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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死亡前夜

沙暴过后 黄昏刺晌 7341 Apr 11, 2022 3:05:06 AM

  这种日子持续多久了?没人知道。
  漫天的黄沙没日没夜的刮着,世界成了一片废墟,到处都是沙子弥漫的荒漠,不但将一切的建筑掩埋,连所有有形及无形的生命都给掩埋了,世界陷入一片金黄色的荒芜,除了呼啸的风沙流动着,再没有其他活物,仿佛从未存在过,这是个死寂的世界。
  这沙子仿佛像个什么,用什么来形容好呢?
  擦掉画好了粉笔画的黑板擦?蒸发了壶中所有水汽的火炉?抑或是将一地垃圾扫干净的扫把?
  没有什么好的形容,这些都太微不足道了,与它做到的相比十分微不足道。
  还是将它形容成毒气比较合适,一场蔓延至全球且缓慢到让所有生物都被恐惧填满全身时才发作的毒气。这毒气蔓延之后,世间的一切生物便消失了,倒不是因为沙子,而是隐藏在沙子里的让有些人只是看见一眼,就迫切的寻了一把枪把自己给崩了的东西,以防它找到自己,或是想从这场诡异至极的梦中醒来,毕竟,那东西绝对不应该是地球上的产物……
  风声呼呼作响,夹杂着沙子怒号着,不管声音里还有什么其他东西的喘息或者轻微呼声,对一个趴在黄色毛皮毯下,被沙填埋了边角几乎和沙漠融为一体的男人来说都微不足道。他听惯了,也知道从声音的大小来判断危险程度与距离。
  他轻微蠕动着,打开毯子的一角,只露出大概四指的高度,以便于他把望眼镜伸到边缘,好看看附近都有些什么玩意。
  他轻轻将望远镜推到毯子边缘,漏出了一点点粗厚笨重的手套,他可不敢做出大动静,那隐藏在沙漠里的东西,连小蚯蚓在地上爬行都能看见。瞬间就连蚯蚓带土都一并给那东西吞了。万幸的是,它们跟狗一样分不出颜色来,这毯子及时给自己成了保护色,真是个笑话,主宰地球的人类,此刻像极了被人类抓捕的变色龙。
  这望远镜是他老爸留下的,专门给他留的,一个带有热成像的军事望远镜,能透过沙子看到些许阴影一闪而过,他心里清楚,这样的情况说明它们离自己很远,现在还是安全的。他头顶着毯子,轻轻向前爬行,他不担心毯子被风顶飞,那早就和他穿的和沙子弄成一样颜色的衣服粘在一起了,脸和身体许多部位都覆盖着泥巴,干的让他有些刺痒。
  这自然是没办法的,那些东西可怕的厉害,不但能老远听到声音,也能老远就能看见东西,只要这东西和沙子的颜色不一样并且在蠕动。
  这世界所有生物突然让它们给灭绝了也就不奇怪了。
  带个“们”字可能有点不负责任,毕竟它们的数量可不是们字就能形容的,更像是它们突然间就填满了整个地球,到处都有它们存在的踪影。
  毕竟,它们一直在生长,从复苏开始吃了人和动物之后,就迅速繁衍,一个没有天敌的生物会繁衍出什么样的数量,不用我说也能猜到了,还是说,它们一开始就是这么多的数量?谁也不知道。
  不过奇怪的是,它们似乎在有意控制数量,每天出现在外面的总是那么几十只在周围巡逻游弋,其余的都不知道去了哪里在干些什么,倒要感谢它们巡逻的数量不多,若如爆发那天一样遮天蔽日的飞来,他是完全没有办法出来的,无法规划附近安全的路线和侦查,去检查风力发电机的运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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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趴在沙子上轻轻朝前蠕动着,看了看手上的指南针,整个城市已经变成了沙漠,街道都被沙子给填埋了,许多的大楼仍耸立在沙子中,只是有的玻璃破碎,有的倾倒在一旁,他从来不敢轻易去其中一个已经破败的大楼,因为里头有可能休息着许多个那东西,如若被发现可从来没有什么东西跑的过它们,那些所谓的‘爬行者’在陆地上无休止飞奔的可怕生物。
