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正文第三十三章 楚 正
再睁眼时，床边坐着一位白胡须的老夫子，看上去有点眼熟。
见我转眸打量，老夫子眼中闪过笑意，“怎么，娘娘不记得老夫了？我们在将军府时见过的。”
这才记起原来是那位医治过我的楚大夫，说起来，他可算是我的救命恩人。
我张口唤了声“楚大夫”，他听后，脸上的笑意更浓，随后身形一正，起身作礼道：“微臣楚正，现任太医院院首，受皇上之命，特地来为娘娘诊脉。”
看着眼前的老夫子，我莫名感到一丝亲切，想起昔日苏靖远对他的恭敬，不难猜出，他在这里的地位定是倍受尊崇。
我想撑坐起身，他见状，赶忙上前阻止，道：“娘娘切勿勉强，您现下身子弱着，还是多躺床休息。”随后又叫了声“雨儿”，让她去把百锦粥端来。
我才发现原来雨儿也在，只是离得不近，刚好看不到。
待雨儿出门，我笑感激道:“上次也没来得及向您道谢，若不是您，羽池怕早已不在人世。”
哪知楚太医却摆了摆首，轻叹声：“娘娘错抬了，以娘娘当时的伤势，就是老夫也无能为力，你要谢就谢夜儿。”
“夜儿？”
他点头一笑，“就是当今皇上，若不是他拿出那颗世间罕有的九域大还丹，只怕就是大罗神仙也回天乏术。”
我有些惊讶，救我的怎么会是他？既认定我是刺客，那为何又施以援手，是想把我救活了，好做你的诱饵不是？
可能是我脸色太难看，楚太医皱了皱眉，担忧问:“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摇头，推说有些头晕。
他听后，无奈地叹了口气，道：“娘娘可要好生休养，上次的伤本就没有痊愈，虽然表面看来已无大碍，可实际你的身子内虚体弱，气血惧损，加之现下又不吃不喝，这般待自己，身子肯定是熬不住的。”
我扯了扯唇角，道：“也不是故意，只是真的没什么胃口。”随后想了想，我又说：“您还是别叫我‘娘娘’了，羽池本是一介草民，再说您是长辈，还救过羽池的命，您以后就直接唤我的名讳便好。”
“娘娘身份尊贵，楚正怎敢僭越！”
“那您不还唤皇上‘夜儿’么？难不成羽池还比皇上尊贵？”
他微怔，旋即笑逐颜开。
总觉得眼前的楚太医看我的眼神有些奇怪，果然，听他低叹声：“没想到一转眼你都已经这么大了……”筆蒾樓
我不明所以地看他，他和蔼一笑，道：“照理，你该唤老夫一声楚伯伯才是，老夫与你父亲乃是忘年交。”楚太医的神情变得幽远，似回忆起了什么。
我有点恍神，听到“父亲”这个词，觉得熟悉又陌生。
“这一晃就是十八年，记得当初见你，你才刚满一岁，还是个未脱襁褓的婴孩。”
我愣愣地看着楚太医，一时不知该怎么接话。
他见状，顿时想到什么，皱眉问：“听说池儿你失忆了，可是真的？”
我点头，不过即便没失忆，谁又能记得一岁时的往事？
“可这不对啊？老夫在为你诊断时，并未发现你头部有伤，要说是由胸口的剑伤引起，这似乎也不太合理。”
见他起疑，我连忙也做出一脸不解，道：“楚伯伯说的是，这一点羽池也觉得奇怪，既然没伤到头，又怎会平白无故地失忆？”蓦地眼神一亮，我一副发现了端倪的模样，“会不会是因为从悬崖上掉下来，脑部受的冲击太大，才以至于失了以前的记忆？”
“嗯，也有这个可能。”他颔首，“若是精神上受到太大冲击，有可能导致失忆。”随即对我一笑，“不过池儿不必担心，若是这样的病状，只要调理好身子，这记忆随时都可能恢复。”
见成功地将他引到这条路上，我暗松口气，也不知这楚太医究竟知道多少，是不是跟南千夜一伙的？又想起他刚才说的话，我竟想去探究一些父母的过往。才欲开口，雨儿却推门进来，手中端着个五彩瓷煲。
楚太医上前扶我靠上床沿，道：“池儿，这百锦粥乃是补气养生的上好膳品，集合了上百种滋补材料，对你的身子极有好处，你要多喝点才是。”
我笑应声“好”。
喝过粥，雨儿收拾好出去，我坐在床头，要楚太医给我讲讲我家人的事。
楚太医见我兴致勃勃，倒是很高兴，便将他与我父母相识的过程，以及他们那段把酒言欢、相逢恨晚的日子，全部都道于了我听。
我今世的父亲---古风帆，原是扬州本土人士，才华横溢、气度不凡，十六岁及第，二十岁已受先帝赏识，接任扬州太守一职。他为人谦和、清廉正直，为国尽忠，为民请命，自接管扬州城后，把城池管理得井井有条，日益繁盛。而我母亲，本名羽婉伶，出自书香门第，相貌平凡，却气质优雅、聪明绝顶，素有“扬州才女”之称。
他们认识的情节很俗套，两人在一次灯会中相遇，相谈之下倍感投缘，几番相处，情思横生，最后晋结连理。
明玄二十五年，父亲带着身怀六甲的母亲奉诏回朝，当时母亲怀着不足六个月大的姐姐，由于路途奔波动了胎气，一入乐煌城便腹痛难耐，母体和胎儿都岌岌可危，好在皇恩浩荡，先帝得知此事，立即派了当时年已四十二岁、身为太医院首座的他，为母亲诊治，也是在那时楚太医救回母亲和姐姐的性命，并从此与父亲成为忘年之交。
