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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9 章 正文第七十九章 梦 醒

池中梦魇尘中镜(原名:娑婆罗) 懒修 6078 May 26, 2022 6:44:29 PM
  蓦地,我从床上撑起身,呼吸略微有些困难,可用手摸了摸胸口,又觉得没什么异常。看向四周,熟悉的陈设落入眼底,我顿时糊涂了。
  我怎么会在这儿?怎么会在家里?
  这里我很清楚,是我和姐姐在天羽峰时住的茅草屋。头晕晕沉沉的,我努力想回忆起点什么,可一想头就痛,但好在脑中还是有缕思绪是清晰的。
  我不该在这儿,我最后呆的地方应该是皇宫……对,是皇宫。
  起身下床,我穿起床边的一双粗布鞋子,走到屋内的家具前摸了摸。
  是真的,这些东西都是真的……
  可怎么会?难道刚才的一切,只是我在做梦?
  打开房门,还未来得及迈出去,就听到一声没好气的哼声:“终于舍得起床啦,懒猪!”一身粗布衣服的古羽凌出现在面前,带着一脸宠溺而无奈的笑,直接把拿着的一盘馒头和一碗粥跺到我手里。
  我怔怔地望着她,眼睛张睁得很大,大到…差一点连眼泪都出来了。
  见我呆楞地站着,她不禁好笑,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傻愣着干嘛?赶快洗脸吃饭啊,一会儿还要练剑呢!”说完,瞪了我眼。
  我下意识地点头“嗯”了声,又折回屋内,顺及把手中的馒头、粥,放到房中唯一一张简陋的四方木桌上。
  没多久,姐姐又拿了两碟小菜进来,只见她大气地往我旁边一坐,倒是驾轻就熟地吃起饭来!
  脑子仍旧有些迷糊,不过看姐姐这样儿,我想我刚才肯定是做梦了,但还是忍不住地问她一句:“姐姐,我们不是在皇宫吗?怎么会在这里?”
  姐姐本来吃着饭,听到我的话,顿时奇怪地看向我,道:“你这是怎么了?在做梦么?我们从小就住在这天羽峰,连山都没下过,还皇宫?”她说着,好像是要确定什么,伸出一只手来摸我的额头,“这没发热啊?”转而,又睨了睨我,疑惑道:“你该不会前两天发热,把脑子烧坏了吧?”
  我没好气地打掉她那只手,白她眼,“你才烧坏脑子了,我正常得很。”说完,狠狠咬了一口手中的馒头。
  她呵笑出声,“没烧坏就好,平常就知道调皮捣蛋、卖乖耍横,我告诉你啊,今天不准再给我偷懒,吃完饭赶紧去收菜,然后去后山练剑。”
  我烦她地应了声,心下却松了口气,暗自庆幸,方才的那些还好是梦,姐姐没事,我也没事,我们还在天羽峰过着我们的小日子。
  心里乐滋滋的,吃完饭,我整理好屋子,第一次破天荒地哼着小曲儿到院中收菜。想我以前最讨厌的就是收菜,又无聊又麻烦,偶尔还会冒出一些我受不了的软虫,想想都鸡皮疙瘩,可这一次不一样,莫名地,我就是高兴。
  收完菜,我按照姐姐的吩咐,带着木剑乖乖去后山找她。
  天羽峰浣星崖,姐姐早已在那儿练着剑等我。
  “你那是什么姿势啊,臭丫头,我们古家的剑法再被你这么练下去都快要改谱了。”古羽凌在一旁哼斥,看着我奇怪扭捏的姿势,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可我真的没办法,这姿势我左摆右摆就是摆不对,心下也有些火了,扔开手中的木剑道:“我早就说过,我不是练武的料。”心里不解,“姐姐,我们又不下山,练剑干嘛呀?”脑中灵光一闪,我贼兮兮地眯眼看她:“哦,难道你还想着为父母报仇?可是,梅姨临终前不是说过,父亲不让我们报仇的么?他说要我们过安稳平凡的生活。”我张大眼,再次一字一句地将父亲的话高声说出。
  姐姐的表情似怔了怔,却也没有过多停滞,又开口道:“臭丫头,谁说不报仇就不练剑了啊?练剑可以强身健体,还可以让你保护好你自己,这不就行了么?还有,你以前不是经常嚷着,说要当侠女的么?”
