。”
  “她从小就喜欢这些。”季祎忍不住埋怨说:“也不知道是真的在查案,还是不想帮我这个舅舅,借口在外面野呢。”
  三禾可不敢接这个话,他连忙打圆场,“陛下说笑了,您前些日子还说,郡主殿下是最孝顺您的。”
  “总归是要嫁到别人家去的。”季祎合上奏章亲手递给季善,看着他说:“其实你这个提议没有错,派个女人去接秋明几确实是最合适不过的。”
  季善拿手帕捂着嘴,又低声咳了两下,“父皇圣明,朝中女官能用的人可不少呢。”
  “何必给她们讨巧的机会?”季祎眉头一挑,在心里走了一圈,“派你三姐去如何?”
  季善想了想,皱了皱眉:“三姐虽好,可并未见过秋州牧,由她去接,是不是……”
  “那就让你五妹去接吧,秋明几肯定记得她的。”季祎说完对三禾招手,直接拍板,“让人去把她喊过来。”
  季善低下头,紧了紧握着奏章的手,“父皇,能够为父皇分忧,儿臣很高兴,但是工部那里……”
  “去吧去吧。”季祎低着头,也没看他,“等朕闲了再找你说话,三禾,把董襄仪给朕喊过来。”
  季善起身行了一礼,“那儿臣先行告退。”
  季祎“嗯”了一声:“把工部的事儿交接一下,今天下午就别去了,回宫休息吧。”
  “是。”
  走出从政殿的大门,任呜呜北风刮在脸上,季善忍不住笑了笑。
  三禾为他特意拿火烤过的斗篷披在身上很舒服,再加上有小太监送来的袖笼,所以他在慢悠悠地走出从政殿时,前所未有的安静。
  路上,他正好遇到一脸喜色跑过来的五公主程青。
  看到兄长,程青就算再怎么赶时间,也要停下来给他行礼,“七哥好。”
  季善有些忧郁地看着她,“你啊,大冬天的怎么好在路上跑?要是伤到了哪里,娘娘该有多么伤心啊。”
  程青感受到他的善意,灵活自如地跟他撒娇,“小妹是一时太高兴了嘛,皇兄,你可千万别跟我母妃说,不然她又要罚我抄《女戒》了。”
  “你慢点跑,我自然不会告诉她。”季善微笑着,明知故问,“跑得这么急,是有什么好事吗?”
  程青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她俏皮地眨了眨眼睛说:“还不知道呢,待会儿回来再跟你说吧。”
  “好。”季善往旁侧身,给她让路,“你比较急,你先去吧。”
  “谢谢七哥。”程青也不推辞,行了礼之后便直接越过他继续往前跑。
  “现在也是在刑部任职的人了,却一点儿也不稳重……”季善小声说了一句,回头看着送自己出宫的小太监找了一下,“父皇今日忙,人手肯定用不过来,你不用送孤了,先回去吧。”
  太监自己衡量了一下,立马行礼告退。
  季善抿着嘴,又觉得有点冷了。
  “咳咳……”
  从政殿属前朝三殿的中间一殿,地处皇宫北部正中,离他住的东宫临华殿尚有一段距离。季善若想快点回去,少不得得加快步子,可自没了人看管以后,他脚下一转,竟往更北方去了。
  在比从政殿还要远的地方,有一座空置了很多年的宫殿。
  它叫北宫,又叫桂宫,曾经科举制还未被废除的时候,最后一门的殿试便是在这里举行。
  由于此宫现在被封,季善只能在门口站着。
  站着站着他就又忍不住咳了起来。
  “咳,咳咳……”
  这一口气,他足足的咳了一盏茶之余。
  虽然喉咙很痛,但是心里很畅快,季善由此便一直是笑着的。
  一直躲在旁边看着他的小皇子很奇怪,他忍不住走出来问他,“那么难受,你为什么要笑?”
  对于他的出现,季善表现得有些讶异,“你……”他看了一眼小孩并无任何标志的常服,保守地问:“你是哪家的小公子?”