那次，父亲在乐煌呆了差不多两个月，临走时因为不放心母亲，便没有让其同行，而是将她托付给楚太医照顾，想等母亲临盆之后，再接她回扬州，所以，姐姐可说是楚太医看着出生的。
这一世，我父母的感情很好、也很忠挚。听楚太医说父亲一生只有我母亲一人，先帝三番四次想要赏赐美姬，都被他婉言谢绝，而父亲也并未因母亲两次产女未产子而不悦，反是更加地疼爱我和姐姐。
“后来，你母亲在你姐姐满月后被你父亲接回扬州，而我与你父母也就只有在每年过年关时才能见上一面，只是没想到几年之后竟……”楚太医语露一抹悲痛，没将话说下去。
我也没有追问，至始至终默默地听着。其实对于今世的父母，我没有太多情感，唯一的感触就是他们生前的故事，楚太医的讲述不算生动，却足以让人感受到他们曾经有过的那段恬美幸福。
多么可笑，没有记忆，所以不会有感情；没有感情，所以不会有心痛，也正是因为什么都没有，才会去遐想有朝一日的拥有，遐想着倘若今生的父母还在，我或许会很幸福；倘若一开始我就得到那份幸福，此番亦不会如此凄凉、怅然迷茫。
不过，终究这世上没有“倘若”，而我已是如此。
一世情殇，我的追寻已然成了一张白纸，上面找不到任何可以牵动我的东西，而此生，老天依旧没有给我恩赐，只是无情地延续着我上一世的悲凉。如今，心湖空荡、情海漂泊，“情义”二字早在心中黯然消逝。
到底，什么才是我想要的，我不知道，只等着有一天答案会自己出现！
看着我茫然无措的模样，楚太医好似误会了什么，对我道：“孩子别怕，虽然贤弟妹已经不在，小凌也不知踪迹，可你身边还有我跟夜儿，我们会保护你。而且夜儿已派人四处打探小凌的下落，相信总有一天我们会找到小凌！”
听着他的话，我心底也不知是什么滋味，若是过去那个古羽池应该会很高兴，可现在呢，我只觉得可笑。
南千夜会保护我？
他怎么会……他不会，他至始至终都不曾相信过我，至于姐姐，我希望你们找到她，可又害怕你们找到她，其实是我自己……还没有足够的勇气去面对。
见我脸色起伏不定，楚太医不知又想到什么，竟一脸打趣地说：“池儿你不知道，在你一周岁的时候，你父亲曾担过太傅一段时间，当时还未立太子，所有的皇子都齐聚一堂，听他授课，夜儿那时才十岁，众多皇子里面，你父亲最喜欢的就是他，有时你母亲会带着你和小凌进宫，你父亲便让你们一同玩耍，记得有一次那小子玩高兴了，瞎闹着长大要娶小凌做新娘子，当时我们还笑他年纪小不懂事，没想到如今没娶到小凌，反倒是把池儿你给迎进了门。”老太医越说越开怀，捋着胡须哈哈大笑。
我不知他为何会对我说这些，兴许是想安我的心，我看得出眼前的老者对南千夜十分宠溺，我也相信他对我的关心是真的，只是与南千夜，有很多事情已经不一样了，那段儿时我没能记住的记忆，对于现在的我和他，起不了丝毫作用。
终究，没有印象，这便算不上是我的记忆，只能说是他的、你的，甚至是他与小凌之间的记忆。
他要娶的不是我，是小凌，你们要保护的也不是我，是过去那个单纯的古羽池……
再次醒来，我已不知道自己是谁？拥有两世的记忆，就连我自己都迷失了！
楚太医没与我聊很久，但临走时千叮万嘱，叫我务必爱惜好身子，还说过两天会再来看我。
我笑送他离开，心底却了然，自己的处境仍是与先前一样，要说改变的，也只是见了一位状似与自己有关，又好似无关的老人，听了一段恬美动人的故事。
不过，该是高兴的吧？至少多出一个真正关心自己的人。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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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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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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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我转眸打量，老夫子眼中闪过笑意，“怎么，娘娘不记得老夫了？我们在将军府时见过的。”
这才记起原来是那位医治过我的楚大夫，说起来，他可算是我的救命恩人。
我张口唤了声“楚大夫”，他听后，脸上的笑意更浓，随后身形一正，起身作礼道：“微臣楚正，现任太医院院首，受皇上之命，特地来为娘娘诊脉。”
看着眼前的老夫子，我莫名感到一丝亲切，想起昔日苏靖远对他的恭敬，不难猜出，他在这里的地位定是倍受尊崇。