  他依旧慢慢挪动,借着周围的建筑来分辨自己要去的方向,还有一段路要走,他估算着天黑之前是能赶回去的,没人会想在外面待着,虽然现在也确实是没人了,夜晚风沙会稍慢一些,那些爬行者会走出来,像个猎手一样到处奔跑,想找到剩下来为数不多藏在某个地方苟活的人类,比如自己。
  这倒变成了另类的好事,毕竟晚上大家都在休息,曾经在夜晚得到了无数次好处的爬行者现在很难在找到人类了。不止是因为剩余人类学会了躲藏,更多的是因为人类现在像个濒危动物一样稀少。
  远离了城市和高楼大厦,他的目的地是远处那个有些破旧了的大房子,那曾经是他父亲花巨资买下来的牧场,曾经谁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花那么贵的价钱买一个破旧几乎赚不了什么钱的牧场,只有现在还活着的自己佩服父亲的先见之明。
  牧场周围都破败了掩埋在沙中,只有他这个房子仍然坚挺在沙尘上,虽然玻璃破碎,房顶也漏了,但用来躲雨生火什么的还是绰绰有余,他想了想,这场灾难爆发之后,天空再也没下过雨,但是爆发之前,倒是奇怪的一直在下雨,这有违常理的现象直到灭世也无人可解释。只是当时被有心之人拿着个牌子大肆宣扬,‘末日到了’。
  是,他说的没错,末日确实是到了,不过不是他口中来自上帝愤怒的惩罚,而是某种可怕的怪物,当然,他不会去讲这个死理。他们只会说那些东西正是上帝派来的,但上帝为什么不救他们?答案虚无又可笑,因为这些举牌子的人不停哭喊:“上帝很失望。”
  黄昏以至,天空开始阴暗泛出一抹淡淡的猩红,犹如凶猛的火烧云正对这遮天蔽日的黄沙爆发着自己的怒气,毕竟它掩盖了自己的光芒。而他在这场争夺结束之前已经匍匐到了牧场的大房子前,他倒转方向脚抵着前门,用望远镜朝外看去,什么声音也没听见,什么阴影也没有涌现,料想它们应该离自己很远,于是他缩起身子准备站立起来将门打开。
  糟糕的事情在他开门的瞬间发生,这破旧房屋的大门因为风沙的腐蚀,门把居然断裂了。没有手握住的束缚。大风吹来将门整个轰的一声砸在墙壁上,残存的一块玻璃直接碎裂在地上,吓了他一大跳。
  他立刻反应过来跑进房屋,寻着一个客厅旁边的小屋里关上了门,躲在了角落最里处,面对着墙壁将整个毯子包紧自己,不漏一点缝隙。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不过片刻,外面迎来了振翅声与嗡嗡声,是那些东西遁着声音飞来了,它们由远而近。
  “该死的……”李疏铭在心中责骂自己当时没反应过来,现在后悔也无济于事了,他知道自己没有时间再去关上大门,此时一旦它们靠近,恐怕只是细微的走路声都足以让它们发现并全部引来,尤其是沉睡的爬行者,它们正饥肠咕咕。
  果不其然,有什么东西寻着声音飞进来了,尽管李疏铭整个人埋在毯子后什么也看不见。他还是透过角落的窗户外看到了几个阴影迅速地一闪而过。
  感觉外面已经要破裂的木制地板正嘎吱嘎吱的响,李疏铭知道是有什么东西走了进来,他立刻僵硬在原地一动不动,假装自己是个被盖住的建筑,动静离自己越来越近,他甚至可以感觉它们就在门外,冷汗快要融化了他脸上的泥巴,他不敢用力呼吸,幸好有整个头罩将他包住,它们听不到他的呼吸声。幸运的是,它们只是停留了几秒便飞走了,像李疏铭心中祈祷的一样,但愿它们也觉得只是门被风沙腐蚀,所以便被风吹开了。
  现在他知道它们什么也没发现,不然自己就已经完蛋了,但也许它们还在房内搜索,它们对声音很执着。李疏铭感觉很懊恼,今天实在倒霉透了。