  各地来京为质的质子们,是跟着皇子公主住在东西两宫的。
  小皇子皱了皱鼻子,有点不满意他这个问题,“我不是哪家的小公子,我是你的弟弟。”
  季善自觉问差了,他连忙补救,自我介绍道:“我是你七哥季善。”
  小皇子点点头,说:“我是你的十九弟,我叫程西苑。”
  季善这才注意到这个孩子有一双蓝色的眼睛。
  他想起来什么,问道:“你的母亲,是胡姬?”
  年方不过八岁的程西苑点头。
  也是一个没有母亲的孩子。
  季善摸了摸他的脸,有些冰。他想了想,然后让他抓住自己的衣服,自己把手藏进袖笼里,“这里冷,我们一起回去吧。”
  程西苑并没有为他的吝啬而生出什么情绪,他自己把手藏在咯吱窝里,一边跟着他一边说:“你知道这里冷,你的身体还很不好,那为什么要在这里站这么久?”
  “是因为我在想事情。”季善并不介意和这个今天第一次见面的弟弟说些什么。
  “你在想什么?”
  “想【桂宫三士】。”
  “那是什么东西?”
  “不是东西,是人,三个人,三个让朝廷大部分官员惧怕不已的人。”
  “你为什么要想他们?”
  “等你长大,等你知道【桂宫三士】的真正含义,你也会想他们的。”
  年隔十来岁,季善和程西苑的交流却并没有障碍。可能一路上话说得有点多,吹了风的季善一回到临华殿就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服侍的奴婢们立马把小灶上温着的药拿过来,“殿下,先喝点药汤缓缓吧。”
  季善点头,还没坐下,就犹如喝水一般灌下去一大碗药汁。
  这一幕看得站在外头的程西苑直皱眉,他忍不住问:“苦吗?”
  季善擦了擦嘴角,道:“还好。”
  程西苑不待多想就继续问:“那就是很苦的意思?”
  季善看着他,忍不住一笑,“你怎么不进来?”
  程西苑摇摇头,他显然有自己的顾虑,“就站在这里说吧。”
  季善看他虽然比平常小孩看起来都要高大,但是却面黄肌瘦,就知道他过得不算好。因为程西苑的那双蓝色眼睛,他在心里起了帮衬之意,“以后要是冷,你可以来我这里坐坐。”
  程西苑点头,不咸不淡地说:“多谢七哥美意。”
  季善继续说:“要是遇到什么困难,也可以找我。”
  “你会帮忙?”
  “如果可以的话。”
  “那我现在就有事找你,你愿意吗?”程西苑眉头一挑,上道得很。
  季善一笑,“是什么事?”
  程西苑说:“你说等我长大,可我不想等那么久,我想现在就知道【桂宫三士】的意思。”
  季善抿了抿唇,双眼锁定住了他。
  这个小孩的眼睛,干净清澈得堪比琉璃。
  季善捂着胸口又止不住地咳了起来。等这波过了,他喝了口水,看着站在外面动也不动地程西苑说:“【桂宫三士】指的是出身上元二十八年科举考试的吏部尚书卢正唐,吏部右侍郎秋明几,御史台监察御史容澈三人。当年这三人入朝后,右侍郎出谋划策,监察御史弹劾上下,吏部尚书安抚民心,三人分工合作,肃清朝纲,短短五年便为刚刚上位的父皇争出了一个干净和谐的奉阳朝堂。”
  程西苑站在原地愣了很久之后才点了点后,“您继续吃药吧。”
  看着小孩转身离去的背影,季善突然失笑。
  喉咙难受,他低头,咳,拼了命的咳,咳得额头青筋暴起,咳得他不得不躺到了软塌上。
  曹奚来时,遇到这种情况,整个人都慌了。
  “怎么咳成了这样?”他行至塌前,用温热的手摸了摸季善的额头,“又生病了?可请太医来问过脉?”
  季善急促地喘了几口气,点头,“我没事。”
  曹奚皱起眉,并不信他,“还没事?你自己听听,嗓子都哑了。”
  季善只是笑笑。
  曹奚有点生气,“我这么担心你,枉你还笑得出来。”
  “你别生气。”季善怕他走,连忙伸手拉住他,“我并非有意气你,只是实在是高兴……”
  曹奚拿了个小凳在他身边坐下,“那你给我说说?”
