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去往牧场

    雷暴雨后的第二天中午，李疏铭给老艾打电话想看看他如何，说话的样子好像缓和多了，只不过还是沉浸在工作里，调查这次事件是如何发生的。老艾每天都只睡四个小时之内，他很难睡得着。李疏铭有几次想问起南极的事情，毕竟全世界各地都在升温，也许那里也发生了什么？那些深渊里的情况。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问，老艾也肯定不能说，便作罢了。
    不过他倒是要到了青舒的电话，并在背后偷偷摸摸的希望青舒多关照下老艾，让他按时多休息一会，他可不是以前那个精壮到能把自己从冰川里拉上来的那个男人了。
    三天后的清晨天空终于放晴，丽可也敢走出去屋子了。李疏铭打开羊圈让老罗盘陪着丽可一起放羊玩，自己陪在旁边看着晴朗的天空，万里无云，太阳有些炽热，炎热的夏季要来了，可他只感觉到些许阴冷。好像空气中这清新的味道只有他闻出来了些许诡异。
    夜晚，老艾打来了电话。
    “拜托，艾叔，告诉我些好消息，你再这样下去，我得去看看你了，把你带离那个是非之地。”
    “哦，哈哈，那倒不用，我现在就在飞机上。”
    “去哪里？”
    “去你那看一看，这几天太紧张了，需要散散心，去你父亲的牧场走一走。”
    李疏铭轻松了口气“这是个好主意，艾叔，我在牧场等你。”
    老艾挂掉电话，眼睛望着飞机外面无尽的夜空，星星稀疏的黯淡无光。他连在玻璃上看见自己的倒影都感觉到害怕，更不用去幻想这无尽黑暗里是否有什么无形的东西在悄然踱步了。按基地的那些老家伙所说，自己可能确实有些神经质，需要休息一会儿，可当他将头低下看着自己放在旁边的皮包时，他不免深深地皱着眉头，将皮包的拉锁拉上，不想自己瞥见里面的内容，或想起某些可怕的事情。
    老艾第二天到达机场后，李疏铭开车将他接回了牧场，看着有些憔悴，但精神还是不错的样子。李疏铭的母亲做了顿丰盛的午餐，吃过后两人便去牧场看老盖饲养的那些牛羊。老艾顺便将包背在了身上。
    他看着远处，几只羊正在低头吃着嫩草，经历过一次暴雨后，空气异常的清新地上的绿草也长得异常茂盛。老艾看着那些羊，一时不知该羡慕还是怜悯，知道的太多始终不是什么好事，还不如像这些羊只需要三餐温饱就可以了，没事的时候到处溜溜，饿了吃困了睡。老艾笑着摇头，他清楚的知道了自己是在羡慕。
    风吹过来时安抚了下他紧绷的心情，他和李疏铭坐在那个栅栏旁的小桌子边，天气已经炎热了，如他们电话里所说的气温开始升温，李疏铭在这里架了把大伞用来遮阳。
    老艾坐了下来，小心翼翼的把包放在桌子上，他叹了口气似乎在犹豫，却还是将拉锁拉开，将里面的一沓资料拿了出来。
    “我本不想带来的，但还是想给你分享一下。”
    李疏铭将一沓资料散开，颇有些皱眉的说。
    “我还以为你只是来散心的，艾叔。”
    “我也想，可这些事情我想要告诉你，是很重要的事情。”
    “艾叔，你为什么不退出呢？为什么一直参与到其中，您都这把年纪了，置身事外不是很好吗。”
    “我和你一样，也想知道这个世界会发生什么事情，而结果似乎正在一步步被揭露。”
    老艾将第一张资料上的照片递了过来，用手指了指说道
    “这是最新的世界气温气象图，迪拜的气温达到了峰值，已经到了52℃，且还在增长，只不过相较于其他地区已经有所减慢了，很难想象在沙尘圈里的居民是怎么活下来的。如此强风下的温度居然还如此高。
    “直到现在还联系不上吗？”
    老艾点头“任何方法都联系不上，政府不敢使用武力，毕竟里面什么也看不见，不能误伤到人民，没有任何方法能进去里面，海底暗流疯狂涌动，挖地洞这种事情更是需要从长计议，曾有部队想经过地下水道进去中心，却没有想到两个小队进去时，地道发生了塌陷，许多进去的路都被堵住，两个小队也音讯全无。现在那边的政府毫无办法。”
    “为什么会发生塌陷？”
    “我也是听小唐说的，小队进去后通讯会被切断，所以一切都靠他们自己判断，结果那里查到了某种轻微地震引起的塌陷，最后全部失联。”
    老艾拿出第二张资料说道。
    “这是卫星航拍迪拜上空附近的图像，看出了什么端倪吗？”
    李用手在上面比划，看看了地图。有些疑惑地说“变大了？”
    “不止，不止是变大了，而且开始加速朝外扩大了，周围的几个城市和附近沙漠地区温度都在逼近迪拜，逐渐与它同步。而后不约而同的由各自方向吹起了强风，并带来不同程度的沙尘。似乎它们正在联合一样。这不得不让人担心，沙暴圈会不会变得更大？更迅速？这种诡异的自然灾难有史以来从未发生过。有些国家甚至在边境建起了隔离墙。真是个笑话，好像漫天的沙暴来临时，这些小玩意能管用似的。”