我想撑坐起身，他见状，赶忙上前阻止，道：“娘娘切勿勉强，您现下身子弱着，还是多躺床休息。”随后又叫了声“雨儿”，让她去把百锦粥端来。
我才发现原来雨儿也在，只是离得不近，刚好看不到。
待雨儿出门，我笑感激道:“上次也没来得及向您道谢，若不是您，羽池怕早已不在人世。”
哪知楚太医却摆了摆首，轻叹声：“娘娘错抬了，以娘娘当时的伤势，就是老夫也无能为力，你要谢就谢夜儿。”
“夜儿？”
他点头一笑，“就是当今皇上，若不是他拿出那颗世间罕有的九域大还丹，只怕就是大罗神仙也回天乏术。”
我有些惊讶，救我的怎么会是他？既认定我是刺客，那为何又施以援手，是想把我救活了，好做你的诱饵不是？
可能是我脸色太难看，楚太医皱了皱眉，担忧问:“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摇头，推说有些头晕。
他听后，无奈地叹了口气，道：“娘娘可要好生休养，上次的伤本就没有痊愈，虽然表面看来已无大碍，可实际你的身子内虚体弱，气血惧损，加之现下又不吃不喝，这般待自己，身子肯定是熬不住的。”
我扯了扯唇角，道：“也不是故意，只是真的没什么胃口。”随后想了想，我又说：“您还是别叫我‘娘娘’了，羽池本是一介草民，再说您是长辈，还救过羽池的命，您以后就直接唤我的名讳便好。”
“娘娘身份尊贵，楚正怎敢僭越！”
“那您不还唤皇上‘夜儿’么？难不成羽池还比皇上尊贵？”
他微怔，旋即笑逐颜开。
总觉得眼前的楚太医看我的眼神有些奇怪，果然，听他低叹声：“没想到一转眼你都已经这么大了……”筆蒾樓
我不明所以地看他，他和蔼一笑，道：“照理，你该唤老夫一声楚伯伯才是，老夫与你父亲乃是忘年交。”楚太医的神情变得幽远，似回忆起了什么。
我有点恍神，听到“父亲”这个词，觉得熟悉又陌生。
“这一晃就是十八年，记得当初见你，你才刚满一岁，还是个未脱襁褓的婴孩。”
我愣愣地看着楚太医，一时不知该怎么接话。
他见状，顿时想到什么，皱眉问：“听说池儿你失忆了，可是真的？”
我点头，不过即便没失忆，谁又能记得一岁时的往事？
“可这不对啊？老夫在为你诊断时，并未发现你头部有伤，要说是由胸口的剑伤引起，这似乎也不太合理。”
见他起疑，我连忙也做出一脸不解，道：“楚伯伯说的是，这一点羽池也觉得奇怪，既然没伤到头，又怎会平白无故地失忆？”蓦地眼神一亮，我一副发现了端倪的模样，“会不会是因为从悬崖上掉下来，脑部受的冲击太大，才以至于失了以前的记忆？”
“嗯，也有这个可能。”他颔首，“若是精神上受到太大冲击，有可能导致失忆。”随即对我一笑，“不过池儿不必担心，若是这样的病状，只要调理好身子，这记忆随时都可能恢复。”
见成功地将他引到这条路上，我暗松口气，也不知这楚太医究竟知道多少，是不是跟南千夜一伙的？又想起他刚才说的话，我竟想去探究一些父母的过往。才欲开口，雨儿却推门进来，手中端着个五彩瓷煲。
楚太医上前扶我靠上床沿，道：“池儿，这百锦粥乃是补气养生的上好膳品，集合了上百种滋补材料，对你的身子极有好处，你要多喝点才是。”
我笑应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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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太医见我兴致勃勃，倒是很高兴，便将他与我父母相识的过程，以及他们那段把酒言欢、相逢恨晚的日子，全部都道于了我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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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玄二十五年，父亲带着身怀六甲的母亲奉诏回朝，当时母亲怀着不足六个月大的姐姐，由于路途奔波动了胎气，一入乐煌城便腹痛难耐，母体和胎儿都岌岌可危，好在皇恩浩荡，先帝得知此事，立即派了当时年已四十二岁、身为太医院首座的他，为母亲诊治，也是在那时楚太医救回母亲和姐姐的性命，并从此与父亲成为忘年之交。
那次，父亲在乐煌呆了差不多两个月，临走时因为不放心母亲，便没有让其同行，而是将她托付给楚太医照顾，想等母亲临盆之后，再接她回扬州，所以，姐姐可说是楚太医看着出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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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你母亲在你姐姐满月后被你父亲接回扬州，而我与你父母也就只有在每年过年关时才能见上一面，只是没想到几年之后竟……”楚太医语露一抹悲痛，没将话说下去。