  我朝她挥挥手,一副大气凛然,往事不堪回首的模样,说道:“那是小时候不懂事,您就别太当真了哈。”
  她闻言,终是轻叹了一声,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才觉得你今天勤快了点,结果还是那副德行,要是以后姐姐不在你身边,你自己又不练武,谁来保护你?”
  我笑嘻嘻地跑到她跟前,先前的烦躁早被抛到脑后,“姐姐怎么会不在小池身边呢?小池还要靠着你一辈子呢!”我拉起她的胳膊,撒娇地靠到她肩上。
  她宠溺地拍了拍我的脸,嘻笑之后,又沉了声音道:“还不去把剑捡回来,今天必须得把这一节练完。”
  我吐了吐舌头,晃着脑袋过去捡剑了。
  是夜,我和姐姐坐在崖边的大石上,看着满天的星辰。天羽峰的星星永远都是那么明亮,天幕也觉得很低,有时候我会以为,自己只要一伸手,就能抓住这些可爱的小东西。
  姐姐见我情不自禁地在那抓来抓去,笑笑地拉过我,“又在犯傻了。”
  我将头靠到她身上,声音很轻很轻,“姐姐,你说我们就这样过一辈子好不好?”
  她没有看我,也望着满天的星幕,低了声音说:“好,只要小池喜欢,我们就这么过一辈子。”
  一滴眼泪划过眼角,我有些伤感,“或许就这样过下去……也不失为一件好事,可是,姐姐终究还是要嫁人的吧?”
  她笑了笑,说:“这一辈子姐姐只要有小池在身边,嫁不嫁人又怎样,姐姐才不在乎。”
  “哦?真的么?”心下搞怪的心思上来,“那我明天就去跟柏墨哥哥说,你不要他咯。”
  她一顿,直到看我跑出两米,这才反应过来,笑骂出声:“臭丫头,又作弄你姐姐了!”等她来追我时,我已经跑远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从睡梦中醒来,像往常一样,出门找姐姐。但找了一阵,却始终不见她踪影,我寻思着,最后终于在后山的那片花林中找到了她。
  因着是清晨,雾气很重,就连带洒下的阳光也是湿湿的,光与雾的折影映到地上,照射出一片旖旎的霓虹。在这片霓虹中,我看到了无数光彩四射的鲜花,还看到了姐姐身边站立的男子,他温和、俊气,脸上泛着一抹迷人的微笑,注视着我的姐姐。他们看上去很开心,手牵着手,耳鬓相交,说着亲密的话。
  一丝清甜缠绕着一缕阳光,透亮进心底,我会心一笑,甚是满足。没有去打扰他们,转身延着来时的路,我迈着步子悠闲回家。
  日子便这样简单幸福地过着。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有一天姐姐对我说,她决定和柏墨哥哥下山游历,问我要不要一起去。
  我怔怔地看着她,虽然心有不舍,还是说道:“我就不去了,姐姐,你和柏墨哥哥去就好,我会留在天羽峰,好好地看好我们的家,等你们回来。”
  她似乎有些担心我,想再开口,却被我截断:“你知道的,我喜欢平淡的日子,这样的日子已经很好,真的很好。”
  见我心意已决,她也不再劝我,只嘱咐我好好照顾自己,等她回来。
  我俏皮地对她做了个鬼脸,说:“好”。
  那晚,我们三人吃了顿美美的大餐。阡柏墨竟还笑我,说我是清修寡欲的道姑,我自是没跟他客气,跟他大打了一架,直到他大喊讨饶。
  今日就是姐姐和他下山的日子,蜿蜒崎岖的山道上,我默默地送着他们,耳边尽是姐姐的絮叨。
  “小池,姐姐不在,你可要好好照顾自己,注意四季更替,冷暖换衣。”
  “家里那块田地你要好好耕种,晾菜和收菜姐姐都是教过你的,你照着姐姐教的做就行…….”
  “还有,你每天要好好练剑,不准偷懒,我和你柏墨哥哥随时都会回来,要是被我发现,我罚你吃虫一个月……”
  “好了、好了,姐,你不要这么啰嗦好不好,我都知道了。”我受不了地嚷嚷,转而又嘀咕:“也不晓得柏墨哥哥是怎么看上你的,跟个老妈子一样……”话音没落,头就被人狠狠敲了一下。
  “你说什么?”