    “现在还有许多的地区仍在下雨，虽然不像第一天那种罕见的世界级陆架云伴随着雷暴雨，但它们仍然没有停下来的迹象。小李，你这里放晴了在世界上属于是罕见的特例，你知道为什么吗？”
    李疏铭摇头，老艾的脸上却阴晴不定“因为你这里人数最少……”
    老艾望着李疏铭大为不解的神情接着说“所有暂时放晴的地区，全都是无人区或者人迹罕见的地区，包括大范围的森林，山峰，湖泊，还有你这里的牧场，草原。”
    “为什么会这样？”
    “我也不知道，世界各地人口聚集的城市，现在依旧在下雨毫无例外，现在政府只是安个雨季来临的标签，大多数的民众都不会去调查背后的真相，哪怕是政府许多也会选择充耳不闻，权当是个普通的自然灾害，都在认为只要等待灾难就会过去的，人们的注意力更多的还是专注在自身的利益上，哪怕自然与自己息息相关，他们也不愿意去过多询问，就像人们砍掉树木，他们只会在乎木头带来的利益，而不是被砍伐后土地的沙化干旱所带来的影响，而灾难与浩劫正借此悄然而至。”
    老艾苦笑“我好像有些跑题了，小李，我来这里主要给你说的是南极的事情。”
    “南极？那恐怕不是我能知道的事情吧。”
    “不用担心，现在顾不上那么多了，这对要发生的问题根本就微不足道。”
    “那里怎么了，不会也降温了吧？”
    “南极的温度并没有特别明显的下降，我要说的，是洞里。”老艾看了看周围，盯着李疏铭接着说道“这本来确实不应该说出来的，但我觉得保密已经没什么用处了，南极深坑里面的气温也在逐步上升，据那里的人回报，洞里气温的上升速度与世界气温上升速度同等……”
    李疏铭瞠目结舌的呆站在原地，看着老艾递过来的资料。
    “南极的深坑仍然在爆发蒸汽与溢出来的瘴气，但没有那种虫子爬出来，扔下去的遥控监控设备，也没有发现活动的虫子与你所看见的巨大眼睛，深坑只是在三天前就与世界各地都突然停止了气温升降，然后再一起开始以同样的速度上升，精确到了小数点的后面，小李，这可是精确到了小数点后面了！”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这个温度像是个隐藏在暗处的杀手，它让我感到恐惧，十分的恐惧。它似乎正在借着夏季来临气温升高情况下的变动来达到某种不可告人的密谋，而人类对此根本无法察觉，就仿佛冬季来临，借着气温骤降是人类的常识这个想法，在人们俨然不注意的情况下，它悄然下手将低温蔓延至地球每一个角落，随后瞬间发力，将一切都串联起来，等人们注意时一切都晚了，它已将这个世界冻成了冰冠，人类无一活口……
    但你知道什么是最悲惨的吗，就是人类对此根本不在乎，正是人们都抱有这样的想法，所以人们才什么都不知道，对一切的变化视若无睹。你知道这像什么吗，就像人体内的病毒伪装，这诡异的温度和本体的温度相结合，人们发现不到其中的变化，自然也就躲过人们这种免疫系统的识别，随后就放任为之了，直到进来爆发时……”
    老艾停顿了一下，眼神变的空洞，他缓了一下说道“小李，这场灾难，似乎要朝我们意想不到的方式发展下去了，它们一直在串联，一直显现细微的线索却又无法让你确定证据，在卑鄙的阴影里潜伏着，不管你如何发现，它总有完美皮囊下诞生出来的好借口。”
    “你知道灰犀牛事件吗。”
    老艾问着旁边的李疏铭，眼睛却看向牧场的边际，如那夜飞机上看到的星星，此刻他的眼睛也开始暗淡无光了起来，整个人仿佛行将就木，任风吹打在他银白的头发，乱成了一团像个束手无策，颓败的老者。
    “大概率且影响巨大的潜在危机？”
    老艾收回已经失焦的眼睛，回过了神来默默点头。
    “我以为这是一场可以控制的黑天鹅的区域异变，可是现在随着世界各处所发生的事件来看，小李，这个世界似乎在崩盘，我们，我们在经历一场灰犀牛的淹没……”
    “艾叔，你到底在说些什么？”李疏铭有些紧张了起来“你只是个气象学家，这也只是个自然灾难不是吗？”
    “小李，如果这个自然灾难与南极深坑和巨人之墓，都有所关联呢？”
    李疏铭大吃一惊，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老艾，他并不比李疏铭好多少，畏惧与恐惧填满了他的内心，他仿佛变了个人，不似以前那个爽朗大笑的老艾，此刻他是一个神秘莫测知晓着不为人知事件的神秘存在，而他似乎仍然不打算公之于众。
    “艾叔，你和老爸到底隐瞒着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