  但不管这些东西还在不在,他决定短时间内不要动弹,以免它们没走,或者在这里休息。
  他等了整整两个小时未动,天已经完全黑了,外面的风沙会在夜晚缓和一些,此时的天空一片暗淡的血红,他解释不了为什么会是这个颜色,反正对他的视线起不了什么作用。直到他蹲的有些麻了,他轻轻拉开毯子的一角,什么也看不见,天漆黑的伸手不见五指。他有些忐忑犹豫要不要转身,做了半天的思想挣扎。最后他决定缓慢转身,从毯子边缘逐渐趴下。
  这简单的动作几乎让他背后全是冷汗,这说明那些东西不在这里,至少不在他面前,现在的他暂时是安全的,虽然现在也什么看不见,但幸好这是他自己的老房子,他知道地方在哪,知道自己大概要去的位置。
  他轻轻的趴在地上,将毯子盖住全身,慢慢地向前爬行。这是最好的办法,既能防止被发现,也可以在听到什么动静时立刻趴在原地假装自己只是个隆起的破旧布毯。
  他轻轻的把门打开,门的吱呀声让他的心脏猛烈的跳动,像是在亲身经历恐怖片的场景,保不准什么阴暗的角落里涌出来什么怪物的脸。
  他用手轻轻的向前摸索着,像极了一个敏感的触手。不管手轻微的碰到任何东西都要立刻缩回去,以免把什么东西碰倒,再把那些东西给引过来,尤其是夜晚的爬行者,它们相当危险。
  李疏铭感到手有些颤抖,心提到了嗓子眼。他很怕碰到正在休息的它们,毕竟自己碰到什么东西时,总要捏捏那是什么,以便确定自己的位置。如果捏到它们的腿,那不用说,自己这条小命已经交代在这了。
  万幸的是,什么也没发生,他没有弄出任何动静也没摸到它们的腿,顺利地走到自己去的地方,越过走廊,左边小屋床底下放着一张破旧布毯的地方。他轻轻将毯子撩起来一点,摸索着地上的凸起,他将它翻开,摸向上面的纹路,那是一个密码锁。他轻轻的扭动,细微的咔哒一声让他神经紧绷,趴在原地听了好长时间。
  呼,他轻松了口气,什么动静也没有,怪物们都不在这里。他将密码锁旁边的凸起拉起,一个小门被拉开。
  这小门只能让人爬进去,无法完全打开。他轻轻提起慢慢地爬了进去,将小门关上之前,他将上面的毯子向外拉了拉,关上门时完整的遮盖住了了小门。
  他踩着梯子一动不动地站在门下面,倾听着外面的动静,必须时刻小心谨慎。
  他很担心那些爬行者,那些可怕的生物。
  它们会扒开任何可以扒开的物体以寻找人类可能存在的藏身处。不知是中了邪还是怎么的,它们对吃掉人类如此疯狂,逮一个吃一个,逮一个吃一个,以至于人类如此迅速的灭绝直到再也找不到踪迹,它们仍然孜孜不倦的寻找,扒开废弃的建筑,房子里的地下室。像是个找洞穴蚂蚁吃的短吻针鼹。
  这些爬行者简直就是人类的天敌,或者说是所有生物的。其他人可没有父亲这种将所有声音都与世隔绝的地下室。只要在夜晚制造出任何一个细微的响动,这些爬行者者立刻蜂拥而来,用它们尖锐的爪子和牙齿疯狂刺戳地板,直至将他们给挖出来吃掉之前,永远不死不休,且越聚越多,给人死前的精神恐惧简直难以想象,光是想想就让他心头发毛,尤其在他联想到了自己的母亲和女儿身上时。
  他抓住梯子的手有些发麻发冷,站了很长时间也没听到任何动静,他本打算如果有动静他就直接奔出去死在上面,这里离母亲和女儿的庇护所还有段距离,他知道它们找不到。
  不过看来今天老天眷顾了他,他躲了那些会飞的怪物和地上的爬行者,李疏铭轻松了口气,神经紧绷的他似乎有些低血糖了一样脸色发白,阵阵的眩晕,他蹑手蹑脚的向下爬去,打开细微光亮发黄的小手电筒,尽管外面看不见这里的光他还是觉得要小心点,将手盖在手电筒上方,只留一点点光源照在自己的脚下和隐约能看见的旁边。四周都是架子,上面放着结了蛛网的生锈铁罐子,有的是食物和水果罐头,已经过期了或者被挖开。
  参考今天被风沙腐蚀的木门,他觉得有必要清理这些架子,以便它们突然支撑不住碎裂倒塌,弄出的动静让爬行者们袭来,那就十分危险了。