  我吃痛,抬眼见姐姐一脸怒意,“古羽池,你最好给我老实点,否则,看我回来怎么收拾你。”
  我看她那狠样,老实了,连连点头。阡柏墨在一旁呵呵大笑,我白了他眼,进而听他道:“小池,你真的要听姐姐的话,好好照顾自己,等我们从山下回来,哥哥给你带好吃的、好玩儿的。”
  “嗯,我知道了,啰嗦……”
  …………
  风饮树哀鸿,翌道是别离。
  真正离别的时候,姐姐抱住我,红着眼睛哭了:“小池,我们走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嗯。”此时,我收敛了平日里的漫不经心,一脸认真道:“我会的,姐姐,我一定会的。你们也要多保重,记得有时间多回来看我。”看向阡柏墨,我对他说:“柏墨哥哥,姐姐就交给你了,你要好好待她,好好照顾她。”
  他点头。
  挥手道别,我远远地看着他们执手相牵,举步向前,心中释然。
  姐姐,这一次我不会再阻止你们了,所以,你们一定要幸福。
  人影消失在山道的拐角,我擦了擦脸上的泪,转身慢慢往回走。
  天,越来越黑……越来越黑……
  黑暗中,我似乎听到一连串的争吵声传来。
  “都已经一个多月了,她怎么还没醒?你不是自诩神医么?就这么点伤,还让她昏睡这么久,你简直就是个废物……”
  “就这么‘点’伤?我说歌舒小彦,我可是费尽千辛万苦,才保住了她一条命,那天要不是你那么迟才出手,她至于这样么?还好意思说我,如果你早一点阻止她,带她离开皇宫,她今天就不会躺在这儿了……”
  “……”
  “你给我滚,给我滚……”
  “我不,我凭什么要滚,你才给我滚,我要守着小池……”
  “主子,她好像流泪了,她在流泪……”
  “阿池,你快醒醒,快醒醒,别再睡了,不要再睡了……”
  我的肩被人用力摇着,摇的我胸口直痛,可那人却还在继续:“只要你醒过来,我给你银子,我给你很多很多的银子……”
  “…………”
  “歌舒彦尘,你不要这么用力,她的伤口好不容易才愈合一点,你不要再给我乱动……”
  “小池,你快醒醒,快醒醒啊……”
  原来……在这儿,还是有人是舍不得我离开的!只是,此刻守在自己身边的……又会是谁呢?
  我试着睁眼,可头重得要死,眼皮也因为泪水和太久的沉睡,变得胶着模糊。但尽管如此,我还是一眼就看到了眼前的歌舒彦尘……和站在一旁的楚清,他们俩一眨不眨地盯着我,脸上原本的焦急,转然划过一丝欣喜。
  “她醒了……”
  “嗯,你快让开,我给她看看。”楚清说着,一把拉开床边的歌舒彦尘,上来给我把脉。
  过了半晌,只见他脸上的喜气愈浓,大叫道:“活过来了,活过来了……”
  我见他这么高兴,也莫名地跟着高兴,只是因为头太沉,喉头又不舒服,半点声音也发不出。
  这时,歌舒彦尘走了上来,见他一把抓起楚清,往旁一丢,当即下令道:“快去弄药。”
  楚清要暴跳,可听到这句话,立马出了门。
  歌舒彦尘见他出去,又对房中唯一一名伺候着的侍女说:“你出去守着。”之后,才坐到床边,沉眉看着我。
  我的眼瞳有些涣散,因着全身无力,没有一丝生气,他见我这样,蓄了怒气的眸子,转瞬平复下来,换上些许担忧,低唤:“阿池……”
  见我没反应,他急了,又开口唤我。
  黯然闭上眼,一滴眼泪划落,心底悲苦,你们……为什么还要救我?为什么……
  耳边又响起歌舒彦尘的声音,“阿池,不要闭眼……不要再睡了.....”他的声音很沉,有着一丝坠至谷底的挣扎,刺得我耳膜生疼。
  他伸手抚上我的脸,上等的丝缎袖袍为我擦拭着泪湿的脸颊。
  我从来不知道,我所认识的这个男子,还会有这么失态的时候,这一刻,他似乎比我更惧怕死亡。
  可我……是真的好想,好想……睡……:筆瞇樓
  就在此时,手腕蓦地传来一阵剧痛,我再次睁眼,喉间发出一道艰难的沙哑。
  “水……”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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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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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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