我也没有追问，至始至终默默地听着。其实对于今世的父母，我没有太多情感，唯一的感触就是他们生前的故事，楚太医的讲述不算生动，却足以让人感受到他们曾经有过的那段恬美幸福。
多么可笑，没有记忆，所以不会有感情；没有感情，所以不会有心痛，也正是因为什么都没有，才会去遐想有朝一日的拥有，遐想着倘若今生的父母还在，我或许会很幸福；倘若一开始我就得到那份幸福，此番亦不会如此凄凉、怅然迷茫。
不过，终究这世上没有“倘若”，而我已是如此。
一世情殇，我的追寻已然成了一张白纸，上面找不到任何可以牵动我的东西，而此生，老天依旧没有给我恩赐，只是无情地延续着我上一世的悲凉。如今，心湖空荡、情海漂泊，“情义”二字早在心中黯然消逝。
到底，什么才是我想要的，我不知道，只等着有一天答案会自己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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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他的话，我心底也不知是什么滋味，若是过去那个古羽池应该会很高兴，可现在呢，我只觉得可笑。
南千夜会保护我？
他怎么会……他不会，他至始至终都不曾相信过我，至于姐姐，我希望你们找到她，可又害怕你们找到她，其实是我自己……还没有足够的勇气去面对。
见我脸色起伏不定，楚太医不知又想到什么，竟一脸打趣地说：“池儿你不知道，在你一周岁的时候，你父亲曾担过太傅一段时间，当时还未立太子，所有的皇子都齐聚一堂，听他授课，夜儿那时才十岁，众多皇子里面，你父亲最喜欢的就是他，有时你母亲会带着你和小凌进宫，你父亲便让你们一同玩耍，记得有一次那小子玩高兴了，瞎闹着长大要娶小凌做新娘子，当时我们还笑他年纪小不懂事，没想到如今没娶到小凌，反倒是把池儿你给迎进了门。”老太医越说越开怀，捋着胡须哈哈大笑。
我不知他为何会对我说这些，兴许是想安我的心，我看得出眼前的老者对南千夜十分宠溺，我也相信他对我的关心是真的，只是与南千夜，有很多事情已经不一样了，那段儿时我没能记住的记忆，对于现在的我和他，起不了丝毫作用。
终究，没有印象，这便算不上是我的记忆，只能说是他的、你的，甚至是他与小凌之间的记忆。
他要娶的不是我，是小凌，你们要保护的也不是我，是过去那个单纯的古羽池……
再次醒来，我已不知道自己是谁？拥有两世的记忆，就连我自己都迷失了！
楚太医没与我聊很久，但临走时千叮万嘱，叫我务必爱惜好身子，还说过两天会再来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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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该是高兴的吧？至少多出一个真正关心自己的人。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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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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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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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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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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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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