  他微弱的手电筒朝前照去,照到了地上躺着一个完整吓人的骨头架子。已经有些发黄了,有的肢体也断裂在旁边。
  他看着骨头笑了笑,这是父亲的把戏,精神几近疯狂的父亲做了这个掩人耳目的陷阱,既防着那些怪物,也防着人。让他们误以为这个地下室到这里就已经是尽头了,地下只有这个骨头架子一个人,他已经饿死了。
  他摸索着墙壁,一个架子地上角落里凹进去的地方。那是机关所在,他将手指钩进去紧紧的按住,触摸到了几个按钮,那是隐藏在后面的门的密码锁。
  吱的一声,隐藏的门被打开,他走了进去将门关上,这门十分厚重,需要他将肩膀靠上去推才能勉强推动。这门赶上他的大腿般厚,真不知道父亲是怎么将它装上的。
  待他完全关严,他按住门里的圆把像右旋转,将门中间的插销死死封住。将一个厚铁片卡在圆把上,又拉下了电闸,这样外面就算有人发现密码锁的地点它也打不开了,更何况其他人不知道密码。
  他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将头套无力的拉下来放在一边,大口地呼吸着,脸上的泥巴已经被他的汗水融解剥落了。这劫后余生的感觉让他浑身无力,只感觉发冷和颤抖,只能坐在原地缓慢呼吸。
  到了这里,在这个大门关上后,声音就已经与外面隔绝,他安全了。
  昏暗的走廊还有一道小门,和身后面的差不多比较薄点,这是为了双重保险。他不会嫌弃父亲如此繁琐的操作,相反他十分感激。就是这两道厚重的铁门让他能和母亲还有女儿能够活到今天。
  他活动了下身子,缓和了下自己有些紧绷的面目,他可不想让她们看见害怕的自己,她们要担心的已经够多了。
  他轻轻将门打开,里面传来了光亮,随后他又轻轻的将门带上。门打开仍然是一个走廊,只不过是透明的,那种防弹材质的玻璃包住了走廊,玻璃上还有个盖好的圆孔,按照他父亲的设计,如果有什么鬼东西跑了进来,大可把这个手掌大小的圆孔打开,拿起边上的长矛把它们捅死。边上放了几根父亲生前做的铁长矛,第一次看见时,他无奈的苦笑,如果那些东西真的发现了他们,这个小长矛可不管什么用,不过,做这些还是很好的,让他们感觉许多的心理安慰。
  他将门打开,客厅里不见人影,沙发有些乱了,看来小姑娘曾经睡在上面了一会,他看了看表,已经晚上六点半了,这可晚了许多,希望她们不会过于担心。
  客厅比较简陋,那个正中央的电视早已经打不开了,什么也收看不到,李疏铭拔了插头节省电源,谢天谢地的是,那几个外面旋转供电的大风车,怪物们对它不感兴趣,风沙让自己常年有用不完的电,这倒是他为数不多感激它们的存在。它们在哪里,哪里才会有无尽的风沙,而现在,满世界都是风沙了。
  电视旁的角落里放着许多的书本,尽管父亲对他很严厉,但他看的出来,父亲唯独对母亲出奇的温柔,电视两旁的书多到几乎可以当个小图书馆,那些都是父亲买来拿下来留给母亲看的。现在,她刚看完了一个书架,还有一排排的好几个书架里都放着还未开启的书,有时候小姑娘会挑几本拿出来看看,但李疏铭总会严格要求她,看完了一定要放回原来的位置,因为那是爷爷按照字母给奶奶编好的,爷爷是个强迫症,不喜欢书被乱放以及排序被打乱。
  尽管母亲总是笑着说不在乎,但她总会拿抹布擦书架,擦里面的书,戴着老花镜仔细地看着字母的排序有没有错,他们的爱从不高调的显示,总是藏在只有两人才知晓的细微末节里。
  他看见客厅右边的灯亮着,那里是厨房,再外面是菜园,父亲弄了一个房间用来种菜,那是找他大学的老同学帮忙弄的,那个人很吃惊父亲究竟发了什么疯,居然开始提前搞上这种地下庇护所,但他还是没有二话的帮了他,弄了一些栽培器具和一些特殊的灯管种着简单的食物,最多的是马铃薯和一些蔬菜。而作为回报,父亲只是建议他也像他这样弄一个庇护所,具体多的并没有说,那个老同学有没有照做就不得而知了。