  季善是这么想的,但是他也有自己的顾虑。
  “阿奚,你是记录皇子们日常言行的史官,照理说,有些话我不能对你说……”
  曹奚觉得这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你说吧。我们史官除了耳听六路外,装聋作哑也是会的。”
  季善有点心酸,“我并不想让你抛却家族的教导,可是除了你之外,我真的找不出第二个可以倾诉的人了。”
  曹奚觉得他说得不对了,“我跟你说过的,要是有需要,我便是你的朋友。我是史官没错,可我也犯不着跟朋友说个话也要记录在册啊。”
  季善一笑,这才自己转过弯来。他看着曹奚,任由他把自己的手塞回被窝里,激动得浑身都有些发抖的说:“我今日在父皇面前,又坑了老九一把。”
  季善说的老九,是住在东宫长定殿的就皇子季泉。
  此时,刚见过季祎的五公主程青一阵风似得跑进殿来大喊:“九弟,阿泉,小兔崽子你在不在?”
  她的嗓门实在是大,季泉有些无奈地走了出来,“五姐。”
  程青眨了眨眼睛,看着他身上的几处墨汁,没忍住笑了,“你这是怎么了?画花猫呢?”
  季泉擦了擦脸,又是无奈地说:“是十三弟弄的。”
  调皮捣蛋的程霈这时才从后殿走开,“我说怎么一大早上眼皮跳呢,原来有母老虎来了。”
  “好你个没良心的。”程青一听这话,眉头竖起,她双手叉腰,脾气立马就来了,“我天天为你们着想,合着竟是不该?我难道还打扰你们兄弟二人吟诗作画了?”
  季泉没忍住打了程霈伸起的手一下,“五姐你别理他,霈弟他就是个狭促鬼,他还记着你上次没请他喝酒的事呢。”
  “他毛都没长齐,喝什么酒?”程青翻了个白眼,说完上前两步,一本正经地说:“好了,不说废话了,这样,三哥他不在,你自己快收拾一下,今日下午秋明几入京,父皇命我前去迎接,还让我带上几个兄弟,所以我想,你也跟我一起去吧。”
  在程青心里,这是一等一的好事,可是她没想到,等她说完,不仅是季泉,程霈脸上都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她有些不明白了,“怎么了?干嘛这个表情?”
  程霈抿了抿嘴,一脸丧气的说:“五姐,你是不是忘记了,和卢氏交好的崔家是九哥亲自去查抄的。”
  “那又怎么了?”程青觉得这很正常啊,“你奉圣命办事,秋明几还敢怨到你身上不成?”
  季泉摇头,心里半是愁苦半是不解,“她怨不怨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自从那次后,朝中人对我就有些疏远了。”
  程霈在后头添油加醋,“尤其是那个董荞!崔府明明是他跟九哥一起查的,可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脸,一看到九哥就吹气瞪眼的,好没道理。我都怀疑是不是他从中作梗,在外头往九哥身上泼脏水了。”
  “他们这是在为崔府出头?”程青有些想不通其中关键,“可崔家忘恩负义人人皆知,他们为什么要为他们出头?”
  “应该是为了卢尚书。”季泉也说不准,反正自从有一次在宴会上碰壁的经历后,他就很少出去了。
  “那也轮不到他们把你怎么样。”程青在这件事情上有自己的想法,“阿泉,秋明几不是小心眼的女人,你跟我去,当面道个歉表个态也是好的。你有多尊敬卢尚书他们是知道的,到时候你嘴巴甜一点,态度诚恳一点,秋明几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季泉摇了摇头,看着她说:“五姐,你不可以直呼她的名字的。”
  程青一愣,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是我无礼了。”
  季泉点头,思考过后,脸上稍稍有了一点笑意,“其实五姐您说的没有错。”
  程青有些小着急地问:“那你跟我去吗?”
  季泉看了看程霈,说:“去的吧。”
  去看看也好。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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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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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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