  母亲平时看完书闲下来时,总会去菜园里看看那些蔬菜,按照那个老同学的吩咐把它们照料好。
  咚咚咚,他听到了左边传来急促的跑步声,不禁稍皱了下眉头却又舒缓了下去。是了,这样的举动都是怪自己回来晚了,一个小女孩从那边跑了过来,眼睛有些红润。
  “爸爸!你怎么才回来?!这已经是七点了!”小女孩生气的指着墙上的钟表喊道。
  他将手放在嘴巴上“嘘,丽可,我说了多少次了,走路不要发生这么大的动静,说话也不可以这么大声。”
  “可是,可是…”丽可抽泣着,他立刻心软着蹲了下来摸了摸她的头发说道。
  “对不起,今天不怪你,确实是爸爸回来晚了,外面的风沙太大,爸爸迷路了一点点,不过还是赶回来了。”他撒谎着,没必要说一些不相关的东西。
  “不过我说的没错,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不要再弄出这么大的动静了,知道吗。”
  丽可点头,他从怀里掏出来个物件,那是个熊娃娃,他扑了扑上面的沙尘在她面前晃了晃
  “虽然不及爷爷给你的好,不过是我在外面捡到的,你给它好好洗个澡,当你的玩伴吧。”
  丽可高兴的将它一把夺了过来,仔细的打量着它。他站起身来脱掉那个特制的外套挂在边上顺便问。
  “丽可,奶奶呢?”
  “奶奶在准备今天的晚饭,去菜园了,我和她说了好几次爸爸没回来,她也一点不担心,说你肯定会回来的,只不过稍晚一些。”
  只有他知道母亲肯定是在担心自己,他立刻转身说。
  “好吧,也许你可以去帮帮奶奶弄弄蔬菜,顺便告诉她我回来了,我现在要去浴缸里泡一会洗掉身上的泥巴,一会去找你们,好吗。
  “嗯”丽可点头,带着熊娃娃朝厨房走去。
  “丽可,我允许你轻轻地小跑过去找奶奶,跟她说一下我回来了的事情。”
  丽可狡猾的笑着说道“怎么,知道奶奶在担心你了是吧,叫你迟到,活该!”
  他笑着摇头“你个机灵鬼,快去吧。”
  李疏铭躺在浴缸里,身上的泥巴都已经洗掉了,他将起了雾的眼镜摘下来擦了擦又重新戴了回去,嘴里叼着一根香烟,泡个热水澡抽一根烟总能让他从刚才外面的可怕中缓和冷静下来。
  烟本来只有他的父亲抽,现在他把这个恶习也学了过来,偌大的地下室里他不但放了些烟,还分出了个地方种上了罂粟,这个名副其实的老疯子……
  他倒不会去碰,因为肯定有别的地方会让他用上罂粟的功效,他可不想因为中了某种幻觉弄出什么巨大的动静让外面那些东西听到,蜂拥进来吃掉他的宝贝女儿和他的母亲,就算他以前和父亲都是一个科学探险家,也做不出这种愚笨疯狂之事。
  该死的探险家,他在心中骂着,既毁了他和他父亲却也救了他们俩,前者是他自己想的,毕竟那一次父亲的南极探险之旅归来之后,他就莫名其妙精神失常了,总是歇斯底里的从噩梦中惊醒过来说一些疯狂言语,而更疯狂的是,他说的那些疯话到现在都变成了真的,可惜,当时没有人信他,只会嘲笑他的疯狂呓语,而现在,那些嘲笑他的人都不在了,都在父亲嘴里说的那些东西的肚子里,化成了它们的营养成分。
  只有他的母亲对于谈起这些事只是笑笑不语,她说只有她知道,他的父亲是装出来的,为了避那些人的耳目,那些政府背后的人,为了给自己的老婆和儿子以及疼爱不已的乖孙女偷偷盖一个那些怪物无法找到也进不来的庇护所。而他办到了,现在一家三口活的很好,只是父亲没有活过来,一场重病夺去了他的生命,但这也没什么不好的,他们还来得及做最后的道别,给他个体面的葬礼和吊唁,这是父亲想看见的。
  李疏铭抖了抖烟灰出神地看着热气引起的水雾,想起了很久以前,父亲还活着时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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